《大明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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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妖孽- 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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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只是一猜,毕竟我从来没见过神玉。”

    “但你猜得很对,我拿过神玉,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算短,如果它能激发功力,我应该能够感受到,为什么……”

    “难道陈逊拿到的并非神玉,就是这枚玉佩?”闻不语也明白过来。

    “但你不敢保证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或许这两三年里神玉发生了变化。”

    闻不语又糊涂了,“这世上或许只有何三尘能够辨别真伪。”

    “所以你们都盼着她来。”

    “教主功力与日俱增,别人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何三尘。”

    “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

    “后面的屋子里,你们一直在折腾的玩意儿。”

    “哦,那个……还好吧,比较顺利。”

    “别害怕,我不会阻挠你们与东厂的计划,只是好奇而已。你们是在造机匣吧?”

    “嗯。”

    “比正常机匣要大许多?”

    “呃……是。”

    “这么大的机匣,施展的时候,整个赵宅都难以幸免,何三尘只要敢来,就逃不出去,凡人功力再强,毕竟不是天机术的对手。”

    “计划如此,变数总是有的,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闻不语难得谦虚。

    “你们试过吗?”

    “试过什么?”

    “屋子大的机匣,你们试过吗?”

    “没有那么大,许多机匣放在一起,每只机匣只是放大一些,与原匣相比,什么都没变。”

    “呵呵,我对天机术只是略知皮毛,不比你们闻家人。可我想,一直以来机匣都造得很小,其中必有原因,单纯将它放大,未必有效,否则的话,凡人岂不是能够造出天机船了?”

    “没关系,我们心里有数。”

    “那就好,造得差不多了吧?”

    “呃……嗯。”闻不华实在不愿透露太多消息。

    “能不能多派几个闻家人去铳药局帮忙?”

    “可以,天一亮我就再派两个人……五个人过去。”

    “多谢,铳药局若是造出无敌神铳,首功归你们闻家人。”

    “呵呵,教主行事公正、体贴下属,我等感激不尽。”闻不语拱手告辞,在外面轻轻关门,呆呆地站了一会,无比怀念刚才持玉的感觉。

    “为什么好事总是落不到闻家人头上?”闻不语仰头看天,质问那条不知所踪的大船。

    房间里,胡桂扬轻轻摩挲玉佩,喃喃道:“不管你是什么,不管你是什么……”心里却不能不生出诸多疑惑。

    天亮不久,果然有五名闻家人过来向“教主”告辞,准备前往铳药局,看他们的样子,对这位教主并不怎么当真,反而疑惑闻不语为何要将自己支走。

    午时刚过,邓海升过来致谢,胡桂扬道:“正好你来,我有个想法,你看可不可行。”

    “胡校尉请说。”

    “神铳一定要造成铳的模样吗?”

    “胡校尉此言何意?”邓海升没听懂。

    “我觉得只是改进的话,神铳威力毕竟有限,能不能胆子再大一些,造一个钢铁机匣?大个儿的。”

    邓海升一愣,随后笑道:“胡校尉敢想,好吧,我回去试试。”

    胡桂扬送到大门口,“说试就试,不怕失败,但你别敷衍我。”

    “胡校尉放心。你好像又有客人,告辞。”邓海升匆匆离去。

    胡同外驶来一队骑士,直奔赵宅而来,街上行人纷纷避让。

    还没看到来者容貌,胡桂扬就已猜出是谁。

    西厂厂公汪直勒住坐骑,不看人,抬头看匾额,“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

第四百二十八章 征用() 
    汪直从边疆得胜归来,重返京城之后感慨万千,无论看到什么,心里都会生出一些想法,“就是这里,就是赵宅,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登门是来参加葬礼,乱哄哄一片,没几个人认得我。”

    “我认得你,厂公。”胡桂扬笑道,抱拳拱手。

    汪直眉头微皱,向后面的人问道:“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有个东西在说话。”

    十几名校尉或是笑而不语,或是附和厂公,谁也不说自己看到了人。

    胡桂扬遭到无视,笑道:“看来我是鬼魂了,好吧,我先进去,门开着,诸位随意,这叫‘鬼留门’。”

    “站住。”汪直的目光终于转来,翻身下马,缰绳扔给随从,手拎马鞭走上台阶,“你是胡桂扬?”

    “正是。”

    “西厂校尉?”

    “已经调回南司,厂公不记得了?”

    “那也只是一名校尉,没升官吧?”

    “是我无能,辜负了厂公多年来的栽培。”

    “既然只是一名校尉,怎么敢跟我顶嘴?”

    “咦,是厂公说……”

    “我是提督西厂太监,可以随意蔑视你,你不过是一名赋闲在家的寻常校尉,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顶嘴。”

    胡桂扬拱手道:“不愧是从边疆回来的监军,一身英武之气,说一不二,朝廷有厂公,边患何愁不早日清除?”

    “这就对了,我就知道多逼一逼,你小子会说人话。”

    “知我者厂公也。不用问,厂公肯定在边疆立功了,而且是大功。”

    汪直冷冷地说:“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在边疆杀伤鞑虏无数。”

    “谁让我孤陋寡闻呢。厂公凯旋,不在家里等候文武百官前去祝贺,却来看我,这个……怎么说来着?天大之恩无以为报,实在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把这个东西送给厂公吧。”

    胡桂扬拿出玉佩,双手捧送。

    汪直脸色骤变,连退两步,险些从台阶上跌下去,“你、你这个混蛋,快收起来,这种东西怎么能……快收起来。”

    “厂公不是为它来的吗?”胡桂扬疑惑地问,不肯收回双手。

    “是,也不是,你先收起来,咱们进去说话。”

    胡桂扬这才收起玉佩,侧身道:“厂公里面请。”

    汪直无奈地摇摇头,“一点没变,你还是一点没变。”

    “厂公希望我变成什么模样?”胡桂扬笑问道。

    厂公迈步进院,十几名随从下马,跟着进来,四处张望,等候命令。

    汪直远远地望了一眼正在修建中的厅堂,随胡桂扬前往客厅。

    “没什么说的,我来赵宅不是为了看你,是要征用此地,就是现在。”

    “厂公越来真有大将风度了。可赵宅已经转变几次,是我花真金白银买来的,早已不属于西厂,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自愿献给厂公,无需征用。”

    “嗯,你也越来越会说话了。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你买这座宅子花了多少银子?哪怕只征用一天,西厂也照全价赔你。”

    “厂公真是大方,那我也不装了,这所宅子原是义父所建,当时花费不少,我花了一万两……”

    “嗯?”

    “一万两不到,总共是五千两。”胡桂扬笑道,还是要报高一些。

    汪直盯着胡桂扬,“你干嘛非要装出爱财的样子呢?”

    “这可不是装的,我真爱财,金银珠宝都爱,就有一点,我用它们买吃、买喝、买享受,除此之外,再无它求。”

    “嘿,我才不管你爱什么,五千两就五千两,这里的屋子全听我安排。”

    “就算让我露宿庭院,我也没有二话,就有一点,我虽是此地主人,却做不得全主……”

    “知道,东厂、东宫都派人来你这里,我就是听到消息之后才急急返回京城,要抢这场大功。你不用出面,我自会处置。”

    “东厂我不关心,东宫送来的人有点麻烦。”

    “一名宫女就让你神魂颠倒了?”

    “厂公不懂……”

    汪直脸色一沉。

    “拼着杀头之罪,我也得说实话,厂公真不懂。”

    汪直突然笑了,“我又不靠这个报效陛下,懂它干嘛?徒增烦恼,还多一个被人收买的漏洞,比如现在的你。”

    胡桂扬起码明白一件事,汪直也不知道东跨院里住的人其实是公主,于是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不是英雄,何况人家刚进家门几天,我总不能一点不当回事吧。”

    “宫女千千万万,东宫不过随便送来一位,还不是宫里真正的宫女,是出嫁公主身边的侍女,啧啧,这笔买卖真值。胡桂扬,先是何三尘,现在是丁宫女,原来你是个好色之徒,我居然早没发现。”

    “呵呵,厂公不关心这种事。”

    汪直冷笑,突然起身,走到门口向外面的随从喊道:“傻站着干嘛?找地方安营扎寨!”

    众人领命,去往各屋查看,老强、老马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互相发誓:“年后就走,拿到赏钱就走。”

    胡桂扬也走到门口,“厂公带来的人不多啊。”

    “别急,后面还有人呢,何三尘又不是今天就到。”

    “不管谁来,我都会提前说一句,厂公于我有恩,我尤其要真心说:何三尘不会来赵宅。”

    “有人向你通报消息?”

    “当然没有。”

    “厂卫得到的情报都告诉你了?”

    “更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一无所知,只是认得何三尘这个人而已,我们掌握着大量消息,足以证明何三尘肯定会来见你。她要神玉。”

    胡桂扬又拿出玉佩,“这个?”

    汪直脸色又是一变,“你真是不拿它当宝物啊。”

    “我连它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宝物,比你的性命还要贵重。”

    “比厂公呢?”

    “这叫什么话?怎么能拿我比?”

    “又是因为厂公位高权重?”

    “什么都跟你一样,我还当这个厂公干嘛?”

    “也对,好吧,这是比我的性命还贵重的宝物,我收起来。”胡桂扬笑道,慢慢送玉入怀。

    汪直正要开口,一名校尉在外面道:“厂公,东厂来人,马上就到。”

    “谁?算了,不用说,肯定是尚铭。来就来吧,这个地方西厂来得,东厂自然也来得。”

    “主人”胡桂扬在一边笑,来“这个地方”的人地位都比他高得多。

    汪直正襟危坐,胡桂扬只能侍立在旁边。

    没过多久,尚铭急匆匆地闯进来,一头汗珠,身后跟着几名随从,胡桂扬看到了南司镇抚梁秀。

    尚铭见屋里只有汪直和胡桂扬两人,先是一愣,立刻摆手,将随从全撵出去。

    房门关闭,尚铭拱手上前,笑道:“汪公真是精力充沛,昨天回京,今天就出门访友。”

    “嘿,胡桂扬算什么‘友’,我来查案。”汪直大咧咧地坐着,敷衍地拱下手。

    尚铭不看胡桂扬,也不等邀请,坐在并排的另一张椅子上,“汪公来查什么案?”

    “西厂一直在查的案子。”

    “可是神玉一案?”

    “是,西厂查案数年,总算要结束了。”

    尚铭干笑两声,“汪公刚刚回京,或许还不知情,神玉案已经划归东厂全权负责。”

    “谁划归的?”

    “还能是谁,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做此决定。”尚铭抬手向上方指了两下。

    “陛下?不对,我刚刚从宫里出来,陛下问我神玉案进展来着,还叮嘱我多加努力,说是此案非得由我来查不可。”

    汪直胆子再大,也不敢假称圣旨,尚铭眉头紧皱,“请胡校尉先出去,我与汪公有秘事要谈。”

    不等胡桂扬开口,汪直伸手拦住,“他不用走,我与你也没什么秘事,大家都为陛下效劳,没有私下之交。”

    尚铭大笑,“对,没有私交,那就明说了吧,宫里有人会问个清楚,就算陛下真的允许西厂参与查案,有件事我也得说个清楚:东厂在此布局多时,万事俱备,只等何三尘落网,绝不许任何人破坏。”

    “凭几只机匣就想抓人?尚公,年纪大了不要紧,该休息就多休息,不像我们少年人,骑马连跑几天都不累,心里更不会糊涂。”

    尚铭起身,“在宫里传旨之前,咱们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尚公还是快些动身吧,再晚一会,怕是叫不开宫门。”

    “有人会在宫里将事情问个清楚,我要留下,亲自坐镇。”

    “尚公的身子骨受得了吗?”汪直问道。

    尚铭阴沉着脸离开。

    “厂公的脾气比从前大多啦。”胡桂扬有点意外,两厂虽然不和,一直明争暗斗,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两位厂公不顾颜面地争吵。

    “不是我脾气大,是老家伙太阴险,就是他暗中撺掇陛下,派我出去监军。”

    “厂公不想当监军?”

    “想,但不是现在,我要亲手将神玉以及何三尘献给陛下,才能安心离京。”

    “朝廷上下若是都能有厂公的这分忠心,大明还怕什么?”

    “算了,奉承话我听够了,你还是发挥强项,说点难听的实话吧,我现在需要这个。”

    “东厂有机匣、东宫有高手,西厂有什么?”

    汪直露出狡黠的笑容,“西厂有更好的东西,而且算是你留下的。”

    “我?”胡桂扬想不起自己曾给西厂留下过什么好东西。

    “待会你就知道了。”

    “待会”是一个时辰,天色已暗,西厂又有一批人马赶来,带队者是百户韦瑛,每匹马上都有一个长长的包裹。

    胡桂扬跟着汪直一块出来,他多少认得一些服饰,惊讶地说:“韦百户带来的不是西厂校尉吧?”

    “算你眼尖,这些人都是御马营勇士营的精兵强将。”

    胡桂扬隐约明白汪直所谓的“好东西”是什么了。

    夜色中,五十几名士兵在前院排列成行,解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杆杆崭新的鸟铳。

    “这是铳药局造出的新铳?”胡桂扬吃惊地问。

    “没错,明天再来一批,新铳就全齐了。二百步以内,谁能逃过?”汪直得意洋洋。

    “厂公是要抓人,还是杀人?”

    “不证明自己有杀人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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