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平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说道:“自是为会友而来。不过其中细节,却涉及私密,不便与大人多说。望大人恕罪。”
果然如此!
王川“哦”了一声,心底确信下来。
方剑平叹了口气,担忧道:“哎,本来一切顺利,哪成想如今事情却发展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等黄大仙醒来,还见不见我。”
王川在椅子上坐下,眼看江湖少侠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心说道:“我有个办法,你如果用上,或许不怕他不见你。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放下身段受些委屈。”
方剑平精神一震,道:“为了我等大事,受些委屈又算如何?放下身段更无所谓!大人请讲来!”
王川道:“我听你那黄大仙的兄长说,你们书信往来时,所用身份署名,变化了多次,方少侠更是男女转换数次,是也不是?”
方剑平低头微羞,扭扭捏捏就差挽个兰花指了:“是的。大人莫要笑话,我们那时未曾见面,只觉这样有趣,倒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却不尽然。”
王川摇了摇头,稍微寻思片刻,又建议道:“你们会觉得如此好玩,必也是你们喜欢如此。你去置办一身女装,去花街里请个姐儿帮你打扮一下,再去找那黄大仙,说不得黄大仙就经受不住,也不管他哥拦着,出来见你了。”
方剑平登时错愕瞠眼,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大人误会了!大人您且忙着,在下先去了。”说时转过身去,仓皇而逃。
“还是不够坦诚啊。”
王川目送方少侠跌跌撞撞跑出六扇门,忽然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
这件事了,六扇门里一下子清静下来。王川在偏堂里的床上躺下休息了一会儿。到了下午,门中巡街的、外出办案、有差事的同僚陆续回来,喧闹了几阵,倒是打扰不到王川。
王川喝着茶水晒着太阳,等喝完了水晒没了太阳,门中又来了两起事。这两起事的当事人都是熟人了,是青龙河两岸里有名的闲人。闲人事多,但遇的多了,见面也各有几分情面,套路也被人摸得熟悉,所以解决起来,倒是不难。王川没花多长时间,很轻松就把事情解决。
吃过晚饭,天色彻底黑下来。巡街同僚又抓了几个窃贼,王川帮着招呼、问供,忙了一晚上。
次日交班以后,王川甚至没精力返回宿舍,就在六扇门的班房里睡下,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了过来。
王川精神头还没回复,却是被饿醒的。这会儿正好到了午饭时间,饭堂里的香味飘进了班房里。王川肚子叫唤得更欢,从床上爬起,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就去了饭堂里。
罗明正好也在吃饭,瞧见王川,挥手叫道:“老王,盛了饭来这里。”这家伙习惯粗糙,说话时也不说把塞了满嘴的饭咽下去,米粒都喷了出来。
王川盛了饭菜坐将过去,无奈地再次提醒:“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再叫我老王了,行不?”
“那行,以后我叫全活了,隔壁老王。”
即使不知道“隔壁老王”的引申含义,罗明也还是叫得很欢,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问,“昨天那疯子如何了?”
王川道:“被他兄长来接走了。”
罗明又问:“那疯子哪里人士,怎的从来没有见过?”
王川回答道:“人家玄武区那边的,叫了一个轿夫抬到青龙区来,你当然不认识。而且听他兄长意思,他平日里也不是个疯子,昨日不知怎么回事,才成了那样子。所以再京城疯子圈里名声不彰,也属正常。”
“这样啊。”
罗明点了点头,笑道:“不过这个疯子却有意思。上天?嘿!”
上天?!
王川心念电转,一个想法突然闪过脑海——
短暂的发作期,天马行空的思维,像是突然上天一样。这一切的特征,都在往某个方向上靠。
会不会是真的?
不过随后,王川就甩了甩头,把这想法暂时放下。那疯子已经被带走,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自己头昏脑涨,精神头还没回复足呢,何况还想工作上的事?
快速扒拉完饭,王川又回班房里休息了一会儿,下午例行巡街完了,饭堂里吃过晚饭,就快步回了家。
他精神还稍微有些困乏,着急睡觉。
嘴上说着是家,那地方其实是六扇门统一安排的宿舍。一排排单间独院,各家里床铺桌椅灶具一应俱全,福利足够。这可以说是六扇门最让王川满意的一处地方了。
王川的宿舍在最边上,墙皮斑驳已有些年头,王川自打住进来,只收拾了里面,外面也没有翻修,看起来特征明显,最是好认。拐过拐角走到门前,王川正要拿钥匙开门,却忽然看见角落里一个姑娘缩成一团,背靠着墙小脑袋连点,正打着迷糊。
王川借着月光仔细瞧去,不由惊了一跳。
那姑娘身材娇小,硕胸突出。不是小莲儿是谁?
第十四章 改名()
像是注意到了王川的目光,小莲儿的小脑袋重重地往自个儿怀里栽了一下,一下子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姑娘瞧见王川,一下子激灵了,仿佛腿上安了弹簧似的,“蹭”地窜了起来。
“王、王、王、王、王捕快!”
小莲儿轻轻叫道,声音比前天晚上还要紧张。那张小脸儿又红又嫩,在月光下也清晰可见。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王川惊讶问道。
小莲儿道:“王、王捕快,昨日梁捕头又去了楼里,招奴家问了那一晚的状况。奴家不敢隐瞒,如实禀报了。梁捕头好像……好像很生气,就出资把奴家赎了下来,送到了这里。梁捕头说……梁捕头说,这是王捕快的家,要奴家以后就随了王捕快,尽心服侍。这是奴家的楔子,请王捕快收下。”她越说越羞,软软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说到此处,头都快埋进了鼓囊囊的胸脯里。
王川瞧在眼里,心中不由惊叹,这小姑娘果然天赋异禀,一般的人,可做不来这等高难度动作。王川接过小莲儿伸手递来的纸,果然是小莲儿的卖身契。
稍微缓了一会儿,小莲儿终于缓过情绪来,继续道:“梁捕头让奴家转告王捕快,前夜之事,梁捕头别无他心,只是想让兄弟快……快活快活。王捕快未能尽兴,在倚翠楼宿夜之事,还闹得楼中尽知,不是梁捕头本意。为表歉意,梁捕头把、把、把奴家送来,侍奉……侍奉王捕快左右,请王捕快不要埋怨梁捕头。”
小姑娘还显紧张,说话磕磕绊绊的,跟个小结巴似的。梁捕头话里藏锋,却被她说得杀机全无,也是厉害。不过事已至此,推脱也没什么意义,这件事仔细想想,于自己也没有造成什么恶果,自己又何必心里膈应?
如果说前天晚上在倚翠楼时,自己还心有顾及,现在这姑娘都被人赎来了,送到嘴边的肉,自己还再拒绝不成?连日被撩,自己发条已经上满了劲儿,只等得释放呢,眼前有小美女上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王川把卖身契往怀里一揣,笑道:“梁捕头门中长辈,一番好心,我怎么会埋怨梁捕头呢?随我进来吧。”也不去问小莲儿是不是还得了梁捕头其他嘱咐,打开了门,请小莲儿进去。
“嗯。”
小莲儿亦步亦趋跟在王川身后。进了房中,王川点起了灯,才看清楚,小姑娘站在门口,面对崭新陌生的环境,既是踌躇又是忐忑,等着王川吩咐。她容颜憔悴,头发都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荡在眼前,添了些许落魄。
王川这才反应过来,梁捕头昨日就把小莲儿赎下,送到自己家门口。自己做完却在六扇门里值班,根本没有回来。难不成,这姑娘就在门外等了一天一夜?
“你从昨天就在外面等着了?”
王川皱了皱眉,问道。
小莲儿心思敏感,王川声音里怀有同情,她认真听着,听了出来,轻声道:“奴家昨日被梁捕头送来,就一直在门口等着。不过到了饭点,楼里瓶姐儿也会送饭食来与奴家,其他时候,奴家左右无事,一直在闭眼歇息,是以在外面长些时候,也没有什么。王捕快勿要挂怀。”
王川皱了皱眉,道:“再怎么样,在外面这么等了这么久,也不是个事。等热了水来,你好好清洗清洗,解解乏再说。”
说完了话,王川便去拿桶打水。小莲儿放下行囊,抢着帮忙。王川拗不过她,任她忙活,烧柴热水。六扇门宿舍日常设备一应俱全,洗澡的设备也全都准备得有。王川平日当值、加班回来,却因为麻烦,不愿架起洗澡桶烧开水,只从井里打了凉水来,冲去一身臭汗。这时有小莲儿在,却不得不架桶烧水了。
两人忙活之时,小莲儿边烧着水,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王捕快,奴家……奴家既已赎身随您,今后……今后就叫您一声相公,不知可否?”
“你开心就好。”
王川架好了洗澡用的木桶,拍拍手道,“那你呢,你一直是叫小莲儿吗?”
小莲儿道:“不怕王……相公笑话,小莲儿本来在楼中艺名,不是这个的。只因奴家脸小,幼时楼里的人,都叫奴家为……为小脸儿。后来奴家年纪渐长,快要到了出楼岁数的时候,妈妈嫌这称呼俗气,就给奴家改了名儿,叫小莲儿。前夜里奴家已算出楼,其实名字当叫……当叫……莲姐儿了。不过如今奴家随了王相公,却不能再叫楼中艺名。奴家本姓为陈,已记在楔子里,请相公赐名。”
王川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叫陈莲吧。以后我若叫你,也省去一个小字,叫你莲儿。”
小莲儿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川起名如此随意,幽幽说道:“相公不愧是公门中人,起名简洁随意,让人叹服。”
“怎么,你不喜欢?”
王川很好说话,尊重小莲儿意见,道,“那咱们换个,陈小莲如何?或者陈阿莲,陈莲莲?陈丽莲梦露?陈黛莲赫本?”
小莲儿见王川越说越离谱,往后怕是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妖魔鬼怪的名字,哪还敢再任王川说下去,忙道:“不用了!不用了相公!陈莲就好,奴家挺中意这个名字,没有不喜欢。”
王川反倒是越说越来劲,没完没了道:“其实我觉得陈黛莲赫本这个名字挺不错的,或者陈黛丽赫本。你有没有兴趣改个姓?不然的话,叫奥黛丽赫本,那简直完美!这可是超级大美女才用的名字,你要不要用一用?”
“还是算了,相公。奴、奴、奴家就叫陈莲吧。”
小莲儿冲王川露出个笑靥。但那笑怎么看怎么勉强。
等桶里乘满了温热的水,王川瞧见桶中,忽然觉得浑身痒痒。改了名的小莲儿道:“请王捕快先洗。”
“那你怎么办?”
王川问道。
陈莲低头赧然,道:“奴家既然随了相公,自然一切随相公。等相公洗完了,奴家再洗便可。”
王川困顿一天,浑身难受,当下也不推脱,道:“那你先到外面等等,待我脱了衣服进水里,你再进来。”
陈莲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把门关好。
小姑娘还是放不开。还道她要伺候自己宽衣呢。
王川心中不无可惜,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跳进桶中,溅得桶里热水哗啦啦一阵响。热腾腾的水流包裹着全身,王川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
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王川一时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事情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王川背靠桶壁,好好享受泡澡,唤了外面等候的陈莲一声:“进来吧。”
至于忘却之事,就随风去吧。
第十五章 心若冰清()
陈莲小姑娘埋着小脑袋回到了房中,小鸵鸟把胸前丰丘当成了藏头的地洞。但就是这样,她还壮着胆子道:“相、相、相、相、相公须、须、须、须不需要奴家服、服、服、服、服侍您清洗?”
这回彻底成了个小结巴了!
王川“噗”地笑出声来,道:“你这样子,我也不用叫你什么小莲儿陈莲了,以后就叫你小结巴吧!”
“相、相、相、相、相公别开玩笑了。”
所谓物极必反,羞极必嗨。陈莲被臊地满面通红,本来越来越小的声音突然间拐了个调,一下子又尖又高。她依然埋着手,却不再说话,往王川身后一钻,小手拿起搭在木桶上的毛巾,蘸湿了水,径去擦洗王川身子。
那小手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水,拿毛巾擦在王川身上时,手指划过,温暖湿滑,细腻的触感如同划在王川的骨头上,令王川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王川忽觉自己已经蠢蠢欲动了。
“别擦了。”
王川拍了拍陈莲的手背,说道。
陈莲小手一颤,缩了回去,一个不小心,毛巾就被丢在了水里。陈莲急忙捞起毛巾,忐忑问道:“相公为何不用了,是奴家服侍得不顺心意吗?”
一会儿工夫,小姑娘已经习惯了自己在这里扮演的角色,那股子羞赧劲儿终于过去,说话也不再磕磕绊绊。
王川暗道可惜,他倒是挺喜欢看陈莲结结巴巴慌慌张张的样子,却没想这道风景如此短暂,还没多见几眼,就已经没了。
“这倒不是。你这小手又轻又柔,擦得很是舒服,我怎么会嫌弃呢?”
王川安了安陈莲的心,说道,“今日你我都困乏了,简单洗洗歇息吧。我冲洗一下,稍微解一解乏,就已经好了。待我起来,你早点洗洗睡下吧。”
陈莲略一沉默,呢喃也似地道;“那请相公起身,奴家为相公擦拭身体。”
王川惊道:“这不太好吧?”
陈莲深吸口气,小脸儿上满是认真,已然放下了方才那般的矜持,道:“不妨事的,相公。奴家既然已随了相公,自当尽心尽意侍奉相公,先前那般,是奴家过错,只盼相公勿怪。”
“哪里的事,我怪你做什么?”
王川忙道。听陈莲这么说,他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人家小姑娘都不计较,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计较什么?
心若冰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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