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打败村上军。”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马场信春因为武士不能认输的尊言而强撑而已,实际上大家都明白武田家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尽可能的减少战败的损失而已。
于是原虎昌当即便开口打断马场信春道:“在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么轻率了话了!”
“主公虽然很强但毕竟还是太年轻啊!”半躺在草垛上的真田幸隆这时也开口叹道:“在战争中懂得退却也是很重要的,如果可以有谁教他一下的话这就好啦。”
“你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饭富虎昌见真田幸隆说的轻松当即忍不住提醒道:“如今真田大人可是要和我等一同面对这战败之局。”
“都是因为我的失职。”眼见得众人争执起来身为阵马奉行的原虎胤倍感自责道:“导致板垣大人和甘利大人战死沙场正是因为在下的无能。”
“阵马奉行!”饭富虎昌见原虎胤如此自责不由沉重的说道:“板垣大人和甘利大人他们自己选择了战死,不是你的错。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死来向主公进言啊!
此事一定会牢记在主公的心里,他们的死并没有白费。”
念及两位大人的忠义在场的众人一下子沉默起来,之后不久战败的武田军安然返回甲斐。
上田原之战是武田晴信掌管甲斐以来的第一次打败,板垣信方和甘利虎泰两名重臣也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而双双战死。回到甲斐的武田晴信暂时如同一只猛虎一般收敛锋芒舔舐伤口,他在期待着复仇那一天的来临。
于此同时,北陆大国越后也陷入内乱之中。
此时越后国的国主乃是栃尾城主长尾景虎的兄长长尾晴景,然而长尾晴景自幼身体病弱亦并无治国之才。
因此其父为景死后以晴景为主的越后便陷入动荡之中,幸得其弟景虎的辅助才得以保全越后长尾家的家业。但是越后的民望也渐渐转移到了长尾景虎的身上,于是深深嫉恨其弟的长尾晴景终于忍不住联同族的长尾政景讨伐栃尾城。
然而病犬又怎能是猛虎的对手?此战最终长尾景虎以少胜多大败长尾晴景,在此之后他更是在越后守护上杉实定的调解下继任守护代入主春日山城。
春日山城,入主此城不久长尾景虎便召开评定向众人宣告他的方略。
“从今天开始我便是越后的守护代,所以要告诉你们我的决议。今后越后不会胡乱的发动战争,但是如果有拢乱天下之人出现的话我也决不会原谅他。
如果需要正义的战争的话,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会替天行道主持正义。所到之处必将战无不胜,战争乃是神明的意志,这一点千万不要忘记。”
“哈~~~”越后的武士们齐声表示臣服。
长尾景虎见状便又说道:“听说甲斐有个叫武田晴信的人,他想攻占信浓从而进攻我们越后。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如果真如传言所说一般的话那么我景虎会代替上天给他惩罚!”
终于长尾景虎也将目光投在了信浓,龙和虎将围绕着川中岛消磨两人的一生。
第二年,武田家终于从战败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板垣大人和甘利大人已经过世一年了啊!”饭富虎昌有些后怕的向众人感叹道:“那场发生在上田原上的战争可真是一场噩梦啊!”
“这一切都怪在下能力不够”时隔今日原虎胤对于本家两位重臣的战死仍是有些自责,虽然这真的不关他什么事。
一向与原虎胤交好的饭富虎昌见这位老友又陷入自责之中便连忙劝道:“不不不,这不关你的事,如今也并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现在只是追忆一下旧时光罢了!”
“但是!”马场信春此时也是深有感触的说道:“那场战争真是个意外的教训,主公不也说过今后要重新重视重臣的合议吗?
而那之后就如先前板垣大人所说的那样,打败小笠原长时让他回到佐久,小县附近的那13家豪族不也在本家面前夹着尾巴逃走了吗?
剩下的不就只有村上义清了吗?
那场战争也可以说是对本家的一场考验。”
“考验啊!”重臣之一的真田幸隆却不像马场信春那般乐观的叹道:“恐怕这考验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啊!”
马场信春闻言不由奇道:“此话怎讲?”
“在北佐久那边有实力的豪族还有很多。”
“难道我军又会陷入苦战不成?”
“难说啊!”真田幸隆叹了口气说道。“在佐久郡哪里应该不会有与我们武田对抗的吧?”
面对不太相信的马场信春真田幸隆向他解释道:“佐久郡那边都是一些豪族,他们现在只是为了生存下去而故意战败而已。如果不看清这点的话恐怕又会有一次上原之战。”
“我也有同感。”饭富虎昌深表赞同的说道:“佐久郡那边的领地收入多到令人难以想象,战争的本质就是拼钱粮,敌人钱粮足够的话仗就很难打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禀报道:“报告,诹访那边有信使来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无题()
“诹访吗?让他进来!”
素来谨慎的真田幸隆一直担扰失去坂垣信方坐镇之后的诹访局势,此时一听禀报便不敢有丝毫懈怠。
原虎胤等人虽末明言但也纷纷露出关切之情,毕竟甲斐对诹访目前只是借由寅王丸的名义间接掌控,武田家经历上田原之败后还能不能继续稳住诹访就多了几分变数。
很快的,一名身形狼藉的足轻便奔扑进来向众人哀呼道:“启禀诸位大人。诹访,丢了!”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大人。。。。。。”
一向性子火爆的马场信春当即便抓住足轻的领子向他逼问,刹时这名本就有些疲于奔命的足轻当即便胆颤而不能言。
“马场大人!”
真田信隆担心诹访局势连忙喝住了发怒的马场信春后便急忙向刚刚逃过一劫的足轻问询到:“诹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此次你有功无过,事后主公会颁下恩赏的。”
“哈哈。”
报信的足轻虽然惊魂未定但为了可能的恩赏还是强打精神向众人禀报起诹访的变故来。
原来之前武田家对诹访的管治是采取军民分立的治理方法,诹访的民政依旧由以寅王丸为主的诹访旧臣掌控而武田家则只是派遗大军由坂垣信方统领坐镇上原城。
先前武田家势力正盛而坂垣信方又是积军宿将,因而代替幼主寅王丸执行家政的千田景明和岛原政宏二人虽然心有不满但也只有无可奈何。
然而上田原一战后却让二人看到了再兴诹访家的希望,武田家不但在此战中势力大减又接连失去了坂垣信方等重臣。
终于千田景明等人再也按捺不住再兴取访大望并在村上义清的支持下一举夺回了上原城,而先前与诹访反目的高远赖继也因为仇视晴信而与诹访重新结盟,一个针对甲斐而建立的防御圈正在慢慢成形。
“此事怕是要马上通知主公了。”
一阵寂静之后,对诹访局势忧心重重的真田信隆不由苦涩的说道。
“召开合议吧。”同样忧心的原虎胤随之点头提议,武田家这次麻烦了。
踯躅崎馆
评定间
武田晴信极其艰难的才接受了重臣们所通报的消息,仿佛一夜之间武田的势力便回落到了父亲信虎的时代。
不,或许比那更糟,比较信虎的时代武田家尚未失去板垣信方等重臣。这对于一直立志于光大武田家的武田晴信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毕竟连同家臣驱逐父亲信虎的事一直是晴信心中的一根刺。
一切都是为了甲斐!对于武田晴信来说只有甲斐在自己手中变得更加强大才能让他从驱逐父亲的阴影中得到解脱。可现在。。。。。。,这对武田晴信不得不自疑起来。
“诸位对于诹访的局势都有什么看法吗?”强打精神的武田晴信主公问起了家臣们的意见。
“哈哈。”己经成为首席家老原虎胤连忙起身回道:“主公,在下认为本家应该先稳固一下和骏河的关系。”
“你认为今川有可能对本家不利吗?”
“主公!”原虎胤接着向武田晴信补充道:“我们甲斐处在信浓和骏河的包围之中,先前信虎公为了扩大本家的势力也多次在这两地开战。
今川和信浓诸豪族也因此对于本家有所仇视,一直到几年前信虎公为了全力攻略信浓才将女儿定惠院嫁予今川义元订立盟约。但如今定惠院己死而义元又素有大志,如果不能重新订盟的话恐怕今川会趁机落井下石。
如今少主正好还没有成婚的对象,不如就给本家娶一位今川的公主吧。”
“这样啊!”武田晴信略作考虑便吩咐道:“虎胤,此事便交托给你了。告诉义元,本殿愿用500两黄金作为求亲之礼,这次一定要为本家娶回今川的公主。”
“哈哈。”
“真田大人。”武田晴信安排好求亲一事后又转而向真田幸隆问道:“真田大人你久在信浓,不知你对诹访当前的局势有何应对之法。”
“主公。”早已准备多时的真田信隆连忙起身回应道:“如今的信浓村上、高远、诹访具为本家之敌看似来势汹汹但其实不足为惧,这三家各有目的其实力一定无法长久。
村上义清虽然具有才干但他的志向不过是成为北信浓的共主,先前与本家为敌也不过是为了防止本家染指北信浓而已。如今村上家扶持诹访家拉拢高远家也只是为了在自家之外建立一个防御圈,即使有所重视但恐怕也不会投入过多的力量。
至于诹访家目前家主寅王丸年幼,千田景明等人即使有什么别的心思目前也只是存了保全家门的心思。
而高远家和诹访家虽然源自一族但也是世代的仇敌,高远赖继更是一心想要夺取宗家之位,必要之时本家只要诱之以利恐怕高远和诹访就会途生不少波折。”
“难道本家就没有需要防备的地方吗?”马场信春作为一个传统的武士一直都有些看不惯喜好谋略的真田信隆,此际见他将信浓之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便忍不住出言反驳。
“这个吗?”对于马场信春的质疑真田信隆一笑说道:“在下以为信浓诸豪族结成同盟之后一定会趁势攻略本家,到时本家只要让其攻势受阻便可万事大吉了。”
“好!”问计的武田晴信听罢连忙赞到:“真田大人真不愧是本家的谋将,如此以来本家便可无惧信浓三家的的同盟了。”
“马场信春!”松了口气的武田晴信当即便向家臣吩咐到:“本殿任命你本家总大将率领1000足轻坐镇小森城监控信浓的动向,一旦信浓有所变化一旦要坚守此处等候本殿的支援。至于真田大人本殿希望你马上返回本领小县郡,小县诸豪族一向以真田家为马首,真田大人到时可见机牵制诹访的动向。”
“哈哈。”真田信隆和马场信春两人得到主公吩咐也是纷纷领命。
“如此本家就可无忧了!”心中激荡的武田晴信一下子便站起身来,但很是出人意料的却突然一下子晕倒在地。
没有病痛、身体也正当壮年,武田晴信就这么毫无声息的昏倒了。这看似难以置信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在另一个时空武田晴信和他的最大的对手上杉谦信也是在最不可能之时突遇不测。
“主公。”武田众家臣见自家主公晕倒纷纷疾呼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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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千年天皇()
京都御所深草殿
身着一袭黑色狩衣的后奈良天皇此时正在殿中一处偏室内颂念佛经。
佛家修来世,值此末法之世既使尊贵如天皇也不得不放弃今生的奢望转而期盼来世。
后奈良帝是日本皇室历经百代天皇后的第四位天皇,这位天皇也是大和朝历代以来最为淒惨的一位天皇。
虽然天皇早在镰仓初期便失去了独掌天下的大权,但实际上当时的日本依旧处于天皇和幕府执政的二元统治之下。到了室町前期北朝天皇虽然因足利氏的扶立而彻底远离政务,但整个皇室连同公家仍旧保有大批庄园的年贡拥有不小的经济实力。
然而这一切都在应仁之乱后有了变化,贵族的庄园都被各地的庄头占据而原本和公家休戚与共的足利将军家也是江河日下。甚至于到了后奈良天皇继位的时候十几年内都无钱举办继位大典,天皇也不得不时不时的靠卖字维生。
天皇的大臣们尚且还可以借着朝庭残存的威严来获取地方大名的好处,而天皇却真的就只能与学问为伴了。毕竟有皇家的脸面要维持,毕竟大名们的进献早已被京都的一众公家瓜分。
近卫与上杉交好,三条和武田联姻,鹰司为今川奔走。。。。。。这里面可没有天皇的什么事情,起码尚在任的天皇就只能分得一些他们剩下的残羹剩菜。
否则,用邻国明国的话怎么讲来着?对,那就叫与“民”争利有失天子体统。天皇就应该好好做学问,这是应元以来历代的大臣们乃至上皇都有的共识。
因而后奈良帝自从登基的那天起便一直期盼着能成为上皇,更不用说他因缘巧合之下得知了一些别的秘密,然而退位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人间多苦,惟望来世!”念及自身当前的困苦囧境,颂佛之余的后奈良帝也不由得心生感叹。
殿中静寂半晌“当当,当当”的敲击木鱼之声又再次响起,然而很快这幽寂的木鱼之声便又再次被打断了。
“陛下,比叡山的天海大法师求见。”
“天海法师!”后奈良帝闻听通断吃了一惊便连忙对前来禀报的新任关白近卫前久吩咐道:“前久,快去请法师进来,不得怠慢。”
“哈哈!”候在殿外的近卫前久得了天皇的口谕便很快退下了。
稍待之后,身着一袭雪白僧衣、须发皆白略显老态但又双目含光的僧人天海便与后奈良帝隔着竹帘相见,然而不知为何后奈良帝却早早屏退了四周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