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英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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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英歌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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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好笑,不过我笑的有些人真是胆大包天。明知道我奉岐山派老祖之命前往太史局入役,居然会在天子脚下干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来,这哪是警告我李阎浮,这分明是打太史局的脸,打我家老祖的脸,打皇上的脸。”李阎浮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肩上的龙鸦夜风,让它喝。

    “哎,说到这个就气人。我大唐朝廷这些年来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瞻前顾后,生怕引起某些人的反弹。即便就是这样,各种状况依旧层出不穷。我们倒是顾虑重重的,可人家根本就无所顾忌。远的不说,就说说太史局秋官正被害一案。”李浚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停了下来,看着李阎浮不好意思的继续说,“抱歉,贤弟。为兄不是故意提起这事的,哎,云景兄可惜了。”

    李阎浮摆摆手,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要说这些大唐皇子,还真是没有一个简单货色。这些年在海西闯荡,形形色色的人李阎浮都见过。老奸巨猾的贵族伯爵,沉浮极深的封疆大吏,两面三刀的税务官员,看似平凡的白奕密探;栽在他手上的人也有不少,但比起这些龙子龙孙来还是差了许多。

    这些皇室子弟年纪轻轻就深谙厚黑之道,就连这看似豪爽,一副军人做派的忠王李浚也不能幸免。刚才他们简简单单几句话,蕴含了大量的信息。李浚一方面通过交谈向他示好,另一方面又试图将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传递给李阎浮。

    简单的说,李浚是想告诉李阎浮,刚才延兴门边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他们别殿派所为。但是不是东宫派和宁邸派策划主导的,他也不敢肯定,不过这两派皇子势力最为可疑。

    李阎浮通过回答告诉他,自己暂时不会怀疑他们这些皇子势力,因为他们互相之间没有触碰到彼此的核心利益。同时,李阎浮也代表太史局和岐山派发出了警告,任何攻击太史局人员的行为,都是在打大唐皇帝陛下的脸。

    李浚马上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明确的告诉李阎浮,他是站在皇帝李隆基一边的,也是站在太史局一边的。而提起李云景,一方面是想表明他跟李云景有不错的私交;另一方面也是想提醒李阎浮不要那么自信,东宫派也好,宁邸派也好,其它别的什么势力也好,总之现在的状况就是太史局面对着一位未知的敌人,谁都值得怀疑,包括大唐皇子们建立的势力。

    短短几句话,李阎浮越发觉得长安城的局面看似平静,其实水很深。大唐朝廷相对与海西朝廷而言,更讲究“隐而不显、含而不发、心思如海、喜怒无形”;大小官员表面上皆是其乐融融,私底下却是暗招不断。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大小派系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大唐想要办好一件事,很多时候不能用蛮力,要学会用巧劲,抽丝剥茧找到要害。

    “三殿下从军多年,阅历丰富。在下还正想请教,不知三殿下对崔灿失踪一案怎么看?”李阎浮转开了话题,开口询问道。

    “怎么,阎浮贤弟还没进太史局就开始办案了?”李浚笑着拍了怕李阎浮,“你这也太积极了吧,咱们大唐像你这样的官员可真是太少了。”

    “三殿下说笑了,在下是真心向殿下请教。”李阎浮拱了拱收行了礼。

    “请教不敢当,一点拙见请勿见笑。”李浚看着李阎浮的样子,也认真了起来,“清河崔氏乃是我大唐顶级名门,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是出自清河崔氏。要说对朝政的影响力,那真可谓是一个崔氏顶上半个儒门。贤弟,就这样偌大一个世家,往往一颗老鼠屎,也能坏了一锅粥。”

    “怎么?难道是这崔灿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李阎浮问道。

    “那倒不是。”李浚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这事发生在一年前,那时候贤弟你估计还在海西,没有听闻也不奇怪。不过在大唐,这事可谓是人尽皆知。”

    忠王李浚说的事,在大唐还真是老少皆知。唐历1861年,家住长安靖安坊的清河崔氏后人,任职兵部的从六品上“库部司员外郎”崔平之因涉嫌泄露军事机密,被丽竞门捕获。这事在民间引起了万千议论,世人将其称之为“靖安案”。

    话说清河崔氏代代传承,杰出后人无数,但无论是多大的名门世家,总有那么几个混吃等死的不肖子弟。崔平之自幼不喜习武修炼,既然你武的不行,文的总要压人一筹吧?这位崔兄弟不是,也许是出生在世家高门的缘故,崔平之于治国之学上毫无建树,平生唯一的喜好就是美酒与女色。

    在家族的安排之下,崔平之进入长安官场任职,八年时间愣是一步也没有提升。八年前是从六品,八年后依然还是从六品。在库部司员外郎的位置上,他一坐就是八年,不思进取每日得过且过。最常干的事,就是召集一票狐朋狗友出入风月场所。对此他还振振有词,对外大谈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道。

    唐历1861年的清明,如丝细雨洒落大地,老树新芽在春雨中油然而生。这世间的一切都在春意下显得生机勃勃,而崔平之那颗不羁的心又开始骚动起来。

    这位崔老兄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到渭水河畔踏青,一行人饮酒作乐玩的是不亦乐乎。要说也巧,紧挨着崔平之一伙人的是一位外来的波斯胡商余狄。这余狄与崔平之两年前在兵部侍郎孙子的满月酒宴上见过一面,也算是相识,余狄就带着自己新纳的一房小妾过来敬酒。

    这女子就这么婷婷袅袅扭动着柳条细腰随着余狄走了过来,她虽然脸上带着丝巾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光是这惹火的身材就引起众人一片吸气声。崔平之更是连眼珠都差点蹦出来,这视线毫无顾忌地打量着余狄的小妾。

    俗话说的好,春风春雨总相随。也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阵风,在余狄敬酒时将他小妾的面纱吹落,众人只觉得瞬间眼前一亮。只见这女子面带春色艳如红花,眼中波光流转含情脉脉,小嘴如弯弯月牙似笑非笑,再加上这略显丰腴的傲人身材,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尤物。

    我们这位崔老兄看得眼睛都直了,连杯中的酒洒落到地上也全然不觉。还好边上一位狐朋狗友拉了他一下,才没有继续出丑下去。余狄敬完酒后,带着小妾就这么走了。但这位胡女临走之前的回眸一笑,让崔平之神魂颠倒食如嚼蜡,一点游玩的心思也没有了。众人就这么草草散去,崔平之也打道回府。

    这天晚上,崔平之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眼睛一闭上满脑子都是余狄小妾的身影。有道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越是得不到,就越牵肠挂肚。总之,个中滋味只有崔老兄自己最清楚。

    第二天,崔平之在兵部衙门坐班,一整天也是无精打采。闲话不多说,就这么厮混了一天后,崔老兄下班准备去酒楼独自小酌几杯。走出衙门还没前行几步,居然遇到了余狄那位美艳的小妾。按说正常人这时难免会怀疑一下,是不是有人在故意设局。我们这位崔老兄完全都不考虑,满脑子只有美人身影。

    这胡女上前与崔平之搭话,两人是越谈越投机,谈着谈着就谈到了余狄家中的胡床之上。接下来的事情,大家想想都知道,肯定是抓奸在床被人要挟,然后又惊又怕之下做出了天大的错事。

    余狄抓住了崔平之这个把柄,要他将兵部研制的大唐最新式投石炮“威鹊”的图纸卖给自己。

    崔平之这个“库部司员外郎”品级虽然低,但可以调看兵部武库中所有装备的图纸,可谓是官低权重。再加上他在兵部任职了八年,算得上是兵部的老官员了,平日里也从没出过太大的纰漏。兵部上下对他的提防是微乎其微,于是“威鹊”图纸就这么外泄至敌国。

    这事发生后,三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崔平之一边与余狄小妾不时私会,另一边在兵部镇定自若地当着员外郎。崔平之自己以为从此就风平浪静,却没想到丽竞门已经开始怀疑上他。

    原来,丽竞门在白奕的密探发回加急谍报,声称白奕正在制造新式投石炮,外形看上去极其类似大唐的“威鹊”投石炮,怀疑有人泄露了“威鹊”图纸。丽竞门暗中调查了一个多月,最终盯上了胡商余狄和崔平之崔大人。

    为了抓住奸细和叛徒,丽竞门门主“梅妃”江采萍亲自设局,从太史局调来了秋衙卫的秘密武器“神机震天弩”的图纸,放入兵部武库保存。同时,梅妃还调来“意定天无云”五部中最擅长潜伏盯梢的“无字部”密探,全天监视余狄和崔平之。太史局为了保证“神机震天弩”图纸的安全,当时的秋官正李云景更是亲自潜伏在兵部武库之中,以防万一。

    准备万全之后,丽竞门故意将“神机震天弩”图纸保存在兵部武库中的消息放出,余狄得知后果然要求崔平之取来“神机震天弩”图纸,并许诺事成之后将自己的小妾送于崔平之,还送他黄金万两供其享乐。

    凡事有一必有二,崔平之既然已经干过一次了,第二次也就毫不犹豫。这天晚上,崔平之再次潜入兵部武库偷取“神机震天弩”图纸,被守候在兵部武库中的李云景抓了个现行。在太史局和丽竞门的连夜提审下,崔平之交待了一切。

    随后,丽竞门调集人马抓捕余狄。没想到余狄居然能在无字部的盯梢下,逃出了长安。根据其留下的蛛丝马迹,丽竞门判断他是逃往了突厥。这事惊动了朝野上下,大唐军方紧急调集大军兵压突厥边境。在武力威胁下,突厥不得不答应大唐的要求,允许丽竞门和太史局进入突厥境内追捕余狄。

    政治上这么一来一回的交锋,军力集结和调度都需要时间,余狄早就影子都不见了。丽竞门和太史局的人马在突厥大张旗鼓地搜查了半天,完全找不到余狄的身影。不过总算也没白跑一趟,丽竞门在突厥发现了白奕“圆顶研究院”学士叁与突厥贵族勾结,图谋共同进攻大唐的证据。

    要知道突厥的国力早就不比当年了,根本无力支持与大唐的战争。突厥默啜可汗阿史那环不得不因此向大唐低头,在双方多次谈判后,约定了突厥必须年年前来大唐称臣纳贡。

    这事影响不仅于此,清河崔氏陷入极大的被动之中,急忙派出嫡系子弟崔灿前来长安处理后续事宜。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崔灿的失踪和李云景的身亡,不能不让人怀疑,这事是白奕“圆顶研究院”密探的报复行动。

    李阎浮站在兴道坊李府的门口,看着忠王李浚的马车远去。李浚的话,还有“靖安案”的前情往事,在他脑海中久久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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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家人团聚() 
兴道坊李府,在长安有着超然的地位。这不仅仅是因为李家老祖李淳风返虚人仙级的修为,还有一份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李阎浮之父,李思泉身为大唐国师独有的那份荣耀。

    李府门口摆放的是两尊御赐的石制麒麟,这在大唐诸多王公贵族和世家名门中是独一份。不同与另外一位国师袁客师,李思泉常年驻扎在长安皇城之中,作为最顶级的力量,护卫着大唐皇帝陛下的安全。当世高手中,四大人仙隐居不出,袁客师和李思泉则并列第一宗师,只有李思泉在,长安就不惧怕任何高手的冲击。

    李府另外一个特色,就是门口竖立的八根旗杆,每根旗杆上悬挂着一面旗帜,上面或是飞鹰猛虎,或是秋菊春兰,这些图案乃是岐山派李家这些年来在太史局历任秋官正的八位杰出弟子的代表。他们为了大唐洒尽热血,有的已经退役安享晚年,有的则牺牲在不知名的战场。

    李阎浮站在李府门外,抬头看着十八面旗帜,默然无语。李府门口一位满头花白的老者看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老者打量着李阎浮,试图着问道:“你是阎浮二公子?”

    “怎么?明叔,认不出我来了?”李阎浮面带微笑,转身说道。

    “真是二公子!”老者也笑了起来,“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如果不是老爷让我出来迎迎你,我真是不敢上前相认。”

    “明叔,你还是没怎么变。”李阎浮看了看眼前的李府管家,开起了玩笑,“依然健如壮年,硬朗的很。”

    “老了,老了。二公子快快进家,老爷和夫人等你多时了。”管家明叔将李阎浮迎接进门,“二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么多年来,每逢过年,小姐总是要到门口看一看,希望能等到你回家过年。”

    李阎浮听着明叔的絮叨,随着他穿过了前厅和回廊,往后院走去。一路上明叔都在说个不停,一会夸奖李阎浮在海西替岐山派扬名,一会又说起李父和李母对他的种种牵挂。李阎浮不时地应上几句,心中归家的激动久久不能平息。龙鸦夜风则站在他肩上,好奇的打量着李府的种种景致。

    穿过回廊,就是李府的后院,李阎浮生父李思泉和李阎浮的母亲王夫人就坐在后院内的前厅里等着他。管家明叔就前厅前停下了脚步,李阎浮这快走几步,踏入前厅内。李母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激动地看着李阎浮,李父的表情看上去很镇定,但是左手的小指却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要知道,宗师级高手对全身各个部位的控制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就即便是这样仍然难以控制对骨肉亲情的眷恋。

    李阎浮重重的跪在地上,给父母磕了一个头,声音略显哽咽地说:“爹,娘。孩儿从海西回来了,给二老请安。”

    李思泉听到自家孩儿的声音,怎么也控制不住情绪,他站起来走到李阎浮身前一把将其扶起,一把上下打量着李阎浮一边说:“好孩子,没有给我们岐山派丢脸,爹爹以你为荣。”

    李母抹了抹眼角边的泪水,也走到李阎浮身边,拉着他坐到前厅右侧的椅子旁让他坐下。李阎浮解下后背上的两把宝剑,将其放在桌上,随着母亲一起坐了下来。李思泉走到前厅左侧,坐到了李阎浮对面,看着他们母子家长里短的闲聊,欣慰地笑了笑。龙鸦夜风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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