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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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皇帝-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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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密道入口在哪里么?”

    “禀殿下,末将也纳闷,怎寻不到入口了!?”周凛一脸沉郁,面色发黑,他刚才可没闲着,上下前后帮着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他还记得当时记号是他用刀在岩壁的划下的,入内三分,绝不可能被谁抹去,但眼下哪有记号的半点影子。。。

    朱慈煊又看了看王有德一眼,后者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拳头骤然握紧了。

    “再找找,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兴许是被附近的野兽擦了去。”朱慈煊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心中缓缓升起了一丝不详预感。

    众人只得回头再找,片刻后,忽然有人叫:“殿下!殿下!”

    朱慈煊急忙赶过去,却发现那熊逸飞正躺在草丛里呼呼大睡,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顺着呼气一蹦一跳。

    众人都是一惊。

    听着动静,熊逸飞缓缓睁开了眼,也不行礼,只是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根,打了一个超大的哈欠。

    “放肆,见了太子,你怎敢如何。。。”

    王有德怒目而视,这厮冒犯在先,逃跑在后,屡屡犯错,实在不可饶恕,晋王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刚想要喝斥了一顿,哪知熊逸飞先声夺人,“你们怎才来?等得我好苦,睡一觉怨不得我。”说完还饶有兴致的咂咂嘴。

    朱慈煊缓缓露出了微笑。

    “喏,太子爷,你说的密道就在前面,这回,我这脑袋可不能给你了。”熊逸飞指了指前方三丈处,懒洋洋的道。

    李嗣兴就道:“你这贼猴子,要是再敢打诳语,欺瞒殿下,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自己去看看?”熊逸飞懒得辩解。

    周凛照着斥候校尉的指示上前,用刀拨开树丛,仔细一看,果然见到了他做的记号,而旁边就是他们寻觅的密道入口,脑子正“嗡嗡”懵着,身后立时传来了那讨人厌的小厮轻声的嘲讽。

    “太子爷,滇南境内,气候炎热,刀斧砍下的树枝,若无根系,三日即枯,这满大山都一水的青色,唯独你说的那出口是枯黄枯黄的枝条,您是在试探我的眼力吗?所以啊,我就自作主张了一回,把枯枝扔到了别处,重新换上了青枝绿叶,再稍作掩盖,免得被别人瞧见,哎,想来太子爷也不会责怪我吧?”

    这话听着令人极不舒服,纵然有几分本事,也不能如此赤裸裸的放狂,更别说其中还有戏弄的成分,当下,周凛和王有德脸上便青红不定起来,手指握着刀柄,只要殿下一声令下,立即拿下这厮,砍了他的狗头,看他嘴里还敢喷沫?

    朱慈煊却哈哈大笑。

    “熊逸飞,孤瞧你其貌不扬,没想到竟然这样的好本事。”这话却是由衷的。

    熊逸飞耸耸肩。

    “殿下,不能放涨这厮的威风!口出狂言,按律当斩!”王有德立声道,他维护的可是天家的尊严,决不被人轻辱。

    朱慈煊拂了拂手,对周凛王有德说,更是对李嗣兴和熊逸飞说,“孤说话算数,说不治你的罪就不治你得罪,不光如此,孤还要赏你一样东西。”

    “王伴伴,取那柄西洋镜来。”朱慈煊吩咐了一声,王有德犹豫再三只好遵命,这杆单筒望远镜是澳门传教士进献给永历帝的,此番出缅,朱慈煊特地将它带了出来。

    “给!”瞧着这冒犯殿下的小厮,王有德才没好气。

    熊逸飞自然大大咧咧的接过来,拿在手里,一阵把玩。

    “蹬!蹬!蹬!”

    马蹄震动,说话间,白文选已经带着大军赶到了。

    。。。。。

    夜色已晚,白文选下令就地安营扎寨,此地群山环绕,翠野茫茫,天地四方仿佛一个口袋般,把这一万多人罩了起来,猿啼狐鸣,不时从头顶的群山中传出,反复回荡,徐徐不散。

    营寨四周燃起了火把,大帐内,将领们席地而坐,面前的案上摆着酒食,当然也包括朱慈煊一行人。

    早先,白文选就已下令,大军要连夜将马蹄包裹上棉布,取下骑铃,撤去旗帜,明早通过密道,之后,谁也不准发出一点杂音,大军出其不意,直扑缅甸王都,务必两日内将其拿下。

    军令如山倒,朱慈煊坐在账内,都能听见外面的紧锣密鼓。

    喝了几口温酒,朱慈煊浑烫了起来,体力也在急速间回复,脸上微微有些酡红,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副模样,白文选人虽老,却能饮,大口灌酒,啸气如罡,破虏营总兵刘震,怀远营总兵李嗣兴也稍微进了许,而熊逸飞早就躺在一边,战前饮酒,这却是军中的习惯了,再外后还坐一个人,朱慈煊知道她是骁骑营的副总兵,却没想到是女流之辈,细问之下才知他是白文选的独女,名叫白湘绣,自小生自军旅,也算是戎马数载,提枪可战。

    “白老将军,明日进入缅地之后,你打算如何进军?”朱慈煊问道。

    饮过酒之后,白文选的思路似乎更加清晰,“请殿下放心,末将去年曾到过缅地,知道缅王的虚实,更知道那里的山川地貌,易守难攻,所以明日过后,末将亲率骑兵进逼,日夜不停,先打他个出其不意。”

    白文选的战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却是最有效的,能最大程度上利用密道的优势,神兵天降,直插缅人心脏,任他缅兵再多也来不及了。

    然而,朱慈煊却道:“白老将军可知缅人有多少兵马?确有必胜的把握吗?孤可听闻,缅人那里还有不少象军。”

    听完朱慈煊话,白文选却谨慎起来,上次入缅,确实是在这方面吃了亏,骑兵虽然推进快,但却极怕体积庞大的象军,若是久战不克,拖到对方援军陆续到达,一万人势必会陷入消耗战中,优势反而会变成劣势。

    朱慈煊自然不希望做无谓的牺牲。

    “孤有一计,可保万无一失。”

    “殿下。。。”闻言,众人都仰起头来,目带惊讶的看着朱慈煊。

    “白老将军不妨缓行,孤保证,七日之内,缅都必定大乱,咱们不攻即破。”

    众人更为惊讶,痴痴望着,说不出话来。

    “沙场之事,殿下不可妄语啊。。。”白文选赶忙道。

    朱慈煊笑了笑,自信而略带神秘地说道:“孤深知兹事体大,决不敢妄下断言,千载难逢,机不可失,白老将军若不信,可派人速去缅都打探,是真是假,一探便知!”说着便低头看了看,“此人可当探路先锋!”

    正是那不省人事的熊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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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近几天的评论,大家放心,一切矛盾都会得到合理的解释和解决,《太平洋皇帝》上传,滑沥沥与各位同行!第二章有可能放在晚上了。)

第十八章 三宣六慰() 
天色沉沉,满山遍野都燃着火把,仰头一望,便觉如置灯海之中,壮观绮丽。夜已过半,此前还喧嚣着的中军大帐,议论声缓缓平歇了下来。

    诸将们经过商议,最终接受了朱慈煊的建议,一来是因为太子殿下实在异于常人,不仅聪睿,眼光和判断力也着实毒辣,要不然也不会在茫茫荒野中“发现”一条密道,二来,众人实在耐不住太子殿下对的连番进劝,而且说的确实有理有据,即使想反驳也没有空子钻,白文选权衡利弊后,这才拍板同意,命令熊逸飞先行几步,大军则相隔五十里,在后面缓缓跟着,确保万无一失。

    计划定下后,众人徐徐散去。

    朱慈煊回到牙帐中,王有德已经替他整理好了被铺,行军途中,一切从简,朱慈煊自然也不例外,只得和衣而眠,然而躺下一闭眼,脑中却胡思乱想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实在险象环生,前有山路阻隔,后有缅人围堵,期间无时无刻不和严酷的自然环境做抗争,能活下来实在命大,若不是碰上了一次机遇,恐怕他们现在还在山野里兜圈子,又怎会有今时今日的处境?

    挺过了这些万丈高山,好不容易为自己赢得一次喘息机会,朱慈煊又心神不宁起来,眼下大军即将入缅,前方究竟是怎么样?没人知道,不光是他,恐怕所有人都不敢打包票,至少离彻底站稳脚跟还远得很,就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擦亮一根火柴后才知道,四周的黑暗是如此的浓重,而手中的光明是如此的微弱和短暂,朱慈煊大致处于这个心境,如担负身,越想也觉得惴惴不安,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睁眼时,东方俨然泛起了鱼肚白,天色正处于明暗交加的时刻,营地四周的火把已经燃尽了,向上冒着笔直笔直的白烟。

    朱慈煊起身揉了揉眼,刚出大帐,一股略带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朱慈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畅快。

    或许是因为睡眠少的缘故,他脸上还挂着一抹疲惫之色,不过,瞧得面前的景象,却又让他马上一振,神经弦也缓缓绷了起来,大军已经开始了行动,密道中正通过着先头的骑兵,马蹄上均裹上了棉布。

    “殿下醒了”

    正看着,耳边突然传了一道问候声,朱慈煊转头望去,却是破虏营总兵刘震,着一身甲胄,显然已为接下来的战事做了准备。

    “半个时辰前,骁骑营已经通入了密道,白将军特地嘱咐,要殿下随中军前行,切莫轻举妄动。”刘震轻声道,又觉得太子明理稳重,不似一般孟浪纨绔,说这些也是多余。

    朱慈煊点头,刘震冲太子笑了笑。

    “乃父是蜀王刘文秀吧?”片刻,朱慈煊忽然问道。

    “殿下认的父亲?”刘震有些惊讶,旋即好低头叹道:“永历十一年秋,父亲客死在了昆明城。”永历十一年即1657年,离现在也才三四年之久。

    “蜀王是为大明尽忠而死,乃父一死,不到一年,昆明城便被吴贼夺了去。”朱慈煊幽幽叹道,短短三四年,抗清形势便急转而至,一败再败,如今只剩下滇南一隅,若是能早穿越几年,绝不会像今天这么颓败,至少朱慈煊还有希望阻止孙可望叛明,带走了明朝十几万大军,而sc云贵,gx等地都有不少拥汉人马,这都是必要战略回旋余地。

    朱慈煊这么一提,刘震缓缓低下了头,不禁回想起随父亲征战川滇的日子,再往后便被余部推为首领,投奔晋王李定国,当了破虏营的总兵,继续抗清,那是刘震也才刚刚二十出头。

    “乃父之志,当由汝来继承,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朱慈煊换了一个话题,“那个斥候校尉去哪里了?”

    “昨天夜里已经进了密道,奔缅甸王都去了。”刘震回答道。

    “昨夜?他腿脚倒是快得很!”

    朱慈煊笑着点点头,心里稍安,一谈起熊逸飞这人,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种种遭遇,两人却是不打不相识,当下,心里又笑了笑。

    没谈几句,天色就彻底亮了,白文选骑马站在一处山坳上,四周吹响了号角。

    朱慈煊跨马进入密道,王有德,周凛,李嗣兴,还有五十名锦衣亲兵,护佑左右。

    下午时分,大军正式进入了缅地,稍作整备后,即向南驶去,丛林之间,荡起阵阵泥星儿,一口气要走上百十里路。

    行军途中,朱慈煊向西北方向望了望,那里正是村子的所在地。

    这次,朱慈煊不欲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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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洛瓦底江从中国流出,入缅甸境内,一路向南,直至汇入印度洋,乃缅甸境内的第一大河,又因为其贯穿缅地南北,所以是一条绝佳的天然航道,千百年来,滋养了缅甸各族人民,被人称作“母亲河”。

    缅甸中部地势平坦,属于平原地貌,河水流经此地,速度逐渐变缓,形成一大片肥沃土地,桑客渔夫,世代居住,人流息壤,而河网环抱之中,一座巍峨的王城,便屹立于此。

    缅都,阿瓦。

    如今,缅甸正值东吁王朝,由缅族人莽应龙建立,一共不到百年,现在的缅王莽达是大明册封的第六代东吁君主。

    百年前,莽应龙相继击败缅南的孟族人,缅北的掸族人,克钦人,一统缅甸,随即建立了东吁国,继位之后,他自恃兵强马壮,便越发目中无人起来,竟然率军北上,进犯中国,时值大明万历年间,消息传来,明朝皇帝勃然大怒,令名将刘綎、邓子龙率兵从陇川、孟密出发,一直攻打到阿瓦城下,缅军死伤十万多人,自此缅王莽氏俯首称臣,甘心成为大明藩属国之一,明朝随即滇缅边境增设宣慰司,合称三宣六慰。

    即南甸宣抚司、干崖宣抚司、陇川宣抚司,车里宣慰司、缅甸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孟养宣慰司、老挝宣慰司。

    三宣六慰施行羁縻制度,即皇帝任命土司,土司直接管辖地方,名义上这些地上都属于中国领土。

    中原大皇帝乃天下共主,滇缅自古就是百夷之地,这套土司制度确保了两百多年的边疆安定,功绩委实不小,然而,八旗入关以来,中原腹地大乱,三宣六慰逐渐沦为摆设,昔日的大明壁垒——铁壁关,倒成了缅人的囊中之物,想想也是好笑。

    伊洛瓦底江两岸,各有一座城池,坐落于西岸的是新城,南北一千二百丈,东西九百丈,正中央的是东吁王宫,里面的殿阁全部仿照中土的样式,红墙青顶,雕梁画栋,放眼望去,宛如微缩版的紫禁城,但仔细看有稍微有些不同,材质多是竹瓦,做工也不如中土精细,而且还散布着几座宝盖佛塔。

    一河之隔,便是阿瓦旧城,城池荒废已久,里面破敝不堪,然而,远近的人都知道,明朝皇帝就居住在这里,前前后后已经两年多了,几千名缅军围在城外,名为保护,实则。。。

    城中的草棚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座椅上,手托着腮,面色呆滞,更提不上有什么精神头,不知是不是这伏暑天闹得,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流,大红衮服上的十二条五爪金龙,被汗渍隐没了一般,狼狈的模样,让人寻不出一丝帝王之气来。

    三十七岁的天子,浑如六十老翁。

    瞧皇爷都这般没精神,其他人自然也跟着恹恹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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