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错了。”墨怜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的说道。
“没训你,就是告诉你一下。”王诩心中一柔,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记得,趁着它还小,犯错了就赶紧打,疼痛是最好的教训,要不然以后长大了就打不过了,你也不想它无意中伤人,被我做成虎皮沙发吧。”
“这话说的不对了,小白就算是伤了人,也不至于做城虎皮沙发啊。”王离有些不悦的皱眉道,在他眼里,小白可比外面那些劳作的人们金贵多了。
“别说是小白,任何人只要犯错,都要受罚,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商君才死多久,这都忘记了?”王诩笑吟吟的看着王离“小白虽然是祥瑞,但是吉祥物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王离翻了个白眼,不准备接这句话。
谁都知道,这句话当初就是为了帮助秦孝公限制氏族权利,整治其他王室成员的一个噱头而已。
若不是这句话,商鞅的变法十有八九不会得到秦孝公那么坚定的支持,当然,他的家族最后也是因为这句话而被牵连致死的。
第96章 有何愧疚()
第九十四章有何愧疚
如果别人在王离面前标榜‘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种理论,一定会被他啐一脸口水。
但是如果是王诩说出这句话,王离知道是出于真心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且还会严格落实。
因为他确实发现了,王诩不管是对待他,还是那些奴隶,野人,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他眼中,就算小白没有其他象征意义,光是从宠物这个身份,就要比国内那些民众金贵无数倍。
毕竟皇帝养的狗,要是不小心死了,负责养狗的人,从驯养到喂养的所有人都要处死。
因为在他们这种贵族眼中,大多数人的性命真的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他们认为这些人能活着,就是贵族给他们的恩赐了。
但是在王诩身上,王离没有看到过一丝这样的看法和感觉。
难道这就是老子所说的‘刍狗论’?
墨怜委屈偷偷抹着眼泪,抱着小白去楼上了,印象中这好像第一次被王诩凶,让她很难受。
王诩也很无辜,他并不是对墨怜凶,只是训斥了一下小白之后,语气一时间没有改过来而已。
正在琢磨要不要解释一下的时候,王宫外传来屠檀的求见声。
“进来吧。”王诩坐在沙发上回道。
王离也不动声色的坐到王宫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席位上,来宣告自己的领地权。
屠檀带着一身短打装扮的李信进来,在门口换了拖鞋后进来,给王诩见礼。
在秦国商朝之时,基本上都是赤足的,第一次穿拖鞋的李信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门缝,走近王宫之后看到里面的装修家具后,更是彻底打开了大门。
“咱们这儿没有这么多规矩。”王诩笑着倒了杯茶“随便坐。”
李信有些拘谨的走过来,学着王诩的样子坐在这个在他眼中造型十分古怪的沙发上,当屁股陷进去,靠到沙发背的时候,吓得跳了起来。
“噗。”王离忍不住笑出声。
李信本来苍白的脸瞬间变得羞红起来。
“你第一次坐比李将军好到哪儿去了嘛?怎么有脸笑。”王诩瞥了他一眼。
“你怎么管的这么多?我看书笑都不行?”王离翻了个大白眼。
李信尴尬的抓了抓头,再次坐在沙发上,虽然还有些不适应这种柔软的触感和背后能靠到东西的感觉,但是很快就适应了,并且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椅子这个词最早是出现在唐代,带有靠背的椅子更是受了佛教与波斯的影响。
但是在唐朝之前,华夏也是有椅子的,不过是在春秋出现‘床’之后,慢慢改进的,没有椅背,只是仿照石墩,木墩等制造的,后来汉朝收服西域后,将胡床,胡椅,胡帐等结合后,慢慢加上了扶手。
《后汉书·五行志》记载汉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乃至“京都贵戚皆竞为之”
但是在更早之前,有礼仪的华夏人都是席地而坐的,也就是跪坐。
跪坐是有其历史文化还有地缘原因的。
一种说法是,中原的文明形成以后,用于遮羞的裤子是开裆的,无论是坐凳还是箕踞,都容易暴露,俗称“露蛋”,因此这就是十分无礼的行为。
另外一种说法是,跪,起初是商人祭祀祖先的礼仪,待周人的贵族,继承这种坐姿,就用于了正式或面见尊者的场合,从而形成一套秩序。
故曰位卑者“屈膝”,又,以礼待人者屈膝。
比如刘邦出身草莽,平时见客也箕踞,这是他在乡间的常态。
孟子之妻坐姿箕踞,孟子回家看见想休了她。
孟子之母说首先是孟子无礼,“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
意思就是,在进门前要让人家做好准备,你不要不敲门就进去,还埋怨别人衣衫不整穿着内裤,故而孟子知错。
但是跪坐真的很累,而且容易腿麻,所以王诩除了祭祀礼仪保存了这种跪坐形式之外,在国内推广的家具都是椅子,凳子,方便国人休息。
而且现在每个孤竹国人除了配备一个工兵铲之外,标配也加上了一个折凳,方便他们在外面工作时休息。
在毫都城逛了一圈,并没有让李信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因为毫都城现在在他眼中是真的很残破,就连王诩的王宫,都没有他在咸阳的一处给小老婆的別宅奢华。
但是王宫内所有的家具和装扮都深深的吸引着李信的好奇心,他也算是出身富贵了,不敢说与秦王室比肩,但是也相差无几,毕竟李家在秦代,六代封侯。
但是王宫内所有的家具,他都闻所未闻,明明是最粗坯的木料还有石料,竟然能够拼凑建造成这种出尘的东西,所以他坚信,这些绝对都是王诩从羡门中带出来的。
让他心中原本的一丝顾虑彻底打消了。
未知的恐惧,像是梦魇一样蛊惑着他,尤其是在品尝到王诩给他倒的花茶之后,李信脸色更是呈现一种迷醉的醺红,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栗着。
这绝对是羡门的仙酿,否则怎么会有如此让人心往神驰的力量?
王诩看着李信像是磕了药一样飘飘欲仙的表情,没有打扰他。
“翟仇也进来吧,别守在外面了。”王诩对着外面的翟仇喊道。
坐在宫门口抱着肩装雕塑的翟仇犹豫了一下,拜谢了王诩之后,换鞋刚要走进来。
“放肆,怎可佩剑入殿!”屠檀皱眉呵斥道。
翟仇微微一怔,再次跪在地上叩首赔罪,然后将背后的沚戛剑放在门口,走过来跪坐在王诩下手沉默不语。
王诩歪头看了他脸上的伤疤,捏了捏下巴对着楼上的墨怜喊道“弄个砂模下来。”
“啊?做什么的砂模?”墨怜从二楼探出头。
“做面甲的。”王诩回道。
听到了悦耳的女声,李信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瞳孔猛缩,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冷气,僵住身子。
被墨怜的容貌惊艳了。
然后又迅速收敛心神,低头喝茶。
屠檀注意到李信的小动作,微微皱眉。
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木盒砂模的墨怜就跑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已经被哄好的小白虎。
小白虎吐着舌头撒娇往王诩怀里钻。
李信再次瞪大眼睛,看着在王诩脚下撒娇的小白虎,脸色变了变。
“给翟仇量一下。”王诩对墨怜说道。
墨怜微微蹙眉看了眼翟仇,指着摆在地上的砂模“把脸放上去。”
翟仇愣了下,疑惑的看了看王诩,然后听话的别了口气,用力的把脸砸了进去,吓得墨怜后退了一步,看着被他弄出来的砂子蹙眉道“让你把脸放进去!不是让你用脸当连枷砸进去!”
“他刚学雅言,你说话慢点。”王诩轻笑着摆摆手。
墨怜鼓着脸颊重新把砂模弄平,用手做了个示范。
这下翟仇懂了,慢慢的把脸塞进砂模中,一个完整凹凸正常的脸就出现了。
王诩又在纸上画了一个半遮脸的面具图案,形状刚好能够遮住他脸上的伤疤。
“给涂山娘子送去,让做的好看点。”王诩把画稿交给墨怜。
墨怜点点头,拿着画稿和砂模走了,在王诩那边得不到宠幸的小白也跟着溜了。
李信舔了舔嘴角,有些拘谨的开口说道“昨日经由帝君点拨,信茅塞顿开,自知无缘羡门,所以只求不辱没祖上,还望帝君不嫌信愚钝,指点迷津。”
“李将军言重了,既然答应了你先祖自然尽心竭力。”王诩笑了笑“不过李将军身体还未康复,而且所图大事也不是朝夕可成,将军不妨先修养好身体。”
李信神色一暗,低着头自嘲道“帝君不要再叫我将军了,信愧不敢当。”
“李兄此言差矣,三千铁骑迎击三十万东胡狼骑,这番功绩就算是武安君在世也不敢妄言,再说,你又不是临阵逃脱,只是迂回等待机会罢了,有何愧疚?”王离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
第97章 破虏将军(三更求订阅!)()
第九十五章破虏将军(三更求订阅!)
李信眨了眨眼,目光怪异的看着王离。
“燕地战事短时间内肯定分不出结果,东胡野狼既然举族南下,就一定不会空手而归,但是面对是家父统领的大军,这口肉他肯定吃的满嘴是血。”王离坐在李信对面轻笑道“而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处于一个可以直击东胡各部王帐的位置。”
王离说着将茶几下面的一层拉了出来,在李信目瞪口呆中,一个立体的沙盘地图取代了之前的桌面。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折叠概念对于古人来说,无异是天方夜谭。
不过很快李信就被沙盘吸引了。
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种沙盘,但是凭借李信多年行军经验,也能判断出这是做什么的,看着沙盘上标注的小旗子和山包,河道标注,眉头紧皱“这是我们的位置。”
王离点点头。
“此处距离辽阳城如此之近?”李信惊讶道。
“如果轻车熟路,快马加鞭也要三日,这是换算过后的尺寸。”王诩笑着拿出一把尺子“用这个测量,一格子就是一天的行程。”
李信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在沙盘上测量。
王离和王诩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王诩笑而不语。
“我们退下来时的位置,应该在这儿,东胡的人都驻扎在这边,很奇怪,他们似乎并不着急赶路。”李信指了某一个位置说道。
“平刚道?”王诩对照了一下ipad上面的地图,皱起眉。
李信瞄了眼王诩手中发光的神器,脸色再次变得潮红起来,不过强撑着镇定“是的,大将军就是让我驻守在这里。”
“过了平刚道,燕地便无天险可依,所以不着急,他们应该在等王贲将军与燕国最后一战,然后突袭搅乱战场。”王诩笑了笑“大将军可有开战之意?”
李信咬了咬牙,恨声道“并无。”
“并非家父不愿意出兵,而是另有隐情,之前李兄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嘛?”王离叹息道。
李信微微一怔,神情疑惑。
“我知道李兄一直视家父为眼中刺。”王离笑道。
“大良造多虑了,信并无此意。”李信皱眉解释道。
“咱们都是天涯沦落人,没什么不能坦然的。”王离咧嘴笑道“但是其实李兄真的误会了,家祖早就有言,为王上攻克燕都之后,平齐国后,四海归一,八极一统后王家就退隐,不再过问朝政,也不再把持军政。”
李信笑了笑,很明显并不相信对这句话。
“李兄真的没发现,王上早就在忌惮我们王家嘛?”王离笑道。
“尊祖父为王上师,大良造此言也太伤王上之心了。”李信笑道。
“可是家祖却从未以王上师尊自居过啊,这个师尊,王家自知担不起,全赖王上垂青。”王离笑呵呵的说道“但是在军政面前,李兄觉得王上更在意什么呢?”
李信皱起眉。
“王家若是不退,必然会赴武安君之祸。”王离惨笑一声“再说李兄就没看懂,王上早就已经令立新将了嘛?”
李信眉头紧锁“蒙家?”
王离笑着点点头。
“大良造的意思是,就算我在燕国拿下了军功,王上也未必会重新重用我?”李信眸中闪过一丝悲意。
“蒙家本是齐国人,蒙鷔举家归顺于我大秦,为昭襄王左膀右臂,直接官拜上卿,后来辅佐秦王室三代,其子蒙武,其孙蒙恬,蒙毅,全都是人中英豪没错,但是李兄就不觉得,蒙家晋升的太顺利了嘛?”王离叹了口气“一个半路归顺的家族,却比你我这种立跟秦国几百年的忠臣,还要被王上看重,论起这些年的大型战争,从武安君伐赵开始,一直到李兄攻秦,王上给蒙家安排的位置,是不是都太过显眼了?”
李信沉默下来,轻声道“蒙家确实出英杰,但是参与的战役,全都是辅助进攻,只有功,没有过。”
“恐怕从昭襄王开始,就已经对你我两家心生非意了。”王离拍了拍李信的肩膀,一副同病相怜的语气。
李信嘴角抽搐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
“嬴政也不是针对你们两家,他只是不想看到秦国有对朝政影响太大的氏族,处理氏族这件事情,从秦孝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王诩适时的插了一句嘴。
“请帝君指点迷津。”李信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诩。
“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放在阳光底下之后,都会变的无所遁形,越是遮遮掩掩,越是适得其反。”王诩笑了笑“既然李王两家,都没有反意,那又何苦百般委屈?”
李信皱着眉,没有理解王诩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我们氏族向来避嫌,怕有结党营私之嫌被王上多疑,但是即便这样,王上依旧会觉得我们在卧薪尝胆,自然疑心病重,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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