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奴隶永远不可能成为平民,更不可能成为贵族,他们只是跟牛狗牛羊一样,是贵族的财产而已。
但是商汤却做了一件敢为天下先的大事儿,他启用了一个奴隶身份的人,并且赐予了他至高无上,甚至高于王权的权利。
这个人就是伊尹。
伊尹本名伊挚,父亲是一个厨子屠夫,母亲是一个采桑女,他出生于一个奴隶家庭,即便是从小聪慧,惊为天人,依旧没有摆脱奴隶的身份。
但是商汤却对伊尹求贤若渴,为了能够得到伊尹,商汤甚至不惜大代价向莘国国王聘请伊尹,留下了比三顾茅庐更早的遗迹,三聘台。
由于有莘王并不答应商汤聘任伊尹,商汤只好娶有莘王的女儿为妃。于是,伊尹便以陪嫁奴隶的身份来到汤王身边。
《孟子》说:“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
伊尹从一个奴隶,成为了华夏第一个帝王之师。
商朝建立后,商汤便封伊挚为尹。《史记·殷本纪》皇甫谧注云:“尹,正也,谓汤使之正天下。
“正天下”就是要以身作则,作天下楷模,师范天下。
《尚书君爽》引周公语说“伊尹格于皇天”,是代天言事的。
伊尹的话在当时的商朝就等于天意。
所以可见商汤当时对于奴隶阶级已经有了改动了意识。
这并不是一个求贤若渴的故事,更是一个明君对于社会阶级变动做出有利推动的故事。
不过可能是商汤太过理想主义,他想以伊尹为精神标杆,就像是后世的道德标兵一样,作为一个精神偶像来规范奴隶们的言行举止。
但是事实证明,伊尹只是少数派,有了伊尹这个奴隶身份转变后,反倒让商朝多了很多不安分因素,也是当时,伊尹派系的权利越来越大,真正的从意义上高于王权,变成了,从实权上高于了王权。
而且脱离了奴隶身份之后的伊尹,用事实证明了,只要掌握了权利,欲望就会无限攀升,有了伊尹放太甲的‘不忠之事’。
这批依仗伊尹派系的新贵,通俗来讲就是‘奴隶主’。
殷商最开始只有,王族,平民两个阶级,现在多了一个奴隶主,自然有了巨大的变革。
于是殷商王朝发现,道德的约束力,真的并不高,反而会造成大量的不稳定因素。
商朝一直到第十代帝王仲丁国力一直没有进步,反而有所退步,这时恰巧毫都发洪水,并且东南的兰夷叛乱,仲丁顺势迁都嚣都,但是当时却遭到了伊尹当年扶持的奴隶派系新贵的强烈反对。
这次的反对让殷商王朝见识到了,奴隶群体光用道德标准已经束缚不住了,但是依旧依靠殷商王族的力量,强制迁都。
但是这次迁都却造成了影响商朝百年国运的‘九世之乱’,迁都嚣都之后,奴隶派的新贵们开始参与殷商王室的内务。
商朝的王位继承制一直为“父子相传”和“兄终弟及”相结合的继承制度。
但是早期殷商王室是一块铁板,但是这些奴隶派新贵(也就是奴隶主)参与了王室内务之后,殷商王室就开始各自为政了,他们怂恿所有拥有继承权的王族,提前发动政变。
导致了殷商百年的‘九世之乱’直接让殷商的国力衰退到顶点。
一直到盘庚继位后,以雷霆手段迅速整合王室纷争,并且两次迁都来消耗奴隶派勋贵的势力,最后并且立下了影响华夏后世文化的《汤刑》,为后世法家和法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虽然在《汤刑》之前也有《禹刑》,但是《禹刑》主要是根据上古时期的人文文化,规定一些原始社会的法规。
但是《汤刑》确实已经有了针对性的严惩。
《汤刑》内容的重要部分,实际上是官刑,即《汤刑》的实施对象主要是各级官吏。
《左传》对此记载说:“其恒舞于宫,是谓巫风。”意思是,官吏如果沉湎于歌舞声色之中,官风不正,就要受到处罚。
这就直接限制了原本奴隶主不劳作,喝人血的状态。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汤刑》是华夏第一步律法典籍,后世法家甚至《周礼》都是来源于《汤刑》的构架之上。
荀子说过刑名从商,意思就是天下刑法,其实都是继承《汤刑》。
《汤刑》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直接将已经国力式微的殷商推到了巅峰。
盘庚的继承者祖甲更是在武丁中兴之后,施行了第二次变法,创立的周祭之法是祖先崇拜和宗教制度的最好体现。
在上古文明中,各大民族都有自己的祭祀体系,周祭之法和古巴比伦、古埃及的祭祀法各不相同,是华夏古代特有的祭祀系统。
并且在祖甲变法中,修改了《汤刑》再次限制了奴隶主对奴隶的掠夺,和压榨。
而这次变法,却成为了周朝推翻商朝的主要祸根。
因为武王伐商时那些响应号召的方国,全部都是这次变法的反对者。
和历史上所有的变法一样,殷商的变法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至少为后世文化树立了一个案例标杆。
王诩没有当过官儿,更没有治理过国家,但是他知道刑法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所以他默认了墨奎要对桑氏处以极刑的要求。
滴水刑在王诩眼中,真的算是一种很灭绝人性的刑法了。
但是只有这样的刑法,才能够震慑住人性中蠢蠢欲动的欲望。
孤竹国现在人口两千三百多人,其中真正在精神上认可这个国家的,应该不到一千人。
但是如果灭了林胡部之后,解救了那六七千的奴隶之后,带来的隐藏祸患是不可估量的。
长期被压迫奴役,已经让这些本来就没什么人伦概念的野人,磨灭了人性,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都是潜在的恐怖分子。
而且大量这样的人口涌入,一定会让孤竹国先祖的族人感到恐慌,到时候第一次阶级对立,可能就会形成了。
王诩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
所以他只能选择利用神权和酷刑的双重压力,暂时控住局面。
奴隶虽然已经被驯养成了与牲畜无异,但是他们对于神灵还是本能畏惧,所以墨奎是最好的执行者。
而翟仇,这是他选出来统领这群潜在恐怖分子的头领。
屠檀已经是以复仇当做使命的恐怖分子,如果不是没有别的人选,王诩真的不想把翟仇交给他调教。
王诩从翟仇身上看到的闪光点,并不是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而是他还残存的一丝属于人的理智和人性。
还残存着人性,就说明有牵挂,有牵挂,那么就有弱点。
有弱点,就可以控制,或者制衡。
所以王诩只能期望,自己最后一番劝告,屠檀能够好好的翻译给翟仇听,就算他现在听不懂没关系,未来一定会有懂得的那一天。
王离对于这一次暗度陈仓的活动不感兴趣,他只想带着一百骑兵直捣黃龙,所以当天微微亮的时候,屠檀带领的‘林胡羁縻’队伍离开的时候,他就把蹦了一晚上迪的禺春从温暖的被窝里拽起来操练。
早起给小驼鹿们喂食的墨壬听着练兵场里传来的凄惨哀嚎声,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颤。
摸着已经被驯服的很乖巧的小驼鹿,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祖宗垂怜,让他在动物驯服一道上,提前通了灵。
一个月前捕获了一百三十只小驼鹿,除了几只十分有骨气不吃嗟来之食的,直接饿死之外,剩下的一百二十五只都在墨壬恩威并施的驯服中,变得乖巧起来,而且成长的十分茁壮。
尤其是穿上了牵引环之后,更是指哪去哪儿,比狍子聪明了。
现在这一百二十五只小驼鹿是他真正的心头肉,每天不但饭食是他精心准备的,还要每天给它们梳毛,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因为他知道,这些小家伙,可是孤竹国主要的战斗力。
“挑选出五十匹,从今天开始让禺春他们开始练习骑术。”王离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墨壬打了个冷颤,转头要反驳。
“你要是敢废话,那七十二匹野马就没有你的份儿了。”王离瞪眼冷笑。
“五十匹不够吧,已经有七十匹到了可以乘骑的程度了。”墨壬马上换了个脸色,狗腿谄媚道。
第72章 秦王不开心()
第七十章秦王不开心
从出生就活在黑暗中的人,一旦看到阳光,不会觉得温暖和光明。
只会感到恐惧。
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阳光。
原本照射在身上应该让人感觉舒服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像是剧毒,原本让人舒服的温暖,却像是地狱的火焰,无时无刻炙烤煎熬着他们。
同样,对于奴隶们来说。
衣服,食物,水,甚至是别人的笑容和善意。
都是值得他们恐惧的东西。
跟翟仇不同,一同获救的这些奴隶在经历过昨晚发泄的嚎啕大哭之后,一夜之间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蜷缩在阴暗的城墙角。
因为他们不敢睡在王诩给他们准备的大通铺当中,木砖房搭建的平房大通铺,比林胡部的王帐还要奢华。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们就在等待着新的主人给他们布置工作。
但是一直到日上三竿,除了有人给他们送了丰盛的饭食之外,并没有新的主人来奴役他们工作。
这让他们惶恐难安,连美味的烤肉和野果都吃不下去。
因为他们知道,作为奴隶,不干活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不想死。
就在恐惧和彷徨的煎熬中,他们终于等来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这个老人说着一口不算地道的东胡言,但是却让他们听得十分舒服。
这个老人说他们都是天帝的奴仆,即将成为神的奴役。
听到这话之后,三百二十九个枯瘦的男丁集体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天帝是谁,反正他们有了新的主人。
墨奎带着这三百二十九个‘神奴’又从墨壬那里抢了十辆驼鹿车和驼鹿,沿着木轨道赶回朝歌,走的时候还给王宫中的王诩行了个大礼。
“你把这么多奴隶交给他?”王离眉头紧锁的看着墨奎坐在一辆造型别致的座驾,带着神奴们离去。
“大巫是最能弥补人民伤口的存在,他们不但能够治疗身体上的病,也能治疗心里的病。”王诩轻笑道。
“这些奴隶已经做不了人了。”王离叹了口气“林胡人对他们的摧残,比中原人对待奴隶还要可怕,他们已经彻底丧失了作为人的能力。”
“孤竹国的奴隶,也要比中原的人活得有尊严。”王诩勾起嘴角。
王离下意识的皱起眉,冷哼道“大逆不道!”
“道都是我规定的,有什么逆不逆的?”王诩挑眉轻笑道。
王离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王诩疑惑道“被附身了?”
“我得提前找一找帝王的感觉。”王诩轻笑道“刚才感觉如何?”
“很不爽。”王离撇撇嘴“不过确实在某些程度来说,跟秦王很像,怎么你在天界没有学到怎么当帝王?”
“学了没用,这种东西得需要经历。”王诩轻笑道“朱先生跟着屠檀去了?”
“屠檀只是一个游侠,没有上过战场,五百人的部落,就算是在装备上不如咱们,也不是屠檀一个游侠能够歼灭的,你也太看得起他了。”王离轻嗤道。
“朱家也是个游侠吧。”王诩挑眉笑道。
“我们王家的游侠,拿出去也比六国的将军强。”王离傲然道。
“吹吧你。”王诩轻嗤一声,看着练兵场上跟驼鹿较劲的禺春等人,皱起眉“你现在开始训练他们骑术?”
“朱家说最快七天,就能把林胡十四部都迁徙到毫都,然后再给翟仇半个月时间煽动奴隶,二十天足够训练出他们,到时候负责接引,追杀逃跑的敌人。”王离说道。
“看来你把王家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啊?”王诩咧嘴笑道。
“不用太感谢我。”王离傲娇的轻哼道。
“不过我也要拿出点东西,但是不能让你带回去,至少暂时不行。”王诩笑了笑。
“嗯?又是羡门秘宝?”王离眼前一亮。
王诩神秘一笑,招呼着被摔得鼻青脸肿的禺春等人,拉着小驼鹿们往毫都内层的军备库走去。
军备库是毫都成内比王宫还要禁忌的地方,单独建造了一个瓮城,城墙高四米,宽四米,城墙上摆满了弩炮和车弩,看着就十分具有震慑力。
找个地方除了刚建成的时候王离进来看过一眼之外,就再也没来过了。
再来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没见过,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的,但是感觉每个拿出去,都是惊世骇俗的宝物。
“别看了,看也看不懂,都是半成品。”王诩的嘲笑声传来。
王离恋恋不舍的放下一个造型别致的武器,走出宝库,皱眉看着被穿上了‘衣服’的驼鹿和战马。
“这是什么?”王离摸了摸战马背上的‘衣服’,微微一惊。
王诩没有多说,踩着马镫翻身上了战马,一只手驾着战马人立而起。
王离震惊的眼睛差点掉出来。
不需要任何语言,仅仅是王诩这个单手控马稳如泰山的动作,王离感觉脑袋仿佛被炸开一般,头皮发麻。
从小练习马术的王离,自然一下子就知道了马背上的‘衣服’是做什么的了。
红着眼睛的王离翻身上马,催马绕着瓮城跑了两圈,跳下马沉声道“给我五十驾,我现在就能屠了林胡部!”
“我以后给你三万驾,你帮我把匈奴和东胡都灭了。”王诩轻笑着打趣道。
“十万。”王离竟然真的认真的思索了一下。
王诩愣了下,笑着摇摇头“这东西是我孤竹国的立国之本。”
“我知道,在没有得到你同意之前,王家军所有人都是哑巴。”王离从腰间掏出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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