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如何制作,柳兰妹子你快些教会我们,制出来卖的钱都供大都督养兵所用。”又有军嫂开口说道。
“这方法倒是不难,不过大家一定要保密,务必不能让这制法露了出去,如若露了出去,大家都会了,我们就赚不到钱了,这一点我先得跟大家说清楚。”柳兰有些严肃,让众军嫂都有些肃然。
“这里我是先说断,后不乱,要在这儿干活的,肯定还会有工钱发下来,不过大家都得签字按手印,保证不能将这法子外传,如果传了出去,对本人必不轻饶,恐怕还会连累你家那口子。”柳兰软硬齐下,众军嫂顿时噤若寒蝉。
“柳兰妹子经常给我说,咱们妇女也能顶半边天,我们妇人如今也能帮大都督做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况且还能挣些银子以补家用,姐妹们可不能放过这机会,更不能为了一些小利出卖大伙,你们说对不对?”刘夫人见大家都被柳兰吓着了,赶紧上前说道。
见刘夫人这么一说,下面众军嫂顿时缓过气来,纷纷点头应是。
柳兰拿出一叠纸来,让大家签安划押,不会写字的都按了手印。
等一切都妥了,柳兰这才让大家坐下来,慢慢细细交待。
等到第二天,城外就走出了一大帮带着丫鬟、小厮的军嫂们,到处寻找柳兰交待需要的物事。
这天罗剑正在参谋部的办公室里看参谋高孝缵写的军中调研报告。
扬州举人高孝缵那天与侯方域等人酒楼聚会之后的第二天就到大都督府中,罗剑亲自与他谈了话,见他对军中之事颇为精通,显然不是一个迂腐的书生,就把他安排到了参谋部。
这高孝缵进入情况极快,不仅很快熟悉了地图的判读,连图上作业慢慢也学得**不离十。
前几天罗剑想对军中训练情况进行一个阶段性的总结,就安排高孝缵带着几个新来的参谋去军中调研,三四天过去,这高孝缵就把调研报告交了过来。
这调研报告罗剑看得极为满意,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秀才举人们都有极深厚的文字功底,尽管罗剑要求他们写报告必须用白话文,但他们依旧写得文采飞扬,罗剑颇有些看《三国》的味道,难的就是他们把该说的事情还都说清楚了。
稍有不足的就是用数字说明问题还做得不够,罗剑正想跟高孝缵等几位参谋谈谈,让他们都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还没来得及喊人,就听门外卫兵进来报告说府门口有位宋老先生到了,罗剑心里一动,心想莫不是宋应星到了?
放下调研报告,罗剑起身就朝外面跑去。
等跑到府门口一看,正是当初孙来悦派出的三人领着一位老先生到了。
罗剑打量着宋应星,见他约是花甲之年,中等身高,头上扎着发髻,却不见有白发,人极精神,下颌留着不太长的胡须。
宋应星也打量着罗剑,估计听三人说过,对罗剑的穿着打扮倒也不觉奇怪。
“敢问可是长庚先生?”罗剑赶紧上前抱拳施礼问道。
“正是老朽,对面可是大都督罗剑罗兴华?”宋应星也是抱拳还礼。
“正是兴华,长庚先生,快里面请。”罗剑高兴得够呛,心道终于把这位大神请到了。
“大都督别急,这后面还有两车书籍资料。”原来宋应星把他收集的资料全给带来了,拉了两大车,因此路上才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今天才赶到扬州。
罗剑上前扶住宋应星,一边说着“长庚先生千万不能如此称呼,喊我兴华即可。”一边把宋应星往屋里引。
待到堂屋坐下,小厮上来倒茶之后,宋应星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大都督,你那纸张上的字是如何印上去的?你那些图中所说之事可是属实?”
对中国这位科技的先驱者,罗剑是从心底都是尊敬的,赶紧再次说道:“长庚先生,喊我兴华即可,我是晚辈,当不得先生如此称呼。”
“行,行,兴华,你快点告诉我吧,这些天我都一直心痒痒的。”宋应星倒也不计较这些称呼,只急着等罗剑给他解释。
“长庚先生,不用着急,我会把有关资料全部交给你的,有得老先生看的。是不是先安顿下来再说?”罗剑说完把骆管家给喊了过来。
“府中可还有单独的小院子?”
“还有呢,有一个估计是以前这家小姐用的,大倒不大,但颇为精致,当初让柳姑娘去住,她不愿意,这还空着呢。”骆管家说道。
“太好了,赶紧去安排一下,院内一应物件一样不能少,再安排两位小厮在院中伺候宋老先生,吃饭就同我们一起了。”罗剑不等宋应星说话,就噼里啪啦给安排了下去。
宋应星瞪着眼睛看着罗剑,见他不回答自己问题,倒先安排住处,顿时有些不满。
“这吃的、住的有什么要紧的,兴华,快些拿你说的资料给我看如何?”
罗剑一听,敢情这位宋老先生跟史可法看书的德性有些想像,只要有书看,吃的住的根本不放在心上。
赶紧拿出那本已经印刷好了的《自然科学的发展》一书递给了宋应星,说道:“这书与现在的书颇有些不同,前面说明里也已经有了,如果不习惯,还请长庚先生海涵。”
见宋应星接这书去正要翻看,罗剑接着又说道:“这书只是一些基础性的介绍,其他一些资料等先生看完了这本书,我再给先生提供,先生觉得如何?”
宋应星已经翻开了书,正看着前面的简繁对照表念念有词,罗剑的话好象没有听进去。
罗剑苦笑着挠挠头,站起来道:“先生就请先看着吧,待会吃饭时我来喊先生。”
“兴华,你去忙吧,我先看着。”这话宋应星倒是听见了。
交待骆管家照顾好宋应星,罗剑只好又回参谋部去了。
回到参谋部,高孝缵几人已经在罗剑办公室外面等着了。
“你们这报告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非常不错,对军中训练情况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报告大都督,我们发现的问题已经写进报告了,没有其他问题了。”高孝缵已经把军中的规矩学会了,一点错处都没有。
“这报告虽然写得不错,但有几点希望你们要注意。”听到罗剑如此一说,几人顿时紧张起来。
“紧张干什么?哪个第一次做事就能做得尽善尽美,更何况你们的报告已经写得非常不错了。”罗剑见他们几人都紧张起来,笑着说道。
“我有两点意见,希望你们参考。其一这种文书类的报告,讲究的是把事情说清楚,必要的文法是需要,但也没有必要去刻意为之,但一些修饰的词语要尽量少用,尽量真实地反映事情的原貌。”
见高孝缵已经拿出小本子在记录,罗剑有意停顿了一下。
高孝缵的小本子显然是自己做的,用的笔却是铅笔,这铅笔的制法罗剑很早就在参谋部教会了大家,如今参谋部的参谋们都已经在用这种自制的铅笔了。
“其二就是调研报告要尽可能用数据来说明问题,这点很关键。只有翔实的数据才能让上级有最直观的了解,才能为决策提供最可靠的依据。比如你们找了基层官兵谈话,找了哪些部队,哪级军官有多少人,士兵有多少人,这些数据很能反映问题,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忽略了。”
“谢大都督教诲。”高孝缵几人听得入神,等罗剑说完了,赶紧敬礼说道。
“不是教诲,大家一起学习进步。”罗剑客气地说道。
等几人出去了,罗剑坐在椅子上心思又转到头疼的财政问题上去了,正思考着,就听到桌上的对讲机里传来史可法愤怒之极的声音。
“兴华,你快过来,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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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并不固执的多尔衮()
七月的北京,仿佛要跟这炎热的天气相比拼,朝野上下似乎也热闹成了一锅粥。
皇城左侧的武英殿内,摄政王多尔衮皱着眉头在殿中不停地跺着步,殿中服侍的奴才和宫女们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惹怒了摄政王。
摄政王最近几天心情烦燥无比,觉得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剃发留辫”令下了已有一月有余,本来是用来巩固清廷统治的举措,多尔衮根本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朝中汉臣已经有几十人联名上疏反对“剃发留辫”令,多尔衮一气之下,下令杀了三名领头的大臣,这才把朝中这股风给压了下去。
让多尔衮气恼的是连他最信任的秘书院大学士洪承畴和范文程对他现今推出这项法令也是抱着暧昧的态度,私下还听说他们两人都颇有微词,认为推行此令“未是时也”。
多尔衮倒不是觉得这些汉臣不服满人的统治,这些汉人对满清朝廷忠心耿耿,这点他很明白。
但是他们不理解此时的形势,尽皆目光短浅之人。
这南明伪朝一日不灭,大清想一统天下,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大清虽占了中国很大的地盘,这些地方的汉人虽在大清的兵威威压之下,暂时归顺了大清,但这些汉人的心并未真正归顺大清。
而这“剃发留辫”之策其本身并不是为了头发,而是要用此来区分哪些汉人是真心归顺大清,哪些人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其中最关键的东西这些汉臣们都未认识到,倒是那孙之獬的奏章中所说“陛下平定中原,万事鼎新,而衣冠束发之制独存汉旧,此乃陛下从中国,非中国之从陛下也”,这话倒是说到多尔衮的心坎里了。
大清一统天下,岂是要来顺从尔等小民的?必是以中国从我大清才是。
只可惜这孙之獬虽颇能识得主子心意,但其人实无大才,且不得汉臣容纳,实不能大用,这让多尔衮有些遗憾。
朝中汉臣们的反对虽让多尔衮有些生气,但并没有当成一回事。这些汉臣当初投了大顺,如今大清一来,即投大清,都是些没有气节的人,这些人除了写几篇奏章,发几句牢骚,也就无他矣。
而让多尔衮恐惧的是自这“剃发令”一下,这全国竟乱了套。
远的不说,有些消息可能还未传回。
就拿京畿、河北一带来说,无数汉人纷纷南逃,又有无数汉人揭竿而起,各地衙门被砸的无数,督促剃发的官兵被杀无数,有的地方甚至连理发匠都被屠杀一空。
据各地衙门上报的情况统计,仅这两地大清官兵为贯彻这“剃发令”已经杀了二十几万人了,但要推行此令,却仍无可能。
杀了几十万汉人,多尔衮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大清自进入中原以来,何曾少杀了人?但这汉人怎么都杀不服,让他很是气愤。
多尔衮拿起桌上的“剃发令”,又仔细看着。
“今中外一家,君犹父也,民犹子也;父子一体,岂可违异?若不画一,终属二心。自今布告之后,京城内外限旬日,直隶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亦限旬日,尽令剃发。……遵依者,为我国之民;迟疑者,同逆命之寇,必置重罪。若规避惜发,巧辞争辩,决不轻贷。”
看了好几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犹疑之下,多尔衮觉得还是要征求大臣们的意见。
多尔衮坐在案桌后面看着眼前的六七个满汉大臣,心里嘀咕不止。
右边太师椅上坐着的是信义辅政叔王济尔哈朗。
两边站着两排大臣,左边的是三人是满臣,右边的是三人是汉臣。
满人大臣为国史院大学士刚林、议政大臣苏克萨哈、户部尚书,汉人大臣为秘书院大学士洪成畴、东阁大学士冯铨、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
听说这前明大臣们在武英殿议事时皆有座位,多尔衮认为大臣们不能惯着,该站着就得站着。至于济尔哈朗,其实多尔衮也想让他站着的,但同为叔父摄政王,这面子还得给的。
“信义王、诸位臣工,‘剃发令’颁行已近月余,然反对之声不绝于耳,各地暴民反抗愈烈,今召各位前来,乃商议此令之行止,诸位若有良策,请速道来。”
“我说这没什么好商议的,此令既已颁行,则必行之,若有不尊此令者,依前例杀之即可,我就不信还有杀不服的汉人。”济尔哈朗对多尔衮的提议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大清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臣以为信义王所言极是,小民若不以威压之,其必不服我大清。有少许忤逆者亦不足惧,我大清兵威所至,暴民如螳螂挡车,必成齑粉也。如此满汉一家,天下一体可也。”东阁大学生冯铨附和着济尔哈朗说道。
“臣有异议,臣以为这‘剃发令’须颁布实行,然此时未是时也。如今天下尚未一统,这南明伪朝尚在,仓促间颁发此令,至民意沸腾,各地暴乱不止。如若消息为南明所获,其朝廷能否利用尚未可知,但准扬大都督罗剑此人却不可不防,若其利用民意扰乱我治下,则大清治下不靖,哪有余力剿灭南明伪朝,臣以为此时颁布此令得不偿失。”
范文程向以直谏而著称,这话憋了很久,今天见多尔衮终于礼贤下士,向大家征求意见,赶紧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自‘剃发令’颁布以来,我大清治纷乱不止,各地税收亦受很大影响,如今户部已甚感压力,臣亦以为此时颁行此令有所不妥。”
户部尚书英俄尔岱站在户部的角度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英俄尔岱的话虽不多,却让多尔衮震惊不已。
大清军队南下进军,虽多是因敌就食,但现下多铎大军被阻扬州,其大军补给日费极多,且正值青黄不接之际,大军需朝廷供给,朝廷亦不堪重负。
“摄政王当初颁布此令,如何未曾想到这些?如今此令实不堪行,摄政王亦该向皇上请旨,当停之。”议政大臣苏克萨哈早就对多尔衮的跋扈不满,如今话里竟有了指摘摄政王的意思。
苏克萨哈的话让多尔衮极不舒服,死死地盯着苏克萨哈,心道你若再不知好歹,必不能饶你。
“臣以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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