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档次是很高,夏文轩影翼个个洞虚什么的,天可怜见,其实对于这帮人来说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苍冥站在台上,转头四顾数万看客,心中的感觉也非常怪异。他低声对影翼道:“可曾想过我们会在万众瞩目之中,堂堂正正的以嘉宾大人物的身份给别人颁发鼓励?这他娘千年来都是正道各宗的保留节目。”
影翼沉默片刻,淡淡道:“跟着盟主,以后这会是常例。”
热闹的颁奖之中,薛牧面对观众,正在做最后的致辞:“将来天下各地都会如火如荼地兴办联赛,这种新兴赛事的兴起,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去维护。只要人人有此心,那无论是净天教还是谁,都只不过是螳臂当车,必将被历史的浪潮碾得粉碎。”
又是各种双关和影射,稍有敏感性的人都隐隐感觉得到,薛牧恐怕是准备和皇帝撕破脸了。
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势。
如火如荼的团体赛顺利闭幕,而春秋新城却不见冷清。
人们都还没走,在赌坊酒肆里肆意宣泄着未尽的热情。与此同时,有其他的个人擂台比武赛也已经在纵横道等组织之下在春秋城内各处擂台点兴办,整座城市笼罩在沸腾的灯火之中,仿佛永不停息。
“师、师父”萧轻芜红着脸找上了门:“白天的治疗没完成,还要继续么?”
薛牧此刻正在灯下看一份资料,闻言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了徒弟一眼:“师父肩膀酸,来捏捏?”
“哦”萧轻芜挪着小碎步,站在薛牧身后,偷眼一看,果然密密麻麻的情报,一眼就看见了其中的净天教字样。
说是喜欢休闲享受,分明就是个闲不住的男人。
“师父你是不是要出去啦?”
“呃,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萧轻芜按摩的小手顿了一顿,心情有些低落。
“诶,师父安排你个任务好不好?”
萧轻芜怔了怔:“什么任务?”
“我在沂州有个附属宗门猛虎门,门主辛格泰算是我的首批直属部属。我一直在暗中支持他们发展,现在算是沂州鼎足三分的势力。也正因势力纷杂,他们日常战火比我们这里凶残得多,天天有伤患,辛格泰向我求一批靠谱的医者,你去带个队怎样?”
听到大量伤患,萧轻芜倒是从小女儿心态里抽离出来,认真道:“若是如此,是轻芜该做的。”
薛牧笑道:“我让苍冥影翼暗中护你,你先行一步,我去京师转一圈,很快也去找你。”
萧轻芜惊喜道:“师父也是去那里?”
薛牧转手捏捏她的鼻子:“师父还没调戏够你,才舍不得放手。”
“呸,不给你捏肩了。”萧轻芜转身就跑,可眉梢眼角分明尽是喜意。
她刚刚出门,岳小婵就擦肩而入,奇怪地转头看着她的表情,又问薛牧道:“喂,你吃了她?”
“胡说什么呢。”
“没吃她怎么一脸狐媚子气息?”
“你属狗的吗?”
“哼”岳小婵也不较真,问道:“师父去哪了?今天这么重要的闭幕,不见她的影子”
“她昨天就游历去了。”
“游历?”
“大事已定,清秋终究是要奔着合道而去的,岂能缩在区区一地做管家妇?”薛牧低声道:“蔺无涯也出关了,他们又开始赛跑了。”
岳小婵磨了磨牙。
“她去的是西方,和我们方向一致的。”薛牧笑道:“说不定江湖路遇,能道一声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我们也去?那家里”
“这次夏文轩影翼他们都会各自出行,我留夤夜和无夜坐镇,也是有意让她们姐妹多处处。青青处事稳重,我也留她协助夤夜。”
岳小婵立刻意识到好像没有狐狸精跟随,真的是他俩独行,最多跟着个隐身暗护的叶孤影。她一下就雀跃起来:“果然说话算话,沂州蜜月来啦!”
“呃,我想先进京。净天教的根子终究在京师。”
“进京啊”岳小婵小手把玩着衣角,莫名其妙地就红了脸颊,呐呐道:“好、好吧。”
第六百二十九章城门()
薛牧每次进京,都会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倒不是京师变化大,事实上京师除了郊外多了交通站之外,在硬件上没什么变化,起码和日新月异的灵州相比,仿佛静止一样。
但他就是觉得每次都有新体验。
第一次跟着薛清秋岳小婵进京,没人问没人管,京师就像一座最开放最包容的城市,也凸显了当初姬青原身为帝王的自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虽然也许事实并没有那么好,可外在表现出来的确实是帝都的胸襟。
二次入京,姬青原已经躺下了,京师风声鹤唳,城门有了盘查。见到他来,有人飞一样地奔去通传,或许是通传夏侯荻,也或许是姬无忧。不管怎样,就有了那种山雨欲来的飘摇感,肃穆且紧张。
去七玄谷之前路过京师那次不算,这次算是第三次正式入京。
这一次的城门口有了正规的城卫,也不是连制服都没配备的杂牌军了,一身严肃的暗青色“军装”,和六扇门制服有些接近,只是六扇门尚红,以黑色相间,在颜色上显著区分。
薛牧恶意地想,或许也是方便打群架的时候不会认错人。
与上一次的盘查最大的不同在于,上次盘查者是六扇门巡城司,只是在核实入城者身份,态度是庄重的。而这些城卫则给了薛牧一种很轻浮的感觉,他甚至看见有城卫故意去搜少妇的身,看着少妇惊叫躲避的样子,一群人轰然大笑。
“一年不如一年了”薛牧低声自语:“民心不可侮,等什么时候这种恶作剧似的搜身变成了真的下手,这个皇朝也到了尽头。”
“一年不如一年了。”旁边也传来苍老低沉的叹气声。
薛牧转头看去,侧面一队车驾,低调肃敛,周围护卫团团围绕,虽是没什么铁血气质,倒也有板有眼似模似样。看得出未曾经历过硬战,但训练有素。
叹气声是从马车里传出来的,看不清车中人,声音却意外的熟悉。
车驾中人显然也没留意到入城人潮之中站着薛牧和岳小婵。车驾慢慢入城,之前嬉皮笑脸的城卫们这会儿却变得严肃起来,都行礼道:“苏相。”
苍老的声音叹息道:“陛下设立城防司,不是让你们调戏良家妇女的。”
有头领模样的城卫梗着脖子回答:“为防奸细,不得不为之。”
“并无敌国,谁是奸细?”
“魔门妖人。”
苏端成欲言又止,不知是不是想问最恶劣的魔门已经变成净天教公然在京了,盘查城门有屁用。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车驾慢慢进了城。
“相国苏端成”薛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岳小婵低声道:“这老头可以争取?”
“争取什么啊”薛牧叹了口气:“所知的情报里,你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吗?”
岳小婵摇摇头,她近期关注点不在这些事上,还真不知道。
“他认为如今的一切都是我们这帮魔头造成的,最大的毛病就是我薛牧。没我薛牧,姬无忧也不会急吼吼的乱搞什么城防司,更不会引进净天教。”
“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你做的事情对民无害啊。”
“这是屁股问题,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再说了,他们眼中什么是民,可难说得很呢。”
“什么是民还能有区别?”
“当然。有些人眼中他们士绅才是民,谁告诉你种地泥腿子算是民啦?”
“”岳小婵无言以对。
“站住!”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随入城人潮到了门口,城卫持刀拦住:“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几双眼睛都亮起了惊艳的光。
岳小婵今天自然不是水手服网球裙打扮,而是最正常的月色轻衫,衣袂飘飘如风拂柳,晶莹如玉的面颊灿若桃花,夏末的炎阳挂在天边,映得她身上似有神秘的光晕,如同天女临凡。偏偏她身边又有着夜的清凉,站在那里就是最甜美的梦幻。
“岳这是岳小婵!真人比画中更美”
江山绝色谱之威,十几亿人口中被公认最美的十人,天下人就是瞎了也不会忘记这十个天姿国色是什么样貌,一眼就认得出来。
“既是岳小婵那男的必是薛牧!”
“问我干什么的?”薛牧抽出折扇,微笑轻摇:“魔门奸细薛牧,参见诸位官爷。”
真是薛牧!城卫统领大汗淋漓。
城门边上似乎安静了一下,继而轰然炸开,无数行人鞠躬行礼:“参见长信侯!”
就连相国入城都没得到这等轰动效应,而薛牧岳小婵的吸睛能力居然高了相国几百个层级。
可以看得出很多人对岳小婵的态度是仰慕,而对薛牧却是一种很奇怪的尊敬。
为什么说很奇怪,因为每个人对他的尊敬来源不一样。有人非常佩服他一统魔门的气魄和成就,在这种武道之世简直是仅次于合道的历史性辉煌,足使绝大部分武者顶礼膜拜。有人喜爱他的作品,无论是还是他创作的歌曲,迷弟迷妹一大批。有人很佩服他搞出来的比赛,是最忠实的观众和参与者。有人知道他的交通提案,能为这个世间带来多大的改变。
唯一无人在意的,就是所谓的“魔门奸细”。
薛牧约束魔门的举动有目共睹,天下妖氛为之一肃,挤出的最大脓血净天教还在城里,反倒把薛牧当魔门奸细拦在城外,那真会闹出天下最大的笑话。
“侯爷说笑了。”城卫统领擦着冷汗:“侯爷怎会是奸细快请入城。”
薛牧折扇一收,厉声道:“既然我魔门入城都不是奸细,你们的狗爪子凭什么伸向平民?净天教号称心敬苍穹、导人向善,就是导出了一个让你们狐假虎威胡作非为的京师?”
岳小婵知道薛牧开始借题发挥了,城都没入呢,就开始向净天教公然开炮了。
可她觉得好帅啊,在这万众之中挥斥方遒的薛牧。
城内不远,苏端成的车驾停在街边,苏端成揭开车帘安静地看着城门的喧嚣,也听见了薛牧的厉声质问。
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车帘,低声道:“此人煽动人心,为己邀名,骨子里藐视国体,心无敬畏,与虚净何异?”
第六百三十章暴走的夏侯荻()
净天教扎根京师,最头疼的人是夏侯荻。
这个月来,京师治安明显比以往混乱百倍,盗窃、强暴以及各类乱七八糟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不仅民众受罪,官员也是不堪其扰,几乎所有够得上号的人家都组织起了团团防护,比如原先苏端成出入也没有这种带着一堆护卫的排场,而现在不得不带。
否则堂堂相国在巷子里被抢劫才叫搞笑了。
净天教那伙人是真的无法无天,他们不仅是对体制毫不尊重,根本不把官员看在眼里,更好玩的是他们还懒得认人认门,苏端成敢说直到现在都有大半净天教高层不知道他这个相国长啥样,别提普通教徒了。
苏端成也知道薛牧骨子里有点类似的,他同样不会把什么相国之尊放心上,真要怼你的时候一样爱怼就怼,但薛牧起码还讲明面的规则,而净天教这伙人连面子工夫都不讲。
而姬无忧和虚净在这件事上表现都很迷。
首先虚净是真的在宣讲所谓“心敬苍穹,导人向善”的教义,教义基本是从星月宗玄天宗无咎寺等拼接起来的,乍一看很像那么回事,真懂行的人就知道整个教义里没有自己的灵魂,只是个东拼西凑的大忽悠。
不管这教义怎么回事,关键在于外在表现确实是交代得过去的,然后虚净同样“三令五申”的表示约束——只是这帮人本性太差,一时约束不了,需要一定的时间。
都这么表示了,朝廷里即使最正直的人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督促虚净抓严一点。
实际上虚净真的约束没有,很多人也知道多半是没有,只是口头说说罢了。毕竟连薛牧都约束不了这帮烂人,只能挤出去,虚净又何德何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约束起来?
然后就是姬无忧,他同样对各类犯罪事件大为光火,连发几道圣旨,让六扇门“严办”。
得了,谁也没啥好说的,严办就是了。
之所以现在净天教还没闹出特别恶性的事件,就是六扇门的强势严办起了结果。
夏侯荻宣哲,以及其他几位玉牌捕头,这个月来几乎就是过家门而不入,精力尽数被牵扯在这里,天天瞪大着眼睛,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拿人,六扇门大牢里净天教人士都快坐满了。
不仅如此,夏侯荻再度让京师上下认识到她以前为什么会被人称为疯子。
她动用了重典。
一次抢劫杀人案,往日也不是没发生过,无非正常程序走,取证判决之后该问斩的再问斩。而这一回夏侯荻亲手捉住匪徒,连个程序都不讲了,押着人犯在最热闹的菜市口亲自动手,挥刀腰斩。
腰斩和普通斩首可不一样,这属于酷刑之一。被腰斩者一时不死,拖着半截身子哀嚎着爬行,内脏随着爬行被挤出一地,哀嚎半日才气绝,鲜血拖遍长街,场面恐怖至极。旁观的江湖客都有不少连续做了几天的噩梦,而夏侯荻面不改色地全程看着,眼神连个波动都没有。
“可惜我京师大好地面,竟染此污血。”
这是夏侯荻对这次腰斩的唯一评价,传了出去别说京师百姓了,就连净天教高层都震了一震,短时间内还真没人敢犯杀人的要案了。
紧接着牢里关不下的也被她提了一批出来,齐刷刷在门口砍了头,表示:“扫垃圾,腾地方。”
净天教很多人目瞪口呆。
到底你是魔门还是我们是魔门?怎么感觉这女人比我们还狠呢?
你国法律也没说可以这样乱砍犯人的,魔门妖人不是人吗?六扇门这样瞎砍,和你们最反感的江湖滥杀又有什么区别?
连一些官员都看不下去了,自以为理客中地弹劾了夏侯荻一把,这或许是夏侯荻有生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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