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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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春秋-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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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牧尴尬道:“不多也不多。”

    薛清秋并不是怪他,反而竖起食指盖在他的唇上:“不管你要多少”

    薛牧没再说话,两人各自穿衣,薛清秋似是随意问道:“有慕剑璃的吗?”

    薛牧顿了顿,简单回答:“有。”

    “这次的事,是不是也影响到了你和慕剑璃的关系?”

    薛牧声音里有了怅惘:“早晚的事,绕不过去。希望将来还能相见。”

    此刻他脑海中泛过的是慕剑璃离开前眼里挥之不去的哀伤,想要道一声珍重,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的怅然。

    再怎么认为感情只是自己的事,人终究也无法脱离其他因素的影响。双方最亲的人生死战,各自以杀了对方为目标,那他们怎么相处也不可能绕开这个坎。最悲哀的是,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双方都没有言归于好的可能性。

    陷进爱河时,纯粹的少女真没考虑过这么多,此时回想,只能说从一开始她爱上的人就不应该是薛牧。

    就像薛牧笔下的练霓裳和卓一航,永远不会有圆满的结局。

    蔺无涯明知徒弟和薛牧搅在一起,却从不干涉,是否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他知道徒弟终将和薛牧分离,然后选择遗忘,走上和自己相同的路。

    “你会忘记的,无论对方是谁。”早在徒弟求教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一天。

    这是蔺无涯所断定的,但不是慕剑璃想要的。

    她是真不想忘,真的想和薛牧继续在一起。

    可惜当他们到达冰原,看见被一堆人围着的蔺无涯和薛清秋时,慕剑璃就知道,自己和薛牧分离的时候到了。她必须保护师父离开,必须担负起接下去的宗门职责,此后关山万里,天高水长,很有可能与薛牧从此两隔。

    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将要为敌。

    薛牧一直觉得自己得到她很虚幻,蔺无涯也觉得她早晚忘却,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怪师父吗?”蔺无涯和徒弟一前一后地走在山路上,他感到了徒弟眼角的晶莹,忍不住也有几分心疼,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慕剑璃深深吸了口气:“师父与薛宗主恩怨在前,我与薛牧纠葛在后,怨不得师父。”

    蔺无涯又道:“那你怨薛牧有意勾搭你吗?”

    慕剑璃默然半晌,低声道:“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错。所以你已得之,如今可忘矣。”

    “不。”慕剑璃平静回答:“徒儿不必忘。”

    “你若不忘,何以问道?”

    “唯剑是道,然而什么是剑?”慕剑璃淡淡道:“飞光是剑,身躯是剑,心是剑,骨是剑情为何不是剑?”

    蔺无涯猛然停下了脚步。

    却听慕剑璃缓缓续道:“这人间烟雨,万丈红尘,又何处不是剑!”

第三百二十四章变局开始() 
在所有人都觉得慕剑璃沉陷于情,不能再专注于剑的时候,慕剑璃却总觉得自己和薛牧一起的时候看见了曾经忽略的太多东西,包括眼光视角,也包括人间缠绵。

    曾经认为剑道应该排斥这些,专心致志。如今却觉得这些都是剑,何故忘却?

    从极端走向了广博,看见了更辽阔的天地。

    她找到了自己的道,和自己师傅相反。

    未必说她这样的道就更强大,有时候确实极端化才能更强,取其广博却可能失之凌厉,很难说她和蔺无涯谁对。但这就是立道,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道,只要找到了自己的路,就可以坚定不移的走向终点。

    殊途同归,不外如是。

    蔺无涯并没有被徒弟说服,也不会去和徒弟争辩。问剑问剑,问而知之,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自己的答案,蔺无涯不会去做无谓的“纠正”,他只会鼓励下去:“很好。希望有一天能证明,你比我强。”

    这便是宗师胸怀,在某种程度上,蔺无涯和薛清秋有很相近的地方。

    慕剑璃吐露心思,心情也略微顺畅了些,低声问:“师父的伤”

    “我需闭关,借鼎涤荡,不知年月。”蔺无涯道:“说来此番境界跌落,未必全是坏事。”

    慕剑璃沉吟道:“是破而后立?”

    “不全是。在云端久矣,竟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生而为人的模样。”蔺无涯哑然失笑:“重走回头路,能够沉下心来重新站在凡人的角度看世间,或许看得更清晰,于道有益。而我和清秋此番都看见了合道之门,一旦复原,说不定届时无需再次杀伐,便能双双举步而入。”

    慕剑璃眼中闪过狂喜,这意思是不是将来有一天双方能够握手言和?那她和薛牧之间岂不是可以没有坎儿了?

    蔺无涯叹道:“我有鼎可借,还是很有复原的信心。不知清秋是何处境”

    “”慕剑璃抽抽嘴角,脸色忽然泛起了红晕,悄悄垂下了脑袋。

    鼎吗?天道气息嘛她几乎瞬间就能想到薛清秋是什么处境

    忽然觉得师父挺可怜的,斩情斩情,那还是有情才需要斩啊,所以他一面要杀薛清秋,一面却又担忧她的处境可他如何能想到,按理应该在闭关修养争取早日复原的女神,现在高达九成九的可能是在男人身下宛转承欢?

    慕剑璃猜对了,这几天薛牧的海上生涯实在是靡乱到了一定境界。薛清秋从所未有的痴缠,加上意图用双修的天道气息助她早日恢复的想法,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在缠绵。

    茫茫大海也没有别人看见,海上航行本来也无聊透顶,就更是放飞了自我。

    船上还有卓青青,她起初也不好意思打扰宗主和公子的好事,自己躲在舱里修行,外面没日没夜的嗯嗯啊啊让她修行也静不下心,实在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某天听见外面好像长时间没声音了,卓青青终于忍不住出去,看见薛牧大马金刀地靠在船舷边,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硬笔,好像在写东西。

    “公子在写什么新作?”

    “哪有写新作的心情。”薛牧头也不回地道:“我在研究势力分布,和可能引发的变局,以及针对性的应对方案。”

    卓青青来了兴致,走了过去:“公子怎么想?”

    “现在有几处乱象。首先是心意宗那边,势力纷杂,还在纠葛。其中有部分势力说不定有可能放弃那块肉,转而吃我们的。我们灵州好大一片基业,可没什么山门保护,指不定就有人想摘桃子。”薛牧边划边说:“首当其冲的就是秦无夜她有可能想要接管我们的娱乐业底子。然后是林东生,我们的胭脂坊产业有很多是他们纵横道可以接手的,例如专辑和周边销售。”

    卓青青倒吸一口凉气:“那影翼呢?”

    “暂时不可预测,无痕道终究是以暗杀为主的宗门,在思维角度上与众不同。”薛牧有些头疼地用笔点着太阳穴:“这是个变数,就怕瞎来。光靠夤夜的威慑力,镇不住这么多牛鬼蛇神了。”

    卓青青知道薛清秋这表现什么情况了,因为这个真是她闹出来的乱摊子,搞得薛牧头疼无比,她这是有些自责,有种小姑娘做错事正在讨好赔罪的意思呢。

    真想不到宗主在公子面前也有这样的弱势心态。

    薛牧叹息道:“还有个变数在朝廷,张百龄那边,日常我们不放在心上,可一旦有了变局,他就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卓青青听了也觉头疼。

    星月宗早年确实举目皆敌,好不容易看着清平了些,可不料还是不怎么经得起考验,一旦薛清秋的威慑力不在,就有可能崩盘。她左想右想也没什么主意,也只能移步过去,让薛牧靠在她柔软的身躯上,纤手轻轻揉捏薛牧的太阳穴。

    所以说她能做的也就这些,薛清秋的表现也就可以理解。

    其实薛清秋自己也不是不能考虑这些事情,在世上有薛牧之前,她自己应对这些比薛牧还多,多困难的时候都闯过来了,眼下的情况再怎么也不算最坏。只能说人一旦起了依赖心就变得盲目,尤其此时虚弱又有些自责的情况下,就真一股脑儿全丢给薛牧了。

    说真的薛牧对这种事情的处理还未必比得上薛清秋自己,他真不算谋士。可眼下居然大家都觉得只有他能出主意

    过了一阵子,薛牧几张纸上的势力名字问号圈圈线条什么的划得乱七八糟,疲惫地丢在一边,彻底把脑袋陷进了卓青青怀里里,闭上了眼睛。

    薛清秋也柔声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顿了顿,看了眼卓青青,低声道:“青青服侍一回吧。”

    谋划是累的,双修反而是休息恢复,这便是这两天薛家“姐弟”的日常,妖女宗门的双修特色终于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卓青青明白了这一点,没有矫情,按摩太阳穴的纤手慢慢地就滑向了薛牧胸膛,与此同时垂下螓首,轻轻吻在薛牧唇上。

    薛清秋没有离开,一场三人之战毫无烟火气地自然打响。

    一番战后,两位御姐左右依靠在薛牧胸膛上略作休憩。薛清秋见薛牧还是有些愁眉凝结,低声安慰道:“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坏。申屠罪能否从海底活着回去都是未知数,所以我和蔺无涯状况若要传开,首先取决于问剑宗此刻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薛牧沉默片刻:“以蔺无涯的行事,问剑宗的衰落不可阻挡,只是苦了剑璃。”

    蔺无涯师徒在想薛家二位的处境,他们也在想那对师徒的处境,双方的思维很是一致。区别在于,薛牧很笃定问剑宗要出问题,而蔺无涯和慕剑璃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师徒两人疾行数日,回到问剑山门。刚刚踏上石阶,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劲。

    本应尊敬行礼的守山弟子们目光闪闪缩缩,本应剑气纵横的各峰所在,今日悄无声息。

    师徒俩仰头看着山间皑皑,同时眯起了眼睛。

第三百二十五章薪火传承() 
师徒俩缓步上阶,一路踏上主峰问剑阁,宗门核心议事之地。

    偌大的殿阁里,数十白衣剑客分散而座,问剑宗特有的剑意缭绕厅中,气氛肃杀凌厉,有若实质。

    蔺无涯环顾厅内,连很多闭关多年不问世事的高辈长老都来了,问剑宗所有堂口执事负责人一个不缺,济济一堂。除了几位护持镇世鼎的前辈之外,宗门重要人物全部到齐。

    平日里就是再重要的事也不可能这样聚集所有人的,这种三堂会审的架势让蔺无涯意识到了什么,走到大厅正中央就不再上前,淡淡道:“都没事干了?”

    厅中一片静默。

    过了好久才有一名老者开口道:“无涯合道可成了?”

    “未成。”

    “我等听闻,你与薛清秋两败俱伤,境界俱损,如今形如废人?”

    “听传闻?”蔺无涯失笑道:“这就是你们今日济济一堂的原因?”

    又是一片静默。

    听传闻,这委实不太好启齿。

    当时到场的一些人,和蔺薛两人是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不会有谁愿意两个动不动能合道的人凌驾头顶,小心肝受不了啊。可那时没人能判断这两人伤情是什么状况,自己被震住了不敢出手,于是事后自然会去散布流言,勾引想出手的人出手。

    一旦两人真是伤重,也除去心头大患;万一两人没什么大碍,反正被拍扁的也不是他们。

    打得这么明显的小算盘,可问剑宗的人还是被挑拨成功了。

    不但如此,居然还是全宗反目,蔺无涯除了一个徒弟之外竟是孤家寡人。潘寇之伤得只剩一口气了都有一批忠心门人护着呢,他混得比潘寇之惨多了。

    蔺无涯平时孤高自傲,不顾人情,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同道,别人不敢冲他来,火气自然会撒在问剑宗门人身上。连慕剑璃这种本该受万众追逐的佳人都受了同道排挤,可知其他门人在外要受多少白眼,人人都憋了一肚子气,对宗主的怨念日渐增加。

    即使在宗门内部,得罪人也多。当初赵昆死在薛清秋手里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还放凶手走,若你能解释安抚也好,可事后连个解释都懒得解释,赵昆的亲友谁不愤怒?类似得罪同门的事还有许多,无数人敢怒不敢言。

    然后呢,成日只顾苦修,对宗门上下不管不顾,管理混乱一团,经济倒退,弟子减少,山门破败,日渐萧条,他问都不问一句,更别说主持大局了。各堂执事虽然在做事,但有没有主心骨过问,那效果自然是完全不同的,何况上行下效,你都不管,我管个毛?你自顾练功,我就该干杂活吗?

    这就更乱了。剑州势力范围内的各项收益大幅度下滑,要不是底蕴雄厚,自有层层附属宗门不断上供支持,说不定宗门维持运转都难了,别提什么好资源,都得自己出去拼。这团乱象使得真心盼望宗门好的老实人也开始不满。

    再加上很多人以为他资源尽掠己身,其实没有,但不妨碍别人以为有,不满者就更多了。

    整个问剑宗这些年来在他手头完全就是一摊烂账,这便是蔺无涯心无旁骛一意合道的代价。

    原本人们还能忍着,都指着他真能合道,那一切问题真的不是问题。可一旦发现合不了道,还特么负伤而回,这几年积压的怨气尽数反弹,这场政变简直是必然。

    这就是薛牧笃定问剑宗一定会有变故的原因。其实很多外人看得出来,可孤傲一生的蔺无涯自己看不出来。

    又过了好一阵子,另一位老者道:“无涯此番伤情如何,还望和大家说明白,也好做应对。”

    话说得冠冕堂皇,蕴含的恶意连慕剑璃都听明白了,她忍不住开口道:“师”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蔺无涯摆摆手打断了:“本座伤势不轻不重,倒还好说。但境界跌落,需要立刻前往生死鼎处闭关。”

    全场哗然。

    立刻有人忍不住跳了起来:“蔺无涯!这就是你给宗门上下的交代?”

    蔺无涯淡淡道:“本座需要对谁交代?”

    “你这些年可履行过丝毫宗主职责?大家宽容于你胡作非为,是为了等着境界跌落的消息?”

    蔺无涯悠悠道:“虚净常年游方于外,世人连欺天宗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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