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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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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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清和尚听了这情况,陷入了思索。

    铃木重秀顿时失了臂助,大为惊惶失措。

    接着平手汎秀又道“此次如果能够击败九州的大友家,所获得的的土地,将全部用于酬谢参战的将士。”

    然后铃木重秀也有点心动了。

第一百零七章 经略阿赞(下)() 
聊完之后,来自石山本愿寺的日清和尚,对于去九州开展事业,是比较有想法的。毕竟他虽有名师,却只是个出身不高的僧人,若不能持续建功立业,可能就要屈居于那些才具平庸的纨绔子弟之下,这对于一个渴望功名的年轻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而铃木重秀,虽然也有点动心,更多却是迷茫。作为一个自认为有长远眼光的人,他不想去抵抗平手汎秀推行一元化的“历史滚滚车轮”,但作为一个习惯了自由自在生活的江湖豪杰,他又很抗拒成为任何大名的家臣——因为那就意味着要服从命令,遵守规矩。

    当然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手上的军事力量,更不愿意去死。

    于是这就让平手汎秀很为难了。

    你既然如此识大体,我自然不方便动黑手。但一直搁在杂贺肯定不能放心,只能半强迫地驱使着,到处打仗。然而你又不愿意屈膝效忠,那么肯定不能授予土地,无法以知行恩赏来建立起君臣的纽带。

    只能陷入一种彼此身份关系都很模糊的尴尬局面。

    不过,这种模糊的身份关系,倒是战国时代普遍存在的一个特色。

    除了少数强势雄主外,大部分的统治者都是与麾下豪族达成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也就是处于承认大名权威,保持独立性,听调不听宣。

    当年畠山家担任纪伊守护的时候,杂贺党实际就是这样的状态。

    但如今平手汎秀的实际掌控力远非当初畠山家所能比拟,南海道诸国已被视为迟早会直辖的区域,自然不容“江湖人士”结寨自保呼啸山林。

    倘若真能到天高皇帝远的九州去抢到一块地盘,对于铃木重秀而言亦不失为容身之处。

    问题在于——

    平手刑部固然不敢得罪,大友金吾也不是等闲之辈呀!

    一向在战场上勇猛无匹毫无畏惧的铃木重秀,此番面临抉择,却是游移不定,左右为难,犹豫了半天,也无法下定决心。

    这更让平手汎秀感到,此人只堪在江湖作乱,放到庙堂就上不了台面了。

    只好微笑着半带威胁地叮嘱他“仔细思索一番”,便打发下去。

    接下来,十河存保与三好康长十分隐蔽的一齐来访。

    这两个人得到了比较友好的接待。

    十河存保虽然至今只有十岁,但这人格局很大,眼光颇远,能跳出四国岛这盘死棋看到更宽广的天地。这些年他一直带着数百亲兵,积极主动地相应幕府号召,参与各项“正义”事业。可惜的是,做实事的才干远不如长宗我部元亲,连年奔波下来并没有争取到太多存在感。

    但没有功劳总有苦劳,至少态度端正,赢得了一点印象分,总要有些优待的。

    至于三好康长,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能及时与三好长逸、筱原长房等人划清界限,跳出权力圈子之外,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对付的理由。

    而且这两人,还拉上了安宅信康一起上门觐见。

    平手汎秀内心并不打算为难他们——毕竟让有过辉煌历史的三好家存续下去,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只要设法将自家血脉渗透进去就行了。

    可没想到,这几人一上来竟然提了一个十分大胆的请求

    “希望刑部大人,您能允许我等诛杀狼子野心的细川扫部(细川真之)!三好家将对此感激不尽!”

    如此直截了当,令平手汎秀亦不免瞠目结舌。

    ……

    咋看起来,好像是三好家都到了这幅田地,余党们仍在争执不休。

    但仔细一想,十河存保、三好康长、安宅信康其实都能代表不同的派系,他们倒是站在一起,众口一词说要诛杀细川真之,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接着主事的十河存保还取出了一封岩成友通所写的书信。

    平手汎秀接过一看,更觉蹊跷。

    在信上,岩成友通用词十分谨慎惶恐,表示自己并不愿乱搞串联,实在是碍不下面子才勉强帮这群人站台,但写到后面又隐晦暗示说,细川真之这人的确一贯不是好东西,可能真的该杀。

    看完信平手汎秀又沉思片刻,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面前三人为何要杀细川真之。

    愣头青的安宅信康立即愤恨道“我先前一直就觉得此人心怀叵测,恐非良善,只是一直没有实据罢了。但近日听了民部(十河存保)与山城(三好康长)解释,才明白细川扫部(细川真之)在近些年策动了许多阴谋诡计。三好家内部的攻讦对立,与这家伙关系极大。远的不提,就说两年前阿波守(三好长治)倒行逆施之事,恐怕便是源于他的暗中唆使,然而局势一变他就立即抛弃了阿波守,道貌岸然地以反对派的领袖自居……”

    闻言平手汎秀只轻轻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不再继续表态。

    从多年经验来看,安宅信康是个老实人,说的话基本可以相信。但十河存保、三好康长显然是不怎么老实的,所以转述出来的内容依然存疑。

    况且,在三好家内部捣乱,其实相当于是帮了平手汎秀的忙,没什么值得惩罚的。

    所以才在早知细川真之此人习性的基础上,依然予以留用。

    令安宅信康愤恨的东西,在平手汎秀听来却毫无价值。

    另一边,十河存保与三好康长对视一眼,对目前的情况毫不意外,接着由后者发言道“早知平手刑部大人素来宽宏大量,慈悲为怀,所以往日恶迹,老夫便不提了。问题在于,扫部(细川真之)此人,并无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趋势。实不相瞒,我等……我等最近收到山野之人的传信与礼品,说是邀请我们在未来某个时间‘共谋大事’……此事,从行事风格上看,恐怕与细川扫部很有些干系。”

    听到这里平手汎秀终于明白过来。

    十河存保与三好康长等人收到不明人士邀请“共谋大事”,但他们并没有被说动,反而感到担忧,生怕此事泄露出去引来灾祸,反倒主动站出来,想出卖了幕后黑手,以洗清自身嫌疑。

    但刚才话中显然有未尽之意。

    不用怎么思索,平手汎秀便觉察有异,微微一笑,淡定追问道“既然有人邀请你们‘共谋大事’,肯定不只是送礼那么简单吧!应该是先危言耸听,引发听者的恐惧心,再画饼充饥,用潜在的收益来诱惑,这样才对。”

    闻言三好康长脸上有点尴尬。

    安宅信康却是略显茫然好像没听懂。

    年轻气盛的十河存保冷冷应答道“平手刑部大人,果然料事如神!的确,那些神秘人说您老人家要对我们这些三好‘余孽’动手,并且承诺只要我们参与‘大事’,就能在将来取回阿波、赞岐乃至淡路的统治权,重振三好家。不知,神秘人的谣言有几分可信呢?”

    平手汎秀无视了对方话中隐约的敌意,立即反击道“从民部(十河存保)您的话看来,您并未立即将这些居心叵测的神秘人逮捕,而是悄悄放了回去,是否对其所说有些心动呢?那又为何今日到我面前来?”

    此话一出,安宅信康大惊,三好康长面生惧意,唯有十河存保继续硬碰硬地回答说“的确,当时我是有些心动的。但后来仔细一想,对方诚意实在不太足够,却要让我先去犯险,明显不值得信任。”

    平手汎秀冷笑一声,并未动怒,继续提问“你如何知道这些送信人后面是细川扫部(细川真之)指使?”

    十河存保严肃道“我派人追查,发现这持着三好家信物的神秘人最终回到了阿波边境福良家的地盘。这家人志大才疏,自以为与细川扫部的关系很隐蔽,其实已有不少人意识到了。顺着这条线追查,发现的东西越来越多,然后我就越来越觉得,细川扫部其人绝不可留了。”

    “原来如此……”平手汎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忽而捋须又道“事情我已明白了。实不相瞒,我的确要对四国岛上诸地进行必要的整治。刚才……就算尔等所言全是真话,凭什么以为出卖了细川真之,我就会对你们两人网开一面呢?到现在才请求安宅和岩成来说情,不嫌太晚了吗?”

    听了这话十河存保顿时涨红了脸想要分辨什么,三好康长连忙把他拉住,急忙道“这是老夫的主意!老夫从长宗我部家的待遇,就看出来了,平手刑部大人虽然以各种手段治理领内势力,但可以对有用之才高抬贵手。至今长宗我部家在土佐的财税、治安、祭祀等诸多权限,您并未有任何取缔的念头,这样说没错吧!”

    平手汎秀不置可否。

    而十河存保稍微冷静下来,伏身道“在下明白,守户之犬,恐怕不能奢望得到猎鹰的待遇。但请让我从讨灭细川扫部(细川真之)开始,证明自己乃是猎鹰而非家犬吧!听说土佐的长宗我部家正在准备攻入九州,我愿带领阿波、赞岐两国的有志之士,作为偏师参阵!倘若有幸攻下城池,就请求您允许我们在九州重建三好的家业。倘若不幸战败的话……那么我们一定会老老实实接受您的检地,刀狩,带刀状等诸多政令,不会惹任何麻烦。”

    事情真是有趣。

    劝说铃木重秀去九州,人家还不愿意。反倒是十河存保在三好康长建议下主动求战。

    前者是远近闻名的猛将,却在大局上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后者并不算格外善战的武将,反倒在政治上能做出坚决的判断。

    相比铃木重秀,十河存保尽管年轻许多,才能也不出众,然而对时局看得是更加透彻,深深明白在这个战国时代,武士究竟应该如何生存。

    所以没有拒绝的道理。

    平手汎秀点了点头,语言中露出一丝难得的尊重之意“既然尔等有这样的志向,我当然应该给一个机会。至于……劝你们‘共谋大事’的人,是否果真是细川扫部,这我会另外派人调查的。”

    安宅信康闻言便放心了。

    十河存保则是不太满意,但他被三好康长拦住,于是什么也没说。

第一百零八章 幕后大佬(上)() 
既然有了十河存保、三好康长的证词,又有安宅信康站出来背书,平手汎秀便迅速传唤了细川真之,进行对质。

    见了面,安宅信康劈头盖脸便骂“阁下做如此蝇营狗苟之事,究竟是何居心?莫非欲我三好氏满门才甘心?”

    细川真之则是愣了一愣,笑而推说“您所言何时?在下为何听不懂?”

    安宅信康怒道“吾弟清康,因受了武田氏女忍者的连累,不幸命丧海域。听说那个伪装成商人之女的忍者,正是得了你的推荐,才由阿波胜瑞,去往和泉的?”

    细川真之皱眉反驳道“鄙人毕竟得了公方大人所托,在阿波行使守护之权,与当地所有商人都打过交道。令家兄弟清康殿的遭遇我亦表示同情,但这并非指责鄙人的道理。”

    安宅信康还要说些什么,十河存保却忽然冷笑道“那件事毕竟时日已久,难寻对证。但上个月您派人送了密信,企图拉拢我反对平手刑部,这可是证据确凿。”

    细川真之闻言色变,笑容已不自然,强作淡定辩解道“什么密信?此事我依然是一无所知,今日是第一次听闻……”

    十河存保没等他说完立即打断“第一次听闻?这可奇怪!一个月来,阿波、赞岐两国有几十人收到类似密信,早已议论纷纷,您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啧啧……”

    听到这里,细川真之仓皇摇头,口舌有些慌乱了“哪有几十人……不,我是说绝无此事……当然有些苗头我也稍微觉察到了……”

    这时三好康长摸着胡子慢条斯理道“呵呵,扫部殿(细川真之)的口风倒是不肯放松,可惜呀……您属下的帮凶做事情实在疏漏,泄露的行踪太多了,完全无法隐瞒。”

    细川真之擦了擦额头,强硬反驳道“我与福良氏,只是因为鹰狩而结交的好友罢了,并不涉及别的。就算是他们做了什么,恐怕也不能归到鄙人身上吧!”

    闻言三好康长抚掌笑“奇怪奇怪!在下刚才只说了帮凶,还没说帮凶是谁呢,您就未卜先知,预料到我所说的乃是阿波、土佐边境上的山野豪族福良氏吗?”

    话音落地,室内气氛忽然提紧。

    三言两语之下,细川真之竟不慎说漏了嘴。

    看来这小狐狸的道行着实浅薄,如此轻易就露出尾巴。

    至此细川真之大汗淋漓,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之,但仍咬紧牙关强撑着一言不发,满是愿赌服输,视死如归的模样。

    见状平手汎秀也不客气,立即命亲兵将其绑起来,拉到小黑屋里去,施以水刑伺候。

    然后让左右近侍沏上热茶招待客人。

    当然安宅信康是没心思饮用的,只是礼节性地举着杯子,十河存保亦是一样未作声响闷头喝水,只有三好康长举重若轻地勉强保持微笑。

    水温略高,才啜了几口,平手汎秀感到微微烫手,心下不悦眉头一皱,正要吩咐近侍们改送凉水,却见亲兵回报说“细川扫部已经认识到罪孽深重,愿意供认不讳了!”

    几位客人尽皆忍不住以期待的眼神望去。

    而平手汎秀恍如未闻,仍是先将左右两个侍童训责了一番,命令端不烫嘴的水上来,然后才转过脸淡淡地说“既然如此,就再请回来吧!”

    片刻之后,细川真之重新被两个亲兵押送而至。

    这短短时间,细川真之身上除了衣襟稍微凌乱了一些,全无半点受到殴打虐待的迹象,没有任何一处皮肉外伤,只是脸上略带几滴尚未擦干净的水珠而已。

    但他喘着粗气,双目无神,脸颊紧绷,胸口剧烈起伏,还在不断咳嗽,仿佛受到了极其惨烈的对待一样。

    平手汎秀轻轻咳了一声,抬首示意十河存保、三好康长与之继续询问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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