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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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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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到这里,便止住不说了。因为他的主要职务是情报搜集,而非军事参谋。

    接下里发言的是毛利长秀。

    他没等平手汎秀一行人做出反应,便立即指出:“武田氏虽然侥幸夺得清州城,但显然后继无力,受限于钱粮支应,其主力部队仍然远在远江国,无法向前推进。我们汇合援兵之后,共有了五万战力,足以反攻武田胜赖的八千守兵!”

    这话不知道是否经过内部讨论的结论,反正听上去还是有些道理的。

    但长宗我部元亲立即嗤之以鼻:“这位毛利殿,所言差矣!武田信玄那厮狼子野心,十年磨一剑,气势汹汹上洛而来,必然会有挖地三尺搜刮钱粮的决心,怎么会这么快就受限于补给而无法前进?”

    毛利长秀顿时面色不善,忍着脾气反问:“那您的意思呢?”

    长宗我部元亲冷冷一笑,道:“我看是武田信玄故意排了一个‘前轻后重’的阵势,吸引我军进攻而已!如果对手够傻,这一招倒也不坏。”

    毛利长秀脸色更黑了,阴沉着讥讽:“幸好有长宗我部大人在此,一眼看破诡计。鄙人倒想请教,其中究竟有何蹊跷呢?”

    长宗我部元亲大大方方地摇了摇头,毫不受激:“我初来乍到,怎么看得破人家的阴谋?只是有个简单的道理——敌人希望你去做的事,就不要去做!幼童都明白的道理而已。”

    寥寥几语,忽然又剑拔弩张了。

    平手汎秀只要吱一声,长宗我部元亲自然会收敛,这个大家都已经了解了。

    但如此一来,会议的节奏岂非完全让外人掌握了?织田信忠万万不肯如此的,所以他打算抢着提前平息争端。

    孰料此时,竟是角落里的稻叶一铁最先站出来了。

    “长宗我部殿下,不愧贵为土佐守护的豪杰,此言甚是!”

    在这个时间点插话,不仅令织田信忠感到愕然且不快,也让美浓三人众另外两人——安藤守就和氏家卜全十分意外——说好的攻守同盟,见机行事呢?你咋不按事先套路出牌?这会跳出来不成了众矢之的吗?

    然而稻叶一铁这个人,一向是刚直无匹,顽固不化,他认为该做的事,就一定要做,谁也拦不住。

    平手汎秀倒是很欣赏他这种对事不对人的态度,特意出声,向长宗我部元亲介绍道:“出言者,乃是美浓的稻叶一铁!昔日弹正大人在时,也说他是懂兵的。这位的看法,一定要好好听听。”

    “原来如此!”长宗我部元亲听闻此言,十分郑重地半躬身表示尊敬。

    稻叶一铁不禁拈须,甚有得色,亦严肃回礼,脸上显露出惺惺相惜之意。

    毕竟大家虽然立场不同,但却同是弓马立身,刀剑中杀出富贵的人!

    对于林秀贞、安藤守就这一类“堕落”的“政客”,多少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与鄙视。

    纵然出于亲缘与利益,不得不与之附和,内心其实是抗拒的。

    而织田信忠嘛……总觉得是温室成长的花朵,在证明他能带领大家打胜仗之前,也未必能获得百战老卒的真正尊重。

    “咳咳!”年事已高的稻叶一铁清了清嗓子,接过话头说:“长宗我部殿下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认为目前正是敌方利用清州城的特殊地位,引诱我军贸然反攻,断然不可中计!然而……”

    他起先的话,本来引得许多人要加以反驳,可一句“然而”,又让人不禁好奇,下面会说出什么道理来。

    在场各位,除了平手汎秀和长宗我部元亲,就属他的军事履历最有说服力了。

    稻叶一铁似乎是真不太舒服,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才继续开口:“依老夫判断,武田信玄用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引诱我等攻城,借机实施埋伏,只是其一;另一方面……或许是三河、远江各处有什么变故,令武田信玄深信可以一举解决德川家。”

    “一举解决”的字样明显有些吓人。

    沉默了半天的佐佐成政立即质疑道:“武田军力虽盛,却缺乏根基,只能占据城镇,不可能深入乡野追击,所以德川家大有回旋余地,绝不至于立即衰亡。”

    “正是如此!”前田利家亦道:“六角家丢失了观音寺城犹能坚持三年,如今的德川家又比当初的六角强出不少,何况他们尚未丢掉滨松和冈崎呢!”

    而稻叶一铁似乎不屑于与此二人交谈,懒得做出反驳,只转身向织田信忠和平手汎秀各施了一礼,冷静说道:“二位殿下应当能明白老朽的言下之意。”

    接着他便安然坐下,留着尴尬不已的佐佐和前田两人。

    织田信忠脸一下子发白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毛利长秀和梁田广正想要提醒,可惜他们自己都没能第一时间想明白。

    见状平手汎秀轻叹了一声,缓缓起身,朝着稻叶一铁欠身道:“您老人家的脾气,真是始终未变,然而……尚未有任何实据,就怀疑盟友的立场,这可不像刚直之士的作风呀!”

    稻叶一铁淡然一笑,伏身回道:“老夫只是就事论事。”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

    按照稻叶一铁的观点,武田信玄重兵留在远江、三河,是为了迫使德川改旗易帜——然后进一步想,堂堂武田信玄,如果不是有一定把握,就不会贸然行动……

    这么一想……

    虽然只是一种推测的可能性,但众人额头上纷纷渗出汗珠来。

    万一德川真的倒戈相向,那别说夺回清州,尾张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而尾张一旦保不住,美浓人还会不会继续支持织田氏,也是个问题。

    关键时刻林秀贞又一次发言:“主公!平手刑部大人!还有各位!”他先是一一扫过全场,确保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才继续道:“老臣有九成把握,德川氏暂时不会降伏于武田的!”

    “为何?”织田信忠的疑问脱口而出,此刻他已顾不得面子。

    “呵呵……”林秀贞拈着胡须,从容一笑,“请您回忆一下,当初今川治部大辅被我家所讨取之后,德川氏——不,那时还叫松平氏,请回忆一下当时的局面吧!”

    “后来松平氏与我家达成了同盟……”织田信忠想到德川家有过改变立场的旧例,一下子更不淡定了。

    “嗯……主公彼时尚幼,不记得详情也是理所当然。”林秀贞补充道:“其实,当年松平家在东面对尾张边境发动了数次强力的袭扰,虽然被一一挡住,却也令我家颇为烦恼。在持续袭扰了一年以上之后,双方才讲和结盟。”

    “说的甚是!当年我受命守备沓掛城,每日都为松平军的动向而焦头烂额不已!”平手汎秀忽然插了话,接着故意一笑道:“从此事中,就能看出德川三河殿(家康)的行事作风,所以佐渡守(林秀贞)说德川氏暂时不会屈服于武田,我深以为然!”

    室内沉默片刻,众人一时不解其意,唯有长宗我部元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定要先证明自己的实力,得到应有的尊重后,才肯改换门庭,否则宁愿死撑着……这位德川三河殿看起来与我出身类似,真是值得敬佩的人物啊!”

    点破此节,其他人才纷纷明白过来。

    “那究竟……”织田信忠已经彻底迷糊了。

    “我们需要尽快进兵。”平手汎秀语气十分平缓,就像在说“我们需要尽快吃晚饭”一样随意,但谈笑之间,却带有莫名的不容置疑的味道,“德川氏暂时是不会倒戈的,可一二个月之后……就说不定了……”

    他的话立即得到响应。

    “美浓数千壮士,枕戈待旦,惟愿一雪前番战败的耻辱!如今平手刑部大人的军队到了,正是最佳的时机!”稻叶一铁神情肃穆。

    “土佐健儿随我至此,就是想要会一会所谓武田赤备,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有三个脑袋,六条臂膀!”长宗我部元亲慷慨激昂。

    见状其他人——特别是尾张人,也赶紧站出来表示决心,只是说出的话,总觉得不够响亮了。

    不少人以期待的目光看向今天一直出风头的林秀贞。

    尽管这家伙一向不以武力见长,而且六十多岁了。

    林秀贞本来已经坐好,不准备再抛头露面,可见到如此状况,终究忍不住责任心和虚荣心的双重效应,勉力起身,朗声道:“各位想必都知道,老夫的婿养子林通政,枪术是森可成大人倾心传授的,却一直没有派上大的用场。今日就请主公给我老家伙一个面子,把他放到对抗武田的前线去吧!”

第五十四章 独占风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并不了解三河、远江发生了什么,却要强行率领士兵发动进攻……是这样没错吧?”

    一直没有吭声的尾张谱代大佬丹羽氏胜,左右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下子就给摩拳擦掌的人们泼了一瓢冷水。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是丹羽殿的用词,还真是充满了悲观的预期啊!”安藤守就马上接过话头,佯作出苦笑为难的表情,“或许,对于德川氏而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呢?至少他们并未被消灭或者干脆倒戈,否则武田家早就大力宣传了!”

    “啊哈哈,您说得也不错。”丹羽氏胜随口答了一句没意义的话,然后低头不语了。看上去他的脑袋似乎是一片混乱,全无章法的。

    “虽然十分困难,但凭借各位的斗志……至少能彰显一下我们织田家武士的风采吧!”而安藤守就就明显是话里有话了,似褒实贬,摆明了对战事不看好。

    织田信忠脸上又是一紧,果然受到干扰——这位少年家督,本身也对前途感到胆怯——并非因为畏惧死亡,而是唯恐败了家业。

    然而,夺回清州城的愿望压倒一切,他宁愿赌一赌。

    很难想象,信长究竟是如何教育孩子,才让接班人成为一个缺乏智慧与变通,却深具勇气和义理,秉持传统武家价值观的少年。

    面对地方实力派表现出来的负面情绪,织田信忠难得地表现出强硬的态度,肃然斥道“安藤殿老成持重,我是素来知晓的。但现在,是否要主动进兵的事情已经有了结论,接下来需要讨论的是如何进兵,请您对发言的时机和场合稍加注意。”

    安藤守就闻言愕然,显得十分不适应,一时呆立毫无反应。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连忙伏倒于地,作战战兢兢姿态,口称不敢。

    见之平手汎秀稍有感触,心想魔王家的公子资质心性倒也不差,若能按部就班,逐步锻炼,又有良才辅佐,守天下大概是没问题的。

    可惜……

    此刻厅中其他人在织田信忠示意下开始讨论战术层面。

    池田恒兴又是冲在前面,紧紧盯着地图上一点大声开口到“数万大军,想从尾张出发,进攻三河、远江的话,无论如何绕不开清州城的!这根钉子实在太重要,不仅可以持续监视我军,还能随时袭扰后路……所以非得先夺回清州城不可!”

    他这话虽有私心,倒也不无道理。可长宗我部元亲仿佛是要故意抬杠一样,摇着头反驳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们好不容易从畿内和四国带来的一股锐气之师,倘若突然在城下磨成了疲敝之众,恐怕得不偿失。”

    池田恒兴皱眉道“如此说来,便请教长宗我部大人,有何高见。”

    长宗我部元亲沉思片刻,问道“清州城的墙垣状况如何?存粮多少?饮水是否通畅?”

    听了这话,池田恒兴脸上僵硬,却是没回答。

    下首的前田利家涩声道“与德川结盟之后,清州城防一度废弛。但去年以来,出于抵抗武田的目的,又逐步强化……此事就是鄙人负责管理的……现在从各方面讲,恐怕都是难下的坚城了!”

    话说到这,织田家的家臣们纷纷露出复杂的神色。

    长宗我部元亲又问“是否有什么外地人不知的后门暗道呢?”

    前田利家摇摇头“清州城乃是平城,并非山城,自然不会有那些玩意儿。”

    长宗我部元亲再问“如果有临时降伏于武田的势力在城里的话……我们或许有办法说服他们回心转意。”

    前田利家苦笑“倒是有不少土豪地侍屈膝投降的,可没有一个被允许进入城中!您也许不清楚,十多年前,平手刑部大人就是靠反间计,帮助我家战胜了今川义元……”

    长宗我部元亲终于无奈“这就没办法了……谁能料到,清州城竟然丢得如此轻易呢?”

    闻言织田家的人们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

    包括织田信忠脸上也是青一阵紫一阵,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

    沉默一会儿之后,佐佐成政打破沉默,问道“我离开尾张有些日子了,不知水路情况如何?是否有机会运载一批援兵,到三河、远江与德川氏汇合?”

    “这个……”此问题只能织田信忠亲自作答,只见他脑门露出难色,犹豫几番才开口道“目前九鬼殿(嘉隆)与武田家的骏河水军战至均势,海路的控制权在双方手中交替,恐怕无力抽出足够船只吧!”

    “均势?”平手汎秀稍微生疑,发问道“开战已经多日了,双方水军一直保持着均势吗?”

    “没错。”织田信忠言之凿凿,但眼角的愤懑无奈却是一闪而逝,“这些日子以来,双方水军一直对峙,都没有出击致胜的把握,所以局面僵持。”

    “原来如此。”平手汎秀假装恍然大悟。

    听到这里,平手汎秀心下大体已经猜出,多半是九鬼嘉隆那家伙,在搞“避战保船”的那一套文章!

    看织田信忠的反应,大概是他明确下令出击,也被搪塞敷衍过去了吧!

    偏偏现在没法公开斥责和处罚他,否则人家可能连住在岐阜城的妻小也不顾,转身就投了武田信玄!

    那家伙,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也难怪,织田信忠如此气结了。

    一门众的织田信张和织田信照对视一眼,前者试探性说道“近来,鄙人倒是听到一些传言,说是武田家并不愿同时与织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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