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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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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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了经验主义的亏,总是不肯相信武士老爷们的话。

    天底下,居然还真有不抢劫,不赖账,按规矩讲道理做生意的大名?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马上有人回忆起,当年织田上洛,秋毫无犯,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而那个时候,负责留守京都的,不正是平手刑部大人吗?

    此所谓有始有终啊!

    遍观古今内外,如此仁厚至善的贵人,恐怕也是寥寥可数的。

    岂能不让人感动?

    ……当然总也避免不了,极少数一小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阴暗败类,说这是平手家和商屋们一唱一和的双簧戏。

    幸好警视厅与忍者队的茶水,一向都很够,多请一些人来喝,也是无妨的。

    农民们消息闭塞,亦无余财,自给自足,秋收前都是吃上一年的存粮过日子,不会参与任何经济投机行为,对此等短期物价波折也毫无感受。

    但从事小型工商业或服务业的町众们却是不同——他们缺乏储存手段,一次顶多就买个三五斗粮食,每个月都必须得采购才行。

    所以,粮食价格的上下波动,对于町众产生了不小的生存压力。

    从情报部门那里得知,又派了亲信去体验,确认自家在町众们声望正值高峰,于是平手汎秀下令重点宣传“兵粮券”的作用。

    眼下正好最好的时机——

    裸的现实摆在面前,贫寒小民在豪商巨贾面前是如此无力,面对无端飞涨的粮价,不得不割舍辛苦赚来的银钱换取口粮,此时无论金银还是珠宝都没法保值。

    但平手家旗下“三鹿屋”发行的兵粮券却不一样!

    无论粮价怎么暴涨,兵粮券始终能在指定的店铺里换取相应额度的粮食,而且是立等可取,毫不拖延,这一点,已经得到许多人的验证。

    这绝对是小老百姓们的福音。

    作为没有土地可耕种的町民,备个一石两石的兵粮券,就可能在关键时刻拯救全家的性命。

    ……

    解决了这些节外之事,平手汎秀能有一个比较好的心态来应对新的挑战。

    至少先可以微笑着接见各方的使者。

    武田家占据清州城一事,让许多人成为惊弓之鸟。足利义昭担心京都的防务,柴田胜家希望在南近江事务上得到支援,泷川一益请求顺便到北伊势镇镇场子。

    三方的人陆续到来。

    平手汎秀客气婉拒,送回了幕府的使者,接着以平和的语气,拒绝了柴田的要求,最后对着泷川一益派来的人怒斥道“当今之势,武田才是乱源,伊势北畠何足道哉?请泷川殿好好拿出‘进退皆能’的本事来吧!”

    对三者态度截然不同,但意思其实是一样的。

    各方被拒绝后的态度也都大为相异。

    幕府第一次来的是伊势贞兴,没取得任何成果。后面一次却是明智光秀,他讲到,公方大人此前一时迷惑,才遣人求助,现在迷惑已经在众人劝谏下消散了,请平手家毫无挂念地出征,京都安全幕府可以自己承担。

    柴田胜家则是送来了一封包含愧疚的亲笔信说“您的拒绝是有道理的。我堂堂一员宿将老臣,不能随您一道前往尾张御敌,已经是颇为失职,要是连附逆的朝仓家都没法独力对付,不如干脆切腹了事。”

    泷川一益就搞笑了,居然致函前来声称“吾孤守城中,乡野国人尽皆投向武田,如若阁下不肯支援,鄙人恐怕只能另做打算了。”言下之意,实在得不到帮助他就要倒戈投降武田,这个听起来真是细思恐极。

    见信平手汎秀却是笑了,对左右说“他越是这么说,越是不可能倒戈相向,泷川殿这个人,我是极了解的,尔等尽可放心!”

    说是这么说,但接下来,却遣了精明敏锐果敢干练的中村一氏,分出千五百人,象征性以龟爬速度前往北伊势支援。

    中途平手汎秀来到近江境内,在蒲生郡休整,抽空打算拜访一下竹中重治,问问他跟柴田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被朝仓义景偷了桃子。结果只见到其弟彦作,说竹中重治前几个月辛劳过度,现已病倒卧床数日了,精神委顿得很,恐怕无法见客。

    倘他身子骨好一点,能理事,或许有办法能与柴田胜家找到共处之道,佐和山城或许不会丢,南近江局势也可能截然不同。

    此事诚然令人叹息。

    过了近江,转向东南,是伊势与尾张接壤的长岛城。

    此地说话算数的是一向宗的坊主和高僧,他们在石山本愿寺的要求下,姑且保持着中立态度,但私底下明显更倾向于武田,当面就拒绝了向平手军提供任何补充和协助,连休息的地方都不给。

    基本可以说是“恶意中立”了。

    好在,已经得知织田军本阵转移到了尾张西部的胜幡城,只剩下不到一日的路程,熬一熬总是问题不大的。

    ……

    清州失陷以后,织田信忠先是撤到小牧山城,站稳脚跟。

    武田信玄的主力似乎又折返到三河远江等地,而武田胜赖作为先锋耀武扬威开进清州城后,由于补给原因也无力再进。

    这让织田家稍微缓了口气。

    接着武田胜赖开始纵兵在富饶的尾张平原上荼毒肆掠。

    而织田信忠为了保护祖上传下的津岛港町,收拢残兵,振奋精神,取道岩仓,来到胜幡城。

    少年家督虽然两败于武田,但仍有足够的斗志守卫家产。

    但他还缺乏把决心传递给家臣的能力。

    勉强把一万残兵败将拉到胜幡城来,摆出一个可堪一战的样子,已经竭尽了织田信忠身体内的能量,令他焦头烂额,心枯气竭。

    对于军议上的混乱局面,实在无力再去压制了。

    一门众的叔父们全都死气沉沉,悲观气息溢于言表,不足一提。

    美浓三人众十分淡定,默默坐在角度不发一言,但他们相互眼神交流之中,明显早已达成了私下的默契。

    尾张的林秀贞、丹羽氏胜则是满腹心酸无从说起的表情,君臣互相都不怎么信任,时间长了相看两厌。

    池田恒兴、前田利家声嘶力竭,忠勇有加,可惜回应者寥寥。佐佐成政回来了可能效果好一些,也有限。

    唯有直属老部下毛利长秀、梁田广正可以信任,但他俩属于实干派的人才,组织行动、调动气氛,非其所长。

    河尻秀隆一死,织田信忠忽然发现身边竟无人可用了。

    当年老爹是如何一声令下,让所有人俯首帖耳,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异论的呢?

    他使劲回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开始怀疑,为什么特意搞个军议,干脆让家臣们呆在各自营帐里,可能会更好?

    至少不会让虚弱与混乱如此彰显无疑。

    ——当织田信忠受到通报,说平手军抵达时,他的周围就是这样一种局势。

    但织田信忠也并没有太激动兴奋。

    他当然还是有些高兴之意的,只是眼底下隐藏着更多更复杂的情绪。

    。

第五十一章 沧海横流(中)() 
    事先,平手汎秀并不指望受到英雄般的欢迎,所以大厅之中这种压抑安静的反应,姑且也算是在预料当中。

    刚才在城门迎接的是前田利家和毛利长秀,前者代表的是尾张谱代们,表面上十分热情洋溢礼仪备至,眼中却透露出遮掩不住的忧虑;后者正相反,作为织田信忠的亲信,言谈举止颇为拘束,然而脸上暗藏着欣喜之意。

    进城之后,大致聊了一下部队安顿的问题,平手汎秀便将庶务交给家臣,昂首阔步主动向本丸迈去。

    有身份跟在他身边的只有织田长益、长宗我部元亲两位。当然还有佐佐成政。

    安宅信康本来也该在里面,但正巧他弟弟出了事,就不适合露面了。河田长亲和岩成友通则是皆以军务繁忙的理由婉拒了。

    接着郑重地面见了表情复杂,语气干涩的织田信忠。然后放眼扫去,将织田一门、谱代家臣,尾张国人、美浓国人的姿态尽收眼底。

    不同人群反应各异,但总无非是一个“静”字。

    有的是惊弓之鸟没了主心骨不敢说话,有的是察觉到现场的诡异气氛不愿说话,有的是脑子转不过弯来不知有何能说,更不排除还有些人怀着隔岸观火坐等成败的心思。

    只有寥寥几个人仰着脖子,表现出想要与平手汎秀交流一番的企图。

    细节没必要深究了,那是织田信忠该考虑的问题。

    平手汎秀只需要确保合战期间的临时话语权就够了。

    凭借威逼利诱和言语劝说,达到这个目的还是相对简单的。

    仗打到这个份上,该跳出来的人应该都已经跳出来了,与敌人有所勾结的也应该冒出头了,剩下这些人还能坐在这,至少说明他们跟武田信玄还没谈拢。

    现在将近三万大军一来,显然背叛的价码又要提高,谈不拢的可能性更加大了……

    一言以蔽之,都是可以拯救的,至少在顺风仗里,不用多担心友军。

    “小辈无能,失却清州,胜幡城条件有限,只能委屈刑部大人以及各位在此入座了。”织田信忠忽然开了口,弯腰礼貌地双手指向房间一侧有意空出来的三个席位。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很显然有些闪烁。

    平手汎秀脑筋一转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只觉得可笑,于是什么都没说,含着微笑客气地接受了安排,毫无负担地以下位和客人的身份落座。

    而织田长益和长宗我部元亲自然是在更下首的两席了,佐佐成政则是在另一边。

    织田信忠稍稍缓了一口气,亦回到主位上。

    但平手汎秀脚刚沾到席子时,却忽然见对面稍微下首的池田恒兴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猛然一跃而起,高声质问道:“刑部大人,此行辛苦!话说我家二月份便请您出手襄助,现在五月份终于看到您的援兵,想来一定是近畿事务太过麻烦,抽不开身的缘故吧?却不知道您究竟忙完了没有?若是不久后又要折返回去的话,能否提前告知一下,让我等有个心理准备?”

    这一串阴阳怪气的,显然是在责怪援兵来得太迟。

    闻之平手汎秀微微一愣。

    早知池田恒兴肆意妄为惯了,却不知无礼到这个程度。

    按说这小子不是笨人啊?

    至于当面就要翻脸的吗?

    除非是……

    “池田殿怎可说出如此粗鄙之语!”织田信忠勃然大怒,“请立即向平手刑部道歉,否则就算您是长辈,我也不得不对家中纲纪整肃一番了!”

    “……”池田恒兴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抽搐几下,不情不愿缓缓伏下身去赔礼:“在下一向粗鄙不文,若是冒犯,请您包涵。”

    说话之时,他双目中仍包含着怒火。

    眼见了这份景象,平手汎秀哪能不知面前是为了争夺主导权而演的双簧戏?

    这尾张乡下武士的演技,跟京都幕府的贵人们,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转折也太生涩了,一点感情铺垫都没有。

    “实在抱歉,还请谅解池田殿,他的弟弟战死在了前线,所以一时有些冲动。”织田信忠故作老成地弯腰致意。

    “哈哈,这个嘛其实……”平手汎秀正要开口,眼神余光扫到右手边织田长益和长宗我部元亲两人,机灵一动,决定先稍安勿躁,于是改口道:“其实池田殿的脾性我一直是知道的,如此忠勇的武士岂能因小节而处罚呢?”

    “就是就是。”织田长益连忙摆出不谙世事的样子打圆场,“难道大家都忘了,刑部大人,还有我,我们说到底都是尾张人嘛!不仅是尾张人,更是亲缘的关系!而池田殿,也是缘分深厚,一直被当做自己人看待,所以彼此何必要如此见外呢?”

    在场的几个一门众和谱代众投来了鄙夷的目光。这人身为前代家督信长大人的亲弟弟,处于危机时刻只顾着呆在京都,拍幕府的马屁,抱平手的大腿,来摄取个人利益,全然不顾家族的存亡安危,真是无耻之尤。

    但偏偏血脉身份在这,你都没法不给他面子。

    最多只能冷眼无视。

    佐佐成政深深皱眉,几次想要起身说话,却又始终未有行动,只是暗自嗟叹。

    织田信忠僵笑着点了点头,道:“长益大人所言甚是,池田殿实在不该如此冲撞平手刑部大人。”

    他既不叫平手汎秀作姑父,也就算了,连织田长益这个叔父都不叫,称谓之中很能觉察出一点味道来。

    织田长益佯装听不出分寸,乐呵呵地还要继续费些口舌,却见忽然生变。

    那土佐的长宗我部元亲重重拍了地板,愤然起身,摔开坐席,怒意昂然,朝着织田信忠和平手汎秀各自一拱手算是打招呼,接着朝池田恒兴怒吼道:“阁下便是织田家的池田恒兴吗?早闻大名,却不知如此不明事理!在下倒要与你理论一番!我乃土佐守护,长宗我部元亲是也,凭这身份,代织田左近(信忠官位)教训你,倒也勉强够了!”

    “你!”池田恒兴也不是好相与的,闻言便也要发作,但起身迎上对面那择人而嗜的一双眸子,竟不自觉有些腿软。

    长宗我部元亲趁势又加大嗓门道:“阁下不是想问,为何援军如此来迟吗?那么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们要花时间剿灭与武田勾结的大和松永家!你想说这是吞并大和国领地的借口吗?那么我再告诉你,我们的船队受到武田间谍干扰,一次便损失了八千石粮食!若不是刑部大人英明神武,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早酿成了大祸!倘若松永老贼不除,他能造成的损失,是忍者的百倍千倍!”

    这番话,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理,表面看上去至少是自洽的,池田恒兴一时无言以对,思索了片刻才想出该怎么回复,正要开口,但对方哪给他这个机会?

    长宗我部元亲只停顿了极短的时间,调整了一下气息,便再接再厉:“如果我们一收到求援,就立刻赶赴到此的话,那后路一定会被截断!到时候可就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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