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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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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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疾手快,当即扭着身子向后一倒,堪堪躲过,同时还不忘挥枪一扫,在对方膝盖侧方两片甲胄的衔接部分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一声惨叫,当面之敌亦控制不住坠下马去。

    但还不及高兴,平手秀益又发觉旁边刀光闪过,另一个松永军的骑兵直取脖颈而来,却是避无可避,只得尽力缩起脑袋,护住脸面。

    只听着一声脆响,似是刀刃击中了头盔上厚实的铁片。

    这一下虽没有受伤,冲击力却着实不轻,令平手秀益头晕眼花,向后跌去。

    “鬼童子”心知不妙,索性踩着马镫轻轻一跃,单手轻握着枪柄,从坐骑上跳了下去,落地后一个翻身,化解劲力,堪堪站住,也来不及睁眼辨认,凭着感觉将大枪往斜上方用力送过去。

    再一看,左边挥刀驰来的敌骑,正好被这枪尖刺入全无防备的腋下,痛哼嚎叫了一声,落马再无声息。

    可是这枪此得太深,也被带得脱手而去,仓促间以“鬼童子”的臂力,犹自有些握持不住。

    战场上凶险万分,见状平手秀益赶紧弃了大枪,向另一侧翻转躲开马蹄,伸手去摸腰间的佩刀,企图再战。

    可那佩刀尚未出鞘,身后却有“呵”的一声闷哼,伴随着拔剑的声响传来。

    定是刚才落马伤而未死的敌将了!

    ——平手秀益如此心想,坐地侧翻,转过身来,来不及拔刀出鞘,便硬扯下带鞘的佩刀,格挡在自己胸前。

    正好挡住一次自上而下的斩击。

    但也完全被压制到后仰倒地的不利局面。

    恰在此刻,眼神余光瞧见两名一同出列的伙伴被人击倒,三四个敌军齐齐涌上。

    然而“鬼童子庆次”并没有感受到“吾命休矣”的体会。

    不是因为他胆子特别大,而是因为来不及。

    “杀逆贼啊!”

    顷刻间,平手秀益忽然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敌将被一刀劈倒,汇聚过来的松永家骑兵各自有人拦挡住。

    老战友可儿才藏已经现身,挥枪如龙,不出三合便从对手头盔与具足的缝隙间,将枪尖刺入,讨取敌将一员。

    还有粗壮高大的,看着应该是旗本队的番头本多正重,在“竹签才藏”身侧杀出,与两敌各自兵刃相交,毫不落下风。

    紧接着一个地位更高的将领奔至而来,护在侧近,伸手将平手秀益拉起来。定睛一看,乃是刚刚被任命为“势大将”的拜乡家嘉。

    旁边还有三好家降将松山重治,三河人加藤教明等,各自骑着战马,只带了精锐三五名部曲,汇拢过来。

    显然各位是知道“鬼童子庆次”的无双武名与特殊地位,有意聚集在他周围的。

    方才他独自冲锋在前,面对敌方数骑,杀一人,伤一人,击落一人,虽然最终身处险地,却也算是展露了精湛的武力了,足以让人佩服。

    只是本人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平手秀益稍一喘息,便欲拔刀再战。

    不过,他还没转过身子,却就听见那拜乡家嘉“咦”了一声,疑道“见松永军方才悍不畏死,还以为是要拼命一战的,怎么他们总大将的旗帜,好像在往后撤退呢?”

    。

第十六章 穷寇难追() 
从借大筒之力猛冲,到忽然后撤,松永军的攻势一共只持续了不到两刻钟的功夫。

    最前排那些气势汹汹的松永军精锐,大多折损在了前线,再往后,便逐渐呈现出样子货的本质来,面临平手家虎狼之师几乎没什么抵抗之力。

    更别提主将一动,剩余的兵将本就失却了战心,无意效死。

    “对方的意思,无非就是利用隐藏起来不为人知的大筒突袭一次,一旦不成就立即撤兵保存实力,不再坚持。能果真制造出一次不错的冲锋机会,并且一击不成立即撤退……倒也可以说是令行禁止了。”

    平手汎秀大致也看清了松永久通的意图,并且以胜利者的姿态做出客观评断,以掩饰方才被炮击时的惶然混乱。

    其实内心当中,仍是颇有余悸的。

    火器的事情一定会渐渐传开的,谁都没法垄断,将来随时有可能与装备着大口径杀器的敌人作战,绝不可疏忽大意了。万一真被击中,那可就万事皆休。

    另外也觉得有点可惜,适才已经通知各备队靠拢了,一时不可能再发布一个截然相反的命令,让部下去展开围堵,只能看着敌方的人马不断从军阵的缺口间隙中不断逃窜出去。

    尤其是松永久通的总大将旗帜,基本上是一去不回头的绕过二条御所,向北转进了。

    那个方向,事先指定了中村一氏带领纪伊众负责,不过兵力较少,而且政治目的高于军事,未必能截得住大鱼。

    从望远镜里面,还能看到一小部分的御所守军主动从城里出来追击,想来估计就是明智光秀、木下秀吉、柴田胜家等人吧。其他的幕府家臣,就算有这个勇气,也多半不具备这个统率能力。

    在这个军事人员尚未完全专业化的时代,用步卒来追击步卒,总是很难有太大成效的。撤退的敌军会下意识地利用一切复杂地形,上山下水,钻林落草,挑选不利于大军展开的方向溃逃。而己方的半职业军人,也没有穷追不舍的想法,因为农兵们一般会更热衷于搜刮尸体上的装备财产,胜过杀敌。

    组建一支大规模的轻骑兵队伍?那会显得过于昂贵,性价比不高,而且对地形的适应力也很低。

    要想尽量歼灭敌方有生力量,降低其复兴潜力,就得提前安排侧翼迂回堵截,断绝后路才行。当然,分兵的前提是对正面的作战有必胜的信心。

    “我军折损近三百人,讨取敌首约八百级。有‘大和国第一勇士’之称的中村高次,被平手秀益大人亲手斩杀于马下,另有松永家谱代重臣冈国高,为松山重治麾下备队所获。所幸的是,我军最上阶的阵亡者是两名队目,未出现地位更高牺牲者。但小西行长殿……腹部被‘碎金棒’打伤,恐怕需要长期休养。”

    岩成友通已经对于手头的工作十分得心应手了,凭借丰富的基层战场经验,他只经过简单的询问和整理,就在第一时间对战局做出了一个大概的估计,并且迅速向上汇报。

    三好长庆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现已经是日薄西山,眼看就要朝不保夕了,所以岩成友通身上的“降将”色彩被冲淡了许多,不再成为立足于平手家的阻碍。

    由他来汇报小西行长的伤情是有点尴尬的。因为主君让他们两人一正一副,接过了河田长亲的工作。

    如今副手出了意外需要静养,岩成友通的实权岂不等同于当年的河田长亲?这对于他来说,可不一定是好事情。

    “嗯……辛苦了。伤者一定要好好安排,让他们静心休养。”

    除了对小西行长表示关怀之外,平手汎秀并未对不完美的战局结果感到失望。怎么说也还是打赢了不是吗?况且松永家撤离的方向是向北而非向南,回不到大和国老巢的。

    这有点让人想不明白。

    “往北是什么意思呢?虽然绕开了我布置的侧翼,但完全是背道而驰啊……莫非近畿北部还有什么能接应他们的势力吗?赤井?波多野?一色?或者干脆是准备绕过琵琶湖同越前的朝仓会师吗?那可得三四天行军路程才行……”

    见此情形平手汎秀忍不住喃喃自语,心中立马闪过好几个推测但随即又逐一否定了,于是决定暂时放下不再思索。

    反正过两天再看北方诸势力的反应就能知道详情了,也不急于一时。

    眼下还是先打起精神,好好跟幕府方面交流一下感情更重要。

    抵御武田之事,尚需徐徐图之,不过趁着其他说得上话的人都没在,这“讨伐松永,解御所之围”的功劳,必须得赶紧落实下来。

    正在此刻,服部秀安忽然出现在身边,悄无声息地半跪下去施礼,示意有事禀报。

    平手汎秀点了点头。

    接着服部秀安疾步凑近过来,附耳道“前往备中国的本多正信殿,委托多罗尾家的部下,传回口信,说‘事谐矣’。大概是实在不方便,并没有送来书信。”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闻言平手汎秀顿时大悦,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前日本多正信毛遂自荐,前去山阳道备中国,乃是为了鼓动对浦上家(确切说是对宇喜多直家)心怀仇恨的三村元亲。

    备中的三村家,是一个从属于毛利家,但又颇具独立性的势力。一旦他们私自对备前浦上发动了进攻,那么负责山阳事务的小早川隆景就不得不去前线主持大局,自然顾不上别的话题了。

    三村若败,就需要助其一臂之力,稳定形势,以免周边人心发生变动。

    三村若胜,则必须遏制其独享战果,防止他尾大不掉,脱离控制。

    如此一来,毛利家短期内就没有功夫在四国岛上与平手家扯皮打官司了。

    平手汎秀也能放下后顾之忧,专心应付畿内之事。

    岩成友通见到主君展颜欢笑,面露欣慰,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该凑个趣搭个话,但旋即反应过来——主君如此姿态,不就是等着有人当“抛砖引玉”的角色么?

    于是顺着这意思询问道“不知刑部大人有何喜事,能否让我等家臣同乐呢?”

    “哈哈,正要告知大家。”平手汎秀立即点了点头,但却又卖起关子,转移了话题道“不过,眼看马上就要跟幕府的人会面了,你也一起来吧!等一会再说这好消息。”

    “是!请容属下暂时告退,换身符合礼节的衣饰。”岩成友通一边后退,一边绞尽脑汁思索主君话里的意思。

    他心下只觉得平手汎秀深不可测的程度,已不下于当年的三好长庆,甚至某些方面犹有过之。

    话音刚落,堀尾吉晴报说御所中的幕府守军请求会见。

    正在意料之中。

    于是平手汎秀稍作休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妆容,饮了些茶水,便带着几名亲信要员,来到阵前准备好的营帐里。

    不错所料,幕府那边是三渊藤英、伊势贞兴做代表带队。

    但还有熟人人,俱都煞有介事神色严肃,随侍在侧虽一言不发,却自显出军人的果毅之风来,浑身上下俨然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仔细一看,竟不乏往日曾见过的熟脸,似乎是木下、明智、柴田各家的郎党。

    甚至有些并肩作战过的尾张乡党。

    相反,三渊藤英倒似乎被兵戈所惊,余悸未消,见到“刑部大人”甲胄在身,杀气尚在,当场下意识退后了半步,与身后的士卒们挨得更近一点,才神色稍缓。

    平手汎秀心中感慨“果不其然”,倒也暂时无暇去管幕府的内务事,只是按照已准备的套路,摆出友善的笑容,上前亲切见礼道“三渊殿,伊势殿,诸君,别来无恙!幸而我尚未晚到,总算解了御所之围!否则后果可就……也多亏了各位壮士奋力作战,拖住贼军,才让平手家有了趁机制胜的机会。这击败松永逆兵的功绩,我是断然不敢自居的。”

    一开口别的不提,先说“功绩不敢自居”,其真实的企图,很显然,是与表面台词截然相反的。

    明眼人,都能听懂这言下之意。

    刚才平手汎秀那话,就是督促幕府承认这“勤王救驾”的大功。

    堂堂畿内智将,三国守护,刑部大人,本来不需要如此直白。然则当今公方足利义昭素来是喜欢上下其手无事生非的人,总让人有草木皆兵的警惕感。宁愿吃相难看一点,也要把正事落实下来。

    按照预先的想法,伊势贞兴或许不会有意见,三渊藤英却一定会为这个“政治问题”争论一下。

    但实际上,三渊藤英只是眼神流转,犹豫了一下,便略过此节,主动示弱道“今日若无平手刑部,恐怕就会有天变之虞,此乃扶挽倾覆之功!公方大人一定会铭记于心。”

    “岂敢!岂敢!”平手汎秀佯作推托。

    接着一旁的伊势贞兴忍耐不住,立即插嘴转了话题说“自该对平手刑部千恩万谢,然而时不我待。听闻说,刚才松永逆贼逃窜至京都之北后,我军沿路追击,发觉敌方竟得到了大队人马的接应……看旗号,似乎是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

    。

第十七章 古刹山前需谨慎() 
“多管闲事的和尚……真是可恨至极了!”年轻气盛的伊势贞兴面红耳赤,显得非常怒不可遏,“遥想当年,鉴真上人不远千里,跨过重洋,从唐土将佛法带到扶桑,乃是为了普度众生,造福百姓,心怀着莫大的仁德。后来又有最澄大师传承其衣钵,发扬光大,在京都之北划出一方抚慰人心的净土,立下数百年基业。可如今那群秃驴,恐怕早将先人遗志忘得干净,哪还有一点青灯古佛,慈悲为怀的模样?反倒是苛虐佃户,夺人妻女的传闻屡见不鲜了!而今胆敢与背叛幕府的松永家站在一起……无法无天也该有个限度吧?!鄙人恳请平手刑部即刻挥师讨伐,荡平这些玷污珈蓝的贼寇吧!”

    “伊势殿所言,恐怕有些……有些过于激烈了。”三渊藤英则是说得委婉许多,“纵然山上出现了一些作奸犯科不守清规戒律之辈,也只是个别僧侣的过失,合该依律处置而已,怎可贸然给庙中的所有大师定罪呢?须知前不久就有许多皇族公家去延历寺参过禅的,若将此寺指责为贼窟,那又至皇族公家于何地呢?这一点道理,伊势殿您一时激动,可能没想清楚,但平手刑部双目如炬,怎么会看不明白呢?所以在下认为,今日之事,多半只是误会。天台宗庇护松永家,大概是因为有什么外人不知详的内情吧!我看应该先礼后兵,劝说无效再考虑动用武力,亦不迟。”

    耳边这两个幕臣,说话的风向截然不同,但仔细分辨,其实是隐含着相同诱导倾向。

    平手汎秀手握着僧人们送来的信函,若有所思,不置可否,只是捋须轻笑不止,显出一派高深莫测,明察秋毫的气相来。

    ……

    站在二条御所附近的小土台上,朝着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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