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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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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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攻亦难。三千乌合之众的士气可不怎么样,城里的两千五百人虽然也是临时拼凑,不过占着地利,很有优势。而且船越景直那家伙一向惜命得紧,备了不少适合防守的铁炮和硬弓。

    抄后门更不可能。巴掌大的城,那么多人守,根本没什么视野死角,守夜的人也够得很。

    最终攻城之法,还是要落实到“军粮”二字上面。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对庄田城内部各处的充分了解上面。

    而菅达长恰好符合这个条件。甚至可以说淡路岛内的所有城塞,他都过目不忘。

    他悄悄叫来最值得信任的野崎内藏介,附耳吩咐一番,然后召集了其他的大小头目们,开始做战前的安排工作。

    不用说,各家军势的士气都是十分低落的,就连菅家的直属部队也不怎么样。

    甚至还有些中下层的干部们至今没弄清楚为什么改旗易帜这么突然,只是顺着大势稀里糊涂地过来了。

    菅达长首先需要对此作出解释。

    他与“上等人”打交道时屡屡碰壁过,但鼓动海贼们却很有一手。

    “大家听我一言!之所以放弃毛利,选择织田,是因为我发现,织田手里有钱,比毛利有钱得多!特别是今天来的这个平手汎秀,更是织田家中的有钱人!”

    完全绕过了关键细节,避重就轻,说得好像主动权一直在自己手里一样。用金钱做理由来解释变故发生的原因,也正切中听众们的内心需求。

    有个年轻人忍不住发问:“毛利不是有石见银山在手上吗?”

    “没错!”菅达长猛地点点头,上前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但是你们可要知道,银山挖出来银子的速度,可赶不上商人赚的!那平手汎秀自从到了和泉,聚敛手段层出不穷,一年攒下来没有十万贯也有八万贯!织田信长就更不要说了,志摩的九鬼水军知道吗?原来都成什么样了,全靠织田的赏钱翻本到现在。对对,就是九鬼嘉隆,我之前还跟他一起喝过茶来着”

    眼前海贼们的情绪被稍稍调动起来,菅达长进一步瞎编道:“其实很早之前,平手汎秀就已经联系我了,还送来了一千贯定金,一千贯呐!光定金!想想事后能拿多少?”

    “有这种事?”一个中年海贼生疑,“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确实!”菅达长眼中闪过愤恨之色,“原因就是,这笔钱,被船越景直这个混蛋截下了!估计到现在,没花完的钱还存在庄田城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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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焙烙玉击() 
庄田城在淡路国内是个异类。

    此城并没有如大多数海贼的据点那样临海,自然也不会有码头。而是建在岛上唯一一条大路的中点附近。这是因为船越景直的先人并非世代海贼,最早当过细川氏的被官,是以受封的庄园为祖业的,不过后来时过境迁,才顺着大势,加入到安宅水军的行列当中。

    外围有二至四尺深的小堀沟,但没有填水,只能起到减缓突击的作用。然后是泥土堆成的地基,斜坡有十余步长,不过坡度一般。城墙是厚木板与黏土拼接制成的,强度尚可,没有射击孔。共有七座箭橹,橹间相距二百步左右,每座分上下两层,一般会安排二十支铁炮驻守。

    里面简单分为“本丸”和“二之丸”两层,本丸复合了城主居住、政事商议、物资储存等多项功能,其他人则全部挤在二之丸里面。

    作为老战友,菅达长对船越景直的那点微末用兵手段,是了然于心的。

    城后方是条狭窄的山谷,两侧十分陡峭,难以通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另外三面则都是一边坦途,望不到什么起伏。这令攻城方易于集中兵力,但又无法借助掩护向城兵射击。

    平手汎秀跨海来到淡路,自然无法携带大型攻城锤、云梯之类器械,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也收集了不少木材,扎了栅板、竹束等物。前者可帮助填平堀沟、攀爬土垣,后者则用作盾牌,抵御射击。

    就这么点家伙,当然也不能浪费。

    菅达长简单地做出了安排之后,让六家豪族分别从侧面进攻,本人则带领自家兄弟,攻打正门。

    也是唯一要面对两座箭橹的方向。

    经过战前的“鼓动”,这三千人的士气有所恢复,但依然不足以做出一次足够强力的突击。

    所以菅达长亲自上阵了。他身披着甲胄,提着厚重的竹束,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同时向左右高声道:“跟我冲!拿下船越景直!抢钱抢粮抢女人的时候到了!”

    后面的话都很虚,但“跟我冲”三个字是实打实的。这跟坐在安全的军帐里,挥着军配团扇说“给我冲”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嗨!哈!”眼看家主的脚步一点都不犹豫,几百名郎党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照着往日的习惯,喊出助威的声音。

    这是多年一同作战才锻炼出来的默契与信任。这些年来菅达长带着属下们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般游猎在战场上,不管大局是胜是败,他总是能混个不错的结果。外人说是消极避战,但这也让他在士兵们心里建立了极高的威望。

    冲得要够猛,不过阵式不能乱,五七人聚集成小队,彼此间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每队里至少有两人是不带武器,只拿着竹束的。

    接着其他豪族众里也有一部分年轻沉不住气的人,被鼓动得一道冲杀上去。怎么说也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宁愿战死也不会憋屈死。

    冲出数十步之后,菅达长突然猛地挥了一下手,喊出一个“停”字。接着他将手里的竹束杵在地上,身体灵活地蜷缩,贴着地面躲藏起来。

    伴随这声口令,数百人不约而同,几乎都在同时做出类似的动作。负责保护同伴的士兵站在最外侧,面向城里两座箭橹的方向,竖起竹束。反应最慢的人,也在几个呼吸间跟上了节奏。

    继而就从城的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铁炮开火和弓弦破风的声音。

    数不清的弹丸与箭矢,如急雨一般倾斜出来,落到进攻者的头上。城外除了后方的山谷小道之外,三面都响起惨叫的声音。

    只在一瞬间,就有近百个攻城的士卒被贯穿身体。好不容易被鼓动起的攻势立即为之一缓。

    但菅达长毫无动摇。

    趁着躲在竹束后的机会,他已经看得明白,城里虽然有二千五百名乌合之众,但其中大部分人只拿着丸木弓、小藤弓或者极劣质的铁炮,在远距离上是造不成什么威胁的。也只有船越景直这种不会用兵的笨蛋,才会在这个距离下令射击。

    唯有船越景直那家伙珍藏的南蛮铁炮二百支,以及少数强弓手做出的攻击,才能真正要人性命。

    事情的发展与先前的预想完全吻合。

    故而使用竹束的应对方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一眼环视过去,自家儿郎挂彩的恐怕只有十余人。

    然而那南蛮铁炮装填是很麻烦的,就算是熟手也要费一番功夫。

    趁着这个机会,菅达长矫健如豹,从地上一跃而起,带头向城门冲刺过去。

    “接着冲!弟兄们不要慌!伤了有人抬,死了有人埋!你的家人我一定养!”

    菅达长的口才一向不怎么好,但有往日的实际行为做佐证,他的话是能让人信服的。

    战前他从家中选了三百人来做突击部队,其中一百人是防御组,已经大显身手了。这时一百五十名射击组也开始表现。借着竹束掩护,纷纷起身,弯弓搭箭,在离城门一百余步的位置发起反击。

    在这个距离上,城内居高临下,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准头。但攻方想要杀伤到守军,就实在是强人所难了。菅家的弓手们再怎么精锐,一百五十支箭矢里,也最多只有十分之一能覆盖到预想目标,更不要提伤害了。

    也许会有一两个倒霉蛋正好被射中要害,一命呜呼,却也丝毫影响不了大局。

    不过这一轮射击,本来就只是为了掩护而已。

    正常人发现许多支箭羽从头顶和侧方掠过,总是下意识有躲避念头的。缺乏训练度的杂兵也不免于此。

    船越景直除了懂点铁炮伎俩之外,并不是个很厉害的战将。其麾下大概也有那么两百左右的精锐,但召集起的二千五百人里,杂兵可谓比比皆是。

    在这射击的同时,菅达长带着一百突击组冲到了离城约五十步的范围。

    守军当然会对这群不要命的家伙予以射击。只是箭橹中的精英铁炮兵还在装填,而据墙防御的杂兵们,又受到箭矢的压制影响,下意识地动作变形,失去准头。

    到这个距离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菅达长开始稍稍放缓速度,调整脚步,偏转方向,继而顺着惯性,化直线为曲线,整个身子原地旋转了整整一圈,将手中的投掷物扔了出去。

    他既没有持刀也没有拿枪,反倒是带着一个奇异的武器。

    那是一个装满火药和少数铁钉的密封陶罐,外面还系着一根短绳子,外表像是后世奥林匹克运动会里面的链球。手拿着绳子旋转,就能够利用离心力,将陶罐扔出去。

    这就是水战中常用的所谓“焙烙玉”。

    菅达长掷出的焙烙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恰到好处地绕过了城门,径直落在门后守军的人堆里。

    “轰”的一声,火药爆裂炸开,腾起一阵浓密的黑色烟雾。

    “啊!”

    从门后的惨叫声中,菅达长仿佛就能看到血肉模糊的场景,真是令人心情愉悦啊。

    与此同时,一共有五十人一起掷出焙烙玉,其中十来个掉进堀沟或土垣,压根没进城池,还有至少二十个陶罐打偏方向,没伤到人和城门,只是激起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火苗。

    但仍有六七发攻击正好凑效,砸到城兵头顶上。

    城内立即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紧接着菅家的第二备队士兵仿佛收到了指示,也开始同时向前发起攻势。这次他们带上了足以跨越堀沟和土垣的木栅栏。

    顷刻之间,由菅达长亲自带队的这波攻势,就取得了极大的进展,大有一口气攻破城门的意思。

    一共不到十个中靶的焙烙玉,并不能对人员和墙体造成多少有效杀伤。但巨响、浓烟、火光配合上倒霉蛋们的惨叫,会让杂兵们的士气大大动摇。

    “都给我冷静!”

    “赶紧射击!”

    “动摇军心者死!”

    第三声怒吼,响彻云霄。

    一个脸部被炸伤,呻吟着不由自主喊出“饶命”的士兵成了用于吓唬鸡的猴子,被当场斩成两段,脑袋扔出城外。

    同时有一批增援士兵,从本丸杀出来,加固了正门的防御。

    从声音分辨,菅达长知道前两个没啥用的命令是出自船越景直,唯有最后一句怒喝,来自于田村经春。

    果然不愧是“船越一党”里面唯一善战的那位,不过也只是有勇无谋罢了。而且城里也就这么一位!

    守方稳住阵线之后,立即不顾城外弓手的那点压制,开始又一轮射击。

    这时候箭橹里的铁炮正好也装填好了。

    而攻方的投掷手们,仍处在毫无掩饰地空旷地带,是最好的靶子。

    对他们进行集中射击其实有点本末倒置,压制正在抬着木栅栏逼近的后续部队是更关键和紧要的事。但刚才的焙烙玉造成了城兵死伤,必须予以还击,才能挽回杂兵们蹲在城墙后的安全感,以保住士气。

    菅达长再次支起了竹束,躲在后面。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天生神力,拿着二十多斤的竹束还健步如飞。

    更多人只能趴在地上,祈祷不要被命中。

    一阵枪弹和箭雨密密麻麻地洗过。

    至少二十名经验丰富的精兵会因此送命,连菅达长自己都不免中了一枚弹丸和两支箭矢,左臂立即就疼得抬不起来了。

    痛归痛,损失却是有意义的,顶住这波射击之后,第二波的攻城兵就杀到了。他们会把木栅栏铺在堀沟和土垣上,当作梯子来使用,进行登城攻击。

    弓箭组依然是在竹束组的掩护下进行援护性射击,还能跑得动的投掷组回去准备再来一轮。

    菅达长从腰间取出另一个陶罐,仅仅用着一只右手,又一次命中了人堆。

    又一次的巨响、浓烟、火光。

    但不再有惨叫了,只能听到低沉的呻吟,一闪而过。

    一百五十支没谱的箭矢,更是不会让守方新上来的这批人有任何反应。连眉毛都不会多皱一下。

    能否克服人性本能,理智评估风险,不被徒有其表的攻势所吓倒。真正的老兵,显然与刚才那些只会欺软怕硬的鱼腩杂兵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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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淡路吕布() 
安宅信康继承了其父的淡路国主之位后,真正服从他的豪族只有三分之一,而岛上战力最强的菅达长和人缘最好的船越景直各自拉帮结派。区别是前者明着不听号令,后者却是暗着越级联系三好家。

    今天菅家一党和船越一党来了一次正面的对决。兵对兵,将对将。

    城门正面鏖战的时候,侧面两边也都在发生战斗。按平均战斗力来讲,菅家一党的附属豪族要强过船越一党,但后者有城墙做掩护,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当然,是较低水平下的旗鼓相当,与主力之间的血战不可同日而语。

    总计不到五万人的淡路岛上,拿过刀见过血的不下一万,显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欺软怕硬的海贼,真正能战之兵从来不多。

    不过低水平战斗的死伤率未必就小了。精锐们固然承受着大上几倍的压力,但也有高出几倍的保命技巧。

    菅达长就是如此。他已经被射中五次了,但每次都避开了要害,皮外伤只是疼痛,却不是要命的,所以依然站在前线督战。

    “金八郎!好样的,不愧是当过我的亲兵!”

    “桥介!刀已经卷了吗?把我的剑拿去!”

    “助右卫门,在干什么呢!战场上可不能走神!”

    每一次准确喊出士卒的名字,就会让当事人的士气更高涨几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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