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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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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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管面前的年轻人能否听懂,汎秀就这么讲出了一段大道理。

    当然也有隐藏着没讲的。

    那就是——

    如果自治过了头,让政权连大方向都控制不住,则唯有剿灭一途了。

    ,

第五十八章 商业纠纷() 
旧历七月中旬,按理已经是入了秋。但和泉国毗邻着海湾,降温时日比内陆要晚,至今空气仍是湿热的。白日走在街头,不多时便汗流浃背。到了正午时分,更是与酷夏无异。

    天气如此,纵然是在界町或京都,也没多少人会在这个时候逛街市。各家商户虽然依旧开门迎客,却只留了学徒和见习顶着烈日坚持工作。番头当然是按惯例在房里休息,没有大宗交易不会出来,手代们也有权到后院里去避避暑。

    大路上都是如此,小街就更不用提了。整个町里都是寂静而又焦躁的气氛。

    学徒大多不敢放肆,但无事可做的商屋见习们却泰半都在怠工,纷纷闲聊起来。

    界町人流量甚大,又无强权压制,坊市间令人津津乐道的八卦新闻从来不缺。

    而最近议论的重点,莫过于“能登屋”的池永平久与“胭脂屋”的红屋宗阳,这两位豪商与织田家作对的事情。

    两名豪商最终认输赔罪了,这大家都清楚。但具体认输的原因,和赔罪的方式,还是个辛密。

    键盘政治局成员自然喜欢议论前者。

    而凡庸俗辈却都在讨论后面一个话题,就是赔罪的方式。

    听说织田家的那个什么“信长大人”,虽是个乡下人,却很有些见识,一般珠玉字画是入不了眼的,非得知名茶器,或者南蛮人的珍品,才能让他满意。

    比起战略政治上的胡扯,大众还是对奢华的生活更有兴趣。

    只是扯来扯去,终究也不过是“皇帝的金扁担”罢了,又有谁真的了解上层人的高贵生活呢?

    这个时候,如果出点什么事情,那一定是能吸引好几条街的眼球了。哪怕是来两个人吵一顿都好。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却真的听到有人吵架了。

    “你这药商,好不讲道理!分明是想吞下我的货款!”

    出生咒骂的是个富态的商人,约莫三四十岁,衣饰十分考究,但肤色颇黑,脸上还有许多皱纹,显出他并非豪家出身。

    “我看是阁下仗着与织田家有些关系,低价强买我的药材。”

    吵架的地点是在“药屋”门口,界町里面的一个次等街道上。站出来与这中年商人对峙的,正是从药屋走出来的年轻人,也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两位体面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这局面在民风较为委婉的畿内可是难得一见。再加上又是这穷极无聊,没生意可做的时间,一时有许多人跑过来围观这架势。

    “光订金就有足足六百贯,半年前就支付了,难道你要说不记得了?”

    “在下已经看过家中的账册,只收了二百贯订金,阁下怕是记错了吧!”

    “我手里可是有契约为证!”

    “正巧我手上也有另一份契书,数字却与阁下的不同。”

    “我看是某人胆大包天,篡改契书!”

    “确实是有人篡改,但却不是我吧!”

    听说这事情“光订金就有足足六百贯”之后,围观的人更多,渐渐挤了里三层外三层。半数都是附近商屋的雇员,也有不少是小贩和手工艺人。

    大家听了半天,也渐渐捋清整个事态。

    那个中年商人是个尾张人,叫做“玉越三十郎”,据说与织田家有些关联。他声称半年前签了预购合同,用五百文一斤的价格,从药屋购买各类草药三千斤。订金六百贯,当时就支付了,而今他带着契约和尾款,要来兑现,但药屋却不认了。

    而与之争执的年轻人是小西行长,药屋老板家的二公子拿出另一份契约,宣称只收了二百贯订金,约定的价格也不是五百文而是八百文。

    围观群众不禁开始纷纷议论。

    论感情大家当然倾向于本地的小西家,讨厌那个与织田家有关系的尾张人“玉越三十郎”。

    但另一方面,玉越三十郎看上去乃是有损失的一方,也受到几分同情。

    所以一时也没有人出来帮腔。而是任由双方继续争执。

    接着吵了一会儿,眼看没了新词,开始有人嫌热要离去,却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高呼。

    “界町奉行木下大人到!”

    “会合众笔头今井大人到!”

    “无关者请退开道路,让二位大人来决断!”

    没想到惊动了这两位!

    众人有些惊讶,但想想也不奇怪。一两千贯的生意,在界町也不算太小了,引发注意也很正常。

    一队足轻奔跑而来,栏出一条缝隙来,接着几位大人就走到人群正中。

    走在前面的是个矮小黑瘦,尖嘴猴腮,但却精神奕奕的武士,虽然穿着华服,却有种沐猴而冠之感,霍然正是界町奉行木下秀吉。

    后面那人也是武士打扮,却没带佩刀。他脚步沉实,姿态从容,气质优雅,衣着更华贵,但却不如前一人显眼。这是会合众笔头今井宗久。

    随从搬来两个马扎,让二位坐定。以木下秀吉为主,今井宗久为副。

    “咳咳”坐定的木下清了清嗓子,“究竟发生何事,二位从实道来。那个中年人先说。”

    “是。”中年人连忙施了一礼,才开口,“在下是玉越三十郎,暂为平手监物大人效力。我半年前随军到近畿,预料到日后战事不少,定要消耗不少伤药,于是就来界町的药屋订购一批可制作伤药的材料。但那时季节不对,药草太少,于是定下预购契约,说好本月来取,订金也付过了。孰料今日前来,这药屋却不认账。想来是他见到药草涨价,就要赖账。”

    “原来是平手大人的属下。”

    木下秀吉并未对话语做出判断,却只强调了一番对方的身份。那小西行长见状却慌了神,连忙急道:

    “大人切不可听一面之词。咱们药商又不是不晓行情的农夫,难道只有他一人看出来今年药草会涨价吗?三千斤这么大的分量,鄙商号怎么会贸然就以低价与他签订合同?我的契约上写明订金是二百贯,价格是八百文。”

    话音落地,木下秀吉还未及反应,那玉越三十郎却忍不住叫到:

    “我可是有契约在手!”

    小西行长也不甘示弱地回应说:

    “你不妨拿出来比较,让大人辨认一下谁的契约才是真的。”

    “且慢,且慢,二位给我个面子如何?”木下秀吉阻止了两人,而后询问到:

    “你们说有契约在手,何不拿出来看看?”

    玉越三十郎闻言立即从袖子里抽出一份状纸递过来,说到:“请大人主持公道!这奸商竟说契约是篡改过的。”

    小西行长也立即命人从店里拿出文件,一言不发送上去。

    木下秀吉接过两张书状,与今井宗久一同查看一番,而后又问:“这书上有‘福冈源六’的名字和手印,此人是谁?”

    “就是这人与在下签订的契约。”玉越三十郎连忙回答说,“他是小西家的代理人。”

    继而小西行长瞪了玉越一眼,皱眉道:“这是本家一个番头的名字。”

    “那还不简单嘛!”木下秀吉面色变得轻松起来,“让他出来对质不就好了?”

    小西行长恨恨地答道:“可是这番头两个月前病逝了。这玉越先生专门挑个死人来作由头,所以我才不得不生疑。”

    木下秀吉脸上笑容顿时一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围观者见到这有趣的局面,兴趣越发浓厚,顾不上高温炎热了。

    看到木下秀吉出现,很多人记起,这药屋小西家曾经帮着木下做了不少事情,明显是已经投靠了。于是对织田家不满的人更是高兴,感觉像是看到狗咬狗的好戏。

    争吵的双方,一个是尾张商人,平手汎秀的属下;一个是界町商人,跟木下秀吉关系密切。不管怎么判,都是他们内部的丑闻。

    也有知道情况的人出来讲解,言道:这“福冈源六”确实是小西屋的番头,去年就满了六十,还在一线打拼,也确实在两个月前病死了。

    那么这事情,就更说不清了!

    ,

第五十九章 火速破案() 
说来,织田家过来以前,界町会合众里说话最算数的是“能登屋”的池永平久,“胭脂屋”的红屋宗阳,“天王寺屋”的津田宗及。这三人历来的各项决断,町人们大多数是心服的。

    织田信长上洛之后,强行指定了今井宗久来当会合众笔头,又派了个界町奉行过来,众人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的。

    而今这个局面,正好能看看他们的笑话。

    木下秀吉果然如大家期待的那样,皱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今井宗久要镇定些,但显然也拿不出什么办法。两人小声商量半天,始终不像是能解决问题的样子。

    两人都有契约在手,数字却有很大的误差,显然有一个没说真话。最大的疑点就在半年前负责签订合同的“药屋”番头福冈源六,然而这个人却已经身亡了。死无对证,就算把灵龛挖出来,也无法叫那尸骨开口。

    如果是个没背景没名气的普通外地商人,大不了就赶出去算了。这种欺负人的事,界町也不是没做过,只要隐蔽点不会有大问题。但这玉越三十郎乃是织田家重臣平手汎秀的属下,不看僧面看佛面,轻易开罪不得。

    可是这“药屋”的小西家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小西家虽然不在会合众的“三十六人”之列,但也是仅次之的二等豪商,人脉很广,影响力不小。没有切实的证据,总不能强迫本地的体面人先服软吧?

    木下秀吉眉头皱得越紧,围观者的兴致反倒是越浓。

    界町身为扶桑国商业中心,在这贸易法规不完善的时代,生意上的争端从来是不少的,每年总有一些涉及几千乃至上万贯银钱的无头官司最终成了悬案,不了了之。这本来也不稀奇。

    但这次情况特殊,乃是织田家新任的界町奉行碰上的第一桩案件,千万双眼睛都盯着,一旦办得差了,恐怕就算是砸了招牌了。

    那厢玉越三十郎和小西行长,依然是怒目对视,互不相让,都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正在这纠结之时,却只见人群中又出来一个粗壮短小,野调无腔的武士。那武士走上前到木下秀吉和今井宗久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至理名言,木下闻言,脸上的肃容顿时消解散了,反露出得意之色。

    接着木下秀吉“嘿嘿”一笑,拍了拍巴掌,起身踱了两步。看了看周围一圈人或期待或疑惑的目光,而后慢条斯理曰:

    “此事,本官已经查明!”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尽皆讶然失色。

    原来刚才这会功夫,奉行大人亲自在这端坐着,暗地却派了这个五短身材的粗汉子去查证了?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真相?

    也不是没人怀疑,如此紧凑的剧情发展,根本不是正常的断案,明显就是演戏嘛

    但在这个通讯和娱乐不发达的年代,大部分路人都只急着要看后续,哪里顾得上疑神疑鬼?

    所以九成以上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界町奉行木下秀吉的身上,等待他说出“查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木下清了清嗓子,直起腰捋了捋那聊胜于无的几根胡须,左右顾盼,很是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如此作态一番,他才缓缓说道:

    “方才,尾张来的玉越三十郎先生,自称有契约在手。但药屋的小西行长少东家,却说这契约有假。很明显,最大的疑点就在这契约的签署者身上。半年前负责签订合同的,并非小西家的亲族,而是“药屋”的番头福冈源六。”

    这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得出这个结论。围观者见他酝酿半天只说出这么个废话,心下纷纷不满,嫌这木下秀吉分不清主次,啰嗦至极。但当着面也没人敢骂这奉行大人,只是一时冷场。

    好在木下也没做作太长时间,又徐徐补充到:

    “诸位或许心想,这福冈源六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死无对证,就算把灵龛挖出来,也无法叫那尸骨开口。但是,根据本官查证,这福冈源六——”

    又故意拖了一个长长的音节,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他才终于肯说:

    “这福冈源六,并没有死!”

    “怎么可能!”

    围观者尚未有反应,药屋的少东家小西行长却是大为不乐,反驳到:“我们小西家绝不敢在此事上欺诈顾客,还请奉行大人明察秋毫,不要听信谣言。”

    木下秀吉看着神情激动的小西行长,不以为忤,也没直接回话,只是回头去看那个短小精悍的粗豪汉子,说:“此事便让本家的蜂须贺大人来解释吧!”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那看着就像个乡间武夫的家伙,就是界町奉行的副役蜂须贺小六。

    也有表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但马上就得到了科普。

    这蜂须贺小六说话可比木下秀吉直截了当多了,他环视一下四周,径直便道:“在下蜂须贺彦右卫门正胜,人称小六的便是。目前我辅助奉行大人,暂管理界町的治安之事。这几日调查下来,就发现一件怪事。原来那药屋的番头,福冈源六尚在人世,只是骗财诈死。”

    骗财诈死这四个字一出,围观人群中不禁响起一阵低沉的惊叹声。这年头可没有刑事剧播放的,大家少见多怪,对各类犯罪手法一点都不了解。

    那玉越三十郎却不关心这些,只是急忙问:

    “其人可否逮到?这契约还算数吗?”

    蜂须贺小六微笑不答,只侧目看着身边的木下秀吉。

    木下也没犹豫,摇头晃脑答道:

    “这福冈源六还在追捕,但他的家产已经扣押。合同契约既然是他私自所签,并不能代表药屋的小西家,所以只能作废。但玉越三十郎先生的损失,则抄没案犯的余财来补偿。”

    判决出来了。玉越三十郎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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