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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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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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豪族这才稍许放松,纷纷减少了弯腰的幅度,让自己的脸出现在平手监物大人的视野当中。有个少年还想同时爬起来,被身边的老者一把抓住拽倒。

    老者还心下埋怨:没听见大人叫抬头,又没叫起身!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自己作死也就算了,可别连累了旁人。

    而后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

    “拜见监物大人!”

    “好好”汎秀脸上挂起几分明显的假笑,“都起身吧!不知道诸君都是哪一家的豪杰,逐一报上名字吧。”

    众人连忙爬起来,急匆匆地站成一排。

    “在下今木十平次,祝监物大人”

    “祝了你保证有用吗?”

    “这这”

    “在下大路新左卫门!”

    “啊,名字不错嘛。”

    “谢监物大人!这是我叔父三十年前”

    “不,随口说说而已,不要当真嘛。”

    “在下土生十左卫门。”

    “没了?不会多说几句话吗?”

    起先汎秀还百无聊赖地笑谑几句,但马上就变得不耐烦起来,到第十个人,就开始皱着眉头,到第十五个人的时候干脆挥了挥手说:

    “算了,反正也记不住,还是到了城里再说吧。”

    然后转身就走。

    这一番作为,真不知他是喜是怒,是宽是严。

    方才被老者拽下去的少年喃喃道:“总不会进城就被抓起来吧”

    而身边老者又是一瞪眼:“白痴!要打杀早就打杀了,我等越被折辱,才越安全!”

    这些豪族们进城之后,总算还是得到一点像样的待遇,至少有个房间,清水和馒头是无限提供的。

    但也到此为止了。他们一时之内是无法得到觐见城主的机会的,反倒先收到了对各家豪族的口头处置通知。

    得以安堵的只有先行臣服者,其中沼间任世入道,更因为表率作用而得以加赠,这十三名国人,总计分去了一万二千石土地。

    墙头草们则一律没收半数土地,所以来的这三十四人,加起来才给了一万六千五百石。

    而随松浦孙五郎去参与过“反逆”行径的数十“豪杰”,领地肯定是都没了,性命能不能保住也要看“悔改”情况。

    从这里面没收来的土地,则是贯彻了织田信长与足利义昭要“树典型”的精神,大部分都奖励给了几位“拨乱反正”的义士。松山重治和香西长信各五千石,基本恢复了昔日在三好家的俸禄。而表现最突出,斩下松浦孙五郎之首级的寺田安大夫,据说会上涨好几倍!

    只是岩成友通没有交待。暂时说法是他玩忽职守松懈大意,导致“逆酋”三好政康逃脱,具体要不要追究还没决定。

    和泉一国土地,上述便用到四万石,还要算上佐佐成政、平手秀益、木下秀吉等一众与力占有的一万八千石,再除却寺社的特权领地,平手家可支配的剩余领地,估算约是四万一千石。

    所以,根据前后诸事的功绩,家臣们都收到大幅加赠。排名最前的河田长亲,现在是一千五百石了,本多正重、拜乡家嘉等人也都升为五百石以上。最底层的武士也几乎都有十石二十石的收获。

    当然数字只是个大概,细节还要等具体的法令颁布,但基调是这么下达出去了。

    一时间或喜或忧,人生百态,自是不提。

    ,

第四十九章 军役免除税() 
紧急前来投靠的国人众,在被晾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得到接见,而这个时候,平手汎秀已经在与寺田安大夫、松山重治、香西长信等“弃暗投明”之辈谈笑风生。以沼间任世入道为首的顺从豪族也安然坐了下首的位置。

    墙头草当然不能与识时务者一般对待,否则以后还有谁肯归降?尽管双方的节操值可能没什么差别。

    面对寺田这种积极出卖旧同僚的人,汎秀和颜悦色:“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我看安大夫你还大有所为,不要满足于这六千石俸禄嘛!”

    面对沼间、淡轮这种主动降伏的人,汎秀温言安抚:“诸位深明大义,对和泉的安定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此表示认可。希望接下去也遵循本家法度。”

    而对于今木、大路这些墙头草们,就只是侧着脸瞟了一眼,挥挥手吩咐道:“落座吧!”

    作为一国的治所,岸和田城的御馆是十分宽敞的,落在了几十人,也还显得很稀疏。在场几乎全部都是和泉国人众,平手的家臣只有寥寥几个随侍的。

    见到这个阵容,众人自然能明白议题所在,眼光不禁都炙热起来,产生或担忧或激动的情绪。

    和泉国的知行划分已经有了个粗稿,在城里上下几千人口耳中传开了,但粗稿和正式版毕竟不能相互取代。封赏没拿到手始终就会有点担心,惩罚没落到身上也难免有侥幸心理。

    平手汎秀开场第一句,也确定了他们的猜想。

    “作为本地守护代,我来自第一件要务,就是丈量土地,确定知行的划分。此事我已经交待几位奉行开始做了,请在座的诸君,都能予以配合。”

    “是。”

    下面一堆乌合之众难得齐声回答。不过也是因为事情太受关注了,一众人等大气都不敢出,巴巴俯视着守护代大人。

    通常情况下,平手汎秀是喜欢先引经据典,调节一下气氛,说一番看似无谓但又似包含深意的寒暄,才逐渐进入正题。

    但刚才与寺田、沼间等人交流时,却发现对方的学识和谈吐很是平庸,脑子也转得不太快,所以干脆换了直截了当的对话方式。

    汎秀从身边的平手秀胤手中接过一叠状纸,接着说到:

    “各位的知行,我也大抵都做了安排。这种事情总是难以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本家自有法度在此,不可轻易变更。”

    强调了一下以后,他翻开状纸扫了两眼,又道:

    “粗略的数目,想必你们也私下听说过了,我就不再赘述。只要接下来检地的结果偏差不大,各位的知行石高也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但若有隐瞒土地人口的情况被彻查出来的话”

    汎秀没有说出处理方案,但他的眼神扫及,众人却不由得胆寒,纷纷表示绝对不会有此事。

    “最好是绝无这等事。”他停了一会又说,“另外,为便于管理,我暂时委派寺田、沼间、淡轮、真锅这四位为国人众四大旗头,分别管辖各郡豪族。如果需要出战的话,这四人就需要从各自辖区之内,动员出相应的兵力,编成备队。”

    说到打仗的问题,汎秀有意停了一会儿,而听众也如他所料,神情各异。

    所谓“国人”这个势力的兴起,就是在室町幕府的统治衰退之后的。随着管领和守护们失势,国人才渐渐取得了类似独立的地位。来到战国时代,有不少国人更一跃成为广受承认的大名,但也更多被迫向大名屈从,提供赋税和军役。

    此过程中,大名和国人之间是很容易产生各种摩擦的。

    在大名看来,国人众占据了土地,但远不如谱代家臣那么可靠,能压榨出来的油水不多,部队的战斗力也低,实在是碍眼得很。

    但在国人众看来,勉强臣从已经很屈辱了,为大名效力打仗实在得不偿失,作为杂牌往往是只有战损的命没有赏土地的份。

    比如尾张美浓交界处的蜂须贺小六,当年尾美二国的统治都比较松散时,他手下的“川并众”十分自由逍遥。可是一旦织田和斎藤都开始严格起来,他就被逼得再无立锥之地。

    而和泉国的情况更为特殊,此地经济发达,豪族们只要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可过上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所以他们比一般的国人众更加惜命,更加不愿意担负军役去打仗。

    当然也是有少数不怕死的,不过这部分人都跟随了松浦孙五郎了,现在正躺在城里的监狱里呆着呢!

    今天平手汎秀把此事提出来,众人自然是心情复杂的。

    松浦孙五郎一死,没有主心骨的豪族暂时无法抵抗各种要求。但若平手汎秀太过刻薄,日后的不满也是可想而知的。

    汎秀感受到众人忐忑的眼神,心里不禁生出一种生杀予夺的满足感。但随即又自行压制下去,徐徐说:

    “织田家一般的要求,是除了镇守边境或担任司职外,其他家臣,每年大部分时间,都要按时在城下候命,不得擅自回到自己的封地去。”

    此言一出,国人皆是大惊惧。

    如此就相当于切断他们与农民的联系,剥夺其独立性,是会引发剧烈反感的。

    一点芝麻大小领地的独立性,要来有什么用处?

    这个年代,有志向且看得清局势的国人大多选择主动融入大名的体系,虽然失去独立性但也能在大名家中身居高位,只要积极参与国政,总是利大于弊的。一旦做到家老的位置,肯定远胜过在家经营那一亩三分地。甚至在世事有变的时候,能以下克上,取代主君的位置。织田家的前两代家督,就是这么崛起的。

    然而不管是哪个时空,总是看不清局势也没有长远眼光的凡庸者居多。

    所以和泉这批豪族们,是不太愿意放弃独立地位,成为普通家臣的。

    一时气氛有些压抑,只有头号“和泉奸”寺田跃跃欲试,准备跳出来表忠心。

    但平手汎秀又转口了:

    “这是本家对尾美两国谱代家臣的要求,和泉毕竟也有‘国情’在此,一味照搬也未必合适。”

    室内的空气顿时又松动了。

    众人如同经历了一次过山车一样,忍不住就想要大肆歌颂一番,吹捧平手监物大人的高瞻远瞩,仁义无双。

    只是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汎秀又开口了:

    “不过大家毕竟都是武人,以弓马立下功劳才是正途。以上述寺田、沼间、淡轮、真锅四人为首,我打算额外另设一支由“和泉新参众”组成的军势。凡列名在此的人,虽然不用时刻在城下候命,但也要始终做好出征的准备。如果征战耽误耕种,则会有所补偿。当然是否要编进去,还是看诸位的个人意愿。”

    新参众,顾名思义,指的是新近加入的人。在各家大名的法度里,往往是与谱代家臣有着不一样的权力和责任。一般来说待遇是不如谱代家臣的。

    不过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承受不了这点压力,如何能升到位高权重的谱代家老之列?

    故而,话音刚落,那寺田安大夫再也忍不住,赶紧叩首喊道:

    “在下寺田安大夫,愿作为新参众在平手监物大人麾下奋战!”

    这幅模样立即收到了一圈鄙视。

    寺田却不管其他,只看上座的监物大人点头微笑,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紧接着,上面提到的沼间、淡轮、真锅等等纷纷开口表示服从命令。这也在众人预料当中,能被指令为旗头,就说明他们肯定是与平手汎秀有私下沟通过的。

    在此带动之下,又有十七八个对军役没什么抵触的国人众站出来了。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还有一大半的人没吭声,只是相互间以眼神交流。

    寺田安大夫目光凶狠地盯着左右,做出要威逼的样子,却被平手汎秀阻止了:

    “千万不要有任何顾虑!如果实在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也不会强求的嘛。”

    这一番话过后,终于有个衣着朴素的老者伏身拜倒,说:

    “感谢监物大人仁厚!其实,老朽不是不愿为您,为织田大殿,为公方大人效命,实在是太过老迈,连马也骑不动,刀也拿不动了老朽的独子都去得早,如今留下的两个孙子不到十岁,也是有心无力啊”

    看着这老人颤巍巍的样子,说的倒不像是假话。

    在法度森严的大名家,一般这种情况下,会火速收养一个义子,或者让孙子提前元服,否则这个家族的地位就会严重动摇。

    平手汎秀从身侧翻出来旧资料。这个老者叫做田治米十左卫门,是一个比较安分,较早降服的豪族(这情况也没法不安分),估计领地只有六百石左右。在三好统治时期,他需要提供骑马武士一人,足轻三十人的兵役。

    和泉的战马可不便宜,看这样子他手下不可能有其他家臣买得起马,甚至他有没有正式家臣都说不定,那么这个“骑马武士一人”就只能是他自己或者其继承人了。

    须发皆白的老人上阵当参谋可能还凑活,冲锋在前那真是不可能了。

    “确实不妥。”汎秀不自觉点点头,作出一副赞同的表情,“要这样的老人家打仗是强人所难,我看军役就免了,换以其他形式来补偿如何?”

    这一来不愿打仗的人都纷纷期待地看过来,想知道这“其他形式”是何意。

    而平手汎秀则微笑着解释道:

    “本来,承认所领安堵的条件,便是提供军役。如果因各种原因无法参与作战,那么就以钱代役吧!像刚才的田治米家,每年上交地产的四成,即可免除所有军役。日后若子孙成年,是否要再改成服军役,则由其自行决定。嗯,这个税钱就叫做‘盾牌税’如何?不对不对,扶桑不怎么使用盾牌的,不如叫‘太刀税’?但听着就奇怪了还是干脆就叫‘免役税’吧”

    除去最后一段不知道所谓的自言自语,这个提议让国人众们惊讶了一下,但马上他们就无暇顾虑是否合理,而开始计算起“四成”这个数字。

    国人众们自己是不怎么种粮食的,而是从领地下的农民那里收税。以五公五民的标准算,可以拿到领地内一半的收成。但如果要上交四成,那就等于只剩一成在手。

    然而不用承担军役也挺有诱惑力的这需得好好计算一番了。

    田治米十左卫门这个老者的情况,六百石领地如果选择交税的话,每年只能留下三十石米,按和泉粮食价格,能换二十几贯银钱。

    看起来似乎很少,但不用再动员足轻,也无需再采买武具,这些钱供他们父祖三人生活,再请几个仆人,也是很足够的。说不定日子要比现在好得多呢。

    而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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