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冷冷地道:“拳势看来威猛,可是架子拉的这么大,力都发到底了,一点不留余地,你连力出留三分的道理都不懂吗?”
“我来领教你的功夫!”
佘老蛮与刘悟能同仇敌忾,马步一蹲,双掌压至丹田,一口气刚沉下去,阎应元的拳头就到了,拳击肘撞、膝顶脚踹,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打击的位置是咽喉、脑门、颈后、下阴、小腹、丹田所不至,那一对钵大的拳头拳拳入肉,力重如山。
佘老蛮“哎哎”狂叫,双手乱抓乱拍,在阎应元猛烈的攻击下没有支撑多久便气散功消,一头仆倒在地,像被剁了头的公鸡,扑愣着双臂,一时头重脚轻,根本爬不起来。
阎应元拍拍双手,又道:“你的硬气功倒还像点样子,可惜没练到家,连防御都没练好,不要说出手制人了,你这样的功夫要来何用?敌人来时,你去以身挡刀么?回去再练三五年吧。”
“呀!”
沈云飞见此情形,尖啸一声,一个大鹏展翅便向阎应元凌空扑来,十指箕指直取面门,可是他,阎应元,沈云飞身子刚一腾空,阎应元一个箭步,便抢在他身形落地之前撞到了他的身边,双掌一分架开他的双爪,用右肩膀重重一扛,沈云飞便腾云驾雾地飞了回去。
阎应元不由得又淡淡地叹了口气,说道:“使的什么展翅,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动手的时候跳来跳去根本就是找死,身形一旦腾空,便退可退,进可变,辗转腾挪,从施展,你师傅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教过你?”
练五形拳的桂安礼眼见阎应元的拳脚功夫看来平平奇,举手投足间却打翻了自己的三个师兄弟,自知凭拳脚也难胜他,眼珠微微一转,桂安礼伸手取过搁在桌边练刺喉的缨枪,“蓬”地抖出一个碗大的枪花,便向阎应元当胸刺来。
“呛~~~~”
一道黑色的影风一般自阎应元手中划过,桂安礼还没看清楚攻势,只听“嚓”地一声短促的鸣响,阎应元手中的掌刀狠狠地劈在了桂安礼的红缨枪上,桂安礼手中的枪头叮当一声掉在地上,阎应元的掌刀在半空中划过一丝漂亮的弧线,淡淡地看着周围剩下的几名早已握紧了拳头,怒的银牙直咬的一干护卫,缓缓地道:“一起上吧。”
剩下的那几十名护卫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以多欺少,又见自己的兄弟被人举手投足间打的毫还手之力,早已是义愤填膺,又怎会轻易示弱,嗷嗷叫着从各个方位冲上来
不过盏茶的功夫,大厅里便传来了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和一阵阵叮叮咚咚的摔碎声。只见那几十名护卫早已嗷嗷叫着摔倒在地上,桌椅等物品顿时被砸了个稀巴烂,场上顿时一片混乱,满地的桌椅板凳,和残渣木屑,只是堪堪的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阎应元以一敌众,顿时打的众护卫毫还手之力了!
第088章 东阳捡屡子 御史宴府台()
“好功夫!”邱枫不由得惊道,在这整个厅堂里,除了江楚寒和阎应元,就属邱枫的武功最高了,所谓行家看门道,阎应元只是一动手,邱枫心里顿时惊觉了一声,眼前的这位看起来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轻少年,可是一名高手啊!
邱枫自付,自己在阎应元的手下,也绝不会过的了二十招。
阎应元活动一下手腕,意犹未尽道:“全都爬起来,现在就开始,绕着扬州城先跑三圈,没跑完的不准睡觉,不准吃饭,中途落下来的,举大石一百下,!”
果然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一干护卫一听,立即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扶带拉的就往外跑,一边跑出门一边小声地叫道:“扬州城那么大,三圈这要死人的。”
只是刚刚迎上阎应元那冷酷的神情,正在抱怨的护卫胡泽磊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拼了命的就往外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几十名护卫顿时跑了个没影,诺大的房间里就剩下邱枫,江楚寒和阎应元三人了。
“阎兄弟,果然很神勇啊。”江楚寒心里就像乐开了一朵花似得,这次已是第二次亲眼看见阎应元出手了,对于民族英雄,江楚寒总怀着一些盲目的崇拜感,只是眼前这名年不过十六的少年,武功如此杰出,果然是长江后lang推前lang,英雄出少年。
“江大人过奖了。”阎应元微微地弯下腰冲着,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少年的青涩之气,红着脸,有些腼腆地说道:“小子还需要出去一路跟着他们,以防他们半途偷懒。”
“这个哈哈,阎兄弟就请去吧。”扬州城三圈,那是什么概念,其距离等于一段超长的马拉松了,扬州城占地方圆十几里,三圈就是五十里,比的过一匹正常马匹小半天的脚程了。
江楚寒满脸汗颜地哈哈一笑,冲着阎应元道了个请字,阎应元微微一弯腰抱了个拳,转身跑了出去。
“那可是扬州城三圈啊!”江楚寒有些抑郁地想到,就算是自己,恐怕也完全坚持不下来。想到这里,江楚寒不由得满脸冷汗地和邱枫互相对视了一眼,具皆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意。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江楚寒特意问了邱枫一些家中的情况。邱枫兴奋地说:“眉儿姑娘和东阳先生把生意打理得很顺,家人也都很好,要我带口信给你,自己保重,别挂念家里。因为杨二娘子和爱儿的到来,东阳先生这段时间可精神着呢,突然像年轻了十几岁一样,老是跟下人说杨二娘子知书达理、温柔漂亮、贤淑大方;说爱儿小姐聪明灵慧,一定要收爱儿做他的学生,要将自己平生所学教给她。”
江楚寒打了个哈哈后说道:“杨二娘子确实不错,哈哈!东阳先生这条老光棍开始思春了,本来我是见她知书达理、识文断字,才特意安排回来帮眉儿打理家务、管理帐目的,谁知被东阳先生捡了屡子。好事啊,好事。”
邱枫摸着后脑壳问:“大人,捡屡子是什么意思?”
江楚寒:“是捡便宜的意思。阎应元这员猛将能被我借来训练护卫,我这也是捡了个屡子哦,只是不知你招来的这群护卫受得了他的折磨么?”
果然,结果自然是毫悬念,江楚寒搬了张藤椅躺在院子里,只是堪堪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那几十名招觅的护卫已经一个个面人色地走进了驿馆中,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整个人险些就要瘫倒了下来。身后还不住地传来阎应元的大吼声:“才跑完一圈!所有人不准休息,立即原地举大石一百下!隔空打拳两千下!点点!”
“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声猛地传来,就像是被砍了千八百刀儿似得,痛彻心扉。此时的江楚寒不由得又一次满脸汗颜地和同样一脸惊骇的邱枫对望了一眼阎应元这回玩的可真算是狠到家了啊!
就在从刘泽清处借来的“未来英雄”阎应元狠狠操练着自己招觅的那些随身护卫之时,江楚寒心里却早已暗自打定了主意,这一回,却论如何也必须迫使陈奇瑜开始江南官吏的政绩考核等事宜了。
对于这个老狐狸,江楚寒总有些摸不准的感觉,陈奇瑜历经扬州府两任府台,能在这铁板一块的江南夹缝中生存,且混的风生水起的老狐狸,江楚寒从来都不敢小视他。然而,考核之事迫在眉睫,江楚寒隐隐约约地也渴望着陈奇瑜能够尽开衙,为了江南百姓,也是为了自救,尽早拔出天地会那个潜藏在江南最底层的这个神秘堂会,论如何,江楚寒都必须做点什么了。
鉴于前些日子与孙传庭商量的日程,江楚寒最终还是没有那么的尽早出手做出反应。一来,自己刚刚踏足扬州府,人生地不熟,远来是客,不可以客欺主。二来,时机也还未成熟。
然而,此时,却已是江楚寒下扬州后的一个多月以后了。从江楚寒得来的消息,以及陈奇瑜平日里所做出的种种举动来看,陈奇瑜,并没有想要那么地开始政绩考核等事宜。江楚寒在暗自思索的同时,也不禁产生了一些疑问,天知道一把扶起自己的那位皇帝老子,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陈奇瑜这个墙头草去处理,那位大明的真龙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江楚寒才忽然有些理解,所谓帝心难测,就是这么个道理。
江楚寒这些天一直住在官驿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避着那位名叫沅沅的小奴婢,这位小祖宗总是能够令江楚寒头大比,江楚寒干脆心一横脸一拉,直接搬出了府外,总算落了个耳朵根子清静了。
所以,深秋的季节总是容易引起一些萧索的悲韵,这也与江南盛行的文风之气大有关系。然而论是何等的心境,眼下的事,也已容不得再等下去了。
第二天,已晋升成为江楚寒江御史贴身护卫首领的邱枫,亲自携带着一封由江楚寒亲自书写的歪歪扭扭的书信,递到了扬州府台衙门一位小吏的手中,紧接着又交到了陈奇瑜的手中,当陈奇瑜打开那封由江楚寒亲自书写的书信以后,那信上满是歪歪扭扭的大字不禁令陈奇瑜看的头大如斗,愣在那里琢磨了老半天,饶是陈奇瑜再如何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又哪里能看的懂这些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鬼画符?
三天以后,扬州城最大的酒楼“青阳楼”内,人潮涌动,青阳楼做为扬州城最豪华的酒楼,位临西湖水畔,吸引了数文人墨客前来吃酒赏景,这里的西湖醋鱼名扬天下,有数文豪曾在这里的墙上留下过数的名诗佳作。
而就是在这里,江楚寒要摆上一桌酒席,单独宴请陈奇瑜和孙传庭二人,以“回谢接待之情。”对于江楚寒请客,陈奇瑜自然是话可说,换了一身便服,便上了轿子,摇摇晃晃地向着青阳楼的方向去了。
此时,江楚寒正静静地坐在青阳楼一座豪华的包房里,静静地等待着陈奇瑜,邱枫则稳稳地守在包房之外,表情肃穆地盯着每一个过往的客人和小二,颇有些铁将军把门的感觉,自从上一次遭到天地会的种种暗计以后,邱枫便全神贯注地提高了警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种事,可不是时常发生的。
此时包房里空空荡荡的,顺着溜的摆下了三副碗具,江楚寒的计,早已是在军营大帐里与孙传庭订下了,而此刻,正是施计之时,时机已到,为何不发?
过了一会,楼下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门一打开,只见陈奇瑜满脸笑容地推开了门,江楚寒赶紧站起来一脸笑容道:“江楚寒有失远迎,陈大人请坐。”
陈奇瑜哈哈一笑,满面春风地道:“江大人客气了,还专程摆什么酒席?”
江楚寒赶紧欠身,客气地道:“陈大人来的真准时,来来来,赶紧先坐下。”
江楚寒客气地招呼着陈奇瑜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陈奇瑜也是朝廷二品大员,不管陈奇瑜风评如何,江楚寒可从来都不敢小瞧这位府台大人。
江楚寒满脸的热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奇瑜闲扯着,不知过了多久,江楚寒忽然像是缓过神来一般,奇怪地道:“奇怪,为何孙将军到现在还没来?”
“想是军营有事,耽搁了吧。”陈奇瑜仿佛浑不在意,微微一笑地说道。
“陈大人稍安勿躁,我现在便令人前去军营接孙将军。”江楚寒微微一笑,抱拳起身,走了出去。
邱枫正一副铁将军把门,生人莫开的表情,冷不防江楚寒一打开门,皱着眉头冲着邱枫低声地说了句:“去问问孙将军,都准备好了么?”
第089章 邱枫善表演 将军骂上级()
“是!大人。”此次来扬州的邱枫的称呼已然改成了“大人”,这个称谓从邱枫的嘴里念出来,江楚寒怎么听怎么都不是个味。可邱枫执意如此,规矩不成方圆,江楚寒也就只好由他去了。
邱枫重重地一点头,转身大步地走出了青阳楼。又过了好一会,只听噌噌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邱枫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正与陈奇瑜相谈甚欢的江楚寒不由得皱着眉头,一脸的“怒意”,轻叱道:“进来前,怎么也不先敲门,冒冒失失的。”
“大人,不好啦!孙将军在军营里发飙呢。”邱枫满脸的“惊意”,趁着陈奇瑜低下头不注意时,使劲地冲江楚寒眨了眨眼睛。
江楚寒立即心领神会,一脸疑云地问道:“孙将军这是在发哪门子的气?为何连本官摆席也不来?”
“这这个”邱枫顿时支支吾吾起来,看了看陈奇瑜,没敢说出一句话。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江楚寒有些不满地说道。
“这个”邱枫转脸看了看陈奇瑜,只见陈奇瑜也同样一脸的疑惑,忽然间邱枫像是下了决心般,紧握双拳,沉声道:“孙将军说,只要有那个人在,他就不来。”
“谁?”江楚寒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由问道。
“这个”邱枫看了看也正一脸疑云的陈奇瑜陈大人,那整张脸都挤成了一团,吞吞吐吐了半天,然后才小声地道:“孙将军说只要陈大人在,他就不来。”
“为什么?”江楚寒与同样惊愕中的陈奇瑜对视了一眼,只见陈奇瑜的那整张脸就如同沉的就要滴下水来似得,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说一句话。
邱枫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眼陈奇瑜,见陈奇瑜面沉如水,然后这才继续有些委屈地说道:“小的刚去找孙大将军,没想到孙大将军只是一听陈大人也在,便立即破口大骂,那骂声可难听着哩,小的觉得孙将军的话实在有些难听,便欲出言说两句,可没成想小的只是刚一开口,竟然引来孙将军的雷霆之怒,还差点挨了一顿鞭子。”
在邱枫将江楚寒亲自教授给自己的这一番抛砖引玉,投石问路的说辞抛出以后,果然终于点燃了陈奇瑜的心底里的怒火,只见陈奇瑜紧咬着牙关,声音里已隐隐地满含着一丝的怒火,质问邱枫:“他都说了些什么,你给本官统统学出来。”
邱枫和江楚寒一听心中立即大喜,只见邱枫清了清嗓子,直起腰来摆开阵势,一番言语说的惟妙惟肖,只见邱枫一会就仿佛戏文中的武生,喝声如雷,一会如如同跳梁小丑,卑躬屈膝,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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