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舍子脸色顿时铁青。强忍着一口气。举目向人群中望去。只见中间有人缓步走出。冷笑着道:“我叫陈仁和。一介匹夫而已。今日看不惯你目中无人的气焰。便陪你玩玩。”言罢放下弓。撩起长袍的下摆扎在腰间。对江楚寒拱手为礼。
“仁和先生。”江楚寒顿时惊叫了起來。“是你。”
“拜见江大人。”陈仁和微笑着向着江楚寒行礼。道:“我护送我家姐上顺來了。正巧看见江大人在此。本不欲多做纠缠。只是这鞑靼人的气焰实在太盛。哼。”
江楚寒眼光顿时急转。只见不远处的人群里。一名身着着紫砂罗裙的美丽少女正站在人群之中。眼波流转。正巧笑着望着自己。不是陈沅沅又会是谁。如同幽魂一般的那两名神秘的青衣男子也正一左一右的站在陈沅沅的身边。成犄角之式。
“完了。完了。”江楚寒心里一凉。陈沅沅來京城了。家里这下子还不要闹翻了不成。俗话三个女人一台戏。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了。这要是贸贸然的就往家里领。那还不要了江楚寒的亲命了。
只是眼下江楚寒还顾不得那么的多。便沉声对贵英恰台吉道:“可以开始了么。”
贵英恰台吉见陈仁和取出一个黝黑的扳指戴在右手拇指上。心知此人必是射术的高手。暗暗怪羊舍子惹出事端來。但此时已经势成骑虎。事关鞑靼国声威。便稳了稳心神。取了张硬弓。站到白线之上。双方以三十支箭为限。射落柳叶多者为胜。
箭射向微风中轻轻摆动的柳叶。还是第一次。江楚寒感觉远处人群中有一道关切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便抬头冲那个方向微笑着点点头。陈沅沅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只见阳光和陈仁和二人将长袍下摆扎在腰间。又将宽松的衣袖裤腿全部结束扎紧。行动利落了许多。身形也显得猿臂蜂腰。矫捷挺拔。
羊舍子冷哼一声。弯弓搭箭。先声夺人。一箭便射了出去。但却不巧只擦着一片柳叶掠过。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巨大的喝倒彩的声音。他却脸色沉静。丝毫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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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陈沅沅来京()
接下来阳光、贵英恰台吉的第一箭也射偏了,陈仁和走到立脚射箭处,也不见他如何平心准备,便搭上长箭,缓缓开弓,还未等众人看清楚,便嗖得一箭射出,那箭似乎沾着点儿柳叶的边,堪堪飞了过去,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巨大的叹息声。
第二轮射箭,羊舍子慎重了许多,几次开满了弓,又放下来,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那随风不断摆动的柳枝,人群不满他磨磨蹭蹭的,不断喝他的倒彩,还有人高声冷嘲热讽,此人尽皆不理,脸色反而更见沉静,终于,当柳枝有一阵子不再摆动的时候,举起弓嗖的放出一箭,那箭带着劲风笔直的穿过了细柳叶,巨大的冲力将叶柄从柔软的柳枝上撕扯下来,啪的一声钉在后面的树干上。
全场都沉默了下来,阳光在巨大的期待中上场,在场的四人当中,只有他用的是三石硬弓,其它三人都是用的两石或两石半之间的弓。阳光平心静气,开满弓,待双臂稳定之后,右手一放,箭矢飞出,却因为忽然一阵轻风吹过,柳叶微微转了个方向,叶面被锐利的锋矢划开,箭矢便啪的一声扎入了后面的树干。按照规矩,这样的一箭是不算射中的。人群再度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叹息声,但也有人高声地在加油。
贵英恰台吉面色严峻,他也像羊舍子一样,好几次举起大弓又放下,最后趁着风势平缓的时候,一箭射中柳叶。而陈仁和上场之后,肃立半晌,待风向合适,便一气呵成的开弓放箭,同样射中了柳叶。顿时,人群中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
前二十枝箭里,羊舍子射落八片柳叶,陈仁和射落六片,贵英恰台吉射落了九片,而阳光则射落了九片。这时,风忽然停了,柳枝静静的下垂不动,四人射柳的命中率皆有提高,但一直到最后两轮,阳光与陈仁和仍旧落后一叶。
羊舍子再度上场,射落了一片柳叶,阳光一箭出去,却堪堪擦着柳枝的边飞了出去,离柳叶还离得远,人群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叹息声,一干明国的衙吏们的眼中满是担忧,阳光却面无表情,提着弓箭走下去,接下来,贵英恰台吉和陈仁和都箭无虚发。
最后一箭,羊舍子照例等待了许久,方才一箭射出,稳稳地将一片柳叶钉在了树干上,他脸上带着一丝讥笑经过阳光和江楚寒的身旁。
江楚寒却恍若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微微的笑着,丝毫不以为意一般看着阳光,阳光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阳光,提起自己的弓,搭上箭,引而不发。若能射中柳枝最中心的那一段,以三石弓的力道,便能狠狠地将柳枝断为两截,而哪怕一丝一毫的偏差,柔软不堪的柳枝都会侧滑开去,就像刚才那样。
阳光全身都绷紧了,仿佛和弯曲的弓合为一体,而张紧的弓弦则似乎随时要将笔直的箭支弹射出去,终于,在风势稍缓,而呼吸变幻之间,阳光猛地箭出,飞快地向着那细细的柳条儿飞了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江楚寒的心几乎都停止跳动了,那枝箭带着劲风,几乎是毫不客气的一头扎在了柳枝的中部,人群还来不及发出叹息,便见那柳枝被箭矢一扯,居然从中间被截为两段,下面那一段,带着七八片叶子,软软地掉在了地上,而依旧悬挂在空中的,只有光秃秃的一根柳枝而已。
江楚寒轻松吐了一口气,而阳光只是依然一副轻松的笑容,面无表情的放下弓矢。霎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羊舍子和贵英恰台吉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江楚寒和阳光二人,鞑靼国的射柳之戏便是射柳枝,但柳枝既柔且韧,根本不是这么容易被射断的,要不然,他们早就这么干了。陈仁和看着阳光和江楚寒,脸上露出笑意。
“大明万岁!”“大明!”“大明!”
终于,沉默了片刻的人群忽然爆发出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如雷鸣一般,此刻如同不是清明,而是元宵之夜那般的热闹,许多人都拼命向身旁的人他刚才是如何预测的,更多的人朝中间挤去,想要看清楚为大明扬威的勇者。
“鞑靼国使者,我大明的射术比起你鞑靼人如何?”江楚寒微微地笑着,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贵英恰台吉,仿佛就像是一条狐狸一般的笑着。
“你狠,你狠!我们走!”贵英恰台吉的肺都快要气炸了,被孱弱的明人击败了,这简直就是往平日里极其自负的贵英恰台吉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个耳光,只见他怒不可歇地身形一转,怒气冲冲地便向着四方馆内走了进去。
周围的气氛热热闹闹的,兴奋的百姓们把陈仁和和阳光二人围成了一个圈儿,兴奋地庆贺着这一胜利的时刻,阳光满脸的苦笑,只好硬生生的接受了这一切,而另外的一帮群情汹涌的百姓,则更干脆的把陈仁和抬了起来,往上扔了上去。
江楚寒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明国自建朝以来,与对鞑靼的战争中便是败多胜少,究其原因的就是鞑靼国多马,而明人无马。若是在野战中,明人的步兵与鞑靼人的骑兵相遇,毫无疑问的是,鞑靼人的骑兵必将打败明人,然后再以高机动的行驶速度离去。明人所依仗的,也只有高大的城墙和精锐的箭矢,而战场之上,更多的却不是攻坚战,而是野战。
经过了这么多年以来,明人与鞑靼人的关系也终于缓和了下来,而长久以来蒙在明人心里的那层阴影却也怎么也挥之不去,此时此刻,阳光和陈仁和竟然以弓术赢得了鞑靼国使者贵英恰台吉,以及那号称下最精锐的狼骑的万夫长,又怎么能不叫人兴奋,又怎么能不叫人激动?
这简直就是大大的出了明人百姓心中的那一口子恶气啊。
江楚寒正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冷不防耳边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江大人。”
“嗯,啊!沅沅姐。”江楚寒心神一震,急忙退后三步,向着陈沅沅深深地作了一揖。
“嗯!江大人何时与我陈沅沅这般生疏了?”陈沅沅一张俏脸上笑靥如花,今的陈沅沅穿着一身紫纱罗裙,头戴着三支金凤钗,格外的显得有些别样的韵味。
“正所谓男女有别。”江楚寒满脸的冷汗,哈哈笑着打着圆场,江楚寒可不敢惹这个妖精,要知道,陈沅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派温婉贤淑,但江楚寒可是真真切切的见过这位大姐的狠辣和脾气的,唔!佛曰不可,不可啊。
“喔?那江大人能否告诉沅沅,甚么是男女有别呢?”陈沅沅顿时眯起了眼睛,狐狸劲儿展露无余,还不忘上前走了两步,那一张狐狸般狡黠的脸蛋儿顿时贴近了江楚寒的眼前,江楚寒浑身上下顿时就是一个机灵。
“之气为阳,地之气为阴,阴阳二气相合后便再生阴阳,阳乃万物之刚长,此为男,阴乃万物之柔长,此为女。”江楚寒一本正经地着。
“那岂不是又会再生阴阳了?”陈沅沅淡淡地一笑,丝毫没有把江楚寒的窘状放在眼里。
“这……”江楚寒当然听出了陈沅沅话语里的大胆之音,终于词穷了,陈沅沅就仿佛像是江楚寒的生克星,只要遇见了陈沅沅,江楚寒就顿时感到无计可施,最终,江楚寒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地向着陈沅沅翻了个白眼,道:“我输了还不成么?”
“早认输不就完了。”陈沅沅依然不依绕地道:“客人来了,主人也不喊去府上坐坐,这就是江大人的待客之道么?”
江楚寒憋红了一张脸,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然而,江楚寒憋了半,嘴巴缝里最终还是吐出了一个字:“请!”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江府里,这下恐怕要唱一台大戏了。江楚寒如是想着。
尽管已经住进了四方馆里,羊舌子的怒火依然还是没有消去半分。
“大人!”羊舌子怒道:“明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简直就没有把我们鞑靼国放在眼里!”
贵英恰台吉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要怒火,贵英恰台吉才是正牌的鞑靼国使者,贵英恰台吉内心里的怒火,比起羊舌子来,一点也差不到哪去。
“够了。”贵英恰台吉冷冷地道:“对于鞑靼国的体面,我看的比你还要重,别忘了,我可是察哈尔的台吉!”
蒙古人将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成员称为台吉,是汉语太子之意,而贵英恰台吉,正是鞑靼国黄金家族的一员,并且,还是林丹汗的妹夫!
羊舍子尽管是一员莽将,看到贵英恰台吉的脸色,也终于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别忘了我们来宋的目的。”贵英恰台吉闭上了眼睛,“明人加在我们身上的,我们迟早有一也要报了这一箭之仇!”
“杀!”羊舍子低下了声音,狠狠地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没错。”贵英恰台吉的脸色也开始终于好转了起来,同样低下了声音,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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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交易()
为了尽最大可能的不引起人注意,避免耳目,多尔衮等一行人绕进了一条小路,又七转八转地转进了一条巷子里,这里已经是顺天城西城的一角了,人烟也开始渐渐的有些荒芜了起来,对于适才在四方馆‘门’前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情,多尔衮等人竟是一点儿也不曾知道。
多尔衮等三人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那是一条有些黑暗的小巷子,一个人影忽然从‘阴’影里闪了出来,冷冷地喝到:“什么人?”
“客人。”多尔衮对这个不速之客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何方的客人。”‘阴’影里的那人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冷冷地喝道。
“北方来的。”多尔衮向着‘阴’影应了一声,‘阴’影里的那人仿佛打量了几眼多尔衮等三人以后,忽然缓缓地道:“过来吧。”
既然得到了指示,多尔衮,济尔哈朗,鳌拜等三人自然跟着‘阴’影里的那人缓缓地走了过去。只见‘阴’影里的那人身形轻盈,走起路来就如同飘在地面上一般,丝毫不曾有过一丝拖泥带水的迹象,甚至就连脚步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
那人的这一番走路动作,落在多尔衮等三人的眼里,顿时心里一惊,纷纷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的惊骇。这乃是一种极其高明的轻功,多尔衮等三人见多识广,当然认了出来,这乃是宋元时期武当真人张三丰所创的一种步法,叫凌虚太极步,若是此步法用在杀人之术上,那简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算是那人现在想要杀了多尔衮等三人,恐怕也只需要腰肢一转,眨眼间就能冲进多尔衮等三人的眼前,然后一击毙命!
待转到了某一个僻静的角落以后,那人手指向里一点,淡淡地道:“进去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多尔衮等三人这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只见那人的皮肤早已褶皱了开来,原本应当是高高的眼眶也深深的凹了进去,看起来颇有些诡异的感觉,形同鬼厉。
然而,最令多尔衮等人大吃一惊的是,直到现在,多尔衮等三人才清楚,眼前的这人,竟然还只有一条‘腿’!
多尔衮硬着头皮向着那人抱了抱拳,说道:“敢问鼠长老在哪?还请说明则个,也好的我们兄弟几人方便寻找。”
“就在这里面,你们自己进去。”那瘸子冷冷地说道,森寒的口气就仿佛如同一个死人一般,丝毫不带有任何的人间烟火气息。
即便是瘸子,可是多尔衮等三天却依然不敢真正的同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瘸子‘交’手,只好强自镇定了下来,然后向着那瘸子抱了抱拳,便一步一步地向着里面走去。
走进了那条比黑暗的小巷里以后,多尔衮等三天这才发现,这条巷子岂止是黑暗,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现在还是阳光普照的时候,这条巷子里却仿佛终年不见天日一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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