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族长的真正打算。
“阁下是姓‘房’?”秦骧笑着问道,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他继续说道:“房先生的好意秦某心领了,不过秦某既然敢以身犯险,自然是做了完全的打算的!这一点还请无需担忧。”
听着这话,老族长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本族长向秦国相保证,只要国相想离开,随时可以走,狼骑绝对不会阻拦!”
秦骧笑着朝老族长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房超看着秦骧那一脸自信,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有秦国相为古勒廓部筹谋,只怕我王是再难振作,引颈就戮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房某不才,不能为我王的大业尽心尽力,此刻先走一步了!”
接着他转过身来,背对着三人说道:“临死前能一睹秦国相之风采,房某也不算枉此一生!不过秦国相,身为华夏之民,房某有一事劝告!”
“房先生请讲!”秦骧说道。
“塞外异族于我中原素有狼子野心!左贤王是房某所见的鹰戎高层中,难得的愿意与中原朝廷以和为贵之人——这也是房某愿意辅佐他成就大业的原因。除此之外,无论是赛珂单于还是其余诸部,无不想马踏中原!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望秦国相慎自考虑!”
听完对方的话,秦骧肃然起敬,朝他躬身拜道:“房先生之言善也,秦某受教了!”
房超欣慰地点点头,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作为左贤王的重要谋士,他将面临着赛珂单于为他准备的严厉惩罚;而作为一名华夏子孙,他临死前对秦骧说的一番话却又彰显了大义。
“只不过,左贤王貌似仰慕中原风华,可一旦势大,想必也会对中原用兵!”看着房超离去的背影,秦骧心中暗暗说道,不由得摇了摇头。
“秦国相,这个房先生乃是左贤王的谋士,也就是说与燕王是一党的。他说的这些话,可都是为了左贤王和燕王算计!”老族长说道。
秦骧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此时一直在帐篷里沉默不言的黑壮小老头发话了:
“老族长,我们北客音部帮你们狼骑夺回了詹北河谷,关于我们之间的协定,还请贵部遵守承诺!”
老族长堆着笑容道:“北客音族长,我们古勒廓部答应你们的事情,曾几何时反悔过?况且现如今南、北客音都已经在河谷外扎营,你若是信不过我们,尽可以用明抢的!”
北客音族长撇了撇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老族长说道:“让南北客音两部合一,这可是你们古勒廓部主动提出来的结盟条件;我们答应了此时,要的是完整的南客音部,而不是再让两部开战!现在南客音部的族长下落不明,我完全可以怀疑是你们古勒廓部想赖账!”
当初北客音部愿意配合古勒廓部、假意投靠燕北联军,就是由于当初古勒廓部以南客音全部为诱饵,答应帮助他们统一两部。但现在南客音族长下落不明,没有了这个主事人的首肯,两部之间若是强行合并,必然迎来一场惨烈的战斗。
纵然北客音部的实力要强于南客音,但谁也不知道古勒廓部会不会从中作梗。就是基于此番担忧,北客音族长才不依不饶地粘在老族长身边,让他出面促成两部的统一。
老族长此时也是有苦难言,北客音族长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若是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只怕是古勒廓部还要与这些勇悍的山戎部族决一高下。而这对亟需休养的狼骑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秦国相,你可知南客音族长去了何处?”老族长眯着眼问秦骧。昨夜南客音族长入河谷与左贤王交涉,这本就是秦骧出的主意;现在人没了,老族长自然第一个怀疑到他的头上。
秦骧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道:“本相怎么会知道?腿长在南客音族长的身上,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算到他去了何处?”
“明明是你提出的让他与左贤王交涉!”老族长几乎是怒吼地说道。
“也许是被左贤王灭口了!”秦骧笑着说道,“又也许是跟左贤王一起跑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老族长恶狠狠地瞪了秦骧一眼,“不要忘了你自己的处境!”
秦骧故作惊讶地说道:“方才老族长不是说,是去是留,全凭秦某自己的意愿吗?怎么这会儿又威胁起本相来了?”
话刚刚说完,北客音族长突然跳起来,双手如钳子一般死死地抓住秦骧的双手,用同样凶狠的语气说道:
“你最好还是老实交待,不然今日就让你死在这里!”
争取春节前完结!
(本章完)
第227章 只欠东风()
北客音族长在燕北草原上就是有名的火爆脾气,加上一身蛮力,很少有人愿意与他交恶,而秦骧那一副油嘴滑舌的腔调着实令他恼怒不已。
不北客音族长突然制住秦骧也不过是想让他吃些苦头,好老老实实交待南客音族长的下落,至于是不是真的要用强,其实他也没做多想。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双手确实牢牢地钳住了秦骧纤弱的双臂,可对方一阵扭臂、翻腕,轻而易举地摆脱了他的控制。北客音族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骧,因为对方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摆脱钳制的“技巧”,手腕上的“力量”也不遑多让。
“看不出来,秦国相竟还是个‘练家子’!”冷眼旁观的老族长紧紧抓住手里的拐杖,对于秦骧此人有多了几分警惕。
秦骧掀开衣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北客音族长的手指印依然清晰可见——轻描淡写地说道:“秦某向麾下弟兄铁昆仑求教过几日‘擒拿术’,这算不得什么!”
“秦国相这一手,没个三年五载绝对练不成!”北客音族长黝黑的脸色愈发地阴沉,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虎爪”的形状,“不过今日你若是不说,那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北客音族长这番话说完,帐篷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然而秦骧却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见他盘腿坐在毛毯上,右手托着腮,嬉皮笑脸地看着对方。
“秦某若是不说出南客音族长的下落,你们北客音部就真的不能吃掉南客音部了吗?”
“只有让南客音的族长心甘情愿地加入我们北客音部,两部合并时才能避免一场流血冲突!”北客音族长暗暗蓄力,只要接下来秦骧的话不能令他满意,他就会向对方施展“黑虎掏心”的招式,将他打个半死。
可秦骧的回答却令他感到了犹豫:“若是南客音族长不同意与北客音部合并呢?南、北客音互相打了这么多年,积攒了多少的新仇旧恨,纵然两位族长愿意合并,两部的族人们也都乐见合并吗?”
“秦骧,我们古勒廓部可是承诺了北客音族长,在他们帮我们夺回詹北河谷之后,愿意帮助两部完成‘合并’的!”老族长的拐杖敲击着地面,对北客音族长强调着古勒廓部的承诺。
“可眼下的情势,分明就是南客音族长不愿见到两部的合并,而遁走了!你们古勒廓部又要如何促成此事呢?可别忘了,在帮你们夺回河谷这件事上,他们南客音部也是有功的!”秦骧歪着脖子看着老族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所以,你就更要告诉我们南客音族长现在人在何处?不然,我们古勒廓部如何居中裁断?”老族长恶狠狠地瞪着秦骧说道。
“哈——!”秦骧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腿长在人家自己身上,秦某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知道南客音族长的下落?这件事情,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老族长和北客音族长眼看着秦骧耍起了无赖,却又根本奈何不得他——他们有千万条理由怀疑是秦骧把人藏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凭据证明他们的怀疑,更何况这几日秦骧一直在狼骑的严密监管下行动,若是能在如此情况下再藏起南客音族长这么一个明显的目标,那岂不是说狼骑虚有其表?
没有从秦骧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两位族长都悻悻地离开了他的帐篷。然而此时赛珂单于就在帐篷之外,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单于,这个秦骧不老实!”老族长的脸色很难看。
“若是让我知道真的是他藏起了南客音族长,老夫定要亲自将他撕成肉末!”北客音族长表面上余怒未消,心里却生出了另外一丝忧虑:“如果不是秦骧藏的人,而是古勒廓部的什么人……那他们的目的就值得老夫警惕了!”
赛珂单于摆摆手说道:“人肯定是是被他藏了起来,或是南客音族长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一直不现身。你们不要忘了,当初我们在谷外不论如何做戏,左贤王就是扼守河谷不肯出战;最后才定下了南、北客音两部勇士攀山奇袭的计策。而提出让南客音族长进入河谷迷惑左贤王的计谋,正是秦骧给我们出的。”
“当时老夫就怀疑这两人暗地里有什么瓜葛,果然大战之后南客音族长音讯全无,更遑论两部的合并之事了!”北客音族长嘴上这么说着,疑心却愈发地重了。
“再给他一天时间好好考虑吧,若是到明日此时他再不说,就让他和左贤王那个谋士一样的下场!”赛珂单于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好让帐篷内的秦骧听个一清二楚。
就在刚才,房超被赛珂单于派人“五马分尸”了,行刑现场及其血腥;北客音族长、老族长和秦骧在帐篷里交涉,却是“无福”见识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各自散去之后,北客音族长骑上了马赶到谷外与自己的族人会合。一路上他看着山谷四周高耸的山石,连连感叹地势的险峻——若非他们山戎人惯于山地作战,要想攻下这个天然要塞,狼骑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走着走着,另一个不详的预感又笼罩在北客音族长的心头:“如果不是秦骧藏起了南客音族长,而是古勒廓部把人藏起来了、甚至是杀了,那他们究竟是何目的?”
“南客音族长是为与谷内的叛军交涉而遭遇不测的,到时候他们必然要向古勒廓部讨要说法;如果古勒廓部趁此机会扶立一个听他们话的新族长,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控制住了南客音部。这对他们恢复、乃至扩张实力,绝对是大有好处!”
“绝对不会错,南客音部已经和燕北诸部撕破了脸皮,他们只能与古勒廓部绑在一起才能求得生存的空间,况且还有我们北客音部这个‘强敌’在,南客音只能紧紧地依附于他们。若真是如此,南客音族长的失踪,看来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了……”
一路走来,北客音族长想了一路,当他刚刚走出河谷的时候,忽然感到肩膀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他低头寻找,在马蹄旁看到了一个纸团。
北客音族长捡起纸团,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小字——“助我离营,告知南山人下落”,却没有落款。
“南山人?”北客音族长眉头一皱便知道了指代的是谁,“南北客音部都是‘山戎’部族的分支,‘山’指代‘山戎’,‘南’就是‘南客音’,‘南山人’也就是南客音族长。”
“但究竟是谁要老夫帮他离营?”北客音族长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豁然开朗,“这种弯弯绕绕传递消息的方式,也只那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中原人才能想得出来!他这是要以南客音族长的下落为要挟,帮他逃离狼骑的控制,想得倒是美!”
北客音族长将纸揉作一团,刚要扔掉时,对古勒廓部的担忧再度涌上心头:“南客音族长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开,古勒廓部利用南客音部族的恐慌、顺势接管南客音部,那我们北客音部的处境可就堪忧了!既然如此,不妨先将秦骧抓在手心里,再从长计议!”
“明日此时赛珂单于就要动手杀他,看来事不宜迟,要抢人就在今夜!”打定了主意,北客音族长扬起马鞭朝自己部族的营地飞驰而去。
此后不久,秦骧的帐篷里,古勒廓部的侍者给他送去了吃食,他熟练地在一大盘熟肉中四处翻找,终于在一块骨头的缝隙中找到了一颗蜡丸。捏碎蜡丸,一张纸条出现在他的眼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落款是一个“肖”字。
这是肖雨复给自己传递的消息,从他在燕州郡边关外被鹰戎右部扣留时起,这样的消息传递就没停止过,“花铁蛇”一直如影随形在他身边,护卫他的周全。现在是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了,因为另一个无形的战场亟需他的出现。
秦骧将纸条塞进嘴里与熟肉一起咽下,四平八稳地躺在帐篷中,等待“东风”的到来。
(本章完)
第228章 夜起东风()
太阳西沉时,詹北河谷吹起了大风,这是来自东南方向的温暖季风,每年的六月,它都夹带着湿润的气息,给草原降下甘霖。
对于草原来说,温暖的季风预示着丰足的雨水;而对于詹北河谷来说,这样的季风却意味着汹涌的水势。
古勒廓部的老族长站在帐篷外,双目注视着天上的星辰,可由于水汽的关系,他只能看到朦胧的月光,丝毫捕捉不到星辰发出的微弱萤光。
“草原的雨季就要到了!”老族长喃喃自语道,转身来到了赛珂单于的金帐中。
“大单于,今夜刮起了季风,詹北河即将显露真容。驻扎在河谷下游的南、北客音两部,应当通知他们搬上高地避让!”老族长建议道。
赛珂单于斜倚在坐床上,静静地聆听者雨点滴落在帐篷上的响声,心情舒畅无比。在夺回詹北河谷的控制权之前,他已经有好几个夜晚没有这般轻松、惬意了。
“南、北客音是助狼骑夺回河谷的功臣,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告诉他们的,以免两部遭受无谓的损失。”赛珂单于点了点头,俄而陷入了沉思,“只是这南客音族长自昨夜失踪,现在都杳无音信,会不会真的如秦骧所说,被左贤王这个叛逆裹挟了?”
“有这个可能,但老朽认为几率不大!”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