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完)
第56章 浇点油,添把火()
朝堂上,李隆基叮嘱刑部尚书和高力士后,便要退朝,只是下意识地又叫出一句:“诸位爱卿,谁还有事要奏?”
其他朝臣倒是有本要奏的都想着不想在今日奏了,以免惹得陛下不高兴,触霉头。
李无解一听,突然想起了征兵的事儿,赶紧出列:“臣有事要奏!”
李隆基其实在问出那么一句的时候内心就犯嘀咕,最好别再来有事。眼见朝臣们低头相互示意都没有出列的,刚要退朝,就听见李无解喊了一嗓子,不禁头大。
“李爱卿还有何事?”
“禀陛下,此前您曾叮嘱臣担任亲勋翊卫羽林郎将并练兵,只是练兵之地未决,还请陛下指示?”
“哦,这事啊!”李隆基听了,一阵轻松,看着一旁的高力士道:“力士!”
“臣在!”
“选地的事由你负责吧!”
“臣遵命!”
“好了,退朝吧!”唐玄宗摆摆手,起身离开了。
……
后宫内,一处阔大的牡丹园,曲径通幽,芬芳四溢,花香惹得蜂儿、蝶儿留恋往返,风光无限美好。
突然,自牡丹从中,传出几声女子的娇笑声。转过一条幽径,才发现是两个宫装的丽人在花丛间嬉戏。旁边站着几名宫女。两个丽人都只显露出侧面,但依旧可以看清,其中一人正是太子妃张良娣。此刻,张良娣正与另一人各捏着一朵盛开的牡丹伸在花间,吸引采蜜的蜂儿。
一只蜜蜂正从一朵粉色的牡丹花蕊中采了花粉出来,展开翅膀便要飞往另一朵花儿,无巧不巧地,便在二女所持的花朵周围盘旋,似是在考究哪朵花更香一般。终于,蜜蜂似乎是考究完了,震动着翅膀嗡嗡地飞进了张良娣旁那名丽人的花中。
“哎呀!连这蜜蜂也晓得娘娘的美来,一个个都只往你的花中飞!”张良娣看了,装作嫉妒地嘟起嘴,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丽人转过头,显露出整张脸来,朝着张良娣莞尔一笑。只见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目,一对如蚕蛾须儿的细长眉,一张含娇似嗔的樱桃小嘴,天衣无缝一般地搭配在一起,成就了一副绝世容颜。那一刻,似乎最美的牡丹花也不及那一张脸好看。
这丽人,正是令六宫粉黛皆黯然失色的贵妃杨玉环。
李隆基下朝后,本来到殿中寻杨玉环,中途听到了杨玉环的笑声,于是循声来到了牡丹园中。杨玉环转脸瞧张良娣的当刻,正好看见了在不远处站着的李隆基。
“三郎!”杨玉环看到了李隆基,叫了一声。
李隆基哈哈一笑,走上前去。
“良娣见过陛下!”张良娣听到杨玉环叫三郎,就知道李隆基到了,赶紧转身,朝着走上来的李隆基问候福身。
“免礼!”李隆基看了一眼张良娣,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杨玉环身上。
杨玉环瞧着李隆基,雀跃道:“三郎昨夜不是梦到了曲子吗,难道已经记好了?”
李隆基摇摇头,“才刚下朝,碰到了烦心事儿,已经无心谱曲了!”
张良娣知道所谓的烦心事是什么事,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疑惑地瞧着李隆基。杨玉环看了,走过来,扶住李隆基的胳膊:“三郎莫要烦心了!”
李隆基看到杨玉环脸上流露出的关心,内心的憋闷不觉减去了几分,结实有力的大手覆住杨玉环的柔荑:“没事,太真莫担心!”
一旁的张良娣瞧了二人恩爱的模样,有些酸溜溜地道:“哎呀,陛下和娘娘这般恩爱,看了真让人羡慕呢!”
一句话说出,杨玉环有些羞意,李隆基则哈哈一笑,瞪了张良娣一眼,却是一点儿也不以为忤。
其实,李隆基对于做太子的儿子李亨虽然不是太满意,但对这个太子妃却是十分欣赏。张良娣一直以耿直性格示人,而且因为与杨贵妃年纪相仿,时常在后宫走动,与杨玉环关系熟稔,所以颇得李隆基和杨玉环的喜爱。
“你啊,那你与亨儿不也恩爱着!”李隆基笑说道。
“他啊,要是有陛下疼娘娘十分之一对我,我也就满足了。”张良娣白着眼,一副不满意的表情,“也整天不知道和那些官儿在詹事府搞些什么,忙得都没时间瞧我呢!”
“哦?”李隆基不觉神色一凝,“亨儿有那么忙吗?”
“忙啊,怎么不忙!”张良娣瘪着嘴,“说什么要修撰一部《乐典》出来,还特意让我来找娘娘说一说,说看能不能录了陛下的曲谱去呢!”
“哦,是吗?”李隆基瞧向杨玉环。
“是呢,良娣过来跟我说了此事!”杨玉环瞧了一眼张良娣,又望着李隆基,柔声回应道。
……
“高公公,您看如今该怎么查证此事?”
刑部所在,刑部尚书裴敦复瞧着李林甫和杨钊二人,当然还有李无解,纠结万分,却是不知道如何将这一摊子事情做好。
“你只管按刑部的章程做事,我只负责监督审问过程公正与否,至于审问的事情,还是由你负责!
“是,是!”裴敦复尴尬一笑。转过头,朝着几人道,“诸位大人,要不咱就开始?”
“慢着!”李林甫皱着眉,喊了一声。
“李大人有何指教?”
“貌似这里缺了一个重要的当事人啊!”
“啊?噢!”裴敦复反应过来,“可是,太子那边……”裴敦复说着,又瞧向高力士。
“你尽管叫人传了太子来便可,此次是奉至尊之命问事,还有什么课顾忌的!”高力士瞧着裴敦复的做派,不屑起来,语气也不善起来。
“是,是!”裴敦复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去东宫,传太子殿下一声,就说刑部奉至尊旨意问事,还请太子移驾来刑部一趟!”
“是!”
裴敦复派去传话的人甫一离开,便又换了一张笑脸,“诸位大人,来,喝茶,喝茶!”
……
春意阁,在经历了昨晚的劫人事件之后,鸨母大惊一场,此刻还卧在床上安神修养。
“妈妈,京兆府的人已经来过了,说了彻查的,您就放心吧!”一旁,正有一名姑娘端着一碗人参汤,一勺一勺地喂着鸨母,一边细声细语地安慰着。
“哎!你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邪乎呢!当时我就觉得那几个人不对劲,我应该早点提防的!”鸨母额头上盖着一块湿帕,半睁着眼,瞧着屋顶思谋着,却是不得其解。
“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就看京兆府那边能不能把人寻回来了!哎……说起来,还是玉漱可怜,刚刚有人愿意替她赎身了,却不曾想横遭这般祸事!”
咕噜一声,鸨母突然翻身坐起,“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公子没有钱,然后叫人劫走了玉漱?”
“这个……”
话音未落,就见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撞开了,“妈妈,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么了?”
“下面两伙人争姑娘吵起来了!”
“啊,这还了得,走,快去看看去!”鸨母下床,趿了鞋就往外走,边走边喊:“阿福,二呆,都傻愣着干嘛,快叫人啊!”
旁边侍立的两个小厮听了,刺溜一下跑出去,就开始招呼人了。
春意阁楼下,此刻正有两伙人吵起来了,彼此都撸袖束襟的似是要动手。
一伙人,做行商打扮,个个膀簇腰壮,面目狰狞;一伙人,却是胡人装束,浓眉大眼、颧骨高凸、络腮大胡子。
“你这胡厮,明明是我们先点了这几位姑娘的,你却来抢,好生无礼!”
“兀那汉人,我等半年前就点了这几位姑娘,明明是我们在先,何来无礼一说!”
“你胡说!哪有半年前就点了姑娘的!”
“你没见过并不等于没有!”
“你无耻!”
“你胡搅蛮缠!”
双方你来我往地乱喷唾沫。
“哎呀,“各位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吵起来了呢?”鸨母一阵风似的跑下楼来。后面跟着一个个小厮伙计和****,甚至一些人还持了棍棒。
“妈妈来了!”夹在众人中间的玉珏和几个姐妹见鸨母到了,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跑到鸨母跟前。
“怎么回事?”鸨母低声问道。
“不知道啊,妈妈,突然出现了几个人,点名要我们姐妹几人,可是又突然出现了另外一拨人,也点明要我们,结果就吵起来了!”
“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鸨母盯了一眼玉珏几人,又上前道,“几位爷,我们这里姑娘多的事,您看要不要我都一个个叫出来,让几位爷挑挑!”说着,指着一些楼上栏杆处正看热闹的姑娘,大骂道:“一个个都瞎了眼了,赶紧下来伺候各位爷!”
姑娘们一见,纷纷快步从各处跑了出来。
“爷,您消消气,您看我陪您如何!”
行商装扮的人似乎有了决定,打量着身边的姑娘,点点头,这才朝着几个胡人道:“喂,你看这几个姑娘爷不错,就给你们,刚才那几个姑娘归我们!”
胡人中的一个领头之人瞧了,鼻子一哼,“这些姑娘都给你们,我们还要刚才那几个姑娘!”
“咦!”行商装扮中的一人似乎脾气暴躁,忍不住走上前来,“啊呸!你们几个胡厮,还蹬鼻子上脸了!”
一口唾沫,全部唾在说话胡人的脸上。
“锵锵锵!”一瞬间,胡人们都把出了腰间的弯刀。
“锵锵锵!”行商这边也不甘示弱,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长剑。
不知谁先动的手,双方突然毫无征兆地就厮杀起来。
鸨母吓得脸色惨白,抖索着正要说话,突然,一柄长刀似乎长了眼睛一般,无巧不巧地,横向鸨母的脖子。
(本章完)
第57章 杀人与被杀()
刑部大堂,太子到达,李林甫几人相继见礼,太子倒是一副客气的模样。
只是,杨钊在与太子见礼时,就显得有些不自然。
“太子殿下请坐!”裴敦复指了指一旁的位子。
待李亨坐定,裴敦复瞧了瞧众人,“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这就开始?”
李林甫点点头,杨钊不置可否。
“且慢!”李亨叫了一声,“裴尚书此番唤本宫前来,还不知所谓何事?”
“哦,哦,是我疏忽了!”裴敦复一拍额头,“殿下,此番前来,却是右相在至尊面前弹劾殿下流连春意阁这般烟花之地,而且还点了一个叫玉漱的姑娘宿了一夜!”
“什么!”李亨愤然作色,起身盯着李林甫,“右相平白无故何以冤枉本宫?”
“难道太子殿下没有去那春意阁吗?”李林甫也严肃着脸,哼了一声。
“去了是不假!不过何来点了玉漱姑娘宿了一夜之说?”说着,转过头,瞧着杨钊,“当时度支郎也一并去了,他可以作证,本宫何时曾点过玉漱?”
杨钊见李亨望着自己,脸不禁一抽。
“啊,这个,太子殿下,度支郎也曾作证说您点了玉漱,并宿了一夜的!”裴敦复在一旁解释一句。
“什么!”李亨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钊,“度支郎,裴尚书所说可是事实?”
“殿下!”杨钊有些无奈地转过身,不过却没有看李亨。
“好,好,好!”李亨一瞧杨钊模样,一副失望的模样,怒声道:“度支郎,不曾想连你也冤枉本宫!”
“殿下,冤枉没冤枉一问就清,您又何必急着发怒!”李林甫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好,问就问!”李亨一屁股坐下,瞧着杨钊,“度支郎,当日你离开时可曾看到我叫了那玉漱?”
“没有!”
“那可曾亲眼见到我留宿春意阁,还与那玉漱宿了一夜?”
“这个……”杨钊不觉支吾。
“就是啊,杨度支郎,殿上时你曾就支吾不语,难道另有隐情不成?”裴敦复问了一句。
李林甫也是一脸疑惑。
杨钊瞧着几人目光炯炯的模样,再瞧见高力士也是一副探究模样,心一横,朝着李亨道,“殿下!那日离开时,我曾叮嘱那鸨母,让她安排那玉漱姑娘陪您的!”
“那就是你替殿下点了那个玉漱姑娘啊!”裴敦复惊叫一声。
“是!”杨钊点点头。
“你为何要这般做?”李亨疑惑道。
“臣当时看殿下似乎对那玉漱姑娘有意,所以便擅自做主!”
李亨哼了一声,“你点了,本宫就一定会要吗?”
“这……”杨钊又支吾起来。
“但太子殿下刚开始时就曾让杨度支郎点了姑娘,而且是殿下自己、杨度支郎、李朗将都有,这事儿不假吧?”
“这倒是不假!”李亨慨然道,“只是点了姑娘,就一定会做那事吗?”
“殿下做没做臣不知道,但李朗将曾言殿下曾将他和杨度支郎支配到其他房间,让他们与那些姑娘成全好事,这也不假吧?”
“不假!”
“那这段时间殿下又做了什么呢?”李林甫贱笑着问道。
“哼!”李亨瞧着李林甫老奸巨猾的模样不觉有气,讥笑一声,“我做了什么,杨度支郎当时就在身边,不是很清楚吗?”
“啊?”裴敦复惊啊一声,以为太子在办事的时候杨钊居然在一旁看着,不觉有些想当然了,那眼神充满了暧昧。
杨钊看到裴敦复的眼神,恨不得揍他一顿,不过却是忍住了。
“当时殿下叫了姑娘,也只是和李朗将开个玩笑而已。其实,在李朗将和那玉漱姑娘去了隔壁房间后,殿下便遣走了其他姑娘。所以,那段时间杨钊一直与殿下在一起喝酒!”
“你!”李林甫内心暗恨,瞪了一眼杨钊,心道,“杨钊小儿不值与谋!”
而一旁的李无解听了,却是暗道一声惊险,心道幸亏当时把持住了自己,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不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李林甫叫了一声,盯着李亨,“那日殿下的确是宿在了春意阁,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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