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奉夫人令,今天便为你们分配土地!”周明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对张松说。
“稍等片刻。我请宋君陪我们一起去。”张松充满歉意地对刘永盛施礼道,而对周明庶则看都不看一眼。
“张君自可从容,我等稍候片刻无妨。”刘永盛一丝不苟地对张松回礼。
“你怎么答应等他?他凭什么让我们等?”周明庶大声囔囔。
刘永盛小声低语,似乎在解释什么。
张松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争吵,而是走进了宋配的房间。宋配已经洗涮完毕,正站在窗前沉思。张松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宋配回过了头,朝张松行礼。
“不知主公驾到,未能恭迎,还请恕罪!”
“宋君不知我来,何罪之有!”张松回礼道。
“主公这么早来,有何事情?”
“周明庶与刘永盛奉命要分配土地与我等,不知宋君是否有空,一起陪他们走一趟?”
“此事可否让李山陪主公过去?我想今天与夫人谈谈,尽快解决我们与夫人之间的隔阂。”
“哦,那也行,你尽管去。让李山大兄陪我就好了。”张松点头同意,这是件大事情,比较起来,分配土地一事就微不足道了。
“那就我陪你去吧。”李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大兄!”张松与李山见礼,“昨晚睡得可好?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很好,昨天周希子又来给我上药了。”李山转身向宋配行礼,“宋君早!”
“李君早,有劳李君了。”宋配回礼。
“晓理、晓岚他们几个还没有起床吗?”张松问。
“还没有呢,这几天兴奋不已,每天都是很晚才睡,次日便起来得迟了。”李山略顿了顿,“只是长此以往恐怕是不行的。”
“是的,以后要让他们早起锻炼、做事情。”张松也觉得要着手好好地锻炼几人,否则将来的生活他们很难适应,“大兄有空不妨教他们习练武艺,以备将来。”
“行啊,现在我们还是先去分配土地吧,不要让刘永盛他们久等了。”说完李山就出门去,张松向宋配辞别后也向门外走去。
“主公,如果能消除夫人与我们之间的隔阂,是不是什么代价都可付出?”宋配在张松身后问道。
张松略一思索,道:“只要不违背我的目标,什么都可。”
周明庶早已等得不耐烦,见张松与李山到来,便冷嘲热讽道:“去这么长时间,生离死别也足够了啊!”
“你乱说什么!”李山大怒道,便要上前去打周明庶。
周明庶也不动,只是站在那里,任李山来打,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松心中一动,就冷静下来,连忙伸手拉住了李山,淡淡地说道:“大兄还请体谅体谅周明庶,他急着要经历生离死别,脾气自然也就不好。”
出乎张松的意料,周明庶并没有发怒,只是冷冷地说了句“胆小鬼”,便大踏步朝前走去。刘永盛抱歉地对张松与李山笑了笑,朝周明庶追去。
“你为何不让我揍他?他一介部曲居然狂傲如此,目中无人,就是欠揍。”李山愤愤地说。
“要揍他容易,但夫人那里不好交差。且先去分得土地再做理会。”张松平静地劝说李山,他本来也很生气,但是看到周明庶一副任你来揍的样子,就醒悟过来,周明庶是想以此挑拨本已不太和谐的张松与于敏之之间的关系。
在张松的劝慰下,李山与张松一起跟上周明庶与刘永盛。
在张松走后不久,宋配将自己贴身保存的一块玉佩取下,仔细地用清水清理了一遍,再用身上的衣服擦干。
望着手中色泽均匀,通体通透的翠绿玉佩,宋配心中很是不舍,几番放起又几番取出,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玉佩握在了手中,迈出房门朝于敏之家中走去。
到得于敏之家门口,正好遇上了于心之,宋配微笑着与于心之说了几句话,于心之脸上便露出了喜色,匆匆地回屋去了。
宋配耐心等待的时间不长,于心之又出来笑着将宋配迎进了于敏之的家中。
小半个时辰之后,于敏之与于心之双双笑着将同样笑着的宋配送出了屋子。
周明庶与刘永盛一路朝山谷口走去。
“张松,你看这片土地可好?”周明庶指着山谷腹地那一大片平整而肥沃的土地问道。
张松冷冷地看着周明庶,并不答话。
“这是我们最好的土地,我不会分给你的!”周明庶得意地说道,眼里充满了挑衅。
“明庶少说几句,今天主要是给宋配分配土地,无关的事情不要说太多。”刘永盛见张松脸色不好看,打着圆场。
李山气得牙齿咬得直响,张松却默然无语,周明庶愈发的得意。
“张松大夫早!”
“张君早。”
陈甲与沈攸也早起领着人在田地里劳作,这时见了张松,便行礼问好。
张松笑着一一回礼。
“张松,你看这片土地可好?”周明庶指着陈甲与沈攸他们劳作的那块土地问道。
“这块土地分配给我们很好,我很喜欢!”张松笑盈盈地说,一边说着一边朝田地走去,“要分多大给我们呢?”
“休想,这田地我不会分配给你的!”周明庶依然得意。
张松倏地变了脸色,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明庶的右手,一个仆步下身,便将其扑倒在地,骑跨在他身上。
“你这个混蛋,既然分配给我,怎么又不给我?你是故意戏耍我吗?”张松大怒地喝问。
“张松你起来,我是夫人派来给你分配土地的,你对我不敬就是对夫人不敬!”周明庶在身下拼命挣扎。
“夫人派你来分配土地,何时吩咐你来戏耍我?”张松大声驳斥,同时手脚用力,按住周明庶不放。
不得不说,周明庶的力气是非常大的,如果张松这段时间没有勤加锻炼或者身体底子不是那么好的话,张松还真有可能被他掀翻。即使是现在,张松也有好几次差点被周明庶掀翻。
周围围观的人先是惊呆了,接着纷纷劝解。张松乘机放开了周明庶。周明庶站起来后,还要朝张松冲过来,陈甲与沈攸等人忙拉住了他。折腾了好一阵子,周明庶才气鼓鼓地带头朝山谷口走去。
山谷口有两块土地,靠着西边山体的那一块,面积很大,张松估计种植好了庄稼后,足以养活二三十人。土地地面平整、开阔,已经是熟地,西边的山体上有流水流下,水量充沛,阳光充足。
靠着东边山体的那一块面积较小,虽然地面也平整,同样是熟地,但是只有一股细小的水流经过,东边的山体也较陡峭,遮挡住了阳光。
“喏,就这两块地,你自己选择其中的一块吧,不要到时又到夫人那里告状说我戏耍你。”正当张松担心周明庶会把靠东边山体的土地分配给自己时,就听到周明庶说道。
张松一听,就朝刘永盛望去,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周明庶死死地盯着刘永盛,示意他不要说话,刘永盛的目光来回在周明庶与张松脸上逡巡,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松虽然很失望,但是也可以理解,自己毕竟刚来,与刘永盛也没有见过几次面,他不帮自己也很正常。
无奈张松便只得与李山商量,李山告诉张松,凉州一地主要是种植小麦,而小麦对光照与水分的要求高,据他所知,应该是以靠着西边山体的土地为优,这便与张松的估计一致。
张松一边听着李山的讲解,一边观察着周明庶与刘永盛的脸色,只是两人都是一副白板脸,一点端倪也看不出。
张松又用手指着靠着西边山体的土地,摆出一副要选那块土地的样子,同时暗中观察着两人的脸色,两人还是一副白板脸,一点端倪也看不出。
老狐狸,张松在心中暗骂,下定决心选择了靠着西边山体的那块土地,从现在的情况看,这块土地明显要比靠着东边山体的土地要优。
周明庶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笔记了下来,便让张松签字确认。张松犹豫了一下,便签字确认。
见张松签完字后,周明庶就冷笑了一声,拉着刘永盛走了,刘永盛走时似乎摇了摇头,然而也没有说话。
张松对这一切都瞧在了眼里,心里带着几分疑惑与几分不安与李山一起往回走。
走到山谷腹地时,张松迎面遇上了一脸喜色的宋配。
“禀主公,宋配不辱使命,已经取得夫人的谅解。”宋配朝张松行礼道。
张松大喜过望,道:“此事当真?辛苦宋君了。”
“千真万确!”
“宋君如何做到的?”张松很是奇怪。
“某向夫人呈上了一块玉佩。”
第34章 出发准备()
“一块玉佩?一块玉佩能取得夫人的信任,那太值得了!想必那块玉佩是价值连城吧,宋君为某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某记在心里,将来一定加倍补偿!”心中那根刺已去,张松开怀大笑。
“那块玉佩是家祖传于我的,只是特别有纪念意义,但并不怎么值钱。”宋配掩饰了心中的不舍,以一种喜悦的语气说道。
张松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听宋配的意思,好像于敏之不是因为钱财而与自己这边和好。
“能取得夫人的谅解,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情?”张松微笑着说。
“主公可记得今早出门时,我问主公如果能消除夫人与我们之间的隔阂,是不是什么代价都可付出?”
“当然记得!”
“我以玉佩为采择之礼,为主公聘下了夫人的女儿周希子!夫人非常高兴地答应了,从今以后我们与夫人就是一家人!”也许是想到了刚才于敏之高兴的模样,宋配到仍沉浸在喜悦之中。
“那就太好了,周希子容貌秀丽,性格温婉,与张松正是良配。”李山闻讯大喜道,这些天来,李山的伤势主要是周希子在治疗,周希子给他的印象极好,他非常赞同周希子配张松。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松却没有一丝的喜色,他两眼冷冷地盯着宋配。在张松那冷淡的目光下,宋配很快就不敢与张松对视,他低下了头,额头上有汗出现,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他忐忑不安,心头暗自生出后悔来。
突然,宋配双膝跪倒在地,口中喊道:“还请主公恕罪!”
张松没有理会宋配,阴沉了脸看了宋配一会儿,便动身离去,也没让宋配起身。李山一时不明所以,看了看宋配,又看了看张松,也没敢让宋配起来,只能跟上了张松。
宋配跪在地上,从脚步声与身影的离去知道张松已经离开,有心要追上张松作个解释,但没有张松的允许又不敢追上去。
“张松,难道你不喜欢希子吗?”李山紧跟着张松,有点疑惑地问,在他印象中周希子与张松感情还是挺好的啊。
“喜欢。”
“那你为什么生气呢?宋配帮你向夫人提亲是好事啊,而且夫人还答应了,宋配还自己为你付了聘采择之礼,看样子你在生他的气呢。”张松的回答让李山更加的糊涂。
“因为这件事情他做错了。”
“没有啊,他不是做得很好吗?”李山还是疑惑不解。
张松回转头望了望李山那充满疑惑的脸,叹了口气,说:“大兄只要知道宋君做错了就可,宋君自己应该也清楚。”
这个道理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懂,涉事未深,或者涉事很深但不善于思考的人可能一辈子也不懂。张松最初是在大学时从一本书上读到的一个故事中接触到这个道理的。
那个故事是说一个老板写了一张公函交给自己的秘书让他帮忙用信封封好寄出去。第二天,老板想起这个公函不应该发出去,发出去了就要给自己造成很大的损失,他非常后悔。秘书听说了,就把公函找出来,交给了老板,老板大喜过望,连忙问秘书为何这公函没有发出去。秘书说,他看过了这个公函,觉得不应该发出去,就留下了。
故事的结局很简单,在一般的人看来也很残酷,秘书不但没有受到老板的表扬,反而被老板解聘了。
当时的张松很不理解老板的做法,觉得老板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直到多年后做了律师,张松才觉得老板做得对。
李山现在不懂这个道理很正常,但是宋配作为一个知名的谋士,如果不懂那就不正常了,如果懂了还故意如此行事那就更不正常了。
李山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问,跟着张松回到屋子。
周谷、晓岚与晓理、袁士、范新、钟贵几个少年都已经起床了,正在晓理他们居住的屋子里吵吵囔囔。
“这块石头是我先看见的,当然是归我!”晓理的喊叫声老远就能听见。
“如果不是周谷领着我们去,你也发现不了啊,所以这块石头当然是归大家啊。”袁士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行,这是我一个人的!”
张松皱了一下眉头,走到隔壁的屋子里。
“大兄!”
“大兄!”
……
几人见了张松,纷纷行礼。
“是什么石头,给我看看!”张松脸色很不好看地扫视了几名少年一眼,声音有些生硬地说道。
感受到了张松的不悦,几人便大气也不敢出。晓理怯怯地将藏在身后的石头递给了张松。
张松接过石头也不去看,而是对几名少年说:“这几天大家都熟悉了环境,刚刚我们分得了土地,明天起大家一起下地劳作,闲时由李山大兄与我教大家武艺,再由宋君教大家习字。明日起大家卯时中起床,任何人不得偷懒!”
直到张松走了好久,几名少年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周谷则趁这个机会一溜烟地跑回家去了。
“砰!”
正当张松坐在房中仔细察看手中的石头之时,房门猛地一下被人推开。
“张君,你怎么向夫人提亲之后又悔婚啊?”陈甲脸色极其难看地问。
“悔婚?我没有要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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