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过抵抗,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都希望别人能留下来拖延秦军。好为自己赢得逃生的机会,只是所有人都这么想,那么所有人就都在拼命的向前奔跑,秦军不慌不忙的打马追上,战刀借着马势轻轻一挥,前面的逃兵就被一刀砍断了脖子。斗大的脑袋在血压的冲击下向后飞出,可身子却借着惯性还在向前奔跑,软软地迈了几步,这才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就这样,近三万的卫兵被三千秦兵前后夹击杀了个落花流水,狼狈逃到齐****中的卢俊,红着老脸收敛残军,勉勉强强凑了不到六千人,剩下的兵士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而那些下落不明的八成都做了逃兵。
真真的兵败如山倒!仅仅一战,卫**队折损惨重,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卢俊只能带着一支残军做为齐兵的附庸,地位之低,境遇之惨就不用提了。
洛城是不用去了,去了无异于送死,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联军已经退回到了岳口,凭借着坚城高墙,终于抵挡住了白起的追杀的脚步。而白起兵力不足,野战还可,攻城则力有不逮,所以在城下耀武扬威了几日之后,便退回洛城。
于是,赢广带着手下幸存的七百多人星夜赶到岳口,当他们出现在城下的时候,已是白起兵退三日之后。
没有人想过这支小部队能够活着回来,结果却是他们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沉甸甸的战功。作为卫国唯一一支有战绩的部队,一入岳口,他们就立刻成为了遮羞布一般的存在,卢俊厚着老脸将赢广等人的功绩硬生生按在了自己的头上,大书特书自己是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而孤军御敌的将领也变成了卢未,掌中一支笔,将卧牛岭拦截战写的是惊心动魄,防守之精彩与兵书上的那些经典战例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卢俊的打算十分精明,就是夸大这一次的胜利,进而淡化自己损兵折将的不利影响,最终保住在朝中的地位。
只是赢广是何许人,早就不是当初能被几句豪言壮语忽悠得嗷嗷叫的热血小青年了,一份军报跨过了卢俊的审批,已经悄悄的送往了濮阳,同行的还有缴获的孟彻军的旗帜等物品,有了这些佐证,再加上吕雄甚至是二公子的帮助,卢俊想要颠倒黑白却是很难,甚至可以预料到,二公子一系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扳倒卢俊的机会,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个大司马之位算是做到头了。
半个月后,王翦带领自己麾下的两万秦兵抵达洛城换防,而白起交接防务之后便统兵回了咸阳。
与此同时,秦王的特使也带着国书来到了大梁,里面罗列了一大堆的官话套话,核心内容就一句,合阳、洛城从今儿起就是我秦国的了,我现在不想打你,你也别来惹我,有那时间还不如合计合计怎么从赵国手中取回防凌、安阳呢!
“哐!”
安厘王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声嘶力竭地咆哮道:“秦国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发兵!发兵伐秦!”
魏无忌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兄长,淡淡地说道:“伐秦?我们拿什么伐秦!旁边赵国虎视眈眈,就等着我们动呢!如果再起争端,与国无益!”
安厘王喘着粗气,闷声问道:“以你之见,如今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咽下这口恶气不成?”
“不咽下又如何?”魏无忌挑了挑眼眉,用手指了指殿外。
“再说,我们现成的盟国不就在外面么?”(。)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红枫寒露并凋零,转瞬间,没入晚秋。
看那空荡荡的质子府,早已不现往日繁华,前厅、后堂、花厅、水榭,到处都是落叶和枯草,肥大的野猫不时穿梭期间,偶尔见到人也不害怕,反而弓起背,呲着牙,发出阵阵狞叫,仿佛这里一切都是属于它的一样。
而在一处向阳的偏房,原本屋前的小广场被篱笆隔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中用细竹竿搭成了几个棚架,上面挂着好多晾晒的菜瓜,这些晾晒的菜干将是屋子主人整整一个冬天的口粮。
篱笆旁边有一口大大的陶缸,缸口处水波荡漾,映照出一张年轻的面庞,一名年轻的姑娘正在吃力抬起木桶,将里面的水倒入缸中。用手锤了锤腰,那姑娘将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又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刚要放下手中的木桶,忽然听到耳朵边响起了一个调皮的笑声。
“苏姐姐,我要去洗衣服了,这缸水怕是不够用呢!”
苏倩一回身,一把揪住了说话人儿胖胖的脸蛋,笑骂道:“要用尽管去用,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用了多少就自己去补上多少,否则啊,我就去告诉夫人,说你偷懒,非扣了你的晚饭!”
带着婴儿肥的田媚儿顿时苦了脸,连声告饶道:“姐姐、姐姐我是与你逗乐,你可不能当真,要是真扣了晚饭,那不是要我的命一样!”
抬头看了看棚架上的菜瓜,田媚儿揉着脸蛋嘟囔道:“咱们天天吃这些东西也就罢了,夫人多么金贵的身子,也天天吃这些,这怎么得了,再怎么说咱们夫人也是大秦的太子妃,在这魏国理应收到对等的待遇才对。”
“小点声!”苏倩急急推了她一把,小声说道:“怎么回事你心里还不清楚?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万一被那些魏人听到,咱们夫人也保不了你。再说你天天能吃个肚圆就已经很不错了。万万不可想的太多!”
田媚儿讪讪地揉了揉鼻子,慢吞吞地说道:“咱们不是还有葨大家帮衬么,如果不是他的援手,咱们主仆三个早就过不下去了。。。。。。”
一想到葨治。苏倩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自己当初并不理解为什么太子妃要对葨治那么包容,甚至根本就不在意太子的心思所属,哪成想时过境迁,当时的善因得到了善果。太子因秦获罪,太子妃却是得以保全,如果不是葨治隔三差五地送些东西过来,这质子府内的三个弱女子怕是早就得出门做工,才能养活自己。
“前阵子我听街上人说,三国联军抗秦,却被我大秦所败,魏国丢了两座城呢!如今联军的主将齐聚大梁,不知道又要想些什么坏点子呢!”
“又开始瞎说!扣你晚饭!”
“哇!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在院里打打闹闹,互相取笑。而在几条街外的王城之内,安厘王正在大摆筵席,齐国田震、卫国卢俊等一系列外国将领坐在大殿两旁,在大红锦缎的装点下,宫殿内到处充满了喜气,不知情的人怕是会以为这是魏国取得了一场大胜而摆的庆功宴!
“我们魏国此次能转危为安,靠的是诸位的鼎力协作,孤在此敬诸位一杯!”
安厘王穿着金丝蟒服,站在殿首高台之上,望着下面武将林立。歌舞升平,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满足,这就是我的臣子,这就是我的国家。扩疆!一统!这才是我安厘王应该做的事!
“饮胜!”
赢广坐在末席,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见安厘王那亢奋的眼神,心中禁不住暗自嘀咕,自己应该没搞错吧,魏国被秦国一巴掌干翻。然后从兜里翻走了二两银子,魏国摸摸脑袋刚要起来,旁边的赵国上来就补了一脚,然后搜走了藏在胯下的另外二两银子。魏国大怒,喊了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伙伴前来帮忙,结果人家秦国根本不怵,把这三个小朋友挨个轮了一遍,然后告诉他们,旁边那个赵国叔叔也对你们很有兴趣,于是这三个小朋友终于抹着眼泪回去了。然后刚到家,魏国小朋友忽然兴冲冲地宴请帮忙的小伙伴,好像丢了四两银子又被暴揍一顿,最后威胁到哭的小朋友不是他一样。
看安厘王的样子不像是个傻子啊,怎么就让他当了君王呢!与其对比鲜明的倒是那个信陵君,只见他游走在两国主将周围,三言两语就将彼此的关系拉得很近,卢俊难得能与信陵君说上话,一张老脸仿佛是一朵盛开的雏菊,嘴巴子都要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安厘王举杯之后,剩下的便是各国将领自由发挥的时间,只不过看起来这帮子军汉性格都差不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先混个肚圆再说。渐渐地,朝堂上除了丝竹之声外,就只剩下吭哧吭哧胡吃海喝的声音。
安厘王自然不会任由其这么冷场下去,挥手让下面的歌舞暂歇,安厘王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怕是有所不知,孤王的宫中可是有一支独舞,平时只供王族贵胄观看,可以说世间能见者寥寥,不过今日高兴,孤便下令请了葨大家过来,只舞一曲,与诸位共赏。”
“吾等多谢大王!”
卢俊倒是上路,刚才难得有露脸的机会,现在接话倒也是恰到好处。
安厘王满意的拍了拍手,只见一队年轻貌美的舞姬款款而来,打头之人身材高挑,摇曳多姿,虽然蒙着面纱,可那一双凤目却是狐媚异常,仿佛只要轻轻的一瞥,就能让人浑身轻伤三分!
那些军中悍将哪里见得如此娇人,一个个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饱含侵略性的目光不停的在玉人身上撕扯,仿佛要将那碍事的阻隔撕的粉碎!
赢广虽然也是惊艳非常,可是不知怎的,就觉得眼前之人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可她偏偏蒙着面纱,着实瞧不分明。就在赢广猜测不定之时,那熟悉的靡靡乐声忽然响起,让赢广心中猛地一震!
艳魔舞!(。)
第二百一十四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艳魔舞!葨治!
赢广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那领舞之人眼熟了,在月氏的时候自己对这个清秀的孩子还是有较深的印象,虽然几年未见,葨治又变化了许多,可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意却是丝毫没变!虽然他脸上遮着白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容貌,但凭着直觉,赢广知道,那就是葨治!绝对没错!
秦国向赵国、魏国派遣质子的事赢广是知道的,开始的时候以为送来的不过是寻常的王子,没想到啊,秦王为了迷惑魏国,竟然舍得将太子派了过来。太子入魏为质,妘淑定然跟随!也就是说,妘淑此刻就在大梁!
赢广心中乱成一团,根本就没有考虑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葨治,也没有考虑安厘王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秦国伐魏,拿下了洛城,魏国门户大开,自此想打想合完全操纵在秦人手中,魏国就算是个泥捏的性子,吃了如此大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在此为质的太子悼必然得承受魏人的怒火!那个窝囊太子是死是活赢广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妘淑!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赢广此刻哪里还坐得住,就算面前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丢在嘴里也味同嚼蜡,实在是不能再耗下去了。趁众人不注意,赢广便偷偷起身,快步退出了大殿。
可刚出了殿门,赢广就被宫中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这位将军!宫廷内帷禁止乱闯!”
只见赢广竟似早有准备一般,不慌不忙地说了四个字:“内急,出恭!”
那侍卫疑惑地看了赢广几眼,见他是从庭席中出来,加之一身酒气,样子不似作假,便伸手指了指偏门,沉声说道:“侧门后方有一处偏殿,将军请自便。”
赢广笑着拱了拱手,晃晃悠悠地转了过去。
大殿之内葨治一曲舞毕。面纱褪下,精致的妆容顿时惊艳全场!两国武将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任长长的口水顺着嘴角滑落,人却犹未察觉。葨治倒是落落大方。端起酒杯按着官职一个一个的敬了过去,浅笑言兮,酒到杯干,一圈下来除了面色红润更显娇媚之外,人却没有什么明显的醉态。对于葨治的表现,安厘王自然是十分的满意,看着葨治的目光也更加的柔和。
不过葨治毕竟不是武将,不便在此久留,与众人告了个罪之后便退出殿外,刚行至侧门,就见对面大步走来一员将领,葨治猜测此人八成便是那卫国的将军,因为刚刚敬了一轮酒,唯独他的坐席是空的。
低着头。习惯性地躲到路边,一双浅灰色的牛皮战靴映入了眼帘,只是这战靴走到自己的身边就停住了,葨治敏感地感觉到,战靴的主人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
“这人忒是无理!”葨治有些气愤地抬起头,但是马上,气愤瞬间变为了惊讶!
“你……你是……”
赢广点了点头,悄声对葨治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葨治飞快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赢将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现在住在城西匠作坊,明日你径自去寻我便是。”
赢广虽然有些心急,却也知道葨治说的是实话,而且尿遁时间太长也容易让人生疑。便只好听了葨治的建议。
不得不说,月老这个为老不尊的坏胚似乎有意作弄,明明牵好的红线,偏偏又在中间多设波折,转了九曲十八弯,玩得不亦乐乎。却不成想红线质量不好,崩的一下断了!玩脱了的月老大惊,又开始拼命的补救,好不容易在繁乱的线头中捋出断线,却发现这断线已经搭在了另一根线头上……
兜兜转转,赢广与妘淑这对冤家终于在魏国大梁再次相遇,当赢广站在荒凉的质子府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却犹豫了。
虽然表面上看,大秦已经放弃了这个窝囊的太子,连带着这个太子妃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此沦为了普通百姓,反而因为身份的特殊,他们会是秦国挑起争端的绝佳借口!
进,则落人口实,也会连累了妘淑。可是不进,又熬不过自己的本心!怎么办?怎么办?这真是心头难取舍,进退亦两难!
“吱扭……”
久未打理过的大门发出一声叹息,缓缓地转过身去,替赢广做出了选择。
妘淑带着苏倩本想出去买点粮食,哪知道刚出大门就见一名武将打扮的人在门口不停的徘徊,本以为是哪里来的歹人,可等到妘淑定睛一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软竟然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苏倩一把丢下篮子,急忙扶住妘淑,那焦急的喊声一下子惊醒了犹豫的赢广,见妘淑晕倒,赢广几步就冲到了近前,速度之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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