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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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歪传-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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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城内看看刘世医么?”樊程问道。

    一想到刘老医师,张满仓便一个脑袋两个大,“唉……此时当务之急是尽快补上南城城防缺口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吧!想必到那时,那老匹夫就算下不得床来,说说挂应该不是问题了。”张满仓有些无奈道。

    樊程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便再次沉默不语起来,似乎是在心中盘算着什么。一盏茶的功夫,二人总算是出了王城。站在城脚下,看着前方不远处雄伟又极为破烂的城墙,张满仓一脸愁容喃呢道:“得加快速度了啊……”

    邯郸城所处之地虽不像魏楚两国那般大川大流境内密布,但因暴雨频繁,致使邯郸城连年大小水涝不断,百姓苦不堪言,而张满仓同样也是被这座城池折腾得疲于应对。庙堂之上,也曾有大臣提议迁都事宜,但一考虑但渚、滏、沁河乃天然护城河便就此作罢。由于前几日暴雨连绵,三河水位随之暴涨导致水涝成灾,好在城中军民齐心奋力抗涝,算是初步将水势控制了下来。张满仓和樊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南城门走去,没多久二人便来到了南城城门脚下,而与此同时,不远处,卒长带着几个兵拉着一车的死尸迎面而来。

    “张将帅!”

    卒长一眼便看到是张满仓,急忙一溜小跑赶了过来跪拜道。

    “嗯,现在情况如何?具体伤亡人数可一并典查清楚?”张满仓黑着脸冷冷地问道。

    “禀将帅……”

    卒长在心中暗自捋了捋思绪后继续说道:“南城墙有秦俘苦役共计一千一百四十六人,此次暴乱被镇杀八百三十九人,其余一百零七人……其余一百零七人下落不明……”

    卒长回完话后随即缓缓闭上双眼垂下头颅等候张满仓军法处置。此时他心中只求一死,毕竟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自己是有无法推卸的责任的。

    然而让在场所有人倍感意外的是,张满仓并没有提剑当众砍了这位卒长,也没有朝他跳脚破口大骂,而是仰面朝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再次追问道:“我军民伤亡几何?”

    卒长听到张满仓问话,赶紧睁开泛着湿气的眼睛哽咽道:“我军民重伤者四百八十余人,战死者……”说到这里,卒长已经瘫伏在地泣不成声了。

    “说!”张满仓怒吼道。

    “禀……禀将帅,我军民死者有……有二百余众……”卒长回了张满仓的话后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樊程一听此次苦役暴乱竟使得己方死伤如此惨重,不免后悔了起来,“唉……都是我的错!当时我王想派王城近卫支援,我不该出言拦截,哪怕只出半数之兵也不至于到如此田地!”说着,樊程扬起干枯老手便要往自己嘴上砸。

    就在满是干皮老褶的手带着风声快要砸到樊程嘴上之时,张满仓用手一挡说道:“樊老弟莫要过于自责,此事怨不得你,毕竟不能因小失大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死几个草头庶民终究要比我王身处险境要强吧?再者说了……”张满仓看了看樊程,又瞥了一眼面前的一车死尸继续说道:“再者说了,老弟这一巴掌能让这些死人复活?”

    张满仓的话让樊程的老脸瞬间变得通红异常,随即把手从张满仓手中挣脱出来拱手拜道:“张老兄所言极是,樊程方才失态了!不过樊程有一事不明,还望张兄告知。”

    “哦?樊老弟尽管直说!”张满仓说道。

    樊程瞟了跪在地上不住啜泣的卒长一眼后没好气道:“若按常理,这小子应当众砍了以正军法!以老兄素日治军秉性……是不是太便宜这小子了?”

    张满仓闻言没有理会樊程,而是开口对卒长说道:“李肆,本将帅知道你今日抱着必死之心,所以你不怕死,本将帅也不让你死!本将帅要用你心中的憋屈劲儿,用你这颗必死之心去对付那百十号儿窜犯们!从今天起城防之事你就不用管了,本将帅分你三卒人马将那百十号人扫绞出来。若到时城墙已修缮完毕你那百十号人还未找齐……呵呵……李肆,到时可不是你一人赴死这么简单了……”

    张满仓说完这席话后不等卒长回应,然后老脸一横,转身拂袖朝城门洞里走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赵政出城【上】() 
樊程闻言一头无数雾水,见张满仓朝城门洞里走去随即紧跟了上去。

    “不是……这……张老兄,此种做法貌似有些不妥吧?”樊程一脸疑惑道。

    “哦?不知有何不妥?”张满仓反问道。

    樊程回道:“且不说如此轻饶这小子是否有轻军法之嫌,但说让他率三卒人马在城中寻剿那百十号窜犯,还不把整个邯郸城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张满仓闻言,老脸突然一改方才阴冷模样,咧了咧嘴面带狡色对樊程说道:“因连锁反应,秦俘暴乱全程皆受影响,只不过城南作为事发地则要严重得多。这事儿在世上瞒是瞒不住了,刻意去隐瞒反倒落了下乘,毕竟反常即为妖!”

    “可是,这会不会影响我王反绞秦‘玄’大计啊?毕竟,要以暗制暗啊!”由于怕隔墙有耳,樊程刻意压低声音道。

    张满仓闻言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樊程低声说道:“樊老弟,此两件事并非一件事,但却又可相互影响,若咱们以搜剿这群窜犯为幌子去清剿城内潜伏的秦‘玄’……”

    张满仓虽未把话说完全,但其意图却已表露的极为清晰,樊程一想到以前竟和如此阴险的老家伙对抗,后脊背竟不知不觉有了几分凉意。

    “这个老阴货!”樊程心中暗骂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步入邯郸城内,与往常不同,此时的邯郸城南雨水混合着新鲜血水泥泞异常,空气之中弥漫着浓烈呛鼻的血腥味。城墙脚下,战伤挂花的赵国军民倚着墙角满面痛苦地等待着医师治疗。

    “唉……此时若刘老匹夫在场就好了……”张满仓挤着眉头嘀咕道。

    “快!快!换盆热汤来……快!快再烧些热汤来!”

    就在赵满仓满面愁容之时,忽听得一个角落处,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夏无启!”

    张满仓一下子便听出是夏无启在唤人烧煮热汤。张满仓循声紧走了几步,只见一个身着白袍的青年男子汗流浃背忙得不可开交,在他身旁,时不时地有伤员在痛苦呻吟着。

    “夏……夏……夏神医,救……救我……我……我不想死……”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淌着泪不住地向夏无启哀求着。

    由于伤病者太多,夏无启此时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只好时不时地扭头顺口安慰道:“小兄弟,你的伤势并无大碍,莫要担心,只须好生休息几日后便可康复……”

    张满仓见状不禁一阵心酸,“夏神医!”张满仓紧走两步来到夏无启身旁,随即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地。樊程见状也是不甘落后,随后也跟着跪了下去。

    两位赵国的老将帅此时突然给一个庶民下跪,惹得周围一片顿时一片寂静。夏无启直觉得耳中忽然清净了起来,甚是纳闷儿地环视周围,随后发现张满仓领着另一位不认识的老将军极为恭敬地跪在自己脚下。

    “这……”

    夏无启哪里经受过这样的阵仗,瞬间被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张将帅……这……这是何意?”说着,夏无启急忙将二人扶将起来。

    “夏神医……”

    张满仓缓缓站起身来,朝夏无启拱手拜道:“夏神医,眼下这些重伤员可全得倚仗你了!”

    夏无启闻言正色道:“老将帅放心,小子定会竭力拯治伤员!”

    夏无启说完话后便再次投入到救治重伤员的工作之中了,张满仓和樊程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便极为识趣地悄悄离开了。就在张樊二人准备登上城墙之时,忽然,张满仓发现不远处一个六岁模样的男童提着木桶跌跌撞撞地朝夏无启走去。

    “赵政!”张满仓忍不住喝了一声。

    “哪里?”樊程急忙问道。

    张满仓用手指了指不远处拎着木桶的男童低声说道:“就是那小子!”

    “哦……”樊程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你随我来!”

    张满仓对樊程说了一句,然后一把抓住樊程的胳膊便往那六岁男童方向扯去,眨眼功夫,二人便来到男童身旁。

    赵政此时正拎着木桶“笨手笨脚”地往盆子里倒热水,似乎并没有发现两个老煞星正直挺挺地现在自己身边。

    “赵政,你在此做什么!谁让你来的?”张满仓阴着脸开口呵斥道。

    赵政被张满仓突如其来的呵声“惊得”不由得打了个惊颤,险些把刚出锅的滚烫水洒在张满仓脚面上。

    “见……见过张爷爷……”赵政甚是识趣地给张满仓作揖道。

    “你还未曾回老夫,你来此作甚?”张满仓瞪着眼珠子恶狠狠地问道。

    “帮忙呀!”

    赵政指了指身旁的热水桶回道。

    “帮忙?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能帮什么忙!说,谁让你来的!”张满仓没好气地追问道。

    赵政“怯怯”地回道:“是娘亲……娘亲听说南门在打仗,死了不少人所以就让我跟随夏叔叔来这里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那你娘呢?”

    “夏叔叔来此拯治伤员,我娘恐家中无人照料刘老爷爷所以就回老爷爷家去了。我自己在家闷得慌,所以就来这里帮忙来了。”赵政回道。

    赵政回完这句话后瞬间后悔了,“我去,完了,这慌编的有些假了!”赵政在心中喃呢道。

    正如赵政所料,张樊二人闻言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张满虚眯着浑浊老眼上下打量着赵政,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孩童和昨晚救走秦壮之人在体型之上极为相像。

    “夏神医,这小子所说可是真的?”

    张满仓一边问着正在忙活着的夏无启一边重新细细地打量着赵政,原本悬在身侧的枯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扶在剑柄之上。而一旁的樊程则悄无声息地移到赵政身后,将赵政逃窜之路给死死地封住了。

    其实自打张满仓步入城内,赵政便已察觉,知其来者不善,所以早已做好了拔腿开溜的准备。

    “老小子,你可别逼我……”赵政心中暗道。

    夏无启此时早已忙得昏天黑地,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其他事情,也没听清张满仓问些什么,便随口“嗯”了一声。

    张满仓见夏无启应了一声,知道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此时他也拿不准眼前的赵政到底是人是鬼,是神是魔。

    “若这小子真是昨夜那位旷世高人……嘶……”

    张满仓的脑子疯狂翻腾着,无意间,浑浊老眼死死地停落在了赵政的破烂衣襟之上,一朵极不起眼的黄色小花正迎风绽放……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赵政出城【中】() 
赵政破烂衣襟上夹杂着的不知名黄色小花引起张满仓注意,看着这朵极不起眼的灿烂小花,张满仓的心为之一沉。

    樊程见张满仓盯看赵政有些失神便开口说道:“张将帅,咱们军务缠身,和这个小娃娃纠缠什么?”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呃……哦哦……”

    回过神儿的张满仓痴痴地应了一声,再次不露声色地瞥了赵政衣襟一眼,随后便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没过多久便登上了城门楼子。

    张樊二人走后,赵政原本虚握着的拳头才缓缓松开,随着夏无启的一声催促,赵政再次拎起木桶忙活了起来。

    城墙之上,上百具军民士尸体一字排开整齐地摆放着,微风习习,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樊程登城之后并没有径直朝死尸走去,而是转过身来不解问道:“张老兄,你方才盯着那小娃娃在想什么呢?”

    “你看到了没?”张满仓冷冷地回道。

    “看到什么?”

    “那朵小花……”

    “小花?嘶……什么小花?”樊程一头雾水道。

    张满仓走了几步,来到垛口处用手指了指城脚下拎着小木桶在人堆里来回穿梭的赵政说道:“他衣襟上夹杂着一朵黄色小花,此花唯有密林中方有生长,邯郸城内外是极为少见的!”

    “嘶……老哥的意思……这小子最近城了,并且去的还是远地方?”樊程一脸诧异道。

    “唉……极有可能啊……”张满仓轻叹道。

    樊程顺着你张满仓的目光朝城下望去,城脚下,赵政仍旧拎着小木桶有些艰难地在人堆里来回穿梭。

    “仅凭衣襟上的一朵小花?”

    樊程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越想越觉得张满仓的想法过于荒唐,“这老家伙估计真是得了失心疯了……”樊程在心中暗骂道。

    “张老哥……”

    樊程闻摩挲着斑白长须思忖片刻后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老哥你所说的小花到底是何种植草,就算此花在邯郸城内外极为少见那也并完全非没有。仅凭衣襟上夹杂的残花就如此断言……”樊程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张满仓继续说道:“未免太过敏感武断了吧?”

    在樊程看来,张满仓现在就像一个神经过敏的惊弓之鸟。张满仓知道自己现在有些神经质,可是一想到赵政的身影和昨夜所见的黑影如此相像,大脑便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

    “嘶……难不成真是老夫眼花了?”张满仓挤着眉头喃呢道。

    樊程闻言有些不耐烦道:“唉……眼不眼花暂且不论,你现在快得失心疯了倒是真的!且不说这小娃娃是不是如你心中所想,仅凭他如此敏感的身份就足以让他是非多端!大殿之上你也与我王说了前些日子在赵姬家中发现赵姬私藏秦短刀,所以无论如何,她母子二人与秦‘玄’暗中定有联系!此时你我与其在这里纠结,倒不如想想如何尽快将眼前这些尸体解决掉!至于赵政那小子,等刘世医病情无碍可以说话了,一切也就明朗了!”

    张满仓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再次摇头否定道:“樊老弟所言极是,然而老夫纠结的并非赵姬母子与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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