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别人,正是三番五次与爨守隅接触,并将爨地搞得一团糟的段俭魏,可怜段俭魏并没有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反而为唐军做了嫁衣,这让他的内心极度痛苦。
虽然回到南诏之后,皮逻阁看在他哥哥段俭明的份上,并没有处死他,而是将他革除职位,但他的内心却自责不已,他觉得自己对不住皮逻阁的信任。
为此,他觉得自己必须采取行动,让大唐付出代价,以平息他心头的不甘和愤怒。
段俭魏通过仔细分析和考虑,最终选择与爨守隅联系,因为,爨守隅虽然被大唐封为南宁州都督,但却没有丝毫实权,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职位而已,这对于过惯了拥有实权,可以左右别人命运的爨守隅来说,肯定是一种失落的煎熬。
果然,段俭魏猜对了,爨守隅果然对大唐让自己失去权利非常的不满意,因为大唐利用他的名望,给他很高的职位,以稳定爨地人心,但却不让他拥有实权,这是何其的窝草。
利用别人来稳定爨地,但却一点权力也不该,而且,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爨守隅的懊悔之心可想而知,这不就是妥妥的傀儡吗?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做傀儡,因为傀儡意味着要永远被别人所操控,这样的日子是生不如死和非常无趣的,做了傀儡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人生,这一点,早已被世人所公认。
不甘心做傀儡的爨守隅,与不甘心失败的段俭魏,算是同一路人,他们联系之后一拍即合,迅速达成了反对大唐帝国的共识。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取信于爨守隅,段俭魏在第二次通信后,亲自前往南宁州与爨守隅母子相见,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段俭魏精心的进行了一番打扮,让任何人都不能认出他来。
“段先生能亲自前来,守隅万分感动,守隅知道段先生智慧过人,有段先生指点,大唐的阴谋一定不能得逞。”
爨守隅恭维的拍马道。
“段先生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也不要离开这里,外面都是唐军的人,怕是不安全。”
阿姹考虑的更加周到,让段俭魏不要随便出门,以免遇到认识的人,毕竟,唐军之中,还是有很多人认识段俭魏的,而且,段俭魏在爨地活动了一年多,爨地认识段俭魏的人就更多了,每抛头露面一次,就增加了被认出的风险,从而破坏整个计划。
段俭魏点头道:“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在下既然来了就不走了,在下一定全心全意为都督效力,让大唐不能在爨地建立州郡,逼他们离开爨地。”
爨守隅笑着道:“守隅当然相信段先生,不过,以先生之见,大唐的势力一旦离开爨地,爨地的局势又该如何发展呢?”
言外之意就是一旦大唐退出,南诏方面会采取什么样的动作,会不会趁机吞并爨地,填补大唐离开的空缺。
段俭魏笑道:“都督说的是,在下现在虽然已经被诏主革职,但以在下对诏主多年的了解,诏主对爨地是有想法的,若大唐果真脱出,诏主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爨地土地广袤,南诏胃口再大也吞不下去,最多也就是吞下昆州一带,而昆州距离南宁州足有好几百里,都督完全不用太担心,况且,只要都督逐步聚集兵马,有何惧南诏呢?而且,都督才是爨地的主人,南诏若进攻都督那就是不义,兴不义之兵,又岂能获胜。”
爨守隅被说动了,开口道:“先生所言极是,守隅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做大唐的傀儡,爨地本就是我祖先的遗产,凭什么交给大唐,不论成败,我都要努力一次,就算丢掉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在下愿与都督一同努力,让大唐无法在爨地立足,事不宜迟,我们还是一同研究具体的计划吧!”
段俭魏迫切的想要研究动手的计划。
爨守隅点了点头,拿出一副地图,与段俭魏商议如何设伏,以将大唐派来的官员全部歼灭。
由于谈话非常投机,他们一连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才停止,随着段俭魏前往客房休息,爨守隅站起身来舒了个懒腰。
“母亲,这个段俭魏把我们爨地搞得一团糟,而我们如今却还要信任他,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爨守隅一脸的无奈。
阿姹说道:“这不叫信任,这是是利用,我们是在利用段俭魏,毕竟,此人非常善于谋划,而且谋划的细节考虑的非常到位,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况且,他在南诏还有根基,这对我们日后也是一个帮助,当然,他毕竟是南诏人,我们既要利用他,同时也要防着他,决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是的,母亲,我明白了,利用他,防着他。”
爨守隅点了点头。
一日后,南霁云再次得到告密者的消息,对方已经做好准备,要对大唐官员下手了,下手的日期就在一日后,时间非常紧迫。
紧接着,平南军派出去的斥候,也探查到了爨地的异常情况,几十上百人莫名其妙的集结在一起,而且,对外人非常的警惕,基本上不让外人靠近,一看就是搞阴谋的。
这两方面的情况综合在一起,足以证明不甘失败的爨地豪族,已经开始实施反唐的计划,而他们的第一步就是杀掉大唐朝廷派往爨地的官员,从而让大唐朝廷担忧和震怒。
李安等将领负有保护爨地的责任,一旦这些官员进入爨地却丢掉性命,李安等将领必然要受到朝廷的处罚,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且,朝廷会重新考虑将爨地变成正式州郡,到底划不划算,可行性有多高,爨地百姓对大唐的排斥性到底有多大,这些都会因为大唐官员的被杀,而重新被评估。
所以,李安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任何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将军,他们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我军必须立即调遣兵马行动,否则,一旦大批朝廷官员被杀,我们没法向朝廷交代。”
南霁云看向李安,正色说道。
李安点头道:“你说的对,的确应该尽快采取行动了,不过,我军的行动决不能引起对方的警惕,否则,若是让这些人逃掉,日后的爨地将非常麻烦,这一次,必须将这些叛贼一网打尽,先派遣两支精锐的侦查队分两路前去接应众官员,有他们在,纵有数千叛贼也无能为力,傍晚的时候,你亲自带领一千兵马前去增援,估计应该能赶上好戏开场。”
“是,将军,我明白了,这就是准备。”
南霁云领命而去,刚出门就与李飞羽碰了个照面,点头示意便大步离开。
“飞羽,怎么样,爨守隅有什么动静吗?”
李安开口问道。
“大兄,这个爨守隅果然有问题,昨日有一名打扮奇特的陌生人进入爨守隅的住处。”
李飞羽汇报道。
“这个人什么来头,查清楚了吗?”
“没有,这个人进入爨守隅的住处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我已派人盯着了,只要此人出现,就会立刻汇报。”
李安认可的点头道:“好,看来爨守隅是一定有问题的,这也难怪,他原先是爨地最有威望的豪族爨归王之子,如今却沦落成为我大唐的傀儡之人,他的心里一定非常的不甘心。”
“大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一直监视爨守隅母子吗?”
“对,就是这样,目前,我们除了监视爨守隅母子,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
李安做此决定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随便抓人的,况且,一旦拘捕爨守隅母子就等于是打草惊蛇了,爨地的反叛势力一旦四散而逃,日后抓捕起来就非常困难了。
而那些四散而逃的爨地反叛势力,日后必然会对大唐不利,散布在各座城池的大唐官员的生命安全,也难以保证,这样一来,大唐的战略大后方就不稳定了,这对大唐帝国的危害非常巨大。
侦查队是平南军最精锐的部队,每一名将士都非常厉害,一百一十人的侦查队,若是正面对决,完全有能力击垮千余人的正规部队,若是对付组织不太严密的散兵游勇,这些侦查队将士,就算遭遇数千人也不会畏惧。
这些最精锐的勇士,在接到保护大唐官员的命令后,立即整装待发,并分两路出发,从两座城门分别离开南宁州,以免人数太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太阳落山后,南宁州的城门全部关闭,城内城外的联系顿时中断开来,而也就是在这时,南霁云亲自点兵一千,并在城门内集结起来。
点齐兵马后,城门再一次打开,南霁云率领这支一千人马的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南宁州,奔向正北方向,在最后一名士兵离开城门后,城门再一次关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紧张的睡不着()
李安与几名部下,站在南宁州的城墙上,看着南霁云亲率一千大军离开城池,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不论是告密者的叙述,还是平南军斥候的探查,都足以证明,这些爨地反叛势力,已经决定对大唐派往爨地的官员下手了。
作为平定爨地的将领,李安绝不能容忍大唐派来的官员被爨地反叛势力杀害,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对爨地的局势影响极大,而且,还会大大损害李安与众部将的形象,让他们努力获得的荣耀变得一文钱不值。
“大兄,今夜或许是一场硬仗,为何不多派遣一些兵马前去?南霁云仅带领一千兵马,能肃清全部叛贼吗?”
李昆雄问道。
李安轻声道:“我与南霁云早就研究好了,叛贼发起偷袭的地点比较闭塞,仅有两处撤退路线,我平南军只需在这两处撤退必经之路上,各部署两百兵马,就足以挡住这些乌合之众,南霁云可率主力兵马尽情的杀敌,而兵马派遣太多,一是没有必要,二是容易引起太大的动静,让叛乱分子产生警觉。”
“是,大兄,那我们在城内静候佳音便可。”
李安点头道:“除了巡城的兵马,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吧!天亮以后,南霁云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李昆雄伸手一招,带领众将领走下城墙,各自返回住处休息。
李安返回住处之后,并没有多少困意,毕竟,一旦他制定的计划出现意外,让大唐众官员出事,后果将极其严重。
当然,这一夜,除了李安之外,还有很多人都失眠了,在爨守隅的住处,爨守隅母子与段俭魏全都犯了失眠症。
他们密谋的计划将在这一夜进行,而根据他们的计算,在这一夜,大唐官员的队伍将在一处偏僻的驿站停留,驿站规模不大,仅有三四栋二层小楼,上房十余间,普通房二十余间,另外,还有七八间柴房和杂物房。
这支队伍足有五十多名朝廷派遣的官员,另外还有许多护卫士兵和杂役,人数总计高达两百余。
小小的驿站接待这么多的人马,自然有些不堪重负,不过,好在队伍携带了帐篷,护卫的士兵和杂役可以住在帐篷里,而驿站的房间,则可以全部腾出来给官员们居住。
驿站的后院有很大一片空地,可以扎帐篷,如此一来,大唐官员居住的位置与士兵居住的位置,就有了一定的距离。
虽说夜间肯定会有护卫站岗放哨,但对于成百上千规模的反叛势力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大唐官员的队伍,准时出现在驿站,并留下休息,他们就有足够的能力,将这些大唐官员全部干掉,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当然,爨守隅母子与段俭魏最担心的,自然是平南军派遣精锐兵马接应这些大唐官员,一旦如此,他们的计划就有可能遭遇失败,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也只有铤而走险了。
天上的月亮是残缺的半月,这让爨守隅母子的心情不是太好,爨地也喜欢团员,半月意味着不完美,而这又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也有不完美的地方,如此严密的计划,会不会出现不可预测的意外,这些问题困扰着他们,让他们变得异常的烦心。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既然睡不着觉,爨守隅母子便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散步,并谈论一些轻松的话题,以缓解自身压抑的心情。
“母亲,是段俭魏。”
走入凉亭的爨守隅,看到不远处正在踱着步子的段俭魏,而段俭魏显然还没有发现他们。
阿姹抿了抿嘴,轻松道:“看来今夜,睡不着觉的,不仅仅是我们母子。”
二人对视一眼,向踱步的段俭魏走去。
“都督,夫人,您们也没有休息?”
段俭魏突然发现正在走来的爨守隅母子,微微有些惊讶。
“我们与先生一样,睡不着啊!”
“成败就在今夜,我们怎么可能安心的睡觉。”
段俭魏蹙了蹙眉,看向二人,郑重道:“都督,夫人,在下突然觉得,我们的计划似乎有纰漏。”
“纰漏,什么纰漏?”
爨守隅母子皆是大惊失色,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段俭魏蹙眉道:“我们选择的伏击地点,的确是一处极佳的位置,但此处位置距离南宁州只有五十里,太近了,平南军一旦派兵接应,我们岂不功亏一篑。”
爨守隅母子对视一眼,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他们只想着选择一处便于下手的地区,却忽略了平南军会派兵接应,而且,距离南宁州越近,平南军接应的可能性就越大。
“母亲,今日午后,就有两支平南军兵马出城,各有五六十人,分别从北门和西门出城,不知道是不是前去接应大唐官员了。”
爨守隅紧张的说道。
“两支兵马才一百多人,这对我们的行动应该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阿姹倒是不太担心。
段俭魏却不这么认为,担忧道:“你们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平南军极为精锐,即便只有一百多人,也足以保护大唐官员,你们从未与平南军交过手,不清楚他们的战力。”
“段先生,我们的人集结了数千人马,难道还要惧怕一百多人的平南军?段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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