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人把梯子搬来,我爬上去看看!”
梯子搬来,安玉可爬了上去,探头一望,可不是么,一片青烟正在徐徐飘散,空气中还能闻到鞭炮燃烧的香味,地上散落着好大一片的红色炮纸。
一群丫鬟小厮脸上都是兴奋的色彩,对着人群中一个得意洋洋的年轻人拱手庆贺。
“咦,那人不是沈慕吗?他怎么在这里?”安玉可嘀咕道。
“喂,”安玉可叫唤一声,“骗我钱的大骗子,你怎么在这里?”
沈慕抬起头来,果然就是安玉可,不满地瞪道:“我可是你老师,有你这样跟师长说话的吗?”
安玉可鄙视地看他一眼,哼道:“这可不是在州学里,我干嘛要听你的!喂,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沈慕白他一眼,道:“我现在很疑惑你脑子里装的是水还是浆糊,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这是我新家啊!”
“你新家?”安玉可惊讶地玉手指着他,“你干嘛搬到这里?”说着说着,又突然恍然大悟道:“喔,我明白了,你肯定是仰慕我对不对?”脸上的鄙夷更甚了。
望着她那明显不屑的小脸,沈慕忽然很想捉弄她一番,脸上的神情忽地专注而深情,目视着安玉可,像是有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起。
正当院墙上的小脑袋觉得莫名其妙时,他终于轻轻一声喟叹:“想不到我隐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二小姐发现了。其实……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二小姐,我就被二小姐俘获了芳心。二小姐,我真的很仰慕你呢。你说该怎么办呢?”
嗯?画风有些不对啊?
安玉可一下愣住了,那边站着的沈慕神情太认真,一时让她捉摸不定了,难道他真的……
“二小姐,我们私奔吧?”
冷不防一句话传来,安玉可吓得不由“啊”了一声,脑袋里像是响起个晴天霹雳,身心都乱了,“哎哎哎,扶紧……”话没说完,就从梯子上跌了下去。
然后就听见墙外传来一阵畅快的哈哈大笑,安玉可揉着小屁股站起来,咒骂不止:“这混蛋敢捉弄我……哎呦呦,好痛好痛……摔死我了……哎呦呦……”
“大坏蛋!”
“色胚!”
“无良先生!”
“混蛋!”
“无耻!”
……
“呜呜呜,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夜过去,窗外已是天明,躺在床上的沈慕眉头舒展,似乎梦里有什么奇妙处,,因而笑得嘴都咧了开来。某一刻,他身体颤抖几下,蓦然惊醒,空洞的双眼盯着床上的蚊帐看了好一会,才轻声一叹。
大腿间的清凉湿漉已经告诉了他刚才的销魂滋味不过是黄粱一梦。
揭开被子,站起身来,快速换上一件干净的内衣,穿戴好后,先是推开门看了一眼,见外面没人,这才拿着刚换下的内衣准备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呀,公子醒了?”
拐角转出个身影,是商红娘,见到沈慕手中拿着衣服,就笑着道:“公子是要洗衣服吗?给奴家就是,以后公子的衣服都由奴家来帮您洗。”
沈慕哪里敢让她拿去,但那商红娘刚来,寻思着多做事表现自己,便眼疾手快地一把夺了去。
“公子您可是一家之主,洗衣服的事哪能让您做呢!”商红娘俨然一副好奴婢的模样,手攥着衣服,触摸到一片湿滑之处,不由讶道:“咦,这里怎么湿了?嗯……还滑滑的,有些粘稠……”
她心内奇怪,仔细看了看,手指又捏几下,确实有种粘稠的滑腻感,是什么呢?
拿近了,商红娘耸动了两下鼻子轻嗅,皱着眉头,“似乎、似乎……有些腥气……”
莫名其妙……
这时候可就有意思了,沈慕心里一面有些心虚,害怕“好事”败露,一面又希望商红娘凑近了仔细闻,内心的那种期待与紧张,真是让他有如被小猫抓心挠肝一般的煎熬。
下一刻,迎着商红娘望过来的疑惑的目光,沈慕尽管心内还是有些发虚,但好歹脸皮厚比城墙,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喔,公子我夜里练功太勤奋,致使真元外泄,凝结成冰,所以打湿了衣衫。没事,你放心吧!”
“哇,原来公子还会武学?”商红娘一下兴奋起来,两只眼睛冒小星星,“不知难不难?可不可以教教我?”
“难倒不难,至于能不能教你,那就要看你我的机缘了。”沈慕作高僧状,“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功法还是两个人一起练最好,如此才能解锁其中的高难度姿势,探索其中的奥妙,一起达到那玄之又玄、妙而又妙的绝巅!”
“哇,公子真厉害!”
“呵呵……呵呵……”
然后商红娘招呼了丫鬟捧了水盆牙粉来,亲自伺候沈慕洗漱,又给沈慕梳发,一切打理好后,这才捧着沈慕的衣服去往后院清洗。
“呀,是条裤子!”商红娘娇呼,再去看那湿润处,早就已经干涸了,凝结成了一个个小硬块,位置是在大腿根部。
她突地脸红起来,虽然她是个尚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但到底是接触了红楼的几个姐姐,偶尔也能听到她们议论起男女之事,此刻忽地一下全明白了过来。
“哪里是什么练功,分明是……”她想起自己拿着衣服似乎想凑在鼻尖去闻,好辨别那股腥气是什么的时候,沈慕古怪的笑意与希冀的眼神,小脸立马如火烧,一下把衣服丢进水盆里,“哎呀,真是羞死人啦……”
她绞着小手,含羞带怯的脸上满是红霞,“公子、公子可真坏……”
第46章 胸壮之士()
沈慕在吃早饭,香糯的小米粥、麦香馒头与酸甜可口的小咸菜,不远的廊檐下站着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但他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出大事啦……”
“隔壁……一个丫鬟半夜起来……来了贼人……”
“然后呢?”
“就死啦……”
“啊?”声音高了许多。
惊骇地捂着嘴,神情恐怖……
死了人?
沈慕一愣,朝那边招手,“你们过来。”
那个说出秘密的丫鬟就埋怨地看了另外一个丫鬟一眼,大抵是怪她声音太大的意思,另一个丫鬟就暗暗吐了吐舌头,满脸的歉意,然后两人就轻轻地走过来。
“怎么回事,哪里死人了?”沈慕问。
那说出秘密的丫鬟有些紧张地道:“公子,非是我们胡言乱语,实在是大家都在说这事,我们、我们……“
“没事,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沈慕朝她俩露出一个微笑。
那俩丫鬟暗暗吐了口气,公子不怪罪就好,那说出秘密的丫鬟接着就叽叽喳喳地道:“公子,奴婢大清早听到外面有些纷乱,于是就出去看了看,然后就见到有人嚷着去报官,奴婢认得那人,是隔壁安家的一个小厮,奴婢好奇,不免打听了下,那小厮说是夜里家里进了贼人,还杀了个丫鬟,奴婢听了大骇,这才与莲儿妹妹多说了几句。”
安家进了贼人,还杀了人?
沈慕默然,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没走两步,又道:“回来,把这都撤了。”
踱步走到宅子外。
果然,这时候看到来了几个捕快,当先一人赫然便是捕头吴泽三,还有个小厮在前引路,确实穿的是安府的下人服饰。
那吴泽三走过沈宅前,一眼便看到门口站着的沈慕,不由一愕,随即就笑着拱拱手。
沈慕便也拱了拱手,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沈慕分明感受到一股愤怒的目光,搜寻了下,才发现那几个捕快之中正有一人对他怒目而视。
“陈莹莹……”沈慕在她那被高耸胸脯撑起的捕快服上贪恋地扫了一眼,“童颜**啊……何其壮哉!”
陈莹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留处,俏脸寒霜,这死淫贼,千万别落我手里,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恨恨地瞪他一眼,走了。
然后沈慕就见吴泽三一行被小厮引领着进了安府。
他也没多停留,就去了湖边小店,这边却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擦桌子擦椅子的,张老汉则拿了菖蒲、艾叶到处挂。
他溜达一圈后,便返回,快到家门前,就听见身后传来达达的马蹄声,以及“驾、驾”的呼喝声。
回头一看,是年有为骑在马上,身后还有两个护卫他的汉子,腰间斜挎了刀。
“沈公子。”
年有为勒了马缰,将马停下来,然后娴熟利落地从马上跳下来。
“年公子,”沈慕拱了拱手,“你这是……”
“听闻玉清妹子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过来看看。”
“喔,明白明白。”
两人并未多做交流,这时候便听见安府那边传来声音:“那就有劳吴捕头了。”那吴泽三捕头很客气地拱拱手,“大小姐说哪里话,此乃分内之事,吴某定然会尽早查清案件。大小姐无需远送,请回,请回。”
然后吴泽三就朝身边几个捕快道:“赵二、王四,你们俩抬着尸体随我回府衙,莹莹,你和郝汉在周边查访一下,看是否有甚可疑之处。”
“是,捕头!”陈莹莹向吴泽三拱手抱拳,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英姿飒爽的意味。
吴捕头领着人走了,那陈莹莹眼睛一扫,随即看到了沈慕和吴有年,想了想,便走了过来。
声音冷厉地指着吴有年问道:“你是何人?”
吴有年笑着看着她,“吾乃吴有年。”
“为何在此逗留?”
吴有年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是在怀疑我是嫌疑犯吗?”
“例行公事而已,”陈莹莹道,“没抓到真正的罪犯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呵呵,”年有为轻笑,“例行公事倒没错,可是眼睛也要放亮点,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吴有年身旁的一个护卫朝前走了一步,掀开腰间衣服一角,露出件物什来,那陈莹莹见了,瞳孔不由一缩,暗暗看了吴有年一眼,便不再多说。
却朝沈慕走来,“你又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沈慕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神气道:“我乃沈慕,堂堂宁州第一才子,州学沈教谕,人称‘貌比潘安郎,梨花压海棠”的就是我。至于我为何在这里,那是因为我背后这个宅子就是我家。——这位女捕快,不知你有何见教?“
陈莹莹内心咒骂,无耻淫贼!抬头见到门头上悬挂了副红布遮掩的新牌匾,果然写着“沈府”二字。
“这宅子是你新买的?”
“是啊!尚有契约文书在,陈捕快是否要查验一番?”
“验倒不必了,”陈莹莹一挥手,“何时搬过来的?”
“昨日。”
“呵,”陈莹莹一声轻笑,在他身前绕了半圈,打量着沈慕道:“你昨日刚搬来,夜里安府就出了人命案,这让本捕快不得不怀疑于你。”说到后面,愈发声色俱厉。
小娘皮,不就是撞了下胸吗,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公报私仇吗?
沈慕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位胸壮之士……
“嗯?你说什么?”陈莹莹总感觉沈慕怪言怪语,不怀好意。
“我说你雄壮有错吗?”沈慕颇显无辜地耸耸肩。
“你……”陈莹莹眉头挑起,“叫捕快!”
“胸捕快……”
“什么熊捕快?”陈莹莹大怒,“我姓陈!”
沈慕盯着她那一片因生气而起伏不停的波澜壮阔,暗暗嘀咕,哪里不凶了?觑见陈莹莹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她可是记得这小妞的刀法不俗,不由神色一肃,“这位陈捕快……”
“嗯,你说,”陈莹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有权自辩,但你所说之词皆可作为呈堂证供。在场之人,亦皆可作为证人!”
“我……”沈慕鼻子差点气歪,你这是让我自辩的态度吗?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没必要这样吧?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是凶手!”
陈莹莹亦小声道:“死淫贼,你不是很厉害吗?看你这次还不落我手里?——你眼睛往哪瞟呢,再乱瞟,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沈慕立马收回目光,如老僧入定一般宝相庄严。
那边,安玉清走过来,道:“陈姑——陈捕快,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公子不可能是凶手的。”
“这谁能说得准!”陈莹莹拍了拍手,“咱们这些做捕快的,职责所系,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安大小姐放心,在下定然会好好善待沈公子的,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说到后面,咬牙切齿地看着沈慕。
沈慕明显听出她话里的不怀好意,不由打了个寒颤。
安玉清走上前来,悄声问道:“沈公子,你是不是与她有什么嫌隙?”
沈慕看她一眼,弱弱道:“不过是一次胸撞而造成的美丽的误会。”
安玉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沈慕便使劲挺了一下胸膛,低声道:“胸……撞……”
安玉清愣愣着,终于明白过来,不由脸红了,轻啐一声:“活该!”
陈莹莹见了沈慕挺胸动作,再见到安玉清瞬间脸颊红红,刹那明白了过来,脸上布满寒霜,怕沈慕再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手一挥道:“郝师兄,将此人带走!”
沈慕脸色发黑:“陈捕快,你当真要拿我?”
“你现在是嫌疑犯,本捕快要将你带去府衙问话!”陈莹莹理直气壮道。
“切,你说去衙门就去衙门?有什么话在这里问!”
“哼,本捕快担心你潜逃,所以你必须要随我去衙门!”
沈慕还待反驳,瞥见陈莹莹锵的一声抖出手中军刀来,那明晃晃的寒光格外刺眼,于是他一下老实了。
旁边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年有为并未有任何要帮助的意思,心下却想,若是能借此让沈慕体会到权利的好处,对他拉拢沈慕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慕被带走了,但好歹并未上手镣,毕竟还只是有嫌疑而已,那陈莹莹也心知肚明此事与沈慕无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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