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因为饥饿苛政而反,未有建立黄天之梦,因而若是无人智慧,却是足以招降,日后曹操那二十万青州军,便是招降此些士卒,若是最初那般黄巾,宁死不降,莫要说是曹操,便是刘宏当面,也未能招降一人!
臧霸一死,此些乱民便没有令帅,各自为政,顿时嘈杂起来,有高呼为将报仇者,有言明投降者,噪杂起来,除却臧霸,却是未有人有足够威望,使得百万乱民同进退,共生死,臧霸认为祢衡不敢射杀,便是以为祢衡有所顾忌,若是自己身死,只怕从众奋力攻城,祢衡即使孙吴再世,也无力抵挡。
只是,他却是误将黄巾与乱民混为一谈,祢衡此前与黄巾征战多日,自然能轻易看出不同,何况,做大事者,当怀大胆魄,行常人所不能行,例如昔日曹操,击败袁绍之后,便将袁绍处所获己方私通书信毁了一干二净,再不追究,顿时使得部下齐心,在未有不服者,此等胆魄,唯有成大事者方有。
见得百万乱民在城外噪杂,进也不进,退也不退,祢衡却是对韩浩下令道:“可与之战!”,先前有臧霸指挥大军,若是出击,只怕顿时便会被乱民包围的水滞不通,只是此刻,乱民未有为首者,若是能够出击,乱民必定各自为政,未有协调,比之此前黄巾更为不如,更有何惧?
韩浩一愣,也未有推辞,朝着祢衡拱手行礼,便将祢衡留守门客带出,足足千余人,皆骑马,身披良铠,手持戈戟,韩浩看着此些门客,大叫道:“当以此命报使君!可有惧者?”
“无惧!”
“无惧!”
门客门大吼起来,此些门客,尽是祢衡之精锐,最先与平原交战黄巾,与太史慈率领下,曾大破黄巾,可算是无惧之师,见得众士卒此等模样,韩浩顿时下令开城门,骑兵们狂奔而出,祢衡与城墙之上,见得大军冲击,心里却是感慨,“若是子义,伏义二将有一人在此,贼寇何敢嚣张?”
韩浩率军出击,顿时,乱民纷乱,手持武器朝着韩浩重来,骑兵猛地撞入乱民之中,顿时撕开一道血口,骏马踩踏着贼寇身躯不断冲锋,撞飞贼寇者无数,乱民乱了起来,不知敌人在何处,亦不知战况如何,主旗不在,也无人指挥,被冲击乱民朝着周围退却,却是踩踏贼寇无数,乱民大叫着,四处逃散!
祢衡在城墙却是看的清楚,鼓声不断传出,各色旗帜挥舞,为韩浩指引方向,传递命令,相比之下,未有人指挥的乱民只能各自为战,诸多贼寇在不知情况下逃散开来,密密麻麻,朝着城外逃散,却是不知道路,韩浩专门挑选那些逃散之处进行冲锋,却是从背后屠杀个干净,贼寇阵形大乱。
原先也未有甚么阵形,只是一股一股包围着临沂,此刻几乎再无阵形可言,将不知兵,兵不识将,甚至有为逃命,与同泽自相残杀者,更多丢了兵器投降者,韩浩也不管不顾,四处厮杀,待得马匹有些疲乏,方才整军回县城,城外包围之大军,做鸟兽散,韩浩又将地面上臧霸之尸首带回县城内。
祢衡亲自在城门处,接见韩浩等壮士,见得臧霸被骏马踩踏,看不出相貌的尸体,他冷冷笑着,顿时下令士卒再行射杀,却是报“取箭之仇”,将臧霸尸体射成刺猬状,再悬挂与临沂城墙之上,汉朝,本就重视复仇,九世之仇尤可报,祢衡此等行为,却也算不得甚么,何况在汉朝,叛逆与犯罪根本就两回事。
若是臧霸未有扯旗叛乱,只是为祸一方,或是劫狱杀官,世间之人也会陈赞一二,言语:大丈夫是也,不过,若是直接谋反,那便是坏了游侠之规矩,便是游侠,也有所不耻,看到乱民四处逃散,祢衡依旧皱着眉头,此些乱民在青州为乱,只怕,要收拾却是不容易,何况天子诏令依在,此些乱民皆是活不下去,方才叛乱,诏令一日不除,乱民一日难安。
第0162章 汉儒孔融()
中平者,本是中庸平安之意,愿天下战事皆止,从此平安太平,此年号甚至是数十治经博士共同研究而成,本以为能够使得世界太平,再无战乱,谁曾想,中平二年,便是大乱之年,比之光合年间的黄巾之乱更甚,数百万乱民纠结在各处,董卓与黑山军连战在冀州北部,却迟迟不能获胜!
而幽州边陲,新任太守公孙瓒正与叛逆张举张纯血战,数有败绩,司隶之处,何进率北军精锐却是轻松取胜,毕竟有袁绍,曹操此般将帅为之左右,而袁术任命为左将军,率士卒前往淮北平叛,帐下猛将谋士如云,其为首者曰孙坚,却是崭露头角,声望渐起,唯有青州,乱民最甚。
此前因青州未有遭受黄巾叛贼劫掠,却是使得青州户籍一跃成为天下之豪,而此刻叛乱之民故也最多,只是为首者被祢衡射杀,因而分作小股作战,在青州内四处劫掠,各县城只能紧闭城门,不敢外出,坚守城池,孔融居与临淄,却是最惨,被数十万叛贼包围,不得外出,城内粮草几乎断绝,前往突围求援之士卒,也未有成功者。
“唉~~”孔融站在临淄城墙之上,望着城外那犹如蝼蚁般的士卒,有些颓废的饮了一口酒,转身看向身边一位大将,却是长得浓眉大目,满脸钢须,瞪大眼睛看着城下贼寇,孔融仿佛有些失了魂,摇摇头,言语道:“武安君,可有胜算?”,这位自然不是先秦那位屠夫武安君,而是其后人,以武安为姓,名国,汉朝称呼习惯与姓后加君字,以表敬重!
此武安君,出身不过郡卒,却甚有勇武,此前贼寇几番攻城,皆被此人激励士卒,全力抵挡,因而被孔融所重用,孔融帐下多名士,此些名士皆佩剑带刀,至于城墙之上,此刻之文士,尚有杀人之力,借着此些名士游侠之相助,临淄县城也未有被攻破,可是,如此坚守始终不是办法,需要有人突破包围,前往他处求援,只是,尚未有此等壮士。
“贼寇甚多,可以身报国矣!”武安国毫不犹豫的说道。
“善,可矣。”孔融也点点头,他颓废也只是因为直辖民众之乱,他自幼受到忠君如父之教育,虽有豪放不羁,也未有对君产生甚么怨恨,而此刻见得如此之多被君命逼反的百姓,他心里却也是动摇起来,终日与府邸中酗酒,或是嚎啕大哭,他人都以为孔融是惧怕此些贼寇,多有不屑。
而唯独孔融之亲近方才知晓,作为孔子世孙,天下道德楷模的孔融,对于此种行为有多愤怒,不得不说,大汉四百年,有暴躁天子,有懦弱天子,有无能天子,却未尝有祸民之天子,孔融心中不愿对治下百姓举起屠刀,却无可奈何进行防御,若不是为城内百姓,孔融只怕早便死在百姓面前。
“依现在之见,只能与城内打造防御器械,滚上火油,防备贼寇。。。。”
孔融猛地起身,看着城外,苦笑着,有些撕心裂肺的言语道:“城外,乃是吾青州之百姓!彼与黄巾不同,心里未有谋逆反之意,只图一顿饱饭,只是如此,此等治世,易子相食,何等不易?”,武安国一愣,未有言语,却有名士与身后言语道:“城外乃青州百姓,城内又何尝不是?”
“若是此些贼寇攻入城内,岂不是害了城内百姓?使君更有何颜面面对先祖?”
“吾为一方牧守,恨不听祢衡之劝,吾之无能,使百姓无奈而起,开城门,当与百姓一叙!”孔融猛地将手中酒盏辄地,便言语道,名士们脸色大变,言语道:“不可,君子不立与危墙之下,使君乃一方牧守,岂能如此?”
“开!”孔融不管不顾,言语道:“子仁,儒尚仁,君仁臣,臣仁民,当今君有所不仁,为臣当为君效!空读经典二十载,若不能寻为民求仁,学之何用?”,此番话一出,诸多名士再无法阻拦,顿时俯身作揖,却是不敢言语,孔融下令打开城门,一人一剑便走出城门。
城外贼寇,正待攻城,却见城门大开,以为官军来杀,却是纷纷做着戒备,乱成一团,却见得一中年文士缓缓走出,贼寇不知官军何意,却是迟迟不敢向前,皆有些惊疑,贼寇之中有数十贼寇缓缓出列,正是为首者,孔融眼中并无畏惧,面朝诸多贼寇,猛地做了一礼,顿时城墙之上守卒窃窃私语起来,军心动摇起来。
“可是来降?”贼寇为首者笑着问道。
“非也,吾乃青州牧孔融,不忍对治下百姓动刀戈,因而来见。”孔融说道,那数个为首者笑了起来,言语道:“若是劝降,可退与城内,吾等交锋一二,便知胜负。”
“融愧为夫子二十世孙,以微末之功,升青州牧,却整日交友寻乐,无以报国,此吾之过错也,今上受奸贼蒙蔽,妄下诏令,使得民有所亏,此等奸贼,吾此生必除,使得天子圣听,无有权臣作乱,吾愧为尔等父母,无有所功,不忍对百姓起刀兵,而城内城外,皆为吾之百姓,城内百姓何其无辜,与尔等更有何不同,今日,融便于此,可身死,只求诸君放过城内百姓。”
孔融说着,解下佩剑,又将官帽带整,跪坐在地面上,目不斜视,对着为首者言语道:“可杀吾泄愤,还望尔等放过其余官吏,临沂祢衡,曾抄写农书,克制旱灾,率兵抵挡黄巾,使得不能入青州,此人对青州有大恩德,尔等若是触犯,谈何耻也,吾之庸碌,使得百姓无食,可杀吾,分而食之!!!”
顿时,贼寇军中轰动,众人交头接耳,不知叙些甚么,那数为首者,脸色甚难堪,此些都是青州游侠,因无有活路,方才聚众造反,聚在臧霸帐下,只是此前臧霸被诛杀,使得联军溃散,各自为战,数十股贼寇何为一处,方才攻伐临淄,见得孔融此等说法,便有一贼寇,猛地跳将起来,高呼道:“尔等当权时,宁放吾等乎?当杀!”
说着,他猛地举刀,对着孔融便砍下,孔融眼睛不闭,身体不动,稳如泰山,那贼寇之刀止与孔融头顶,怒目而视,却是迟迟不能砍下,众人未有言语,沉气沉默,过了片刻,那贼寇猛地弃了刀,转身言语道:“此地有君子,不可动刀兵,众君可随吾退!”,顿时,贼寇们转过身,乱糟糟的缓缓离开。
孔融看着渐渐远去的民众,相貌安然,心里却是嘶吼着:“但吾未有身死,定不教天子受奸蔽!”
第0163章 济南曹操()
而在此刻,祢衡却是急如火焚,临淄之内有孔融,齐县内有国渊,黄县有太史慈,诸多县城都需祢衡前往支援,无论是好友,师尊或是得力干将,对其安危,祢衡自然不能不急,只是,如今青州完全被贼寇占据,无数贼寇占据山林,要道,祢衡所派出人马,走出了几里,便被迫回来。
何况,临沂乃祢衡之老巢,自然需要精兵把手,此等突发情况却是使得祢衡措手无措,而庙堂之内,也是急的乱套,董卓与冀州,皇甫嵩身在西凉,而朱儁去官走人,朝中实无将领可用,而青州形势更是险峻,在朝议之中,刘宏依旧是一副颓废黯然的模样,诸多大臣劝天子收回诏令,却迟迟未有批下。
“陛下,青州之势,不逊于黑山之乱,纵连孔青州亦被围困与临淄,如若不救,只惧青州之贼寇勾连徐兖,使得中原之地,生灵涂炭,陛下,还望三思。”却是尚书令杨彪上奏道,刘宏一愣,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的言语道:“既然如此,不知吾等当如何行事?”
“臣嵩奏,济南相曹操,治青州济南国,国泰民安,此番大乱,济南国诸多郡县,未有贼寇敢横行,而孔融空有虚名,未有作为,若是举曹操为青州牧,或可率卒平定诸多叛乱。”言语之人却是曹嵩,很不巧,此刻青州济南国,正是由曹操来担任国相,曹操上任之后,大力整饬,奏免十分之八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顿时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但是依旧是有贼寇作乱的,只是,曹家乃大族,叛贼一起,曹操守住县城,曹家便派出子侄率私兵前往济南,相助曹操,在曹家私兵之相助下,曹操迅速平定济南叛乱,只是,未有力量可征伐青州其余贼寇,曹嵩素来与儿子不合,只是,若是曹操能升为青州牧,对曹家之相助甚多,自然立刻便上奏。
“呵呵,不妥,曹操何有功勋?年纪尚过立冠,便要为一方牧守?如此,如何平天下口,曹操乃太尉长子,太尉岂不知避险?”言语之人却是大将军何进,此刻,大将军帐下以袁绍为首的少壮派官吏正在抵挡白波黄巾,大将军却在朝堂之中与群臣商议战事,此刻听闻曹嵩言语,便立刻回到。
曹嵩乃阉人一党,曹操却是何进一派,只是,袁绍,许攸等人与曹操交好,对曹操颇多信任,而何进心里却并不怎么认可此位阉竖之孙,此刻听闻曹嵩有意举荐曹操为青州牧,立刻便反对,若是曹操为青州牧,曹嵩为太尉,曹炽,曹鼎亦在朝中,曹家之势岂不狂涨?是时,阉党势力大增,自家权势便不如从前,这如何可成?
杨彪也上前言语道:“孔融未有甚么大错,此番大乱,天下各州牧皆然,岂不要取缔天下群僚,敢问曹太尉,可能如此?”,曹嵩不过花钱买来的太尉,比之崔烈尚且不如,又何来本事与杨彪等人言论,杨彪又言语道:“青州之事,尚有建威将军与临沂,无有忧者。”
“那祢衡不在雒阳待着,又回青州做甚么?这青州人士,当真不能让朕松懈半刻,以朕所见,便下令各州牧自行募兵,刺史与州牧合一,无论军职,可奉校尉之下职。”
“不可!”
“万望陛下收回成命!”
诸多官吏们纷纷叫了起来,面色大变,如若如此,各州牧能控一州军政大权,与诸侯何异?看到诸多官吏面色大变,刘宏却是丝毫不在意,心里焦躁不安,却又是想其五石散的滋味,舔了舔嘴唇,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言语道:“尔等可是怕州牧自重?大汉四百年,朕尚在,何人敢怀异心?就此决定!”
说完,也不顾诸官之反应,转身便离去,杨彪等人面面相窥,却不知当何言,杨彪有些无奈的对身边太常言语道:“司马公,今夜与府内一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