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代表来此,共商国事……自九一八以来,精诚团结、共赴国难,成为全国一致的口号。共赴国难,是我们共同的目的;精诚团结,是达到此目的所必需的条件。几年以来,不但本党同志,共本此心,不断努力,即全国知识界、产业界的有力分子,也是共本此心。对于国家危急,只宜设法挽救,不宜因见解或政策之不同,而轻言破坏。对于政府所处之困难,加以体谅,予以扶助。最近又突然爆发卢沟桥事件,危机情形,更加严重。根本方法,仍是精诚团结,将全国人力物力,熔成一片,方可以抵抗强敌,自救危亡。对于怎样解除困难,复兴民族,参加谈话会的代表,定有许多高见。还望畅所欲言。要批评的尽量加以批评,要发表的意见,多多发表,千万不存客气,不存芥蒂。我们深信,经此一番讨论之后,必能更看出光明的路线。”
一听汪的讲话,时任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玉祥第一个站起来慷慨陈词:“日寇猖狂,中国危在旦夕。身为军人,惟有以死相拼。战死疆场,死得其所!现在还有人在说些什么‘和必乱,战必败,败而言和,和而后安’。和了几年,安在何处?还有人把希望寄于美国、英国的出面干涉和援助,中国人民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由中国人民自己做主?以全国之人力物力,难道还怕小小的日本吗?当今之时,惟有速速抗战,宁使人、地皆成灰烬,决不任敌寇从容践踏而过!”此时他的老部队29军,正在平津和日本鬼子激战。随后多天惨败的消息不断地传来,多少将领为国捐躯,牺牲得是既壮烈,但多少又有点窝囊。爱兵如子的老将军不知落过多少眼泪!!!
而此时庐山谈话会的坐下都是什么人?坐下都是当时中国的明白人。大家都知道汪精卫这是借题发挥,他是再发当不上“一把手”的牢骚!意思就是:谁叫你们不团结在我的周围,看眼前这局面怎么收拾!
开幕式后,大多数与会的各界名流纷纷摇头:这时还想着内讧,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第十八章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上)()
(一)
第二天的座谈会,该着蒋介石发言了。他的发言完全和汪精卫的发言语气不同了。因根据情报,日本内阁已奏请天皇批准,将增兵华北开战。蒋此时清醒了。他意识到,再不坚决抗战,不但自己没人拥护,怕是国将不国了。
——国民党到底抗没抗日?多年以来,说法颇多。看了此书,笔者以为大家自有明断。笔者强烈反对某些所谓历史专家的看法、说法,什么9。18事变、卢沟桥事变,好像整个局势都掌控在腐败的国民政府手中一样,意思就是说,他们国民政府不动员全民抗战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的,9。18、卢沟桥等等,其实他们都能掌控,真是一派胡言;二次世界大战应从德国闪击波兰开始等等说法,真是阿q精神,难道这样就能和“国际接轨”吗?那我们的义勇军、东北抗联战士的血都白流了吗?笔者以为真确的说法应该是:1931年9月18日,是日本侵略中国东北,并不是什么事变,也是二次大战的开始;1937年7月7日是日本全面进攻中国和中国全民抗战的开始。中国进行的是十四年的抗战!
(二)。
于是,时任中华民国实际最高领导人,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兼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于7月17日,在江西庐山谈话会上发表了著名的演说,后人起名为《最后关头》:
“中国正在外求和平、内求统一的时候,突然发生了芦沟桥事变,不但我举国民众悲愤不置,世界舆论也都异常震惊。此事发展结果,不仅是中国存亡的问题,而将是世界人类祸福之所系。诸位关心国难,对此事件,当然是特别关切。兹将关于此事之几点要义,为诸君坦白说明之:
第一,中国民族本是酷爱和平,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向来主张对内求自存,对外求共存。本年二月三中全会宣言,于此更有明确的宣示。近两年来的对日外交,一秉此旨,向前努力,希望把过去各种轨外的乱态,统统纳入外交的正轨,去谋正当解决。这种苦心与事实,国内大都可共见。我常觉得,我们要应付国难,首先要认识自己国家的地位。我们是弱国,对自己国家力量要有忠实估计。国家为进行建设,绝对的需要和平。过去数年中,不惜委屈忍痛,对外保持和平,即是此理。前年五全大会,本人外交报告谓“和平未到根本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略去部份)全国国民最要认清,所谓“最后关头”的意义。最后关头一到,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傍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这次芦沟桥事件发生以后,或有人以为是偶然突发的。但一月来对方舆论或外交上直接间接的表示,都使我们觉到事变发生的徵兆,而且在事变发生的前后,还传播着种种的新闻,说是什么要扩大溏沽协定的范围,要扩大冀东伪组织,要驱逐第二十九军,要逼迫宋哲元离开,诸如此类的传闻,不胜枚举。
(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下)()
(接上一章)
可想见这一次事件并不是偶然的。从这次事变的经过,知道人家处心积虑的谋我之亟,和平已非轻易可以求得。眼前如果要求平安无事,只有让人家军队无限制的出入于我们的国土,而我们本国军队反要受限制,不能在本国土地内自由驻在,或是人家向中国军队开枪,而我们不能还枪。换言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巳快罹临到这极人世悲惨的境地,这在世界上稍有人格的民族,都无法忍受的。我们的东四省失陷,已有了六年之久,继之以溏沽协定,现在冲突地点已到了北平门口的芦沟桥。如果芦沟桥可以受人压迫强占,那末我们五百年故都北方政治文化中心与军事重镇的北平,就是变成沈阳第二。今日的北平若果变成昔日的沈阳,今日的冀察亦将成为昔日的东四省。北平若可变成沈阳,南京又何尝不可变成北平?所以芦沟桥事变的推演,是关系中国国家整个的问题。此事能否结束,就是最后关头的境界。
第三,万一真到了无可避免的最后关头,我们当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但我们的态度只是应战,而不是求战。战是应付最后关头必不得巳的办法,我们全国之民必能信任政府已在整个的准备中,因为我们是弱国,又因为拥护和平是我们的国策,所以不可求战。我们固然是一个弱国,但不能不保持我们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负起祖宗先民所遗留给我们历史上的责任,所以到了必不得已时,我们不能不应战。至于战争既开之后,则因为我们是弱国,再投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那时候便只有拚民族的生命,求我们最后的胜利。
第四,芦沟桥事件能否不扩大为中日战争,全系日本政府的态度,和平希望绝续之关键,全系日本军队之行动,在和平根本绝望之前一秒钟,我们还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芦事的解决。但是我们的立场有极明显的四点:
(一)任何解决不得侵害中国主权与领土完整。
(二冀察行政组织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变。
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如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等,不能任人要求撤换。
四第二十九军现行所驻地域,不能受任何约束。这四点立场,是弱国外交最低限度。如果对方犹能设身处地,为东方民族作一个远大的打算,不想促成两国关系达于最后关头,不愿造成中日两国世代永远的仇恨,对于我们这最低限度之立场,应该不致于漠视。
总之,政府对于芦沟桥事件,已确定始终一贯的方针和立场,且必以全力固守这个立场。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我们知道全国抗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下略)
(三)。
此稿一看就是大家所书,当然是陈布雷——这位蒋介石口口声声叫着布雷先生的人所写。
此文稿一出,不但得到了与会者的响应,也得到了当时绝大多数人的赞赏,特别是那句“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一时成了当时主要宣传话语。
在延安的我党领袖毛主席,过后也指出:蒋介石7月17日在庐山发表的《抗战宣言》“确定了准备抗战的方针,为国民党多年以来在对外问题上的第一次正确的宣言。”
(四)。
蒋在完成上述发言后,又显示了一次真正“一把手”的做派,他说战事紧急,先走一步。看都没看汪一眼,又把当时国民党的名义上一把手——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汪精卫晾在一边了。
第二十章低调俱乐部()
(一)。
庐山谈话会结束后,与会人员大都回到了当时的首都——南京。此时北平、天津早已开打,北大是回不去了,校长一时做不成了,胡适也和他们一齐回到南京。
庐山会议既然定了、宣布了当时国民政府坚决抗战的决心,就要看如何具体落实到那些人、哪些部门了。但众所周知,南京政府的一班人,从来就没有团结过,国难当头也不例外。
(二)。
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之后,周佛海就在南京西流湾8号建造了一幢花园洋房,为了怕日后日本飞机的轰炸,特在花坊下造了一个大地下室。
1937年卢沟桥打响后后,顾祝同、朱绍良、梅思平、陶希圣、罗家伦、胡适、陈立夫、张君励等人,常来此躲避空袭。他们常常讨论时局,都对中日战争前景持“战必大败”的悲观情绪。
胡适自嘲为“低调俱乐部”,这和蒋梦麟曾自嘲自己为“北大功狗”一样,保持了当时北大人“擅于”自嘲的传统。
汪精卫虽没有直接参加“低调俱乐部”的活动,却是这个俱乐部身后的影子,在国民政府的上层,无形中形成了以汪精卫为中心倡导所谓“和平运动”。“低调俱乐部”批评主战派说:“蒋委员长等主战的结果,一个是丢,一个是烧,丢不了也烧不焦的地方,都给了共产党的游击队。共产党指挥下的部队以游击战争回避对敌作战,人称‘游而不击’,实际上他们是想借抗战保全实力,待国军消耗光了,他们就可颠覆国民政府。”
陈布雷、熊式辉也常来,他们的调子也不高,但他们是委座的“侍卫内大臣”。不久熊还带来了蒋介石的告诫之语,大意是:不能动摇,不传动摇的话,云云。
(三)。
当7月28日,中国军队在南苑惨败的消息,传到当时的首都南京,传到他们耳朵里,更引起胡适他们的恐慌。他们积极活动,竭力主张于日本和谈。
此前不久,汪精卫曾希望推荐胡适担任外交部长。汪精卫推荐的依据,主要还是胡适同意他的主张;但“一把手”蒋介石却暂未同意,主要原因大概是蒋怕胡适是汪精卫推荐的,如果他就任外交部长之后,一切都以汪精卫的意思办,在外交上他蒋某人不是被架空了吗?其实,蒋介石是知道胡适的才华,和胡在当时西方人眼中的地位的。
所以说,有时人太聪明和太有名望,也成了一件错误的事了。当时国家正在最急需用人之际,而胡适这位大家,直到此时,还没有着落。
现在,“低调俱乐部”的一班人建议:外交路线不能断,力推日本人欣赏的,既年轻又资深的外交官员高宗武负责打通关节,同时决定要找一个要能负责的,又能使蒋委员长言听计从的政治家,来做历史上常出现的那种力挽狂澜的“社稷之臣”,希望他能像历史上著名的郭子仪、曾国藩等等一样,挽狂澜于既倒。
胡适看重的人是陈布雷。于是便有了前文所述的上书委员长的一幕。
第二十一章怎样转呈委座呢()
(一)。
陈布雷晚些时候回到办公室,一进屋,便问秘书有没有急件?
秘书把经登记的文件都捧到了陈的办公桌前,陈翻阅着,看到了胡和陶的信。陈布雷展开信,见有好几页纸,面上一页是陶希圣的手笔:
“布雷先生:
本日下午五时,希同胡适之先生奉谒,未遇为怅。我等以为川越之南下,中国政府只有两种态度(一)为拒绝其入京(二)为积极表示政府在决战之前作最后之外交努力。希等主张第二办法,并主张与之作一刀两段之方案,即放弃力所不及之失地,而收回并保持冀察之领土行政完整。其冀察部分希仍主张以实力保守沧保线而以外交手段收回平津。此种意见之意义在运用我国可战之力与必战之势,不轻启大战,也不避免大战。盖大战所耗之力亦即我国之统一与现代化之力。若轻于用尽,必使中国复归于民六,民八敌方纷争时也。望先生为委座陈之。
弟陶希圣上,五日”(此信与本章中选用资料现存台湾蒋介石档案中)
这封信的大意,陈布雷事先是清楚的,因为胡适前两年就愿赴日本任大使,蒋一直未答应。蒋和陈私下里聊的意思,论胡的水平做驻日大使是大材小用,主要是因怕他到日本后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境遇,把他派到讲法制一些的国家去可能更好,现在来看看他对中日关系有什么好建议?
(二)。
陈布雷把陶手写的一页放在一边,继续看下面的内容,下面是四页具体建议条款,用红格稿纸,直行书写,看字迹是胡适的亲笔:
“原则:解决中日间一切悬案,根本调整中日关系,消除两个民族间敌对仇视的心理,建立两国之友谊与合作,以建立东亚的长期和平。
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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