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兵魂- 第83部分

　　　　牛二娃笑了，呲牙张嘴的笑着看着身边的老婆，身前的钟国龙和在场的每一个人。笑的很开心，很幸福，很甜蜜。他敢保证，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的开心，包括指导自己提干进入军校，都没有今天这样的欣喜。

　　　　淑琴哭了，抿着嘴巴开心的哭了，感受着牛二娃用手帮他拂干幸福滚烫的泪水。活了二十年，他第一次幸福的哭了，开心的哭了。他回想以前经历的种种辛苦，未来还要承受的种种生活磨难，想到在生命中拥有过这么一刻，他也觉得值了。

　　　　“好，新郎通过考核，可以抱新娘子回去了。”。钟果龙大声宣布道。

　　　　“不对啊，委员长，开始的是否你不是说是迎亲喜庆一千米障碍，我算了一下，前面的三个项目各一百米加刚才的500米，一起也才800米。”人群中，一个小伙子扳着手指头算完后问道。

　　　　“小同志好心算，好细心，对吗，才800米我们怎么就能结束呢。大家顺我的手指方向看去，从现在新郎新娘的位置到新房内，够不够200米？”。

　　　　“差不多，应该有。”人群中讨论起来。

　　　　“是的，最后这200米我们就要请我们的新郎把新娘抱进去，要抱我们当然不能是普通的抱，猪八戒背媳妇大家看过吗。好些人说没看过，那我们今天就让你们开回眼。新郎准备，新娘上背，对了，就是这样，新郎背再低点。鞭炮齐鸣，上红旗，鸣军歌。他娘的，吴委员，刚才我用红纸做的国旗呢？你放哪了。”。（。。）

第一百八十章　黄天故土（）　
吴征连忙从旁边枯黄的草丛里找出一根竹竿交给钟国龙，钟国龙拿着“国旗”，跑到前面转头说道：“等下新郎新娘跟我走。鸣炮！”。

　　　　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钟果龙大声喊道：“猪八戒背媳妇了，我唱军歌：“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钟国龙嘴里大声哼哼着，带着新郎新娘快速跑向屋内，新郎新娘后面，跟着一群嗷嗷叫的狼人。

　　　　一走到屋子里，牛二娃和淑琴看到正堂中间摆着三张凳子，不明所以。钟国龙立马喊道：“请高堂。”在贺副主任、李科长、吴征三人的搀扶下，三位老人进入屋内坐在三张凳子上。

　　　　“一拜天地！”牛二娃和淑琴对着门外双双跪下叩拜。

　　　　“二拜高堂！”牛二娃和淑琴对着父母高堂双双跪下三叩拜。

　　　　“夫妻对拜！一拜同甘共苦，二拜同心同德，三拜早生贵子。礼成！两位新人请起，请亲友入席敬酒。”

　　　　“开席鸣炮。”

　　　　酒席上，牛二娃着重敬了老丈人家一干亲戚外就跑到钟国龙他们这桌来了，带着淑琴走到桌上坐下，牛二娃手上提着一瓶红星二锅头站起身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对着钟国龙几人说道：“我本想对你们几位下跪表示感谢，但班长你说过，男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两个膝盖金贵着。我又是一名军人，对于你们，我只能用军人最崇高的敬意，敬礼来表示我牛二娃对你们的衷心感谢。”，说完，牛二娃对着在场的几位敬礼，而后将满杯的摆酒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我牛二娃这辈子有你们这些战友兄弟，值得了。”淑琴提着酒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而后给自己也倒上满满的一杯。

　　　　“弟妹，你要干啥？”钟国龙问道。

　　　　“我想和你们一起喝杯酒，钟班长谢谢你，谢谢你们，让我淑琴一个山里土丫头有这么一次隆重、热闹，一辈子难忘的婚礼。”淑琴眼中的泪痕还没有干尽，两只眼睛隐隐的发着光。

　　　　“姑娘家不要喝酒。记得早点给我生下干儿子就好。”钟国龙呵呵的笑着。

　　　　淑琴没有答应，一定要和大家喝下这杯酒，牛二娃也同意媳妇的做法，一行六人举起酒杯仰脖而尽。

　　　　这一天，牛二娃喝很痛快，自己的大喜加上兄弟们的帮忙。让他很是满足了。即使回去面对千夫指又有如何。

　　　　这一天，钟国龙喝的很心疼，看着悲情幸福着的牛二娃，心里揪的疼的紧，这样的悲剧自己再也不想看到了。

　　　　这一天，吴征喝的很畅怀，通过其他人。他看到了自己最深的内心，以前走的有些，自我，以后定然要清醒的做人，做事。

　　　　这一天，贺副部长喝的很纠结，痛并快乐着是他这一刻最真实的写照，喝完这顿酒。回去，他该如何交差？

　　　　这一天，李科长醉的很快，因为他一杯接一杯，把这些年的酸甜苦辣，都一饮而尽，喝进了肚里。

　　　　这一天。大家都嘴了，晕晕沉沉的要带走醉的有些疯癫，又哭又笑的牛二娃离开老家，老母亲、亲人和新婚不到一天的妻子。

　　　　临别时。牛二娃和淑琴在屋子里告别后，看着哭泣的跟个泪人一般的妻子，心一狠走出房门，他没有回头看那么哪怕一眼一眼，其实是不敢，怕看了之后再也不想走了。

　　　　外堂，牛二娃走到母亲身前，不舍地大声叫道：“妈！”，泪珠挂满两行：“儿不能陪你过年了，往后你要多保重，淑琴既是您的媳妇，也是您的闺女，我不能尽孝了，愿谅我吧！”牛二娃猛然抱住母亲，重重地跪在地上。贺副主任、钟果龙、吴征三人紧紧握着牛二娃母亲的手：“大嫂，阿姨，您放心！在家好好休养身体，二娃没什么事情！”而后一人从口袋你掏出一把钱塞到他母亲手里：“这些钱是学校党组织和同学们委托我们托给您过年的。”。

　　　　牛二娃的母亲捧着钱颤抖着双手，看着远去的儿子，泪如雨下……

　　　　从昨夜到现在，牛二娃经历了人生的从大悲到大喜，又从大喜到大悲的人生起伏巨变，又先后感受到了人生四味：酸甜苦辣，从回家到审判，从洞房到离别，从结婚到离家种种感受，精神刺激，换做一普通人，可能会发了疯，牛二娃反而从中升华而出，让他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有了一个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思想。就如一个经历了人生起伏、沧海巨变的老人那般思考人生，回味过往，此时的他更像一个看破红尘已然入定的老僧，看门前花开，认的境界。

　　　　大山沉寂着，小路上点点滴滴洒着树枝叶上滴落的露珠。牛二娃拿出一个小瓶子，摘下几片树叶放进瓶子中，接着跪在地上，双手捧起一把家乡的故土放进瓶中，这才心满意足的装进口袋。

　　　　贺副主任和李科长在前，钟国龙和吴征居中，牛二娃靠后，他们时不时朝后观望。走了约摸三里地，路边有一个山洞，洞里爬出了一道黑影。走近前，正是憨子子，他身上挂满了零乱的松毛，朝着众人傻笑，牛二娃朝着弟弟大喊：“家里有很多好吃的。”，打了一个让他回家的手势，憨子便嘴上挂着哈喇子朝家跑去。

　　　　一路人，五个醉酒的军装汉子摇摇晃晃的往乡政府走着，他们都没有选择乘坐摩托，就为了多在路上走一走，看看黄土蓝天，带着牛二娃告别故土。

　　　　在返回宁冈县城路上的三轮车上，五个人都吐了，把中午吃下的酒菜都吐了出来，几人逐渐感觉胃里好受了许多，脑袋也清醒了很多。县城武装部，贺副主任打了电话院长汇报情况，吴二炮先是震怒，在电话吼叫着。贺副主任不敢吭声，等到院长安静了一些后，他像院长汇报了牛二娃家里的情况和偷跑回家的原由，电话那边沉默了，而后说了句让他们尽快返校后挂了电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处理结果（上）（）　
吴征给中队长王彪打电话汇报，钟国龙给班里打了个电话。把所有情况都说了后，他们的反应都和院长一般，说是等着他们回来再说。

　　　　李科长把四人送上大巴车，大家敬礼向李科长道谢，相互道别。

　　　　四个一夜未眠，醉酒的汉子一上大巴车就睡着了，贺副主任酒醉中想明白了，竟然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就带着牛二娃回去接受结果吧。

　　　　钟国龙和吴征躺在车座上，睡的很香。牛二娃淡然的靠在车窗旁，看了一眼家乡的风景，带着家乡和亲人进入了梦乡。

　　　　…………

　　　　学院院长板办公室，吴二炮躺在椅子上手上夹着一支烟沉思稍许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着：“喂，是田大政委吗？我是老吴。”。

　　　　“老吴，你这个电话打的巧啊，我正准备打电话问问你关于你们学院牛二娃烈士的事情。”，电话那头回道。

　　　　“老田，你听我说，我们学院昨天派了三名同志去牛二娃家接他的家属………………，”吴二炮把牛二娃偷跑回家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老吴啊，这次你可给军区扔了个大大的烟雾弹啊。”电话那头稍稍沉默后继续说道：“这个情况确实很特殊，我立马让军区宣传部停止一切关于牛二娃的宣传。老吴，你也马上联系乌市市委领导，停止一切宣传。牛二娃同志回来后的问题处理酌情从轻，不能寒了战士们的心，尽快处理好而后立马汇报过来。军区给各级部队通报情况。”。

　　　　“是！我立马联系。”吴二炮说完挂了电话看着电话本又继续打着电话。打完几个电话后通知学院党委委员开会。通报牛二娃同志私自脱离军校回家事件。并初步研究处理。

　　　　…………

　　　　王彪得知牛二娃的情况后吃晚饭的时候回到家，晚饭他一个人灌了半瓶白酒，唉声叹气的。他媳妇芬妮问他又咋啦，他仍是不停地灌着，气得芬妮都哭了：“你还让我活不活了？”

　　　　看着天色已晚，王彪突然起身：“咱还是去院长家一趟吧？”

　　　　“你这个猪脑子终于开窍了？中，我去准备下！”芬妮立马停下哭闹笑了起来准备烟酒，自家男人的性格她很了解。在正营中队长这个位置上干了四年多了，年后如果还没提拔上去，立马面临的就是转业。前两年，芬妮就一直劝王彪去学员领导家里走动走动，耿直的王彪就是不答应，嘴巴里一直囔囔着，只要自己干的好，学院领导不会看不见的。到现在，学院领导都换了一茬了，王彪还钉在中队长这个位置上。这回老公开窍，自个咋能不跟着高兴。

　　　　芬妮帮着王彪整好衣帽。笑呵呵的把王彪送出家门口叮嘱着：“彪子，嘴巴子活络些。可别犯二。”。

　　　　王彪嘴巴里嗯了一声，头都没回，借着浓浓的酒性，大大咧咧地冲进院长家里。

　　　　院子里，吴征姑妈正在给新买不久的小黑狗喂食，看到王彪热情的招待进屋。

　　　　进屋后，王彪左顾右盼睁一双大眼，盯住沙发后背，把食品袋里盛的报纸包塞了进去。

　　　　“二炮，二炮，家里来客人了。”。

　　　　听到姐姐的喊声，刚吃过饭在书房里看书的吴二炮走出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王彪问道：“王中队长，找我有事？”。

　　　　王彪看到院长，立马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说道：“院长，我是来求情的了！”说完打了一个饱嗝儿，满嘴酒气。

　　　　吴二炮坐在王彪对面，皱着眉头看着他不动声色。

　　　　“院长，我晚上喝了点酒。关于牛二娃的事，我请求院党委从轻处理。”王彪借着酒气说道。

　　　　吴二炮的眉头骤然舒展开来对着眼前站着的王彪摇手：“坐下说，关于牛二娃的处理，院党委下午开会做了初步研究，基本确定了。院党委在这件事上一致看法是要要本着实事求是，就事论事，公平公正的原则，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

　　　　得到院长的答复，王彪心里也有了底，对着院长敬礼后准备离开。

　　　　吴二炮对着王彪点了点头指着沙发后面大声说道：“把东西提走，以后有事直接过来。你工作干的不错，不要在工作方法上出问题。”。

　　　　王彪心一颤，立即提起东西弱弱的说道：“院长，我……”。

　　　　“我什么我，赶紧把东西提回去，以后少喝酒。”吴二炮厉声说道。

　　　　“是！”王彪提着东西跟个新兵一样跑出院子。

　　　　吴二炮看着王彪的背影，叹道：“现在这样的军队干部不多了……”。

　　　　…………

　　　　飞机马上就要在乌鲁木齐地窝铺机场降落，牛二娃摇晃着依然有些疼痛的脑袋，透过玻璃窗看着夜空下灯红酒绿的乌鲁木齐，心里沉甸甸的，几个月前，通过自己几年的努力，终于得偿所愿来到这里学习，如果不出这件事，几个月后，自己就能成为一名解放军军官。而现在，自己成为了一名逃兵，再次看这座边疆省会城市，心里感到无限的荒凉，无奈。似乎自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下飞机后，自己会迎来怎样的“审判”？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去面对，有什么样的选择必定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无论接下来的是狂风暴雨还是灭顶之灾。

　　　　飞机另一边，钟国龙、吴征坐在椅子上，拿着笔不停的写着什么，直道飞机广播里传出降落通知，两人才停下笔，看了一遍后将手上的稿子交给贺副主任。

　　　　晚上十点多，提干中队门口，门口哨兵用见了鬼的眼神十分惊讶的看着钟国龙和吴征身边的牛二娃。牛二娃站在门口好两分钟了，就是不提脚迈进去，面对处理和后果，他早已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现在要回到中队，面对班里的兄弟，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二娃，你他娘什么情况？”钟国龙骂道。

　　　　“进去啊，还怕中队和你们班的兄弟会吃了你？”吴征推着牛二娃的后背。

　　　　牛二娃咬着嘴唇看着钟国龙和吴征微声说道：“区队长，班长，我骗了兄弟们，没脸见他们。”。

　　　　“昨天晚上我说我要打死你，你也没害怕。现在兄弟们就在房子里等着你，你就扮孙子了，别墨迹了，连死都不怕，还怕见兄弟，等着老子喊兄弟们下来把你丫抬进去吗！”。

　　　　“别别，班长，我自己进去。”牛二娃深吸一口气，忐忑无比的走进中队门口。（。。）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处理结果（中）（）　
中队已经熄灯睡觉，整栋楼房只有队部房间里亮着灯光。吴征和门口哨兵寒暄了两句后，与钟国龙一起领着牛二娃走到队部门口：“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