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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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路救赎-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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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陈文强选择端方、锡良等满人中还算干练的官员与之合作的原因。而他的计策显然成功了,当****还要立牌坊的袁世凯倒是成了两方面都要对付的家伙。

    袁世凯显然没有料到陈文强的这些手段,大总统这个位置简直太诱人了,他全身心地投入,进行争夺。甚至不惜作出重大让步,尽管这可能只是表面,实际上他并不准备遵照执行。

    第三次和谈开始。双方就未来政府机构及官员人选展开了唇枪舌剑的辩论、争夺。这就真的象是分赃会议了,紧要部门都想由自己的人掌握,谁也不想吃亏。

    此时的陈文强异常强硬,令袁系众人吃惊不小。按理说,既然是“虚位以待”,总该是袁世凯这方占据优势,但从陈文强的态度来看,却似乎临时政府才是主导。总统之位是愿给就给,不愿给就不给。

    “段祺瑞不适合当陆军总长。次长也还勉强。”

    “海军总长可为程璧光,次长可为黄冠英。”

    “司法总长王宠惠最为合适……”

    杨士琦有些忍不住了,沉声说道:“这是南北联合组织政府,还是你们一家说了算?干脆各部总长全由你们提名的人选担任得了。”

    “可以呀!”陈文强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的理由很充分,你们若是不服,可以来辩呀!就说海军吧。你们有嘛,腆不知耻地塞个什么刘冠雄;还有内务总长,此称呼过于空泛,权力也过大,应该进行分解。分解为民政部和公安部;另外,陆军和海军两部不应向总统一人负责,而应该由总统、国务卿等组成一个军事委员会进行总负责……”

    “这,这是新提法,还是你自己临时加上的?”胡惟德听着一串新名词和新建议,相当的困惑。

    “我只不过是和谈的专使,禀承的是临时政府的意见和宗旨。”陈文强翻了翻眼睛,对胡惟德的幼稚感到鄙视,“你看看你们所提出的官职名称,还是沿袭满清,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少新知识、新思想。从你们身上,我也看到了袁先生的影子,完全是一个旧官僚。再看这份政府名单,完全是任人唯亲的封建传统。”

    “你们难道不是任人唯亲?看这份名单,你们要把持政府要害部门之心昭然若揭。”杨士琦反唇相讥道。

    “我们是任人唯贤,唯才是举。”陈文强冷笑一声,用手指点着,“每个人都有履历,你们觉得哪个不是专业对口,哪个不是品格优秀?换而言之,你们提出的外交总长陆征祥,虽然还有更合适的,但我觉得也算够格,有过疑问吗?好,我代表临时政府,你们会说我偏袒,那就把两份名单公之于众,由大家比较品评。民国嘛,就应该听取民意,重视民众的意见。”

    阴谋,诡计!杨士琦等人互相交换眼色,差不多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什么民意,老百姓懂什么,还不是要搬出你们控制的临时参议院和临时国会?众人腹诽着,但还真不敢跟陈文强叫板。

    工作做得太差了。人家把咱们的人研究得透透的,谁知道名单上的官员有哪个屁股上的屎没擦净,会被人家抓住把柄。一条臭鱼腥一锅汤,少数人出问题,连带着别人也要受牵连,让人们不信任。

    “你们把持着临时国会,还不是想任命谁就任命谁,总统担出人选,你们也能全部否决。”胡惟德有些无奈地说道:“和谈嘛,总要双方都做出让步。陈先生如此强硬,似乎有意要造成和谈破裂。”

    “破裂就破裂。”陈文强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说道:“如果和谈破裂。那以前所有的承诺全部作废。袁先生想做总统,那就自导自演,再组织个国会,再选举议员,再推举他好了。嘿嘿,这恐怕正合袁先生的心意。甩开共和,来个君主立宪,他当上皇帝,唯我独尊岂不是好?”

    “陈先生请慎言。”杨士琦赶忙打断,正色说道:“共和乃是南北共识,岂能朝令夕改,反复无常?你欲陷袁公于不忠不义,用心实在阴险。”

    “不忠不义,袁先生早占了。还用我说。”陈文强连连冷笑,拿出一份报纸晃了晃,说道:“北方舆论反对袁先生南下就职,北洋将领也纷纷发表言论反对,这是何意?”

    “这是民意,舆情所向,人心所向。”胡惟德略有些得意,觉得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相当痛快。

    “好个舆情所向。人心所向。”陈文强笑得狡黠,身子向椅子上一靠。看了看手表,说道:“该吃午饭了,暂时休会,咱们下午再谈。”

    被陈文强搞得紧张兮兮的袁氏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上有袁世凯压着逼着,还要对付花招不断的陈文强。这些人真的有心力交瘁的感觉。

    只不过,午饭还没吃完,袁氏众人又听到了消息,陈文强召开记者招待会了。把饭碗一扔,袁氏众人匆匆忙忙赶到楼下会场。正看到陈文强手里挥着报纸,在疾颜厉色地斥责。

    “……民国啦,要讲民主政治,讲政党政治,讲有风度的对抗。然而袁某人在干什么,一个大脑袋里装的都是陈腐封建的手段和花招,身边围的都是袁某人的奴才。没错,封建王朝被推翻了,可奴才并没有消失,只不过从朝廷、皇帝的奴才,变成了袁氏家奴。”

    “军队是保家卫国,抵御外侮的,不是用来拥兵自重,用来威胁政治的。看看北方的某些报纸,大力反对南下宣誓就职,甚至军人也蹦出来叫嚷,什么‘袁宫保要走了,没人管我们了’。这是什么,这是恬不知耻。袁某人是种过地,还是做过工,抑或是能拉银屙金?北洋军是个什么东西,国家赋税、百姓膏血供养着,竟把袁某人视为衣食父母。动不动就发电逼宫,动不动就发电反对,不要忘了他们是军人,不要忘了军人的本分,要当溜须舔腚的奴才也别太急、太明显。”

    杨士琦等人大吃一惊,汗珠立刻从额头冒了出来。又上当了,又被抓住痛脚了。

    这倒不是袁氏等人失算,实在是他们不太懂现代政治社会的规则,最重要的便是“军不干政”。从北洋将领对清廷阴奉阳违,到联合通电逼宫,再到段祺瑞等人以武力威胁北京的内蒙王公不得异动,利用军队为后盾施展手段,在袁氏等人看来并没有什么,而且也使顺了手。

    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被陈文强上纲上线,在记者招待会上这么一宣扬,不懂的人也会觉得是这么回事。

    “临时政府从成立到现在,所做的事有目共睹,剿匪平乱、赈灾安民,不吝投入资金和人力;派兵支援赵尔丰入藏,准备军资兵力西北筹边,为国家不失领土、不丧主权,可谓是不遣余力。”陈文强语气又变得激愤起来,伸出手指用力点着,“而袁某人呢,把北洋私军、袁氏奴才们聚集于京畿之地,全不顾东北、西北、西南国家有警,全不顾某些列强正窥机掀起国家动乱。西北筹边,推三阻四,好,临时政府去干;东北增兵,他又不肯,好,临时政府来做……”

    东北增兵?杨士琦掏了掏耳朵,没听错吧,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把人都蒙在鼓里。

    “……不同于国家军队的私军,最擅长的不是抵御外侮,而是对内要挟、镇压,维护私人和小集团的利益。动不动就兵乱,伤民害民、劫掠****,视百姓生命财产于草芥,此为土匪,此为叛乱,犯此罪行者,中国虽大,却无其藏身之地,更不容其逍遥法外。”陈文强伸手示意,他的手下开始分发资料,他接着说道:“此为叛军第五镇犯罪之名单,经法庭审讯,已经判决死刑,即日便绑赴刑场处决,彰显公道正义。以后再有类似事件,皆按此处置,绝不姑息。”

    杨士琦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别人,同他差不多是一样的表情。尽管陈文强并未做和谈中止或破裂的表示,但经此一变,和谈已经无法进行。准确地说,北洋集团在此次和谈中声名扫地,被扒得体无完肤,丧失了道义高点。再继续和谈,气势不再,便只有屈辱地全盘接受南方条件。

    …………。。

    徐世昌走了,看着老友的背影,袁世凯久久无语,杨士琦等人也不说话,一阵沉默。

    半晌,袁世凯开口道:“杏城,陈文强对我说:“中国是‘追求法治的国家’,民主、法治、共和、宪政的理念正在深入人心,****、独裁、特权等封建的一套早已不得人心,人人厌恶之、唾弃之、声讨之。总统也不是皇帝,总统也必须守法遵宪。谁想倒行逆施,人民会起来推翻他,唾弃他,舆论也会轰死他,结果只能是遗臭万年。你怎么看?”

    杨士琦沉思了半晌,说道:“这是一种警告和提醒,共和了,进步了,谁也别做皇帝梦。即便是大总统,也有监督,并不能象皇帝一样金口玉言,出口成宪。”

    袁世凯轻轻点了点头,依旧不解地问道:“实力政治统一国家,稳定社会,然后就是用民主政治来治理,这我倒是明白。可他所说的时代不同了,政治规则也变化了,不能适应新规则,只能被判出局。还问我有没有加入复兴会或重新组党的想法,这到底是试探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呢?”

    杨士琦轻轻用右手叩击着左手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释然道:“据我之愚见,他是想告诉袁公,时代不同了,以前的那一套过时了。革命党不是一直推崇什么政党政治,宪政法治吗,要想适应,则必须要学会这些东西。而且想玩,也要按新规则,按宪法和法律规定的套路来,出格是不行的。如果袁公想融入复兴会,他们自然是欢迎的;但如果袁公想与之分庭抗礼,则需自己组党,与他们玩政党政治这套新玩艺。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新规则,新玩法?”袁世凯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恐怕这也是我们此次的败因吧,我们还是门外汉,既不知彼,也不知己,败得不冤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定辽东() 
失败,袁世凯所说的并不是军事上的,而是大势和人心。@,

    而陈文强却巧舌如簧,为临时政府的军事行动披上了为国为民的外衣,占据了道义上的高点。

    西北筹边,东北增兵,这本来是两个问题。袁世凯只是想出个难题,把西北筹边抛给临时政府,看他们如何处置。可没想到,陈文强把两者混在一起,以保护国家领土、主权的名义,以防止外敌趁机干涉的借口,堂而皇之地展开了行动。

    而原来应该作为重点的西北筹边,临时政府调子喊得高,却只派出了一个混成协进入陕西,说是先头部队,在袁世凯看来,却是趁机扩大地盘。

    被蒙蔽了,还是轻敌了,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袁世凯在反思,他的手下也在反思。

    应该是很多原因都有吧!袁世凯没有料到革命军发展得会如此之快,也没有料到和谈或许只是一个幌子。就在他被大总统所吸引,以养贼自重、武力逼宫等手段推翻清廷后,革命军已经悄然扩充壮大,并且以惊人的速度稳定了大部分光复省份,调动起了比北方更多的人力、财力和物力。

    其实这倒是袁世凯错疑了。临时政府和陈文强在起初也没有想到革命推进的会如此迅速,如此顺利。南北和谈是既定的计划,但随着形势的变化,策略在调整,计划也在变更。到了现在,是否让袁世凯担任总统,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动摇,这主要是陈文强的判断和建议。

    虽然袁世凯看似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但从其内心来看,却不是真诚的。日后必有反复。让陈文强最大的不甘便是南北经济的差异,要用南方的资金养袁家的私军,诸多花费还要与袁某人进行口舌之争,实在是令人头痛的事情。

    但这是否便意味着大规模内战呢?陈文强倒不这样认为。以势压人,是他比较喜欢的手段。控制东北,进军西北。将北方袁世凯的地盘进行压缩,使其财政窘迫,难以支撑,不战而败。这样的目的是很有希望达到的,也就是用经济和政治手段来实现国家的统一。

    如果北洋军要打,那就以防御为主,反击为辅,既消耗其人力物力,更拖垮其财力。

    历史上袁世凯是得到了英美等列强的支持。认为他是最有希望使中国尽快恢复稳定的人选。但现在,陈文强的纵横捭阖,以及他亲美亲德的倾向,已经打破了袁世凯的这个优势。至少在外部势力的支持方面,临时政府并不比袁氏弱。

    出于这样的综合考虑,尽管没有宣布和谈破裂,但陈文强找借口将和谈延后,他则从天津坐船出发。前往锦州葫芦岛。

    “徐先生,你与老袁谈得如何?”与陈文强同船而行的还有徐世昌。而陈文强一直不问,还真让徐世昌有些忐忑。

    “尽朋友之谊,义之所在啊!”徐世昌先是撇清了一下,然后才叹息道:“有文强在,临时政府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北洋军已处于贵方战略包围之中,困于京畿之地——”

    “徐先生。怎么还说贵方啊?”陈文强呵呵一笑,打断道:“咱们现在是一家人,都是临时政府任命的官员,都向临时政府负责。本来临时政府已决意取消总督这个官职,只是东北情况特殊。需要统一布置、共同发展,才委先生以总督重任。我是看好先生的,请先生也不要自外。”

    “是,是,口误,口误。”徐世昌赶忙纠正,说道:“咱们对北洋军的战略包围已经形成,依据南方的经济实力,发展肯定比北方快。兼有海军在手,北方恐怕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的。只是粮食这一项,就是个大难题。”

    “希望袁某人能够认清形势,端正态度。只要他不卖国,不顽抗到底,临时政府中还是有他一席之地的。”陈文强的话风已转,不提什么总统之位了。

    “我也向袁项城委婉地表达了此意。”徐世昌对陈文强有些凛惧,因为一些布置并没有背着他,他也相信自己的分析和判断,临时政府压倒北方是可以确定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满人可以用,何况袁项城呢!”陈文强微笑着说道:“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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