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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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路救赎-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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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联络。王和顺其系黑旗军旧部,被遣散后投身会党,曾在广西发动武装起义,坚持数年之久。战败后逃至越南。这两个人对刘永福的民主革命思想起了积极的促进作用,使刘永福答应革命军如在广西起事,将派黑旗军原部将吴凤典组织钦廉和左江一带壮汉族子弟兵编为军伍。与革命军并肩作战,并且资助革命两千大洋。

    “刘永福,年岁太大了;黑旗军,时过境迁。恐怕难复威名。”万福华摇了摇头。不无顾虑地说道:“只是依此便要在广西起事,有些轻率了。”

    “也没最后确定,只是一个想法而已。”陈文强的手指在桌案上叩击了几下,微笑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有利条件,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情报,越南革命志士潘佩珠在东京拜会了大革命家宋复华先生,相谈甚欢。而据刘永福所说,潘佩珠与王族阮述曾拜访过他。邀请刘大将军出任策划越南革命的军事行动。要是把这些事情都联系起来,你觉得是不是有文章可做?”

    万福华眨着眼睛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文章,但在未推翻满清之前,再去招惹列强之一的法国,我认为是不理智的行为。”

    “法国佬嘛,呵呵。”陈文强有些鄙视地冷笑,“从历史战绩来看,法国陆军最差劲,中法战争其实也不算打胜了。在越南呢,这么多年了,连个黄花探都剿灭不了。如果如果潘佩珠能与黄花探联络上,能让复兴会在越南有一小块休整喘息之地,我倒认为互惠互利是非常好的策略。”

    “在广西起义,形势有利便发展壮大,形势不利便撤进越南休整,伺机卷土重来。你是这个意思吧?”万福华琢磨明白陈文强的设想了,对这种天马行空式的想象既惊讶,又钦佩。

    “是不是过于复杂了?”陈文强自失地一笑,说道:“可试试总没坏处吧,我准备给大革命家发密电,按照这个思路与潘佩珠再谈一谈,希望他能回国联络反法志士,主要是黄花探,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黄花探原名张文探,又称提探,素有“安世虹儿”之称的越南农民起义领袖,是安世抗法农民起义军的唯一领袖。他以丛林地带为根据地,修建防御屯堡;同时采取机动的游击战术,贯彻救亡图存的指导思想,转战于北江、北宁、福安、太原等地,依靠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掩护,屡次重创法伪军,迫使法军四易主帅。

    1894年,法国殖民当局为营救两名被起义军擒获的法国人,被迫派员与黄花探议和。经过谈判,殖民军最后同意以10,500银元赎出被俘人员,并从安世地区撤出,将鸦南、牧山、安礼和友尚四个“总”即区,共22个乡的地域划给他管辖。1895年,法国殖民者再次进攻起义军,经过两年苦战后,殖民者依然未能消灭这支起义队伍,遂于1897年再次议和。

    而在越南,虽然已经是法国的殖民地,但南部较稳,北部较乱。按照《顺化条约》,越南南方(交趾支那)各省沦为法国殖民地,中部(安南)各省获得被保护国地位,虚有其名地保留了越皇政权,北方受法国官员控制,但法军军力不强。

    “那就试试,反正也不吃亏。”万福华也笑了,说道:“如果真的能谈成,肯定是好事,咱们甚至可以把琼州革命军调过去,让他们放手去打。”

    “放手去打,多痛快。”陈文强慨叹着摇头,什么时候能够放开手脚,摘下面具,大干一场呢?

    ……………

    真刀真枪地干革命,那才叫痛快!

    秋瑾抹了把脸上的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头望着身后的山峦,深为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克服了这么多困难而感到骄傲自豪。

    与姚洪业、陈镜清一番商议后,终因意见不合而没有得出结果,秋瑾一气之下,不告而别,自己去寻找革命军,以竟心愿。

    从崖州出发,秋瑾过保亭,过五指山山区,终于来到了革命军经常活动的琼中县。琼中县就是琼中地区,正处于琼州的中部,革命军以此为基,忽东忽西,围着白沙、屯昌、琼海、儋州打转,使琼崖的数营清军疲于奔命。而李准虽然烦恼,却吸取了刘永滇的教训,不分兵急进,只是往琼崖、东方、儋州、琼海增兵,非要等到四面合围之势形成,才大举进剿,毕全功于一役。

    远远地看到城头上的复兴会战旗,秋瑾一阵激动过后,却又慢下了脚步,犯起了踌躇。就这么进城,就这么找到革命军,就这么去投奔,好象,好象不是那么容易吧?如果是一个男子也还罢了,参军当兵很正常;自己一个女人,又没人引荐,革命军会收吗?

    这就看出复兴会在发展扩充的特点了,国内紧、严,国外分会则很宽松。在国外,分会的地址差不多是公开的,又有公开的喉舌媒体,想找到很容易,想加入也不困难;在国内,那可都是秘密的,只有复兴会的人来发展你,你想加入却不得其门而入。

    就象在商团、民团,很多复兴会会员并不暴露身份,他们负责观察,负责考验,只有觉得合乎要求的才去接触,再视情况来决定是否发展新会员。而象陈文强、万福华等高层人物,根本不与普通会员打交道,普通会员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样做的好处自然是保密,即便在商团、民团中复兴会会员暴露,陈文强和万福华也能以失察搪塞,以复兴会太狡猾,秘密渗透太厉害为借口,把自己撇清。

    所以,象秋瑾、姚洪业这样想加入复兴会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去海外分会,比如东京、新加坡、河内等等,或者老实工作、积极进步,等复兴会找到你的头上。这样做自然是没有错的,若是普通人都能轻易地找到复兴会,那清廷的密探都是死人不成?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处其境的改变,筹款竞争() 
一九零四年,秋瑾只身赴日,极目远眺海天,满怀激情赋诗曰:“漫云女子不英雄,万里乘风独向东”。 从此,她迈出了在她一生中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

    一九零五年,秋瑾由东京动身回国,结束了一年多的留学生涯。这一年中,秋瑾接受了资本主义文化教育,结交了大批革命同志,加入了同盟会,已从一个具有反抗封建势力精神,关心祖国命运的单纯女子成长为一个革命者。

    人生的境遇就是这样莫测。本来历史上秋瑾在上海筹款办学失败后,先去南浔女校教书,然后应徐锡麟之请,加入光复会,并主持大通学堂,直至数年后牺牲。但由于复兴会在琼州发动了万宁起义,革命气氛高涨,又因其他的机缘巧合,秋瑾竟然自己找到了革命军,找到了复兴会的入口。更巧的是,她遇见了熟人,得到了复兴会的敲门砖。

    “秋女士莫怪,战事紧张,防止清廷密探和内奸是应有之意。”葛智初引着秋瑾来到一处办公场所,伸手相请,“这里是登记处,前来投奔革命军的都要先走这个手续,有我充当介绍人,应该很顺利,但这个程序却不可省略。”

    秋瑾到现在还有些迷糊,从城门处的严查冲突,再到熟人的相认引领,仿佛象在做梦一般。可看着葛智初那整齐的军服、威武的神态,心中又直叹造化弄人。一个在留日学生中默默无闻的青年,已经是革命军中的一名军官,并且在实实在在地为革命而拼杀疆场。自己呢?却几乎没有做成什么革命工作,更谈不上什么革命成绩。

    要说熟人,葛智初认得秋瑾,秋瑾却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在日本。秋瑾是相当活跃的一个人物,常参加留学生大会和浙江、湖南同乡会集会,登台演说革命救国和女权道理,并受到中国学生的广泛赞誉。而葛智初正是当时的听众之一,对秋瑾极为钦佩。

    一个在留日学生中知名度极高,几乎要成为偶像化的人物;一个在成千上万留学生中无人注意的青年。现在却是迥异的处境。迥异的心情。

    “秋竞雄?很有志气的名字。”登记处的文书很年轻,却不识得秋瑾的大名,因为一个女人来投而表示了稍许的惊讶后,便认真细致地为秋瑾做着登记。

    “特长是什么?”年轻文书询问道。

    秋瑾愣住了。之前她可能从没想过这个,而且也没意识到自己在革命军中能干些什么?有学识,会作诗,宣传演讲,提倡女权……这些在革命军中似乎都是无用的吧?人家所说的特长应该是扛枪打仗,骑马冲杀。或者是救死扶伤……

    “军事?”

    “医学?”

    “护理?”

    文书按部就搬地问着,并没有让秋瑾难堪的意思,倒象是善意地提醒。

    “秋女士学识极好,更有慷慨激昂的革命精神。”葛智初在旁笑着说道:“危局如斯敢惜身?愿将生命作牺牲。拚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这样的诗句,你写得出来?就是屈才做个文书,也不会比你差的。”

    “那可太好了,成天耍这笔杆子。我早就烦了。”文书笑了起来,提笔刷刷地写着。也不知道他写的什么,嘴里还抱怨道:“军事训练我也不比谁差,偏要我干这活儿,闷都闷死了。”

    秋瑾笑了,对这年轻人的纯朴,对这年轻人的热情。更为他急于参加战斗的勇敢和激情。

    登记完毕,文书给了秋瑾一块印着号码的袖标,还有一本小册子,并让秋瑾到宣传处报到。秋瑾不知道,这已是特别的照顾。是因为有葛智初的引荐,以及秋瑾的学识,才跳过了学习、考察的阶段。

    “戴上这块袖标,就表示你已经是革命军中的一员。”葛智初领着秋瑾到宣传处,边走边解释道:“虽然还不是战斗部队,但革命有分工,革命工作没有贵贱高低。那本小册子上有军队纪律和革命口号,你要认真研读,知晓为什么要革命,怎样革命。”

    “你是复兴会会员吧?”秋瑾盯着葛智初,问道:“是不是只有加入复兴会,才能在革命军中承担更重要的任务?才会被赋予更重要的使命?”

    葛智初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对复兴会了解多少?在日本东京便有支部,为什么你没有加入?你的急切我可以理解,但我们复兴会的革命并不象你想的那样简单。希望你能静下心来观察一段时间,学习一段时间,如果到那时你真的理解了我们的宗旨,愿意服从组织纪律,愿意为革命献身,我可以充当介绍人,请本会吸收接纳你。”

    秋瑾终于意识到复兴会的组织严密,这可与同盟会的随意扩张大相径庭。同时,她也明白了复兴会的发展手段,是介绍人、复兴会考察并选择你。

    “这本书先借你看。”葛智初从衣兜里拿出一本半新不旧的书册,“这是刚下发不久的我们复兴会的领袖宋先生关于革命的思想理论,读之极有裨益。现下流行的革命理论和方法,与之相比,则显得浅薄了。”

    秋瑾接过来看了下封面,“论中国之革命”,几个极有气势的大字映入了眼帘。

    ……………。

    炒作、包装为的是使大革命家放射光芒,引人仰慕、追随,并占领革命的制高点。

    而如同美国独立战争时差不多人手一本托马斯?潘恩的《常识》,复兴会也经常印制宣传革命的小册子,阐述革命理论,指明革命方向,树立领袖权威。在民间这有可能成为一种巨大的启蒙力量,在人们心中引起了一种极大的变化;在革命军和复兴会内部,则鼓舞着斗志,统一着认识。

    语言是浅显易懂的,问题是常见却为很多人困惑的。在用激昂铿锵、清晰睿智的语言嘲弄了君主制的昏庸、抨击了世袭制的荒诞外,还为人们描述了理想中的共和政体。

    什么是共和?为什么要共和?世界上采取共和体制的国家有哪些?中国实行共和有哪些困难?

    为什么要革命?要怎样革命?革命要改变什么?革命的方略有哪些?革命什么时候能成功?

    这些在后世看来极为普通的问题。在当时却几乎没有完整而明确的阐述,很多高呼革命者只是停留在改朝换代、推翻皇帝上,更有革命者认为只要恢复汉家江山,便是革命成功。

    自古人间英物并非横空出世,亲人朋友必然有相互辉映者,带动和引导她们走上革命之路。油灯下。秋瑾终于静下心来研读。身处在现实的革命环境中,抛开了在东京留学生中的浮躁和热情,冷静地思考、判断,无疑是她人生中的重大转折。

    “十年之内,甚至更短的时间,革命必会成功,共和国必会建立!慷慨面对生与死的抉择,将忠义献于民族祭坛,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我们的光荣。诸君,努力,再努力!奋斗,再奋斗!”

    秋瑾推案而起,十年磨一剑,十年大成功,能充满自信地做出此论断,多么豪气冲天。多么令人热血奔涌。

    好,十年。甚至时间更短,这样一个坚强、自信的团体难道不值得自己加入并追随,见证历史的一刻,见证革命成功的荣耀。

    晚清时候有太多去我、灭我而成全自我的人,比如自沉颐和园的王国维,比如横刀弹歌的秋瑾。比如舍生取义的徐锡麟,这种追求是朴素的,他们的追求更接近义的本原。

    但他们也需要一盏指路的明灯,需要不断地强化自我,用坚定的革命信仰去完成心中不懈地理想追求。而在改变和引导上。身体力行的实绩比宏大美妙的理论更有效果。

    革命军在琼州纵横不败,吸引的不仅是秋瑾,更有很多知名的、不知名的革命者,投身到他们认为最是革命无疑的战斗之中。

    ……………

    十年之内,甚至更短的时间。

    做出这样豪气干云的论断,却并不只限于复兴会内部的小册子,而是正从大革命家宋复华的口中,以慷慨激昂的气势宣之于世。

    宋教仁,嗯,现在是更有气势的宋复华,复兴中华的意思。他本来就既才华横溢,志气逼人,且行动非凡,在复兴会这个坚实的后盾支持下,在历史提供的舞台上,更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东京掀起一股革命狂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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