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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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6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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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人多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老少村人皆来相看,有人执手泪眼,拉着高审行叙旧,有人忿忿难平地踢上贾老爷两脚,谁都不制止。

    贾克邪为自己分辨,“高大人你要为我做主,我们只是到熟人处求个宿,却被打死两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大人你是大唐命官,求公断!”

    婆子也踢了两脚过去,说道,“天亮时你求宿还要趁夜走,分明是要做贼!”这才欢天喜地地去准备了。

    高审行哼道,“拿刀砍老夫时怎么不提老夫是命官?”

    刺史转身对郭待聘道,“儿啊,你在黔州刚刚替罗得刀解过难题,这番便由你审审他!”

    刘武低声问道,“大人,这合适吗?”

    高审行道,“老夫也算半个钦差,说了便算准数。谁敢不老实招认,便拿竹刀敲碎他的膝盖!”

    刘武吩咐,从牧场中调护牧队过来打帮手,叫柳中牧场备宴,为延州刺史一行接风,再派人快马加鞭去西州大都督府请都督高岷。

    高审行是高岷五叔,辈份在那里摆着,请高岷过来相见也说得上。

    于是各方面忙碌起来。

    婆子打开正房门,请众人入内,便在一楼的正厅上作个公堂,村民们也进来、挤在厅口观摩。

    婆子耐不得几位少年的请求,这才允许李雄、李壮、李威、李武等人到二楼上去看上一眼,数言叮嘱只许看不许碰,不然等夫人们回宅,便认不得原样子了。

    一上二楼,便可看到里面大致的陈设,靠北边墙是一溜儿的红木长椅,上边铺着红色绒垫,中间茶几上摆着一套白瓷的茶具,还斜放着一只红木镶金的小算盘。

    东边只有一扇门,是一间大屋,里面是套间,婆子对李雄说这是你娘的屋子。西边则是六扇门,婆子一一介绍,哪间屋子是谁的。

    少年们果然听话,连高声的言语也没有,打开门后并不进入,只是站在门外看上一会儿。

    所有的东西放置都很随意,应该是十年前的样子。仿佛当年他们一家人的离开只是短时外出,根本未作长久离开的打算。

    而婆子已经受不了了,唏嘘着对他们道,“离开时你们还在夫人们怀中抱着,再回来时已经这么高了!待诏将军一个人骑马赶来时,你们已经出发了,他再独自去追送……婆子也老了,那夫人们可还是老样子?”

    几个少年冲着婆子郑重施礼,“婆婆,你必能一眼认出她们的。”

    “陛下可还好?还有李睿、李捷、李惠,他们可都是婆子接下来的。”

    “婆婆,我父王也好,我们一个人不少,都很好,还多了好些人,可能连你都未见过呢。”

    “那樊莺呢?她可有了孩子?叫什么?婆婆对不住她呀。”

    “婆婆,三姨娘的女儿叫樊梨花。”

    ……

    当日中午,西州大都督高岷赶到牧场村时,庭州刺史来济,也接到天山牧传信。信中说,私通叛军、致使原庭州刺史王达中伏殉国的庭州奸细贾克邪,业已于牧场村捕获、审实。

    大军过去之后,来济一方面筹措军资、派得力手下押送到白杨河,一方面组织各级官员整顿庭州治安,薛礼虽不入城,但来济的底气也足了。

    薛将军临行时说过,庭州城内只要没有明火执仗的对抗,他不进城。

    来济本打算请大军入城,助助声势,曾经数言相请。

    但薛礼道,“我若早早于庭州城动兵,动作轻了有失其意,空耗饷资。重了,便是将庭州以西广阔地域之内、原本摇摆不定或是存有小过者,都推到对立面去了。”

    来济曾问,“那么薛将军是要在白杨河动兵吗?”

    哪知薛礼道,“白杨河有我大唐牧场、县制,薛某只是到那里作短时的休整。我军少而精,如若零敲碎打处处着力,怎经得起损耗?”

    来济惊奇不已,再问,“恕本官冒昧,将军可不可以提示一二?”

    当着许监军的面,薛礼道,“刺史曾是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大唐宰相,薛某没什么隐瞒——我要直捣碎叶城。”

    当时来济吓过一跳,但是他看随军监军、内侍监许魏安倒还镇定。

    许监军只是稍稍提示了一句,“孤军深入,人马开过去,前方战事倘或不利,恐后方聚啸成患”之类的话。

    当时,薛礼对许监军说道,碎叶城一带只宜马战,要的是快、绝,幸好有陛下叮嘱附带的陌刀队和撼天雷,正好可以扼守阿拉山口,那么唐军便可进退无忧了。

    来济已然看出来,许监军对薛礼的这种打法还是有担心的,而薛礼的安排好像切合了许监军的担心。

    陌刀队驻守在山口上,不必往来驰驱,正是扬长避短。

    到时候无论哪一边出现啸聚冲关者,远了拿撼天雷轰他娘的,近了让他尝尝陌刀的厉害,万无一失了。

    而阿拉山口已经不算是后方了,内侍监总要坐镇山口前后呼应,也算是亲冒矢石了。因而他对薛礼的安排立即响应,甚至连声称妙。

    来济赶到牧场村时,恰好赶上柳中牧场大宴,来济同西州高岷、延州高审行在酒桌子上又嘀咕了一遍。

    高审行对许魏安这个人早有耳闻,知道薛礼带了他到西边来,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若换个步步推进的打法,总少不了许监军的指手划脚——战事越顺利,比划的越厉害。

    延州刺史暗道,薛礼这招也是不得已啊,亏他想到了阿拉山口这个地方,相较于前途未卜的碎叶城,许内侍监一定会留在山口,那么薛礼就好放开去打了。

    席间提到了落网的奸细贾克邪,来济说立刻将他们押回庭州,具情上报刑部待处。

    高审行喝了酒,朗声对来济说道,“贾克邪私通叛军,害王达刺史殒命,凌晨袭扰金徽陛下旧时行宫,这个罪是斩立决,不必费那道手续了。”

    高岷提醒道,“五叔,这个合适吗……”

    高审行道,“怎么不合适?大明宫准我一个别州刺史到西州来,是让我来玩儿的么?”高岷本意是提醒五叔,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有了些拘谨之态。

    高审行略带醉意地看着侄子,却至为清醒的对他私语道,“岷啊,腐朽源自无羞,无勇来自无耻!你祖父在世时对我们说过一句话,居官而怠政者,无过也是贪墨!”

    高岷听了脸一阵红,五叔这句话好像是有所指。

    别看五叔在黔州任刺史时空费了气力、没有干出什么政绩来,闲事还出了不少,但他在黔州率众垦荒,这却是实打实地干了。

    高岷看了看旁边的天山牧总牧监刘武,也不象是和高审行打了小报告的样子,看来五叔对自己还是内外有别的。

    他赧颜道,“五叔,侄儿晓得了。”

    来济从一位当朝宰相降任于台州,旋即又被弄到庭州来做了边城小刺史,他也不痛快。今年才刚四十九岁啊,便经历了这么大的起伏,招惹谁了?

    仗着酒劲,又有敢作敢当、犹如半个钦差的延州刺史发话,来济重重将酒杯往桌上一墩,瞪眼道,“好啊!本官便不搞那个官面文章了,只带这几个脑袋回庭州!”

    高审行一拍大腿,“就这么办了!对通敌者削首示众,以慑不法。”

    刘武问,“高大人,由护牧队执行么?”

    高审行道,“老夫带少王们专程赶过来,便是替盈隆宫历练他们,都见见血!也让心存不轨之徒看一看,长江后浪推前浪,人间自有法度!”

    高审行言者无心,借了酒气又有托大的意思,但老四李武吃心了,说道,“阿翁你见过老虎吃驴么?今天我要第一个砍人!”

    牧场旧村,柳中牧场北大门,街上人头簇拥,连蚕事房的养蚕妇、池子上的伙计们都出来观刑,四邻八乡来做小买卖的货郎,更像是赶上了热闹。

    谁都想不到,大唐西域平乱的第一场见血的戏码,居然是发生在这里。

    高审行知道,若等着具文上报刑部,注定绕不过先头被护牧队射死的两个家伙,要将经过缘缘尾尾地说明白,麻烦不少。反正他已打算等送少王们回去之后还要请辞,索性一力承担下来。

    贾克邪,连金徽皇帝都踢过的人,死有余辜怕什么呢!当有村民们起哄,“高大人,讲两句——”时,高审行大声道,

    “乱世拐儿,治世资敌,虽富贵亦如猪犬尔!都砍了!”众人欢呼不已。

    贾克邪等人被推上来时,李武还记着方才的话,跃跃欲试地争取,“大哥,大哥,我要先来砍!”

    有护牧队递刀过来给他,李武不砍贾克邪,只挑贾克邪旁边那位,挥刀便是一道寒光。

    血雾冲天。

    李武敏捷地跳开,身上没溅上一点血迹,但小白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自午宴后,他一直赌着气、记着高审行的“见血”、“历练”之语,非要第一个站出来。

    血谁没见过?不然八姨娘那篇小虎扑驴的文章是怎么来的!

    李威、李壮也上去了,干净利索。偏偏要把贾克邪留下,贾克邪呆若木鸡目光散乱,早已经没魂儿了。

    等李雄上场时,护牧队再递刀他却不接,“竹刀不是刀么?”

    人们都留意李雄手上那把竹刀,怎么看都不像砍人的家伙,高审行也道,“李雄,要不你就换把刀吧。”

    李雄却很固执,“父王说过,只要心中有刀,凡物皆是利刃,我就用我的竹刀。”

    高审行不大确定,猜到是自己的某句话说的不恰当了,“好,便用竹刀!”

    贾克邪目光凝滞的死死盯着那把紫色的竹刀,眼前这个执刀的少年活脱就是早先踹过他的那位高牧监,这真是命啊!

    少年神色严肃,对他道,“没有西州,便没有我们一家,谁让你为祸西州呢?你要当私仇也随你了。”说着,竹刀缓缓地举起来。

    众人屏息,看着那把竹刀,刀丸儿可够厚的。

    连护牧队中有人也不确定,这一刀到下去底成还是不成。

    贾克邪面呈死灰,只听那个小白脸还在场外对人说,“狗皮子最滑了,连车都碾不开,但我大哥也砍开过!”

    贾克邪尚未琢磨过这句话的味道来,刀影已快似流星地下来了!

    那可算不上砍,而是快到极致的一抹。

    贾克邪只觉着脖子里火辣辣地串过去一道火线,围观的人影子们便头上脚下地凌飞起来……

第1398章 干胭脂() 
贾克邪天不亮时笑话郝婆子是个穷命脑袋,天一亮,自己脑袋没了。

    庭州刺史来济酒足饭饱,提了贾克邪的首级回庭州示众,临行时盛情邀请高审行和几位少王、郭待聘等人到庭州去。

    高审行背对着几个少年一个劲儿地冲来济眨眼睛,让他住嘴。

    庭州他是不打算去的,到了庭州再往回拉他们可就晚了。高审行只想领着孩子们到西州转悠一圈,然后借此机会随着他们去盈隆宫看看。

    晚上时,高岷回了西州都督府,高审行和少年们回到郝婆子的院子,正房一楼的两个房间早已经打扫干净了,高审行往当年他和崔颖的房中一迈步,真是百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塞得胸口生疼。

    床边有一盒胭脂,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的胭脂早已退色、发干了。

    他躺在床上,举着那盒干胭脂发呆,郭待聘站在了房门口他也未察觉,直到郭待聘说,“伯父,隔壁五个人睡不下,”高审行才恍然回神。

    刺史起身对他道,“那好,你便睡在你娘这里……我,我去厨房也成。”

    待聘挤出一丝笑模样道,“何苦来?不是正好说说话?”

    高审行警告道,“说什么都行,但大人的事你可不要朝老夫乱打听!真想知道的话,便等回了盈隆宫,你去问你娘。”

    两个人脱衣并排躺下,很奇怪的感觉。郭待聘道,“讲讲我大哥吧。”

    高审行有感而发,“年轻有为,本来是个前途无量的人啊。可惜在苏伐复叛时死在了龟兹城,否则登坛拜将,只日可待。”

    “你是这样看他的?”

    “那当然!金徽皇帝那么早便看得上的人怎么会差!连你二哥同高畅回长安高府时也曾说过,假如待诏在世,到兵部任职也是水到渠成。”

    “我二哥呢?伯父你对他是怎么看的?”

    待聘的二哥郭待封任职于鄯州,郭待聘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但从高审行方才的话里,他知道二哥待封同长安高府一直有走动。

    “也算凑合!以这样年纪任着一座中州长史的也不多见,但我猜他对眼下的职位不甚满意。”

    郭待聘问,“这是为何?”

    “可能他认为父兄都是三品大员,位至封疆,二人殉国之后,他身为郭家顶门立户的人,官职应该升得更高一点。”

    待聘暗道,这倒很有可能,大哥死后,金徽皇帝在位的光景也不算短,他若真打算升二哥的职位,估计二哥早就升职了。

    只是高审行的这个解释依然不能释清郭待聘的疑惑——既然父亲和大哥已然不在了,难道二哥待封不知他仅有的老兄弟在盈隆宫?

    而延州刺史则道,“金徽皇帝当年不再升待封之职,依老夫看恰恰是他体恤郭家一门忠烈啊。当年侯君集率军决胜大非川、平定了吐谷浑之后,鄯州方面的压力实在是小得太多了!但它作为边州重镇的地位却一直未变,在这样的地方任长史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当年英国公被皇帝踢到叠州倒是任了个都督!但叠州算什么地方?一个羁縻州罢了。不过以老夫看,你二哥未必领皇帝这个情,高畅暗示过老夫,待封原想到西州任个都督!”

    郭待聘别看刚刚九岁,他听得懂高审行的这番话。

    而且高审行没有说出口的原因极有可能还有一个——金徽皇帝认为待封不足以胜任西州都督一职。

    在一座形势动荡的边州,刺史更不好干,甚至有性命之忧。郭待聘刚到西州,便听说了庭州刺史王达的事。

    高审行说,“孩儿啊,老夫没想到啊,贾克邪撞到你手里,三下两下便被你审实了通敌。那么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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