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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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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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雅州刺史、西州别驾坐镇在荣经县衙,听着李夫人按着县令提供的帐册,一条条、一款款地裁断:哪些人要裁、哪些人要酌情添加,对那些不合理的公事银给付项目逐个删减。在高峻看来,自己新认下的这位妹子不但人长得过眼,在心思上也大出他的意料。

    李道珏也是大为奇怪,平日里在刺史府连个大言语都没有的李珏铃,怎么高峻一来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看着夫人一项项地分派起来有条不紊,偶尔金县令提出一两句异议,被她一两句话就答对得哑口无言。刺史大人不禁想到,比起只会使嗲撒娇的汪氏,这才是个宝啊!

    不知不觉天色已到了申时末尾,除了民壮一项,其他的都已经处理停当。李刺史大概地算了一算,他现仅仅是这么一会的功夫,雅州每年拨给荣经县的公事银就比往年降了四百三十四两八钱。

    金县令心里、嘴里一阵阵地苦。但他哪里敢拂了李道珏的虎须,脸上却不得不表示着遵从。他听到衙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荣经县捕头跑了进来。

    捕头的额头上挂着汗珠也顾不得抹一抹,一见金县令便有些摆功似地回禀道,“大人吩咐的人真不好找,这些民壮分散在县内各地的工地上,是属下广撒人手四处去叫,总算在刺史大人定下的时限之前将人集齐了!”

    高峻道,“人在哪里?”

    捕头道,就在县衙前的空地上。李道珏一拉夫人的手,“夫人,随我去看!”李夫人觉得刺史大人的手热乎乎的,当人让他握住,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跟随刺史大人在人前露面的荣耀,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她顺从地起身,与他们步出县衙。

    四百来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在县衙大门外呼拉拉拥成了一大片。捕头和他的手下们正卖力地整理着队伍,让他们排好了队等候刺史大人检阅。

    金县令瞅了个机会,悄悄地对捕头问道,“是如何安排的?”

    捕头得意地说,“大人你就放心吧……属下已经私下里与他们说好了,一会刺史大人要是按着花名册点名,无论叫到什么名字,他们只须按着次序答‘到’也就是了,”他说,“这穷乡僻壤的,刺史知道谁是谁?再说,完事之后,属下许给他们每人五个大钱!”金县令听了,心里稍稍放心。

    李道珏果然接过民壮花名册从头点名。他每叫一声,底下就有一人答到。县城的四下里都是重重的大山,山上树木森然,在黄昏时分早把一片夕阳挡了大半。衙前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不仔细看连各人的脸都认不大清,李道珏低头念名字,也不觉察。

    但是李夫人听了一会儿,便悄悄地对高峻道,“哥哥,如何他们排起的队伍就与花名册一般无二,连前后的次序都不差?”

    高峻起初也未留意,听她这么说,就认真起来。他边听边看,果然如李夫人所说。高别驾不动声色,听李道珏那里已经念到了二百名的样子,金县令冲捕头使个眼色,捕头会意,跑进去端了一杯茶水出来,恭恭敬敬地捧到刺史大人的面前。

    李道珏不好让夫人念,更不好叫人家别驾大人念这本册子,这一阵子正在念得口渴。见到了茶水立刻就把事情放下,好好地吹嘘着、把一杯茶饮下去。

    他以为,这近四百名民壮是不会差了数目的,一会儿只须也像方才那样大刀一挥、砍下去二百也就是了。当他再要念时,高峻笑着道,“大人且歇歇,在下看到几个熟人。”(。)

第508章 法不责众() 
♂,

    高峻冲着底下那些人里高声叫道,“刘占田,出来一下。”那些人里没有人吱声。高峻再叫一次,还是没有吱声,但人群之中就有了些骚动。有人摆着头往两边看。

    捕头心说不妙,他灵机一动,站在几位大人的后边冲着人群里不住地挤眼、咧嘴、瞪眼、皱眉。这才有一个人小声地应道,“小人在。”话音一落,由里面迈步走出来一位。李道珏问道,“高大人,你才来几天,是怎么认得他的?”

    高峻笑道,“我哪里认得他!”

    他问那人,“你是刘占田?”

    那人点头。高峻又道,“冒名顶替……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等一会儿一定叫你吃几板子!”说着冲着队列里勾勾手,“第二排第三人,你出来。”

    这是个小伙子,他站在队列里第一眼便看到了与金县令站在一起的人,就是前天缴粮时替自己打抱不平的那个年轻人。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步跨了出来,“原来你是别驾!!”

    高峻道,“原来刺史大人叫到‘刘占田’时,是你在应答,怎么这一次我叫你两声你都不动,倒叫别人先站出来了?”

    那人欲言又止,高峻指指先站出来的那人道,“如有欺瞒,你就与他一样挨板子!你可记好了,在这里打你可不像你打自己儿子那样手轻。”

    那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回禀道,“大人,小人不敢欺瞒……小人未答,因为我并不叫刘占田。小人姓胡……胡旺。”

    高峻问,“你不要晃,说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那人去看捕头,连刺史李道珏也一眼瞪过去。金县令仿佛觉得刺史大人是在瞪自己,他暗地里打了个冷战,一抬手啪地一声打了捕头一个大嘴巴,喝道,“你是怎么做事的!!”

    捕头挨了打,捂着脸道,“一时……一时刘占田未找到,只好临时拉来一个……”

    李道珏喝问,“找不到?哼哼!找不到怎么还有人应?”先站出来的那人已经吓傻了,连忙说,“大大……人,小人一时听错,又站在后边,以为还叫不到自己,这才出来得晚了!是小人耳背,听成了刘天权,小人叫刘天权!”

    这样的解释还说得过去,所有的不是就都由捕头揽了下来,也算是个小毛病。但是高峻又笑着问,“那么……第四排最后一个,你出来一下。”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高峻问,“你姓什么?”

    老者道,“回大人,我姓秦……”

    李夫人已经看出高峻的意思,便随口道,“不对,方才我夫君叫你时,你可是姓王,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改了姓?”她记不清当时叫的什么,此时就随便说他姓王。

    老者不语,又看捕头。荣经县捕头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窟窿钻进去。李道珏气得大喝一声,“你也站过来!”老者也害怕了,心说来之前并未算出有血光之灾,怎么会这样?他一迈步,就要与先前那人站在一起。

    但是高峻抬手止道,“刺史大人息怒,这位老汉平时只是抽抽签、相相面,怕是禁不得狠打,在下替他求个情罢。”他对老者道,“你只要说出其中的缘委,就饶你这一次。”

    老者道,“回大人,老汉再不敢欺瞒大人……是县里公差匆忙去纱帽坪叫人,说是应付差事,点名时只叫我们依次回答,事后人人有五个大钱,不来不行。”

    捕头已经崩溃,指着老者叫道,“老东西,你血口喷人!”

    高峻道,“捕头,你不如说是在下血口喷人,你若再言语,我就再找出个熟人来问问。”说罢,不等捕头开口,别驾便高声叫道,“城中弓箭作坊的贺老兄,你可还认得我?”

    一个人站出来,冲着高峻作个揖道,“小人有眼无珠,那日去的原来是别驾大人!多谢还记得小人贱名。”

    高峻道,“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县里在册的民壮了!”那人点头。

    李道珏早就气得大叫,“来人!!!”捕头一屁股瘫坐于地,听刺史大人冲金县令叫着,“把你这个狗……屁捕头、还有那个刘天权,各打一百板子!!”

    金县令哪里敢不听,立刻,几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扑上前,将捕头和那个人按到地上,只将他们的袍子一撩,大板子就铺天盖地地打下去。才几下子,捕头就先忍不住叫起来。

    李夫人背过身去不看,听着身后一下一下打得山响,每听一下心就哆嗦一下子,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时,高峻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李夫人不住地点头。

    转眼一百下都打完了,再看这二人,谁都爬不起来了,让人拖下去。底下的人群中鸦雀无声。李道珏还在那里喘气,仿佛刚才下手的是他。他看向高峻,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处置。

    高峻笑着道,“妹子,还是你来吧。”

    李珏铃这才转过身,冲着底下人道,“各位乡亲,不要以为法不责众,那是你们的过错还不算大、自有罪魁祸首替你们挨打。但是你们可曾想过,有些人花了五个大钱请你们来,他在你们一人身上会赚下多少?七两二钱银子……只拿出五个大钱给你们!”

    人们窃窃私语,随即便有不公、不忿之音从底下传来。百文大钱值一钱银子,这个帐谁不会算,有人嘀咕道,“他们这算盘打得不赖啊!”

    李夫人道,“眼下多事之秋,整个剑南道都在过紧日子,要替朝延造大船出些力气。我们雅州刺史李大人每顿只吃咸菜熬小鱼,却把银子让他们诳来……”

    李道珏一听,把胸脯腆了起来,仿佛自己平时就是吃的咸菜小鱼一般。不由得想到,“她可真能往爷们脸上贴金!”

    “这一次,我们李大人就是要整顿县治,把那些偷吃多占、不干正事的都拿下去,就让他们也每年纳粮,你们身上的担子就轻下来了!大伙只要痛快地站出来,不再图他这五个大钱,我就在刺史大人的面前给大伙求情,对你们概不追究,放你们回去。”

    一切都不须多说,从那些人里默默地走出来七八成。虽然此时早已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这些人义无反顾,十分坚定地站在一边,原来的位置只剩下了不足百人。

    高峻低声道,“给钱……”

    李珏铃道,“站出来的,五个大钱一文不少,你们领了钱就可回去。”说罢有些调皮地对李道珏说,“给钱……”

    李道珏一扭脸,冲着金县令吼道,“愣什么?给派钱!!!”(。)

第509章 下不为例() 
♂,

    荣经县在刺史大人一行乘着天黑离开后,由县令以下就乱作了一团。捕头在门房里“哎呀”之声不停,动一动骨头架子都疼。他的那些手下在刺史大人眼皮子底下谁都不敢放水,板子抽下来是实打实的,捕头身后边都没有一块好皮了。金县令并不管他,只顾了与县丞、县尉在一起对坐发愁。

    本来刺史大人来公干,按着常例,荣经县要留刺史大人住下的。那么晚上少不了一顿酒宴,这正是与刺史大人多多亲近的机会。但是这一次全然不对路子了,雅州三个人一走,也就带走了荣经县一年两千五百九十四两八钱的公事银。

    非但如此,那些裁撤下去的人员、民壮,哪一个人不是与县中多少有些权势的人有点关联?至少这些人在短时间内就不会好受。而门房中叫苦连天的捕头在那里摆着,雅州不会就这么放过荣经县的,要如何追究荣经县弄虚作假的责任?

    弄不好,金县令头上的官帽能不能再戴得稳都要另说着了!他看着另两个人,哭丧着脸说道,“两位大人,你们快想个主意,看看接下来有什么好对策!”那两人有些发蒙,大眼瞪小眼、哪里说得出一句话来。

    县丞大人试着说道,“金大人,怎么这次是李夫人跟着来?她可全然没有汪夫人那样宽厚仁义,恨不得把我们的银子过一遍筛子才罢休!”

    县尉大人也建议道,“不如我们连夜去找雅州司马汪大人探探风头,知已知彼,也好有个预备。”又说,“是了!汪大人这一次也没有跟来,不知我们好不好去打扰他……”

    金县令道,“二位大人,你们说了这么多,却忘了一个人了,”

    另二人就问,“难道是那位西州来的高别驾?”

    金县令咬着牙道,“不是他还会有哪个?你们别看他在后边不大言语,依本官看,李夫人的主意有一半都出自他!”另二人恍然大悟道,“可不是吗,他不在西州做事,却跑到荣经县里来搅和,真是多管闲事!”

    金县令无奈地道,“两位大人,我们先不要怨天怨地,先想想我们自己的事情吧……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就按你们所说,抓时间去雅州一趟,问明司马大人的意思,然后才好做决断。”

    于是,他们商定,县尉去与司马汪大人沟通,县丞先稳一稳被裁下来的那些人,不好叫他们闹将起来,至少不要给他们前景不明的局面雪上加霜。于是,三人分头散开。

    一进雅州城,李道珏便笑哈哈地说,“舅子,本官竟然一直让他们蒙在鼓里,以为他们的日子有多难过!原来最难过的并非他们,而是本官!”

    高峻笑道,“李大人此举,一是裁撤了冗员,减轻了雅州公事银方面的压力;二是增加了荣经县里的纳粮人数,至少有三百吧?这就减轻了普通县民的压力;三是可以稳坐钓鱼台,抗住剑南道的压力了!”

    李珏铃道,“夫君,如此你便是一举三得,而且还一定会得到县民们的支持。”李道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舅子,其他四县,我一定从快地、都照着此法办理,让他们看看,我李道珏也是能做些正经事的!”

    他问,“舅子,依着我的脾气,当时就想宣布摘掉金县令的帽子!”

    李珏铃也这么想。但是高峻道,“刺史大人不可,你撸了金大人倒是应该,但是匆忙之间到哪里去找替换的官员?如果不管不顾,那时他若是放起乱来,会阻碍了你的大计!”

    李道珏说道,“那就放他两天,以观后效!”

    高峻道,“正是此理,不过我猜测这些人已经吃不下饭了。刺史大人何妨憋上他们两天,然后你再来个宽洪大量,今后何去何从,让他们看着办也就是了。”

    依着李道珏的意思,第二天就携夫人直奔严道县。高提醒道,另外四县也不宜过急,要让他们看到你对金县令的宽大,那些县的县令才不致于一门心思与你相抗。三人说着,在护卫的簇拥下进了雅州城。

    自打李道珏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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