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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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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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帮她半分,离她过近了,都会对她形成伤害。

    他当了席间众人,禁不住热泪滚滚,哽咽道,“夫人大德,李引一介草莽怎敢令夫人失望!她既是夫人心腹,那么李引见她如见夫人,自然不敢有违夫人的美意!”

    无关人就连丫环在内,见到李引的失态,自然认为这是李引深受夫人感动所致。

    但崔氏却明白他的意思,又不好多说。只是叹道,“李大人,你还嫌外边的雨下得小么?”

    崔嫣已从都濡县寡妇吕氏那里,完全看到了高审行在黔州上任后、于私生活上的不堪,已经发展到被个寡妇捧腹相逼的地步。

    以往母亲每次送往黔州的家书,说的都是平安,哪知道母亲真正的痛楚却一点未写。自在雅州时,崔嫣便知李弥对母亲的心意,但崔嫣那时对他只有痛恨。此时此刻,她看到一个大男人当众痛哭,比谁都明白他的心意。因而,崔嫣竟然也抹起了眼泪。

    更有一个伤心的人是苏殷,她在此事上比崔嫣看的还要清楚,崔夫人和李引在盈隆岭上闪烁的言辞、都濡酒楼李引带醉赋诗、夫人半夜赶去澎水县酒场救急,以及下雨后夫人几天都上盈隆岭,那么,夫人此举,也许就是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苏殷再想想自己,仿佛自己在西州家中的处境竟然还要好一点。

    当然哭了鼻子的还有丫环……

    洋水县衙,被大雨滞留于此的刺史高审行,在半夜时一连接到了黔州几座县的汛情急报:

    洪杜县的输水石渠全部淤塞,山洪挟带着泥沙沿坡而下,肆意奔流,冲毁田亩暂无法计算,但所见之处已经没有一处有直立着庄稼的好地方了。

    信宁县同上,看不到一片好地了。石城县……也完了。

    季节已至秋天,本该快到收获的时候了,高审行有些不信,因为他坐镇的洋水县看起来并没有这样严峻,至少绝大多数的坡地都保住了,受损的只是那些临时充作泄洪通道的谷地。

    洋水县令对刺史大人道,“卑职知道原因,大雨之前,六县都水……”他意识到刺史大人已经废掉了这个职位,遂道,“李引曾经来过,让洋水县砸渠放水……幸好卑职砸得及时!”

    如果真如各县所报,那么黔州今年的收成几乎就等于泡在雨水里了!高审行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方寸大乱来形容。

    因为他立刻想到了灾情过后,他这位刺史该怎么向长安奏报黔州的水情。

    所有的如意算盘被一场大雨冲垮了!

    本来小雨初起的那天,他已经在黔州刺史府拟就了一份报喜的奏章,向皇帝陛下描绘了黔州不久之后五谷丰登的面貌。若非赶着到县里来,恐怕这份奏章已经送走了。那岂不是自己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蛋子!

    随后,澎水县报告,县内棵苗无存!不但如此,澎水县还急报:山洪冲击着泥沙,顺着山谷冲入了聚集在谷地中的盐井区!目前已有七口集中在一起的盐井被泥沙淹埋!

    高审行只觉着天旋地转,整个黔州总共有四十一口盐井,这就有七口盐井废掉了!还剩三十四口。

    高审行再也坐不住,尽管外面天色黑漆漆的、大雨滂沱,他还是吩咐,“速去澎水县看盐井!”

    出门跨马,连马鞍都湿漉漉的,护卫们整装待发,刺史话到嘴边,“去叫上都水使李引大人同往,”但他忽然意识到,李引已经被自己罢掉了。

    他总觉着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一人去不大好,便再吩咐道,“去个人,知会携助抗旱的西州苏长史,叫她赶去澎水县与本官汇合……”

    刺史赶到时,澎水县盐井上聚集了不少的人,山南西院的盐官们也在,澎水县令张佶正组织着民役掘土筑堤,想在奔腾而下的泥沙洪流前拦起一道防线。

    但那些被雨水浸透的土壤已经掘不起来了,堆到一块连个形状都没有,不要说拦挡泥流,就算被从天而降的大雨一淋,就已经溃不成堤。

    这些抢险之人左支右绌,又有四口盐井在刺史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泥沙流吞噬!高审行顾不得身份,跳下马奔去护井的第一线,亲自执锨铲土,官袍子上、靴子上不一会儿便一片污浊不堪。

    到后来,高审行发现只凭挡是挡不住了,便在筑堤的人丛中再分出一部来,顺着地势往澎水河岸方向掘沟,但对那些泥沙流也只能稍作引导,把它们引向澎水河中去。

    现场一片嘈杂混乱,有人的叫喊和指挥被雨声淹没,官不知民,民不知官,披了蓑衣的人群像一群雨中蠕动的刺猬。

    ……

    天亮时雨忽然渐渐变小,雷声也远去了,隐到了大山的后边。

    最后,等西州长史苏殷的马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天空放晴,彩虹悬挂,不再有一滴雨落下。

    但彻底淤死的盐井再增加了三眼,总数达到了十四眼。

第939章 瑟瑟发抖() 


    高审行瑟瑟发抖,大概是秋季的雨后天气凉爽、而且身上湿透的缘故。

    但真正的空虚恐怕是来自于刺史的内心。大雨一下子淤掉黔州四十一眼盐井中的十四眼,这个责任连他也承担不起。

    他茫然四顾,目光所到之处除了奔忙了一夜的疲劳人群,一点能给他带来支撑的东西都没有。

    他看到了西州长史苏殷的卫队和马车停下,随后她从车中下来,小心地撩起丝质的裙摆,然后站到没有泥水的高处,往一片狼籍的工地上看。

    她看不到黔州刺史,此刻刺史大人浑身的泥污,泯然众人,一点都不出众。反倒是这位西州的女长史,在雨后清新清爽的清晨中光彩四射,仿佛这次难得的放晴便是她带来的。

    有个人冲这边摇着手喊道,“苏长史,刺史大人在这里!”

    苏殷顺了人声看过去,出声叫喊的是马洇,他原来那身从九品下阶的官袍也没有了,身上是普通盐井民役的打扮。在马洇的旁边,苏殷总算看到了一身泥水的刺史大人。

    她想过去见礼,但地下到处泥污,竟然没有一点可以下脚的地方,试了几次,总是连两步也迈不出去。她提着裙子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刺史大人垂了头踱了过来。苏殷道,“父亲大人,沿路过来,几乎没有看到一片好地,这里盐井如何?”

    “十四眼井,已经淤废了!”刺史大人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苏殷吃惊地道,“儿媳听李引大人说,他在雨势变大之前两天曾经到这里来过一趟,责令澎水县以土袋围坝、保护盐井,怎么我一只土袋都看不见?”

    高审行吃惊地问道,“竟然会有这事!”他扭回头,恶狠狠地冲人群里叫道,“张佶!”

    澎水县县令张佶闻声快步跑过来,此时他的袍子同样面目全非。

    刺史问,“李大人安排的护井大事,你们澎水县怎敢不做,难道两天时间还备不齐这些土袋么?你这样渎职怠政,我看你如何向本官交待!”

    张佶诚惶诚恐,刺史抛出来的这顶大帽子他是戴不起的,“可是,刺史大人,卑职记得……当时李引是来过,但那时他的‘六县都水使’似乎已被刺史大人停了职,卑职总不能谁的话都听,为此还曾专门到刺史府去请大人的示下……”

    高审行想起来了,张佶总共去见过自己两次,第二次去时,自己连李引的都濡县令一职也停了。

    但他不想放过这个显而易见的顶缸者,于是不等张佶说完便呵斥道,“蠢材!大雨在即,你无保井良策也情有可原,但李引向你提出了好办法你还不听,偏偏拘泥于什么官职,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难道你一个六品的官员,就不知从善如流的道理,我倒要看你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说完,刺史大人并不给张县令辩解的机会,一甩袖子回府去了。张佶的额上立时渗出一层豆大的汗珠子。

    刺史大人临走前,吩咐黔州各县的县令,从速察清本县雨灾的损失,之后要亲到刺史府向他禀报。

    苏殷没走,她虽然是西州长史,但黔州总共四十一眼盐井,因为这场雨淤掉了十四眼,这次的娄子捅大了!

    刺史大人如何上报今年唯一的一次大雨的损失,她说不大好,但是长安的皇帝陛下听到这件事后的吃惊表情,仿佛她已然看到了。

    她不大好估量刺史大人目前的心情,她的心情就已然不好了——以西州长史的身份到黔州协助抗旱,眼看胜利在望,然后在一场大雨前功亏一篑。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是赶回都濡县去与婆婆和崔嫣商量一下好,还是赶回黔州刺史府、去参与一场可以预见的倾轧。

    山南西院的官员们没能阻挡住黔州刺史盛怒中的离去,却截住了西州长史,一位官员道,“长史大人,黔州的抗旱抗到这个局面,不知你打算让我们巡盐院怎么向长安交待?”

    苏殷本来想上车去都濡县,此时只好停下,反问道,“这位大人,你有什么好见解么?”

    那人回身,手指着不远处的山上说,“长史大人,淤了盐井的泥沙可都是从山上冲下来的,往年也有过这样大的雨,为什么今年便淤了十四眼井?依下官看都是因开荒而起。”

    边儿上有盐井上的民役在交头结耳,赞同这位巡盐官员的话。

    苏殷心烦意乱,不知他这番话若讲到长安去会有什么结果,但往年的雨有多大、她又没有在盐井上的切身体会。

    她与李承乾在黔州的一年,即便偶然有些风雨,也只是在她的心中凭添了凄苦愁绪,谁会想到盐井!

    山南西院与黔州刺史府所管的不同,两边只在盐务上有交叉。

    山南西院共管辖着黔州盐井四十一眼,成州一眼,果州、郎州、开州、通州盐井一百二十三眼,总共一百六十五眼盐井。

    而涉及到黔州的只有澎水县四十一眼井。西院巡盐使的品阶虽然低于黔州刺史,但单纯在盐务上来说,巡盐使所管的范围又大过了一州之刺史。

    因而这位盐官抓住澎水县淤井事件,没轻没重地向一位西州来的女长史发难,也就可以理解了。

    苏殷问,“那么,山南西院对其他各州的盐井损失有没有个估量?”

    盐官说,“下官告诉你吧,苏大人,其余各地在大雨一起,便不断地有消息报上来……除了你们黔州,各州没有一眼井淤废!!后来有没有淤废的下官说不好,但雨已停了,本官估计也没有。”

    苏殷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有道是十里不同天,也许黔州这里的雨大过别处,黔州开荒是陛下认可的,大人万不可轻往此事上推诿。”

    对方不以为然,说自大雨一起,他便滞留在了澎水县,雨也不算历年来最大的——往年雨比这大时也没有淤了井——那么淤井的原因几乎就可以断定,是黔州开荒造成的。

    苏殷闻之变色,提醒他不可乱说。

    盐官早就知道眼前这位苏长史的身份,那是西州大都督的八夫人、黔州刺史的儿媳。但这次责任重大,他也顾不得了,“总之泥沙就是顺着山谷冲下来的!”

    苏殷回身指着她和丽容、崔夫人栽种的那片桕树林,笑着对他道,“可是大人你看,这片桕树林所处的地势更低,怎么一点泥沙也没冲过来?”

第940章 异口同声() 
马洇在旁边道,“正如苏长史所言!这片桕树林是苏长史、七夫人、刺史夫人带领小人不辞辛苦栽下的,不然等泥沙从这边也冲过来,淤掉的就不是十四眼井了!”

    他此时可不管身边一言不发的澎水县令张佶脸色难不难看,刺史甩袍袖离开时、对张佶吼出的那句话,让马洇看出了张大人的危机。

    果然,苏殷长史再道,“依我看,还是刺史大人说的对,总归是澎水县没有按着李引大人的话围堰护井!”

    说罢,苏殷上车离开了。马洇凑到呆呆发愣的县令大人面前,对张佶道,“其实我们也没有完全不按照李引的话做。那些石渠,我们不是也在下坡处砸开了排洪口么?”

    但张佶极度厌恶地扭头走开了。

    ……

    黔州刺史府的气氛全然不似以往,黔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开荒、抗旱,到现在六县能预计出今年有收成的,就是都濡县和洋水县。其他四县现在就可以断定将会颗粒无收。

    黔州的官仓早就掏空了,别说余粮,连贞观二十一年的种子都在第二次补种晚季苗中用尽了。黔州的官场及村野之中流言四起,说明年要吃糠咽菜了。

    不但如此,还搭上了澎水县的十四眼盐井。也许山南西院正在拟定写往长安的奏章。

    苏殷猜到,在这样严峻的事态面前,山南西院根本不会考虑她的意见,一定会把淤井的责任一骨脑推到黔州这里来。

    在众多属下的面前,刺史高审行还尽量保持着威严,但他脸色铁青、堪比干燥堆积的火药,只要有一寸引信、擦出一点点的火星,刺史便会立刻爆炸。

    在高刺史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属下们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火烧身。

    都濡县只损失了几道山谷中的庄稼,盈隆岭上的取水舀车被雷劈毁了,除此外没有任何损失,洋水县同样只损失了谷地的收成,但那只算一小部分。

    其他四县的县令们都把脑袋扎到了裤裆里,被刺史口头废掉的六县都水使李引曾经冒雨赶去每个县、告诉他们该怎么做,但只有洋水县照做了。

    高审行急于找到个切实的理由,把这件不大好担承的责任找到个恰如其分的人来承担,因为有一道奏章不能再往后拖了。

    再拖下去,也许长安问责的诏书就该到黔州了。

    澎水县淤了盐井,按理说张佶躲都躲不开,但张大人一口咬定,刺史大人已经明令罢去了李引六县都水使之职,他连都濡县令都不再是了,冒雨去澎水县传达的命令当然不好执行。

    张佶不想担这个责任,他深知自己主政的澎水县在这场大雨中与其他县是不同的——他们总能往天灾上靠拢,而他还有很明显的**。一旦此事坐实,张大人估计自己的下场好不了。

    虽然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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