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拧眉:“欧嫂!”
很快,一个圆脸白胖的中年妇人从厨房小跑出来,围裙还来不及摘下:“老爷?”
“去看看谁在外面骑摩托车。”
欧嫂出去没一会儿,引擎声就熄了。
顾业面色稍缓,低头翻看。
很快,欧嫂回来,却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个壮汉,五大三粗,孔武有力。
“老爷,这位……先生说,他找二少爷。【。aiyoushenm】”
顾业闻声,下意识抬眼,便见欧嫂身后冒出一颗男人的头来,发桩粗浅,五官深邃,像是外国人。
sam从佣人身后步出,昂首挺胸站到顾业面前,略带凶相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端的是风度谦谦:“伯父你好,我是顾怀瑾的同学,正好来华夏办点事,顺道看看他,方便吗?”
虽然对方尽量表现得礼貌,但土匪一样的块头和蜿蜒至脖颈的纹身,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可转念一想,到底是儿子的同学,不好表现得太冷淡。
顾业点了点头,轻嗯一声,算作对他的回应:“阿瑾在二楼房间,你可以上去找他。”
sam行了个绅士礼,“谢谢您。【。aiyoushenm】”
然后,转身上楼。
他这边前脚刚走,女主人黎晔后脚就从一楼书房出来,恰好捕捉到年轻人高大的背影,以及竖起衣领也无法掩盖的纹身。
秀眉微蹙,转眼看向丈夫,接着,目露询问:“这是……”
“老二同学,来看他。”
“你让他上去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
黎晔给自己倒了杯水,轻抿一口:“以后,少让阿瑾和这种人接触,纹个纹身都纹成什么样儿了……”
作为一名艺术工,黎晔接触西方文化的机会很多,思想也比同龄人放得开。
讲真,她不反对纹身,甚至一度认为那是关乎信仰的图腾,代表着一个人某段时间内企图奋发的决心。
可是在那个自称“同学”的人身上,黎晔只看到了浮夸和粗浅。
就像电视剧里以外形唬人的保镖和打手,纹身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更凶,最好能到不用动手就吓跑敌人的程度。
“反正以后少让这些人和阿瑾接触,毕竟帮助不大,还容易学坏……”
此刻,已经见到易风爵的阿sam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黎晔嫌弃得一无是处。
连打三个喷嚏,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空调开太冷,把他吹感冒了。
易风爵:“说。”
“……哦,好……”阿sam吸吸鼻子,“谈熙已经成功copy了机密文件带走,军方还在追查窃密者,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接下来的事情布置好。”
“嗯。”
“爵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回鹿特丹?”
视线淡淡掠过他,易风爵面色稍缓,罕见地带了几分笑:“多大的人了还想家?”
sam伸手抓了抓头皮,“华夏人有句话,叫什么窝什么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到底还是自家的地盘上比较自由。
易风爵目光悠远,近乎放空,半晌,淡淡道——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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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陆征呢?()
sam两眼放光。【。aiyoushenm】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出自易风爵口中人莫名信服。
“你上来的时候他什么表情?”
sam一顿,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不由得眼里闪过复杂。
“顾先生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当场发作。”
易风爵目光暗沉,不明所想。
sam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爵爷,以后我还是在外面汇报,或者电话里也好,就不来家里了……”顾业明显看不上他。
“为什么不来?”男人眼底掠过锋芒,唇畔高挂冷笑,浑身戾气止不住往外涌。
sam默默叹了口气,到底是亲生父子,何必闹成这样?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嘀咕,断然不敢说出口。
龙有逆鳞,触之必伤。
最终他也只能垂下眼睑,低声应是。
……
sam从二楼下来,准备离开。
彼时,顾怀珏坐在沙发上,与顾业说话——
“爸,这是几家分公司的财务报表,问题是上周末发现的,您看看……虽然只是分公司,但加起来的损失不小,对集团的影响也不好。【。m】风控部已经着手追根溯源,最近这几天应该就能出结果。”
“这几家公司往年都是集团的创收主力,一定要谨慎处理,吸取教训。”
“您放心。”
顾业目光一顿,似想起什么,突然问道:“这几家公司你们三兄弟谁在负责?”
顾怀珏头皮发麻,他已经尽力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引,没想到最后还是绕了回来。
“是……阿琛。”
顾业面色微沉:“晚上让他回来一趟。”
顾怀珏苦笑。
这时,余光瞥见sam从二楼下来,父子俩不约而同停止交谈。
顾怀珏挑眉:“这是……”
顾业闷声:“阿瑾在国外的同学。”
sam向二人告辞。
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顾怀珏深究的目光,他从容一笑,意味深长。【。aiyoushenm】
如果计划执行到底,那顾家……
唉!
只希望这盘棋尽快下完,可以早点回家。
……
这几天,陆征总是晚归。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等她起来,他又早早离开。
谈熙不知道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想,有些事情虽然不能解释得太清楚,但好歹可以表明态度,两人之间的隔阂也不至于越来越深。
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各自表明心意和立场很有必要。
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暂时搁置。
学校那边知道这次小组来总军区参观,大方给了四天假期。
眼看已经是第六天了,谈熙还没返校。
范中阳几个夺命连环call打过来,“……画家的笔一天都不能停,天赋固然是个好东西,可勤奋更baba……”
总之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谈熙硬着头皮:“可能还要……几天?”
“!”
软磨硬泡,最后她已经有点生气了,范中阳才松口,“再给你三……”
“不够。”
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七天,再多就面谈。”
“好。”她也希望风波能尽快过去……
“对了,卢奇奖主办方来过电话,问你pelham艺术中心的个展你打算什么时候开?他们也好配合宣传。”
除了那五千美元的奖金之外,这是另一个奖励。
不过……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而且作品也不够多,撑不起一个大型展览,还是先拖着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虽然有卢奇奖傍身,但国内认同度并不高,等你闯出名头再举办国际性画展,影响力会比现在更大,效果也更好。”
两人把事情说定,结束通话。
谈熙站在落地窗前,静默半晌,然后就着因通话时间过长有些发烫的拨通一个熟悉的码。
她已经决定要和陆征好好谈一次。
漫长的嘟声之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稍后再……”
女人唇角抿紧,形成一道略显尖锐的弧度。
谈熙又拨他办公室的座机。
这回接得很快,却不是她料想中的那个人——
“喂,你好。总裁办公室。”
陈凯的声音。
谈熙:“陆征呢?”
那头停顿一瞬:“……谈小姐?”
“嗯。他人呢?”
“陆总公司。”
谈熙拧眉:“他去哪儿了?”
……
京都军区,4011会议室。
葛老端坐上首,陆征和时璟分别坐在他左右手边,此刻正听人汇报“泄密入侵事件”的调查进展。
“……机密档案室的检测设备数据显示异常,由于设备非电控,才能在电源切断的情况下,保持运转。所以,目前只能确定对方过机密档案室,具体窃取了哪些档案,还有待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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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二更
第955章()
“人呢?”葛老突然开口,“有没有看到窃密者是谁?”
起立回报的那人目露惭愧,“没有监控记录,所以……”
葛老面色骤沉:“已经第三天了!你们就查到这些东西?半点有用信息都没有!”
那人当即垂眸,羞愧不已。【。aiyoushenm】
“军区每年花不少钱维护电子眼,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跟电子眼没关系……对方直接黑进了内部网络,进而篡改既定运行程序,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那段时间的录像都已经被悉数抹掉。
船过水无痕,从何查起?
时璟直视陆征,目露询问:“有办法恢复吗?”
“不知道。【。aiyoushenm】”
“开什么玩笑?!”时璟差点拍桌而起。
陆征淡淡看了他一眼:“能不能恢复,还要看监控主机的具体情况如何显示才能确定。”
时璟:“……”
“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检查!”葛老两眼放光,看陆征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什么宝贝。
五分钟后,监控室,主机安置箱。
除开陆征之外,时璟作为监督员,外加帮手,随同行动。
葛老没有一起,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安排,就留在会议室听调查报告。
“老陆,什么情况?”
“闭嘴,螺丝刀给我。【。aiyoushenm】”
时璟递过去,只见他利落打转儿,很快就把隔离板拆下来,裸露出主机里的芯片板。
“老陆,什么情况?”
“线路都是好的。”
“那接下来……”
“也没有短路。”
“……哦。”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
陆征:“排除零件问题。”
“所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对方怎么做到的?”
陆征三两下又把隔离板装回去,拧紧螺丝,然后随手拖了张椅子,坐到显示屏前,开始敲击键盘。
偌大监控器,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之外,就只剩敲击键盘的响动。
十指翻飞,噼里啪啦……
一刻钟后,陆征:“对方在系统内植入过木马。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通过控制病毒感染区域,从而操纵区域内的监控录像。”
“能顺藤摸瓜查到对方id吗?”
陆征摇头,眸色暗沉:“这是被改良过的木马病毒,已经具备了反侦察,强行追索只会触动自我毁灭程序,介时整个军区监控系统都将陷入瘫痪。”
时璟倒抽一口凉气:“这么严重?”
“不然?”
“按理说,能有这种手法的人应该不多……”时璟若有所思,轻声低喃。
陆征眸光微闪,没有接话。
“老陆,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知道全世界能拥有这种技术的人有哪些,咱们可以逐个排除……”
“别忘了,我已经退隐多年。在这期间,谁能保证没有新的黑客力量挤入世界排行?”
时璟皱眉,“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如果机密档案室像菜市场一样可以随便进来逛,那军区还有什么颜面?”
越想越气愤,潜意识里,时璟已经开始排除谈熙的嫌疑。
毕竟,在印象中,那丫头还没这么厉害……
陆征心里却愈渐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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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6章 她是我的命()
熟悉的手法,似曾相似。【。aiyoushenm】
一切证据都指向某个人,牵引着事件滑向未知的前方。
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围,陆征预见到可能会发生什么,却无力把控。
一边是军方铁律,曾经的信仰;一边是深爱的她,心尖儿上的宝。
内心仿佛有两个人在打架、撕扯,无休无止。
时璟见他面色有异,拧了拧眉,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陡然爆发出一阵摄人的光亮。
“老陆,你在怀疑谁?!是不是谈……”
“闭嘴!”
时璟恍然,看了眼斜上方不远处的电子眼,目露嘲讽:“你倒是护着……”
“没有证据的事,你也敢胡说八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军区重地,到处都是监控,一旦时璟嘴里冒出那个名字,很可能第二天谈熙就会被强行带走问话。
到底没有再提起名字,时璟冷冷道:“你也怀疑了,不是吗?”
陆征薄唇稍抿,“还是那句话,无凭无据别随便往人头上扣帽子。【。m】”
“出去再说。”
两人离开监控室,去了空间敞亮的天台。
行至隐秘处,时璟突然伸手拽住陆征衣领,怒目圆瞪,近乎咬牙切齿:“老陆,你给我透个底,究竟是不是她?”
“……”
“陆征!到了现在,你还想怎么维护她?!”
“松手。”黑眸犀利,音色发沉。
呃……
时璟咽了咽口水,讪讪收回手。
陆征抚平衣领上被揪出来的褶皱,又恢复自持从容的模样。
“第一,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之前,我对她的维护,都不叫维护。”一个男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选择相信自己的女人,并与其共同进退,这没毛病。
“第二,如果必要,我会站出来。”
一字一顿,重若千斤。
时璟猛地瞪圆了双眼,“陆征!你疯了——”
如果必要?
站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最后真的有证据证明指向谈熙,那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你怎么站出来?”时璟冷笑,目光冰凉:“帮她顶罪,还是假公济私?”
“你想多了,”陆征表情很淡,是那种下定决心之后才有坚定与从容,“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她!”
“呵……呵呵……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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