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宋青拿出审判席上严阵以待的气势,瞬间从一个关心弟弟的姐姐化身高高在上的法律捍卫者。
“要么是方法不对,要么是你们内部成员有问题,反正我始终坚信陆征不会做出有损于国家、民族的事!”
“宋白,你理智一点!”
“我很理智,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理智。他是个军人,铁骨铮铮,为国家做过多少贡献?维和非洲,卧底金山角毒枭老巢,在亚马逊丛林里追踪恐怖分子,好嘛,他现在离开部队了,可不代表他就忘了曾经作为军人的使命和责任。你们太小看他,也太小看华夏军队的严密性和严整姓!”
“你……”宋青一时恍然,仿佛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弟弟又回来了。
“攘外必先安内,先搞清楚你们内部的矛盾,再来解决外部的问题也不迟。”
“你就这么相信他?”
宋白笑了,“姐,你难道不该相信他?”
“我?”
“庞家,陆家,宋家你以为真的能分清楚?”
宋青抿唇,陷入沉默。
“当年庞家两个女儿,一个嫁给咱爸,一个嫁给陆远,你以为就真的是情投意合?当然,不排除这样的因素,可你敢说一点也没有联姻的性质吗?反正我是不信。只不过,咱妈幸运嫁给了咱爸,一直幸福快到今天。可你看看大姨,她是什么结果?”
宋白见她不如之前强势,也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姐,你赶时间吗?”
“继续说。”宋青走到床边坐下,眼睑低垂,看不清是何表情。
“经过这些年的磨合,庞家势力交缠着宋家和陆家,一个擅权,一个专财,早就结成一块铁板。而征哥的存在就是三方势力得以联合的关键,所以,他不会让自己有事,庞、陆、宋三家也不会让他有事!姐,我这样说,你懂吗?”
宋青抬眼看他,一片茫然。
宋白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姐姐被保护得很好,别看在外冲锋陷阵、累死累活,但阴暗面和残酷面都被家里人剔除得干干净净,她只需要顺从内心,当一个铁面无私的检察官就好,这是家族给她的庇护却不能成为她犯蠢的理由!
“就拿这次所谓的‘调查’,征哥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根本不重要,因为你们扳不倒他。”
“为什么?”
“姐,你上大学的时候应该学过《博弈论》这门课吧?”
“……”
“里面有一个十分经典的案例,叫囚徒困境。”
两个囚徒一起做坏事,结果被警察发现抓了起来,分别关在两个独立的不能互通信息的牢房里进行审讯。
在这种情形下,两个囚犯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要么供出同伙(即与警察合作,从而背叛他的同伴),要么保持沉默(也就是与同伙合作,而不是与警察合作)。这两个囚犯都知道,如果他俩都能保持沉默的话,就都会被释放,因为只要他们拒不承认,警方无法给他们定罪。但警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就给了这两个囚犯一点刺激:如果他们中的一个人背叛,即告发他的同伙,那么他就可以被无罪释放,同时还能得到一奖金。而他的同伙就会被按照最重的罪来判决,并且为了加重惩罚,还要对他施以罚款,作为对告发者的奖赏。当然,如果这两个囚犯互相背叛的话,两个人都会被按照最重的罪来判决,谁也不会得到奖赏。
“姐,如果是你该怎么选?”
“我……”不知道。
“从表面上看,他们应该互相合作,保持沉默,因为这样他们俩都能得到最好的结果:自由。但他们不得不仔细考虑对方可能采取什么选择。囚徒不是傻子,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相信同伙不会向警方提供对他不利的证据,然后带着一丰厚的奖赏出狱而去,让他独自坐牢。这种想法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但他同样意识到,囚徒b不是傻子,也会用同样的思维来设想他。所以囚犯的结论是:背叛同伙,把一切都告诉警方。如果他的同伙笨得只会保持沉默,那么他就会成为那个带奖出狱的幸运者。而如果他的同伙也根据这个逻辑向警方交代了,那么,囚犯反正也要服刑,但他却不必在坐牢的基础上还要承受罚款。所以最终结果是,这两个囚犯按照不顾一切的逻辑得到了最糟糕的报应:坐牢。”
“小白,我不懂……”
“其实,他们可以有更聪明的选择,”宋白打断她,“那就是信任彼此,同时获得自由。”
“信任?”
“姐,我说这么多是想让你明白,陆征和我们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不能把后背信任地交给对方,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双双覆灭!”
“这些……爸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那你知道应该做吗?”
“……”宋青疑惑地看着弟弟,那种信念逐渐崩塌的绝望清晰反映在她的眼里——不复清明,被迷惘夺去了生机。
“姐,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包庇陆征,而是提醒你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要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你要做的也不是去调查什么‘罪证’,而是搞清楚,究竟谁在从中作梗,因为这个人不仅针对陆征,同时也企图撼动宋家的根基,甚至庞家、陆家!”
宋青浑身一震。
“你还是那个公正无私的检察官,但你的方向要明确,不能一味都追求公平公正而让整个家族陷入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
“小白,我……以前是不是做错了很多?”
“咳咳!”他握拳轻咳,其实他姐的能力毋庸置疑,做事也雷厉风行,但很多时候都跟家族利益背道而驰,因为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看着她为信仰和梦想不断奋斗的样子,宋家人心里应该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家里还有没被权势和利益熏染了三观的人,担忧的是如果有一天宋青看到华丽外表下腐朽而残酷的内里,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宋禹和庞佩珊一直都不同意把这些思想灌输给女儿,宋白却不以为然。
身在家族,享受了特权就应该做出牺牲。
没有谁会被永远保护,自有让自己成为守护者,才能屹立不倒。家族赋予他们尊荣的同时,也既定了他们所应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宋白逃不掉,宋青也一样。
“怪我吗?姐。”打破了你坚守的信条。
“小白,我现在很乱……你让我静下来想一想。”
“好。”
“……我先走了。调查小组的事爸妈都不知道,你抽个时间跟他们通气,再商量一下我应该怎么做。”
宋白如释重负,他姐不笨,一点就通。
可能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但假以时日,肯定会比大家所期望的做得更好。
宋青走后,宋白直接去了他爸妈的房间。
“白白?”
“爸,你出来。”
“怎么?”宋禹已经盖上被子准备午睡。
“有点事。”顿了顿补充道,“关于我姐的。”
“你等等,我披件衣服……”
书房。
宋禹面色难掩凝重。
“……事情就是这样。”
“你都跟她说了?”
“旁敲侧击。”
“语气重不重?”宋爸够长了脖颈,生怕女儿受委屈。
“您放心,绝对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更何况我还引经据典,连八百年前的知识都用上了。”
“那就好。”
“爸,您这可就有点厚此薄彼了~”
“给你钱拿去买跑车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厚此薄彼?”臭小子。
“嘿嘿……当我没说。”
“调查小组的事我会跟你大哥商量,你就负责疏导你姐。这些年我们把她保护得太好,身在这个圈子,哪能一直都这样懵懵懂懂?”
“那我就当你是赞同的,这事你得跟我妈沟通,免得她知道以后老找我茬儿。”
“你妈也有这个意思,只是狠不下心,现在她感谢你还来不及。青青该长大了……”
第125章 你要弄死我吗?()
第125章
气氛不对,非常不对。
时璟看着一前一后进门的两人,目露沉思。
“呦,回来了?”
没人理他。
动动鼻子,使劲嗅,“喝酒了?”
谈熙狠瞪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璟摸摸鼻子,宝宝委屈了。
“老徐呢?”
“急调。”
“那你的伤?”
“他走之前交代过,我能处理。”
“嗯。”
谈熙见状,准备开溜,“那个……你们慢慢聊,我去洗洗睡。”
说完,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
“老陆,来来来,坐这儿,”他腾出个位置,拍拍,“咱们聊聊。”
陆征抬手,解了衬衫前几颗领扣,“好好养你的伤,少废话。”
言罢,跟进卧室。
“嘿,我说你……”时璟卒郁。
谈熙自知刚才把男人撩狠了,看她的眼神都在冒绿光,为了自保,她决定躲进浴室,先洗个白白。
男人循着水声停在门前,两眼红得骇人。
谈熙看到影子,弯了弯嘴角。
热气氤氲下,女孩儿脸庞愈发娇艳。
磨蹭了近半个钟,她才出去。
先探了个头,左边瞅瞅,右边瞧瞧,嘿,没人。
用干毛巾把长发一拢,裹住,包成团,固定在头上,“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
“很高兴?”
嘎——
猛一转身,男人就站在阴暗处,斜倚着墙,晕黄的壁灯映照在侧脸,勾勒出深邃立体的轮廓。
谈熙想跑,下一秒被拦腰截住。
“纵火烧山,胆子不小。”
谈熙手脚并用,像只八爪鱼,“放我下来!”
这人就知道逞凶斗狠,莽夫!
“给我老实点!”说着,直接往床上丢。
弹了几下,她索性打个滚儿,翻到角落,后背抵在墙上,湿漉漉的长发全部散开。
“又没擦干?”男人眉心一拧。
谈熙撇嘴。
“拿我的话当耳边风?”
“……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
女孩儿目露讨好,娇娇带笑,“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嘛……”
男人冷哼。
谈熙小心翼翼往另一边挪,想趁机开溜。
陆征大手一挥,直接钳住她脚腕往前拖,谈熙用另一脚踹他,被一并钳住。
“救命——唔——”
男人倾身压上来,直接堵她的嘴,唇齿相贴,谈熙本就绯红的小脸愈发娇艳。
“咳咳!还有人在,注意影响!”
时璟坐在客厅,有伤在身动不了,可嘴皮子还顶用,直接撩嗓,末了,还桀桀怪笑起来。
谈熙一惊,原本还想回吻,好好陪他浪一场,现下只能暂时作罢。
陆征脸皮比她还薄,几乎时璟开口的同时,他就弹开了。
“过来。”他哑着声,宛若大提琴奏出的音符。
谈熙抱着膝头,坐在床上,粉色男t像条直筒裙把她罩起来,闻言,动了动唇。
她骂:蛮牛!
陆征看懂了,冷眼一眯,不待他开口,谈熙爬过去,凑上前,毛巾往他手里一塞,又转过身去。
“你替我擦。”
男人一愕,眼底怒气尽退,只剩无奈。
“阿征,时璟是你朋友?”
“嗯。”
“当兵的?”
“……别瞎问。”
“哼!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舒服地半眯眼,谈熙偏头看他。
“别动。”他伸手按住。
“你轻点,头发掉光就成秃子了。丑!”
“那你就别动,老实点。”
谈熙乖乖听话,“他跟你一个部队的?”
“嗯。”
“你们当兵的每天都做什么?”
“训练。”
“跑步吗?”
“不止。还有五公里越野、100米冲刺、蛙跳、俯卧撑……”
“那不是很累?”
耳边传来一阵低笑,谈熙听见他说,“你以为是去郊游?”
谈熙吐舌头,“有射击吗?”
“有。”
两眼登时一亮,“是真枪吗?”
“不然?”
“万一擦枪走火咋办?”
“有靶场。”
“那你们是几个人一起住吗?”
“嗯。五人一寝。”
“咳咳……漫漫长夜万一寂寞了怎么办?”
陆征:“……”
她开始掰手指,“一没有电脑,放不了黄片;二没有充气娃娃,可供纾解。那个……男人嘛,总有需求的呀!”
蹲在陆征的位置,刚好可以将女孩儿光洁的额头和不停颤动的睫羽尽收眼底。
手里,握着她湿漉漉的长发;耳边,充斥着从那张小嘴里蹦出来的污话。
陆征咬牙,“你是不是又想犯浑!”
“切,我就问问嘛,听说混部队的会拿男人解馋,真的假的?”
男人面色一黑,沉如锅底。
“当然,我是绝对相信你的!不过,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你跟我讲讲呗,我保证不外传,烂在肚子里!真的!”
“……”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喽?天哪,还真有……”
“……”
“咳咳……那个时璟有没有被那啥,或者他把别人那啥?”
“谈熙,越说越离谱!”
难道她猜错了?某妞儿沉思。
“不玩男人,也没有女人,那你们怎么办?不会憋着吧?我听说这样会影响功能……”
陆征脸上已经阴沉得可怕。
“哦!”她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爬起来,直勾勾盯着男人的手,“你……用它?”
它?顺着某人猥琐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自己拿着毛巾的……手里。
“谈、熙!”腮帮咬紧,牙齿磨得嚯嚯作响。
“果然,猜对了……”
这老东西恼羞成怒了还。
“闭嘴!”
上下扫视他两眼,谈妞儿眉头一紧,目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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