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熙抿唇。
那头,韩朔的笑声逐渐消失:“呃……不会真是你……”老公吧?
“我知道了,就这样,拜。”
“啥意思?你把话讲清楚啊喂!谈熙!靠!真他妈挂了……”杀马特·韩扔了手机,“简直莫名其妙嘛!”
难道……是真的?!
啊呸!想想都觉得惊悚。
算了,还是睡她自个儿的觉吧……
谈熙不料秦天霖竟然堂而皇之到宿舍找她,“死变态!疯子!”
看来,她和陆征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了,也好,是该正大光明地站出来见人了。
只可惜,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秦晋辉到底有何图谋。
苏黎世时间,下午五点,天已经开始黑了,谈熙第三次拨陆征的号码仍然提示关机的时候,她一脚踢翻了茶凳。
这些天被冷落的委屈和无聊全面爆发,她穿上大衣,拿了包和围巾,直接出门。
各玩各是吧?
成!不就是个苏黎世嘛,老娘还不信玩儿不转!
食指叩击在玻璃柜面,一声接一声,滑门拉开,小店老板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屋里出来,“买什么?”
一张口就是股奶酪味儿,应该是在里屋享受晚餐。
“烟。”谈熙张口,烈焰红唇。
老板好奇地端详着眼前这位风情而时髦的东方女性,笑道:“您的法文发音很标准。”
“是吗?我的德语有没有更标准?”字正腔圆,配上那一脸冷艳竟有种让人无法逼视的高贵。
老板尴尬地摸摸鼻子,“当然。”本想着搭讪,结果对方才是高手。
用孔明的话讲:出师未捷身先死。
“烟。”
“哦,抱歉!您要什么牌子?”
“软包instn。”
“稍等。”
谈熙拿到烟,付钱走人,那叫一个潇洒,风衣衣角掠过,转眼便消失在接口。
老板低声咕哝一句,然后掀起帘子进去里屋。
拆封,抽出一根,含到嘴里,谈熙一手打燃火机,一手挡风,然后低头凑近,狠狠吸了口。
烟雾从她嘴里吐出,弥漫在脸部周围,很快便模糊了眉眼。
她随便上了辆公交,扫视一圈没找看到空位,索性倚着靠窗的栏杆虽车身摇摇晃晃。
女人蹙着眉头,吸烟样子神秘又魅惑,尤其那张赤焰红唇,衬得她皮肤愈白。
十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女人低声说酷,男人眼里满含惊艳。
这时,车停到站,靠边缓停,一个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下车,经过谈熙身边的时候手臂险些擦到她胸口。
谈熙目光稍凛,刹车的惯性让车身前耸,男人趁机向她压过来,谈熙早有防备,迅速闪开。
两人堪堪擦过的瞬间,男人的手竟落到她臀上,谈熙彻底怒了。
一个反身,抬脚踹在对方膝盖上,男人惨叫。
“呸——”谈熙直接把烟吐到他身上,趁男人错愣之际,又朝另一边膝盖踹过去,侧身上步,左手外挡,右手前仰上挑,肩部发力狠狠一撂!
完美过肩摔。
“活该,色狼!”谈熙居高临下,笑得冷艳无匹。
司机见状,呼唤上帝。
乘客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还有人吹口哨,听见稀稀拉拉的掌声。
谈熙骂了句“败类”,分别用英、德、法三种语言说出来,简直拽到没朋友,长发一甩径直下车。
却不知尾随她下来的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是被她摔翻的色狼,还有一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看不清样子。
谈熙暗骂一声“晦气”,还使劲拍屁股,好像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心里默默把陆征数落个底儿朝天。
一个人,异国他乡,流浪街头,冷风瑟瑟地吹,天色也越来越暗,谈妞儿吸吸鼻子,又拢紧外套。
突然,脚步一顿,她看到一家蛋糕店,是她最讨厌的粉色系装修,此时此刻却莫名让她感到温馨。
推门进去,高鼻梁深眼窝的美女店员欢快道了声:“l!”
谈熙找了个靠墙的位置,“提拉米苏,谢谢。”
“k,马上就好。”
吃了一口甜的,心情瞬间愉悦,她拿出手机准备再给某只二货一个机会,“shit!”
居然没电,自动关机。
谈熙眨眨眼,叹了口气,还是吃东西吧……
那厢,陆征的确忙得不可开交,而本该回国的时璟此刻竟然也在!
“怎么样?”
陆征把臂弯里的外套扔到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没来。”
“易风爵太狡猾了!”时璟一拳扣在桌面上,震得电脑一颤,屏幕上是一连串的英文数字代码。
陆征脸上除了沉思并无任何任何焦虑,尽管明天已经是最后期限。
“老陆,给。”时璟碰碰他手肘,丢了支烟过去。
他接得精准无误,打火,浅浅吸了一口,别样性感。
时璟拿过桌上的火机,点燃,只见他眉头紧蹙,每一口几乎都是狠吸深吞,已是烦躁到极点。
陆征往他头上呼了一巴掌,然后抽掉他嘴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
时璟一脸懵逼。
二爷冷冷开口:“糟心。”
“?”你糟心,关我毛事!
什锦糖心里憋屈啊,可惜,敢怒不敢言,只能用他那无比幽怨之小眼神儿拼命地瞅陆征,恨不得灼出个洞来!
而后者绷着一张冷脸,随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面无表情。
时璟泄气了,焦虑慢慢平复下来,“老陆,都两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完不成任务的。”
“急什么?”
“剩下最后一天,还不急?!”时璟跳脚,“老爷子光今天就来了七个电话,还好咱们把手机关了,不然耳朵都要长茧子!”
“上次国内传过来的消息确定交易地点在苏黎世?”
“确定。之前,怀特那个案子是用来分散易风爵的注意力,同时也让他放松警惕,没想到这厮竟然狡猾至此,饵都喂到他嘴边了,还迟迟不上钩!”
“如果能轻易上钩,那就不是易风爵了。”
时璟眉眼微动,“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安家在欧洲的影响力,让安绝出面……”
“不可能。”
“为什么?!”时璟跳起来,“这些年,安氏和天爵集团在欧洲大陆的争夺战就没消停过。上次,安绝联合夜辰端掉了天爵在非洲的窝,把势力版图一举囊括,易风爵肯定怀恨在心,如果让安绝来当这个诱饵,凭这两个人的夙愿,还怕他不上钩?”
陆征冷冷看了他一眼。
时璟被冻得浑身僵硬,“你……这么看我干嘛?”
“我看你到底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陆征陡然严肃,鹰隼般锐利的黑眸闪过冷色。
“……”
“安家什么地位?且不论安绝是否答应出面,单就安家涉黑的本质,就不可能与军方达成合作!兵就是兵,贼就是贼,一条界线分成的两个极端,各有各的规则。安绝不会答应,葛老也不会同意。”
“我……”
“况且,你以为安家和天爵集团真的只是敌对关系?这些年两方势力虽斗争不断,但其间利益却错综纠葛。易风爵被捕,就意味着天爵集团将重洗牌,到时两方平衡打破,其中涉及方方面面,安家必定也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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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顾眠往事()
时璟面色变得很难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作为天爵集团话事人,易风爵的存在可以说是“灵魂领袖”也不为过,此人行踪诡秘,见过他的人并不多,甚至华夏情报系统里都没有他的照片。
这次,好不容易得知他将现身苏黎世亲自交易一批价值连城的粉钻,葛老深思熟虑后决定派陆征和时璟出国实施抓捕行动,要求全程保密。
“老陆,”时璟突然冷静,“你说,咱们出发之前,葛老千叮万嘱行动保密,还不能惊动国际警察,就算必要时候也不能寻求当地警方帮助,这是啥意思?”
陆征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永远也想不到这点。”
时璟:“……”你聪明,你牛掰,不带这样儿损人的啊!
“意思是,这次行动并不代表国家。”
“啊?”一脸大写的懵。
“首先,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易风爵犯罪;第二,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理论上讲,我们还没有资格抓人;第三,我们想抓人就必须私下行动,严格说来,犯罪的是我们。”
时璟目瞪口呆,“这就是葛老为什么只派我们两个人过来的原因?!”
“人多嘴杂,容易走漏风声。”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绑架无辜‘良民’?”时璟笑得讽刺。
陆征面色不改,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
“所以,你现在还要把安绝牵扯进来吗?”
时璟沉默。说白了,他和老陆现在做的事本就属于违规操作,越少的人知道他们就越安全。安绝虽然很想整垮天爵集团,却也不想和军方有过多联系。毕竟,立场不同,其中的利益冲突远非想象中的简单,极有可能会被反咬,防不胜防。
“那现在怎么办?”时璟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刷的一亮,“既然这次任务并非按规下达,那我们完不成葛老也不会拿我们怎!”
陆征淡淡地瞅着他,“原来你现在才知道。”
没有鄙夷,却胜似鄙夷,瞬间就把时璟一颗玻璃心击得粉碎。
“嘶……我说你怎么不慌不忙,敢情你早就知道这茬儿,所以半点压力都没有是吧?”
“易风爵如果能轻易被抓,那他还是易风爵吗?”二爷吸了口烟,一抹几不可察的淡笑爬上嘴角,血液中许久未曾涌动的激越正慢慢苏醒。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时璟如果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估计会直接呸一口,然后骂句“变态”。
一根烟的时间,说多不多,但足以让两个男人平静下来。
“明天继续?”时璟看他。
陆征嗯了声,用脚碾灭烟头,起身,拿上外套,“先走了。”
“啧,你急什么?坐下来再聊聊呗?”时璟跷着二郎腿,语气调侃,目露戏谑。
二爷连个眼角都没扔给他。
“果然,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忙着回去亲亲我我……靠!”一阵劲风擦过嘴角还好他躲得快,不然非得挂彩!
“多说一句试试。”冷得不近人情。
时璟动了动嘴,到底没敢真的出声儿,二爷穿上外套径直出门。
砰——
门关上了。
“靠!这年头说句大实话都要被警告威胁,还有没有天理了?!”时璟原地跳脚。
陆征摸出电话,开机,八个未接来电全是谈熙。
男人眉心一紧,回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却说吃完提拉米苏心情突然大好的谈熙,离开蛋糕店后居然又去了附近的游乐场。
天色渐晚,已经准备打烊了,只有摩天轮那处还有人在排队,谈熙隐约听见工作人员说:“这是最后一次……”
谈熙冲进人群里,嗯,开始排队。
前面是一家三口,爸爸妈妈还带着小公主;后面是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亲昵,接吻的声音大到令人发指,却没有谁跳出来指责,反而见怪不怪,甚至有人偷笑的同时还目露艳羡。
反而谈熙,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中间,低头用脚尖蹭地,突然一个雪白团子出现在眼皮底下,还撞了她的腿,软绵绵的。
“hy,你是亚洲人吗?”
谈熙挑眉,这不是前面那对父母的小公主吗?
她抬头看了眼夫妻二人,两人朝她和善一笑。
孩子妈妈说:“你还好吗?”
孩子爸爸说:“露丝的中文老师跟你长得很像。”露丝是小公主的名字,算解释了这孩子为什么会突然粘到她身边。
“n,她比fin老师更白,唔……跟我一样白!”说着,咯咯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hi,你怎么都不说话呢?抱歉,我才学汉语不久,不会讲太多!啊——你、好、吗?”小女孩儿一字一顿,笨拙地用走音到扭曲的汉语跟她打招呼,谈熙突然笑了。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yn。”
“啊!你的中文好棒!我太崇拜你了!”
“谢谢。”
“喏,这个请你吃,我还没吃过。”言罢,小女孩儿将她拿在手里的彩虹棒棒糖塞给谈熙,“尝尝吧,很甜的!”
谈熙摸摸鼻子,那眼去瞅孩子妈妈,后者朝她耸耸肩,两手摊开表示无奈,但脸上灿烂的笑容并无任何介意,谈熙遂不客气地收下了。
从纸袋里拿出打包好的提拉米苏,她本来想带回酒店吃得,“作为交换,我请你吃这个。”
“h,苏菲家的提拉米苏,好香!”
谈熙挑眉,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你的糖也很甜!”
很快,工作人员开始清点人数,并交代注意事项,五分钟后,谈熙坐上摩天轮。
腾空的瞬间,心仿佛也跟着飞扬起来。
下来的时候,她两条腿已经软了,胃里翻江倒海。
曾经在斯坦福,有个傻小子,明明害怕得不行却为了配合她咬着牙上了摩天轮,下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冲进厕所,一个人吐得天昏地暗。
那个时候,炎兮还不是学霸,她是个烂人,在金钱堆里、红酒杯中发霉腐烂,恶臭逼人。
所有留学生都不敢惹她,甚至连疯狂的美国佬都对她敬而远之。
那时候的她就像只横冲直撞的野猪,竖起身上尖锐的倒刺,逮着谁都拱,抓着谁都刺,不折不扣的疯子一枚。
其中,就包括顾眠……
那个小傻子喜欢穿白衬衣,温和得像块和氏璧,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每天骑个自行车在校园里乱晃,估计最倒霉的事情就是某次把她心爱的座驾刮花了。
在美国,学生几乎都有自己的车,男生多数开皮卡或者越野,女生比较钟情秀气一点的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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