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这阵痛,李景仁将汗巾投入水中,迅速的将脸手擦了擦,然后看向身上这已经被汗浸湿的衣服时,则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三!过来帮我换下衣服。”
小三并不懂怎么帮人换衣服,或者说并不知道怎么帮李景仁换上他那些略显华丽的锦服,这曾经还闹过一次笑话。不过李景仁既然这么说了,很显然这次并不是要穿什么正式的服装。
小三应声赶到,随着李景仁的指点从衣柜内取出了一件中衣和一件练功服的袍子,在小三那粗手粗脚的服侍下,李景仁好不容易才穿齐了一身衣服“我说你就不会多学学,虽说我平时用不到你伺候,但是总有万一的时候。”
小三倒是挠了挠头“公子,这是丫鬟干的活……您说这天底下的人哪个像您一样的,不想着找个丫鬟伺候自己,偏偏让我这么一个爷们儿来干这事。”
“还爷们儿,少学我说话,走走走。”赶走了小三以后,李景仁看了一下自己还残留着刺痛感的右手,有点不自然的往内堂走去了。
武将家的早餐比起一般人家的多少浓烈了几分,在李道宗出征在外时还不显什么,可一旦他在家,这家里每天的两顿饭菜就要按照这位家主的意思来了。
餔飥,又叫汤饼。摆在李景仁面前就是这么一份看起来特别像面条的东西,浓烈的羊肉味刺激着李景仁的鼻腔,四个小时的运动早就掏空了他的肚皮,看着眼前的这碗羊肉汤面,李景仁隐蔽的咽了一下口水。
“吃吧。”随着上首的父亲发话后,李景仁便迅速的抄起了筷子,直直的向碗中的面食冲去。
然而这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却着“啪嗒”一下的清脆响声,投向李景仁面前的案上。
在坐三个人此时的状态倒是不尽相同,李景恒是一副吃惊的样子,李景仁则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而坐在最当中的李道宗在暗暗叹息了一下以后,打破了凝滞着的空气“去给他再拿双筷子。”
接过筷子,李景仁低头向父亲道了一声谢,其后就用微微颤抖的右手用力的捏着筷子,闷头对付起面前的食物了。
而剩下的两人看着这不知是因为手的颤抖才无奈用力捏着筷子亦或是筷子捏的太用力而导致右手微微颤抖的李景仁,好似都有什么话说一样,但是看着李景仁这沉默的态度,又双双的将话语压在了腹中。
“我吃完了。父亲,大哥,我先告退了。”也不知道是为了摆脱这屋子尴尬的气氛,还是说李景仁真的很饿,他迅速的把面前的食物吃完,就匆匆的离开了内堂。李景恒抬头看向父亲,结果直接就对上了父亲的目光。李道宗看到这个情况,也就开口说到“吃完饭来下书房吧。”
李景仁出了门之后,突然觉得这一早晨锻炼的引发疲倦是瞬间涌至,在暗暗嘲笑了一句自己这吃完就想睡简直像是猪一样以后,就直接回屋准备好好的泡个澡,稍事休息一会。
静静的泡在澡盆里,肉体的疲倦伴随着
温和的热水催促着李景仁安眠,而李景仁最终也是没有抗拒住这双重的诱惑,就这么快速的进入了梦乡。
“公子,公子?”听到这轻轻的呼唤,李景仁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在感受到些微凉意以后,李景仁看向了四周,苦笑着说了一句“结果还是睡着了。”用已经变凉的洗澡水往脸上泼了一下,李景仁鼓起了精神迈出了澡盆。
迅速的擦干身体,李景仁穿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胡服,这套衣服和他的那些练功服却又是不同了,李景仁偶尔出门游玩时也会穿上这么一身衣服。
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被泡的有些乏了的筋骨后,李景仁看向了自己之前那脱了力的右手。
伸展、攥拳,在确认了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后,李景仁安排起了自己下一项的活动“去通知一下,将我的马备好,我今天要出城去看看,顺便就当练习马术了。”
“出城……?公子,那我怎么办。”小三有点傻眼,往常自家公子习练马术都是去找他的好友,再之前也是去往他有着大宅院的伯父家习练,而自近一年他马术算是娴熟以后,偶尔也就是顺着自家的围墙跑上两圈,这骑马出城在小三的印象里好像还是第一次。
李景仁伸手挠了挠下巴,开口说到“你办你的事就是了,我这次出城是准备去看看伯父给我那块地,也算是有点正事吧。说起来这还不是怪你不肯学骑马么,你要是早早学会骑马了,今天不就能跟我一起出去了。”
“不是,公子,这马一类的畜生,我实在应付不来啊!但是您这一个人出门是不是有点……”
“一个人出门?谁告诉你我一个人出门了。”李景仁的脸上带了点戏谑“且不说我早就已经约好了将作监的几位官员一同出门,一会我也会叫上家中的护卫的。”
第二章到了,还好写得顺利,不至于让我看见明天的太阳……
(本章完)
第88章 087、庸事自来扰()
在小三无奈的走去马厩后,李景仁则回屋找出了那张地契,再三确认了上边所写的地点之后,才又将其锁好。
赶去偏院,李景仁找到了既是任城王府的护卫首领,又兼任着李道宗亲兵头子的老方。
“方叔!”
随着李景仁一声呼唤,在院里耍着石锁的老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其实身为首领的老方每天有着不少的闲暇时光,但是奈何这位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心眼又实诚的紧,只能说靠着每天的锻炼发泄一下精力,还能强健下身体,为着下次的出征做做准备。
放下石锁抱了下拳,老方简单的行了一礼“见过二公子。”
李景仁见状笑了一下,客气了一句以后就直奔向了主题“方叔您不必如此客气,自家人何必这么拘礼。我这次来主要是准备稍后出城一趟,所以想找方叔问一下,家里有没有空闲的叔伯可以伴我走上一趟。”
“二公子要出城啊,但不知具体要何时出发,何时回府?”
说到这,李景仁稍稍思考了一下,李孝恭送他的那块地就在东郊,而且离着长安城也不远,从地址上看着也就出了春明门再往东跑个六七里就能到,另外再考虑一下自己办完事后还准备再骑马跑上一会,李景仁便开口说到“时间方面倒应该不长,一两个时辰估计也就够了,下午吃饭前肯定是能够赶回的,至于出发时间,差不多是刚到午时吧。”
“午时啊……”老方听到这个时间,开始想着谁在这个时间有着空闲,结果这才刚开始思考,小三就一路跑了过来,在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公、公子……前堂有个……有个官来找您了,就是上次来的那个。”
“难到是阎少匠……”李景仁的嘴角有点发苦,他直接对老方说到“抱歉了方叔,我这可能马上就得走,您看……”
“公子不用这么客气,大不了一会我跟你走一趟就是了,正好有段时间没出门,这身体有点发锈。”
“那就拜托方叔了,我先去招待一下客人,一会谈好大概就要出门。”
“明白,老汉这就准备,就是不知道一会咱们是怎么出门。”
“骑马。”已经转身的李景仁抛下了这两个字后就出了院子。
走到前堂,看到站在厅中的果然是阎立德后,李景仁有点无奈的上前行礼说到“阎少匠,您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去您府上请您呢。”
阎立德脸上有点尴尬,毕竟之前约好的时间是午时,如今自己提前了将近一个时辰来拜访,这不得不说是自己的问题“抱歉抱歉,我这下午临时有些私事,所以便提前来贵府拜访了,但愿没有打扰到公子。”
“打扰倒没有,但是多少有些仓促就是了。”
“实在抱歉,待下次我再向公子赔罪吧,但不知现在可否出发了?”
“这么急吗……好吧,还请阎少匠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回屋后的李景仁从墙上拿下了一个皮包后,就不断的往里装了不少奇怪的东西,既有不知作何用处的薄木板,也有着被塞得严严实实的小瓷瓶,还有的就是他常用的竹笔和一些硬黄纸,而最后则就是一张铁箱子里拿出来的建筑图了。
收拾好一切以后,李景仁将包跨在了腰上,便回偏院找到老方“方叔,有位客人是要和我们一同去的,如今看他似乎有些着急,我们看来立刻就要动身了。”
“我这已经准备好了,我先去马厩那边等候公子吧。”
李景仁点点头,便又赶回前堂找到阎立德“如今一切就绪了,阎少匠可先去门口稍候。”
“真是麻烦公子了。”阎立德又带着歉意行了一礼后,便往王府外走去了。
走到马厩时,李景仁发现老方已经牵着马在等候着他了,两人走到府门后,发现阎立德此时也是牵着一匹褐色的马在静静等候。
三人翻身上马,往着城东走去时,李景仁方才开口问道“不知道阎少匠所为何事?怎么看起来如此紧迫。”
“这……”阎立德的脸上有些为难,李景仁看到这状况连忙说到“抱歉抱歉,这倒是我多嘴了,既然是私事,那我本就不该问的。”
阎立德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在突然想起了自己听到的一个传闻后心思一动,开口说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关于小女的一点事情。”
李景仁恍然“原来是有关贵府娘子的事情,倒是在下孟浪了。”
阎立德摇摇头“倒也没有,既然说起此事了,不如公子也来帮我参详一下。我听说公子好像是武德四年生人,和小女倒是同岁,或许公子能为我带来一些启发呢。”
“这……方便吗?”李景仁本来也就只是略有好奇,对于别人的家事他一般倒没什么探寻的心思。
“没什么不方便的。”阎立德笑了笑“就是小女嫁人的一点事。”
李景仁傻眼了“这种事阎少匠不该找我商量吧!”
“这个……其实我是想让小女嫁的好些,近日陛下不是要帮越王殿下选妃吗?我就把小女的名字给报上了,没想到这孩子在听说后的反应……”
“反应怕不是太好吧……”李景仁叹了口气“从古到今,嫁入皇家的女子能有多少平安幸福的,贵府娘子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正常。”
“不然不然。”阎立德否认了李景仁的的话“公子应看向眼下,当今帝后伉俪情深,太上皇也是一个长情之人,我朝的两位陛下尚且如此……”
看着滔滔不绝的阎立德,李景仁眼里生出了几分怜悯和一分鄙夷,说是为女儿好,但是终究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在朝堂上更进一步,抱着这样的想法,此时身边的这个人在他眼里仿佛已经化作为了权势不惜卖女的糊涂虫。
而阎立德也感受到了李景仁的沉默,在转头看到李景仁的眼神后,眼角也不由得跳了一跳,口中的话语也骤然停顿住了。
阎立德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今天碰到点事,状态不是特别好,不过好在零点前还是赶完了这第一章,诸位多包涵,第二章马上开码。
PS:突然发现把阎立德的阎字给打错了,打成了闫,发现后已经将之前的章节进行了修改,各位如果发现书中有什么错字或者用词不当的话,可以发出评论,看到后我会第一时间去修改。
(本章完)
第89章 088、无奈做暗媒()
“我并不是为了自己,越王殿下素有才名,待人温文有礼,陛下也十分宠爱越王,婉儿若是能成为越王正妃的话,想必一定能过得平安幸福的。”
听着阎立德干巴巴的解释,李景仁也暗暗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反正李泰总是要娶个王妃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况且阎立德也不一定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而是真的看上李泰人品才学也说不定。
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李景仁温和的回复到“阎少匠不必如此,我未曾有过什么无礼的想法,只是想到我自己而已。说来我也是无奈,我等人家的嫁娶好似都有些身不由己啊……我想贵府娘子怕也是如此的心境,其实您若是提前就和您的女儿以商量的态度来提起这件事,想必她也会听从您的意见答应参与选妃。而如今您在将事情办妥以后再行通知的做法,想必谁遇到心里都不会顺畅,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也会生出一些逆反的心理的。”
李景仁温和的话语平复下了阎立德有些激动的心情,他听完这些话后,带着有些苦涩的语气说到“我倒是没公子这么缜密的心思,在听到越王选妃一事后就有些激动,什么都没想得把小女的名字报上了。只是我实在是没想到,一向温柔乖巧的婉儿这边却如此倔强,把自己关在屋内已经有整整一天了,至今还是水米未进,所以我今天这……”
“理解理解,阎少匠今日能出来陪我去堪看这铁匠铺的选址,这就已经很让我不好意思了。”
“不不不,这怎么也是朝廷分配下来的任务,也算得上是公事,而小女的事则彻彻底底的是一件私事了。”
听到这李景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他的铁匠铺是出于什么目的建造的,可如今就是他个人的私事,虽说由朝廷出人建造是皇帝开口说出的,但这公器私用的一丝意味是怎么也逃避不开的。
挠了挠头,李景仁开口说道“这个……贵府的娘子在把自己关入房间后,您家中就没有人去对她进行一些劝慰吗?”
“怎么没有。”阎立德苦笑道“我和她娘亲昨日在门外几乎是说了一天,费尽口舌也没让她从门内走出啊……”
李景仁皱了下眉,开口问道“恕我多嘴,我想问一下您和您的夫人是怎么劝说您女儿的。”
“还能怎么劝说。”阎立德的脸上有些不解“不就是说说我这苦心,还有她若是嫁入王府后未来生活的好处么?”
“恕我直言。”李景仁的表情有些木然“您这老一套的东西,要是讲给我,只能起上一些反作用。”
“老、老一套?”“不错,就是老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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