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石头中部有一道高约半尺,深约一尺的勒痕。相传这个灵域谷在很久以前是个囤积物资的地方,往外运送东西的马匹,大多都会拴在这里,常年累月的积累,绳子就把这块石头的中部勒出了这道奇特的勒痕,故这块石头也被后人称为“拴马石”。
初入灵域谷的几人见到这块石头都觉得甚是惊奇,尤其是小虎,看不过瘾,还上去摸了两下。
绕过拴马石再往前走,前面忽然有一个石台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石台,长约三丈有余,高约丈半有余,这台名叫“点将台”,台子的后方插了五面旗子,中间就是写有“灵域谷”三个大字的大旗,左右各还有两个小旗,左面两个旗子上分别事“青松”、“苍柏”;右边两个旗子上分别写的“垂柳”、“绿竹”,这四面旗子上的字就是灵域谷四个堂口的名称,按照青松、苍柏、垂柳、绿竹排列,他们的堂主分别是公孙狐、吴志刚、吴志红、乔子杉四人,这四人也都是冷子郦的入室弟子,由于冷子郦平日不怎么过问谷中之事,因此灵域谷的四个堂口全部由梅清统领,梅清说是代管灵域谷,实际上平时行使的都是谷主的实权。
往点将台上看,此时台上正站着四人,四人中间放着一把交椅,上面端坐着一人,细看此人,银发披肩,老态龙钟,手中还拄着一根黝黑的拐杖,脸上神色平静,好像与冯晴岚有些神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冯晴岚口中所说的大师姐——冷子郦。
冯晴岚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到谷中,此时跟随梅清来到此地,虽然面上没有任何神色的改变,可是当看到冷子郦的瞬间,心中还是泛起了无数的波澜,她握紧了手中的黑色拐杖,尽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冯晴岚没有避闪的看向了自己这个多年没见的大师姐,只见她也像自己一般,没有任何神色的变化,冯晴岚心中忽然“咯噔”响了一下,这一下敲醒了自己的神智,她不知道大师姐现在是何心情,是否也像自己这般,虽然面似止水,实则心中早就已经江河泛滥。
梅清带领众人来至台下,立身站定,冲着台上的冷子郦躬身施礼,开口说道:“师傅,我把师叔带来了。”梅清说完,良久之后也没有听到冷子郦的回答,才缓缓抬起头来,梅清心里知道,自己这个师傅一向傲然刚强,以现在的态势她是不可能主动开口说话的,想到这些,梅清只好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冯晴岚。冯晴岚心中早已经明了,见梅清回头看自己,冯晴岚轻轻地冲他使了个眼色,梅清见状,没有再说话,侧身站到了一旁。
冯晴岚握紧手中拐杖,往前走了两步,略微颔首,忽然冲着台上说道:“灵域谷四弟子冯晴岚参见掌门师姐!”
台上的冷子郦闻言,紧握拐杖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但是仍旧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睑下压,看了一眼台下的冯晴岚,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冯晴岚没有听到冷子郦的回答,慢慢抬起头来,眼神看过去的瞬间正好和冷子郦冰冷的目光相接,两人相互看着彼此,没有任何的避闪。冯晴岚看了片刻后,目光没有移动,再次开口问道:“多年不见,师姐身体还好吗?”
冷子郦闻言,轻微地抿了抿嘴唇,眼神移动,上下打量了一眼冯晴岚,才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答非所问,冯晴岚知道这个大师姐的脾气,只好压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再次平静地说道:“师姐,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放下过去……,我这次回来,是有事相求。”
冷子郦闻言,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江湖上谁人不知道‘妙手仙子’的威名,我这个小小的灵域谷还有能帮到你的人物?”
冷子郦的语气和言辞充满了戏谑的问道,这让在场的人无不尴尬异常,尤其是站在冯晴岚身旁的三人,此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平日里性情高傲的老人。
“师姐,这么多年没见,你的脾气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仍旧这般高高在上,你觉得这样很开心吗?”冯晴岚仍旧克制着自己,语气尽量保持着平和。
“哈哈哈!笑话,冯晴岚,我的脾气如何,开心与否,与你何干?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冷子郦言辞依旧犀利。
“是吗?”冯晴岚再次抬头看了看冷子郦,继续说道,“师姐,难道一个人的面子就这般重要吗?重要的可以忘掉心中的情谊?忽略掉所有的亲人?这么多年了,你是否在某个瞬间会想起师傅师娘,二师姐?”
“师叔……”梅清闻言,想要打断冯晴岚的话,可是看着面前的冯晴岚,眼神坚定无比,自己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大师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你又是最照顾我的那一个,所以我最能了解你的内心,当年你一时失手,才酿成大祸,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愧意吗?”
“住嘴!她……,她咎由自取!谁让她护着那个狗贼?”冷子郦忽然忽然情绪激动,大声呵斥道。
冯晴岚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当年事情已经发生,况且那些都是师傅师娘的意思,二师姐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即使司徒律辜负了你,看在师傅师娘,和二师姐已经有了孩子的份上,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的仇恨之心,我只能带着二师姐的孩子远走他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其实,要说错,都是你和司徒律的错!一个被仇恨蒙蔽,痛下杀手;一个不敢面对,四处躲避,可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家破人亡!”
冷子郦听到冯晴岚的话,此时已经浑身颤抖,她双眼泛红,手拄拐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你……,你是不是来报复的?是不是?”冷子郦红着眼睛,阴冷的问道。
“大师姐,你心中除了仇恨以外,难道就没有了别的东西?我这次回来,不是想告诉你当年到底谁对谁错,也不是想要报复。”冯晴岚说道这里,伸手将身后的小虎拉了过来,继续说道,“大师姐,你肯定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吧?”
冷子郦闻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台下的小虎,小虎哪里见过这般阴冷的眼神,吓得浑身战栗了一下,将头低了下去。
“这个孩子叫司徒逸,乳名小虎,也就是二师姐的亲孙子!”冯晴岚说完,抬头看着冷子郦,像是在渴求着什么。
第八十七章 初试阵法()
冷子郦闻言,心头忽然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眼神稍变,不再像刚才那般冰冷,她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台下的小虎,一瞬间前尘往事涌上心头,五味杂陈全部顶在了胸口,一时竟然有些透不过气来。
“大师姐,就算你和司徒律之间有再多的恩恩怨怨,现在也应该过去了,他六年前已经死了!”冯晴岚继续说道。
冷子郦闻言,像当初冯晴岚从空意和尚口中得知司徒律的死讯一样,沉思片刻后,竟然冷笑起来,可是冷子郦的笑却和冯晴岚有着天壤之别,冷子郦笑得更阴冷,更恐怖,更加让人胆寒!仿佛一瞬间的功夫,将自己积攒了数十年的怨气全部释放了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闻声后都感觉到汗毛倒竖,阴冷无比!
许久以后,冷子郦的笑声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可是此时再看,她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老泪纵横,身体也比刚才佝偻了好多。她往后退了两步,像别人卸掉了气力一样,摇摇欲坠,站在身后的四个弟子见状,急忙上前搀扶,让冷子郦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
梅清见状也急忙冲上台去,查看冷子郦的情况。冷子郦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惊慌,然后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冯晴岚,你是想让我收留这个孩子吗?”冷子郦冷静了好大一会后,才开口说道。
“是。”冯晴岚没有多余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不觉着太可笑了吗?你认为他呆在我的身边安全吗?”冷子郦再次问道。
“安全!”冯晴岚再次斩钉截铁地说道。
冷子郦看着台下的冯晴岚,眼神中忽然多了很多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可是再看冯晴岚,表情依旧平静,如果说刚才不确定这次来到这里是否是个正确的抉择,那么当她看到冷子郦此时的目光之时,心中已经十分明了,现在她十分肯定,自己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回门要破阵你可知道?”冷子郦此时的情绪好像变了许多,和刚才的语气甚不一样。
“当然。”冯晴岚回答道。
“那你认为他能够破得了‘阴阳噬魂阵’吗?”冷子郦用手一指小虎,再次开口问道。
冯晴岚见状,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什么意思?你想亲自破阵?”冷子郦见状,心中有些不解地问道。
冯晴岚闻言,仍旧轻轻地摇了摇头,挥挥手将丁瑞羽招到了自己身旁,然后开口说道:“他来破阵。”冯晴岚说完,抬头看向了坐在台上的冷子郦。
冷子郦闻言,再次往下打量着,本来没有在在意冯晴岚身边的人,现在丁瑞羽站出来,冷子郦才真切的看清楚了他的全貌,她用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丁瑞羽,就像刚才盯着小虎那般,可是片刻后,她发现了这个少年与众不同的地方,他竟然再直视自己,没有半点畏惧之感,冷子郦面无表情,可是心中此时已经暗暗称奇。
“他来破阵?难道他会用太极剑势?”冷子郦虽然觉得丁瑞羽的状态与众不同,可是她不太相信这么一个少年能够使用剑意高深的太极剑势,遂开口问道。
“破本门剑阵,当然要用太极剑势,这是规矩,我是不会忘记的!师姐,摆阵吧。”冯晴岚回答道。
冷子郦见状也没有多问,在台上吩咐了一阵后,她身边除了梅清以外,剩下四人走下台来。冯晴岚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为何不问他是不是本门弟子?为何不问他为何会使用太极剑势?这些都不太像是冷子郦的为人,所以冯晴岚才心中起疑。虽然心中起疑,但冷子郦不问,冯晴岚也没有解释,这也正好省去了自己很多的麻烦。
“雨儿,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阴阳噬魂阵’,所以不清楚现在的阵法发展到什么程度,因此我要提醒你,一定要记住,不管阵法如何变,主攻生门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冯晴岚看着丁瑞羽,继续说道,“待会进入阵法,你会知道生门不难发现,七人主攻,剩下一人应该就是生门,你只要擒住把守生门之人,阵法就会变成一片散沙,以你现在的武功造诣击败他们应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丁瑞羽闻言,用力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婆婆放心吧,雨儿定尽全力而为!”
丁瑞羽坚定的眼神给了冯晴岚很大的信心,她平日里虽然很少称赞别人,但是对于丁瑞羽她心中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除了这个孩子是自己这么多年见过最有天资的人物,最重要的是他沉稳的心性,这一点让他能够在困难局势面前保持清醒的头脑。
在梅清指挥下,灵域谷中所有弟子围坐成了一个圈,圈中此时站了十二人,这十二人中有八人将丁瑞羽围在了中间,而剩余四人则站在了八人的外圈。冯晴岚本来心中自信满满,可是见到这种场景,不禁担心起来。她现在终于知道刚才为何冷子郦没有任何的疑问,就让丁瑞羽破阵,原来她已经将阵法做了调整,由原来的八人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不仅如此,外圈这四人还不是谷中普通人众,而是刚才站在冷子郦身边的四人,分别是公孙狐、吴志刚、吴志红、乔子杉,也就是除了梅清之外冷子郦的四大弟子!冯晴岚回头往台上看了一眼,发现冷子郦此时正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神色,她不知道这个师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对付一个晚辈而已,竟然用上了自己的亲传弟子。
“师叔,放心吧,他们不会伤了那个孩子的,师弟师妹也都是按阵法出招,只是起到辅助作用,所以他们的功夫不可能完全显现出来的!”梅清此时来到台下,站在了冯晴岚的身边,小声说道。
冯晴岚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侧首看了看身旁的梅清,然后眼神再次看向了被围在中间的丁瑞羽。
丁瑞羽被围在中间,心中也是泛起嘀咕:这怎么和婆婆刚才说的不太一样,怎么会多出四个人来?他们站在外圈要干什么呢?丁瑞羽正泛嘀咕间,就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你们注意,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那个孩子!”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冯晴岚身边的梅清。众人闻言,略微颔首示意,然后“当啷啷”数声,所有人都将手中的长剑拔了出来,剑锋冲内,全部指向了站在中间的丁瑞羽。
丁瑞羽见状,抱拳施礼,然后也将手中的长剑拔了出来,他目光如炬,全神贯注的开始提防起周围的所有人来,不仅如此,他此时脑海中在一遍遍回闪,试图再用最后一点时间将习练过的剑法回顾一遍。可是这些人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根本没有停留片刻,全部挥剑刺了上去。
丁瑞羽虽然在回想剑势,但是并没有疏忽周围的情况,见所有剑锋冲自己而来,立马气力下沉,双腿微曲后,点地而起,在剑锋交汇之时,他已经跃在了空中,在空中的瞬间他想起了歌诀中的“空中妙舞最难当”,忽然手腕用力,将手中长剑搅动起来,只听“哗啦啦”,手中长剑如流水遇到阻力般旋转出很多“浪花”来,这些“浪花”形似蝴蝶,却快似闪电,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寒铁碰触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剑势全部被格挡开来。丁瑞羽翻身落地,落地后没有任何的停留,丁瑞羽手中再次舞起剑花,只见他“左进青龙”,“右行白虎”,“滚手连环”,“斜行旁进”,在阵法中跃上跃下,左突右进,试图用自己的连环招数找出阵法中的破绽来。
可是尽管自己剑势如此之凌厉,一时竟然没能发现任何端倪,虽然暂时没有发现端倪,但是周围在围攻他的人在他强势的剑势格挡下,竟也那他没有办法。
第八十八章 灵机一闪()
不自不觉间丁瑞羽进入阵中已经大半柱香的时间,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