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荣开怀大笑起来,张开口接着甘甜的雨水,就如同这干涸已久的大地,大口的畅饮着天赐美酒,跟着人们欢呼雀跃,畅然开怀。
次日,太阳初生,阳光洒向雨水滋润过的大地,已然不像往日惹人生厌。
村中人们兴奋之情依然不减,除了骤降甘霖的喜悦,今日人们还要长街摆宴,庆祝丁宝荣喜得贵子!早饭后家家户户忙乎起来,搬桌子,搭板凳,摆起来足有五六十步的距离,虽然时逢灾年,余粮不多,但仍然看上去异常丰富。
午时,长凳上坐满了人,为首的仍是白须老者,也就是丁宝荣的师傅,除了忙活的几人,人员基本到齐,老者起身,大声说道:“今日,是我孟村大喜之日,大旱逢甘霖,丁门得贵子,双喜临门啊!来,让我们举起面前的酒碗,敬天!敬地!敬喜神!”说完大家一饮而尽。
“好!接下来,让咱们的喜主,老夫的徒弟,说两句!”
在众人注视下,丁宝荣站起身来,抱手行礼,说道:“感谢父老乡亲的盛情,宝荣在这里先行谢过!承蒙恩师抬爱,昨日已经给小儿赐名,乳名雨儿。昨日雨儿降生时,有喜鹊成群盘绕,又时逢甘霖,遂与家父,贱内商量,雨儿学名就叫丁瑞羽,‘羽’有喜鹊之羽翼,又通‘雨’声,正好应了出生之时的祥瑞奇景!”
“这个名字好”丁宝荣说完,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好不热闹!这次长宴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直到傍晚方才散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孟村绝技()
大雨过后,原本干涸的土地上长出了迟到了整整四个月之久的绿色,暑气正盛,青草初成,这种矛盾的景象着实使人恍惚,偶尔会分不清是春是夏。
在老者带领下,村民种上了满地的红薯,为何要种红薯呢?此时正值夏季中下旬,种植其它作物已经来不及,可红薯不一样,红薯可以延长秋收时间至季末,这样可以使其长的比其它作物成熟,才能解决村民冬天的口粮,加上朝廷派发下来赈灾粮,或许勉强可以撑到明年秋收。
人们和植物一样,经过雨水的洗礼,也慢慢恢复过来。沉静了数个月的孟村,一时又热闹起来,人们又抡起花枪、大刀,打起长拳,不论街道两旁还是田间地头,练武之人比比皆是,外行进村,都会以为到了把式人的老巢。
“唉!大叔公,快去看,宝荣宝华两兄弟正在村东头的谷场(用来晾晒谷物和屯放谷物秸秆的地方)切磋呢,听说丁爷要选出一个武功更高强的人,来交村中孩子们拳法和腿法!”阿喜一边跑一边叫着在地里劳作的大叔公。
阿喜一路跑,一路叫,等到谷场时,村中除了行动不便之人,基本都聚拢过来,不过诺大的谷场站一两百人还是显得空空荡荡。
老者站在一个谷墩旁边,左手和右手边分别站在丁宝华和丁宝荣两兄弟,丁宝荣的大嫂抱着小侄子丁瑞羽站在圈外,可是丁宝荣的妻子并没有来观看。
老者见人基本都到了,开口说道:“各位家乡父老,我昨晚和村中几个有年纪的长者商量了一下,老夫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故打算卸掉身上的职位,将咱们孟村的教习一职交给我的徒弟中的一位,。当然,老夫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做个决定,今日让我的两个徒弟,宝华和宝荣在各位乡亲父老面前相互较量一下,谁的本领稍胜一筹就让谁来教拳,不知道各位乡亲父老意下如何?”
孟村一直沿袭着一个传统,就是丁氏家族,每一代都会选出四位候选人,专门练习族传查拳和弹腿,并且会由上一任继承人在指定一人,来教授村民一些基本拳法和腿法,从中再选出最优秀的四人,如此循环往复。
“我们都听丁爷的!”村民们附和着。
“那好,比试分三局,第一局比查拳,第二局比弹腿,第三局比器械。听清了吗?”
丁宝荣丁宝华听完老者的话,拱手施礼,示意已听明白。
“好,比试开始!”
丁宝华和丁宝荣走到场上,拱手施礼,目光相对,相互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丁氏族拳第五代传人,丁宝华,请指教!”
“丁氏族拳第五代传人,丁宝荣,请指教!”
丁宝华前掌后拳,提腿开势,一跃而起,箭步直攻丁宝荣胸腔,丁宝荣也不甘示弱,拳脚双开,两人上来就是拳拳相接,硬碰硬地战在一起。
“大叔公,这是什么套路,怎么大家都在叫好,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精彩之处?”
“阿喜啊!你看宝华,短拳长用,出手较含蓄,步武讲究扣裆,动作紧凑,节奏鲜明。再看宝荣,动作灵活,拳法清晰有力,腰胯沉稳,一看基本功就相当扎实!着实不错!”
“那你觉得谁能赢呢?”
“哈哈哈,才刚开始,没个一二百回合分不出胜负来。阿喜你也练拳一段时间了,你知道咱们查拳是如何来的吗?”
阿喜摇乐摇头,一脸茫然地问道:“大叔公,怎么来的呢?”
“想听听?”
“嗯!”
“说在嘉靖年间,倭寇经常侵扰我大明东南沿海,嘉靖皇帝就命戚继光将军为抗倭大将,诏书天下,聚兵东征,抗倭保国。新疆回族一个叫查密尔的出于爱国,应征东来抗倭,但是由于路途遥远,气候多变,长途跋涉就染上了疾病,后来他经过咱们沧州境内,被咱们先人所救,精心照顾,后来才逐渐的康复。查密尔为了报答咱们先人的救命之恩,就将自己的武艺悉心传授,在他逝世后,咱们丁氏先祖就将他传授的武艺命名为‘查拳’,后来经过咱们先祖的改良,就变成了如今看到的模样。”
阿喜看着大叔公的胡须,听得津津有味。“哦,原来是这样。”
“好!”阿喜刚明白查拳的来历,就听到一阵叫好声。
“第一局,宝华胜!”
“谢谢二弟承让!”丁宝华拱手道。
“哪里,是大哥技高一筹,怎么能说承让呢?”丁宝荣为大哥感到高兴。
老者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问道:“需要休息吗?”
“不用!”两兄弟异口同声的答道。
“好!双方行礼,第二局开始!”
????丁宝华丁宝荣行礼后,又战在了一起。
“大叔公,大叔公!你再讲讲弹腿的故事吧?”
大叔公眼睛盯着场内的情形,嘴上说道:“弹腿起源于山东龙潭寺,始创于唐末宋初五代时期,距今已有六百余年的历史。创始人为五代后周的昆仑大师,因战乱所逼,在山东临清龙潭寺削发为僧,此人不仅功夫了得,而且擅长医道,后来就在龙潭寺立门授徒,研练出一门偏重腿功的武技,并借用发源地龙潭寺的‘潭’字命名腿法,后来才被称为‘弹腿’。由于弹腿配合查拳会发挥出异乎寻常的威力,所以就传下来几句歌谣‘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弹腿四只手,人鬼见了都都发愁’。”
阿喜惊奇的看着大叔公,眨了眨好奇的眼睛,“大叔公知道的真多,佩服,佩服!”
“哈哈哈,你个小屁孩,还佩服,我一把年纪了,练了一辈子的东西,再不知道出处,还不叫门里人笑点大牙。阿喜,记住,如果你想要学习这两种功夫,这两位就是你的榜样。”
“知道了,大叔公,你看他们兄弟俩都打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分出胜负呢?”
大叔公拍了拍阿喜的头,呵呵的笑着,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添了几分神秘,让人琢磨不透。
“他们打这么久,快了!阿喜,你背一遍弹腿口诀给大叔公听听吧,也让大家一边看实战一边领会一下弹腿的奥妙。”
“嗯!好!那大叔公,我背了啊!”阿喜清了清嗓子,“头路冲扫似扁担,二路十字巧拉钻,三路劈砸倒拽犁,四路撑滑步要偏,五路招架等来意,六路进取左右连,七路盖抹七星式,八路碰锁躲连环,九路分中掏心腿,十路插花如箭弹。”
“大叔公,我背完了!”阿喜说道。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这么长时间了吗?”大叔公问道。
阿喜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知道这个老头在说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俗语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可阿喜也不完全算是个门外汉,他也是练过几年功夫的,此时没看出端倪,是因为他只能熟背口诀,并不能完全运用,所以说到根上,阿喜只能算半个门里人。
“招式你都会,口诀也熟练,就没发现二人打了这么长时间少了些什么。”
阿喜听完再那数起来,忽然眼前一亮,大声叫道:“啊!大叔公,没有第九路!可是为什么呢?”
“算你小子长进了,不知道为什么?仔细想想!”大叔公提点到。
阿喜一边看,一边数,突然灵光一闪。“大叔公,我知道了,他们不愿意使用第九路腿法。”
大叔公摸着额头上的沟壑,笑了起来,“为何呢?”
“因为掏心腿太过历害,他们俩又是兄弟,如果其中一人打出第九路,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阿喜啊,不错,孺子可教也!”大叔公夸赞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不速之客()
丁宝华和丁宝荣又斗了数十回合,终于丁宝荣以一招优势险胜。
“第二局,宝荣胜!战平!休息片刻,继续比试兵器。”
老者宣布完,村民们有的开始去旁边的小河里打水,有的找阴凉地呆着去了。
丁宝荣丁宝华两兄弟也席地而坐,休息起来。
“大哥,腿法若是全部用上,我自知不是大哥对手,这局算我胜之不武。”丁宝荣脸上带着一丝惭愧地说道。
“二弟,不可这么说,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同门切磋不准用第九路腿法,你并没有做的不妥,大哥输的心服口服!”
“那接下来的器械是咱们两个唯一不分伯仲的地方,还请大哥使出全力,万万不可让我!”
“放心吧,二弟,这不是咱们二人的事情,这是咱们孟村丁氏一族的规矩,我定全力以赴!希望你也是!”
丁宝荣点头表示赞同。
“丁爷,不好了!苏龙来了!”一中年人急匆匆跑来,焦急地对老者说道。
老者眉头一皱,问道:“来了几人?”
“单人单骑!”
老者绷紧的神经松了一点,一人前来,有何阴谋呢?老者开始琢磨着。
苏龙,方圆百里有名的悍匪,素来行事狠辣,劫财必害命!杀人必留名!官府数次派官兵围剿,每次都无功而返,不是寻无踪迹,就是折戟而归。更为要命的还不是他的狠辣,而是他有仇必报的性格,以及一身高强的本领。虽然他恶名响彻江湖,但是鲜有人知道,他还是这位孟村老者的大弟子,本来天赋异禀,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是不知为何半途而废,转投江湖恶霸韩天宝,几年前回来找老者比过武,可是二十回合不到,便被老者击倒。
苏龙走后,短短两个月,沧州地界多了一帮悍匪,杀人放火,奸杀淫掠,无恶不作,手法凶狠,令人发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行凶时会坦露上体,因此他们右肩上的“龙”字赫然醒目!只要看到这个标志,不仅会财物一空,还会非死即伤!他们背后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就是苏龙!这帮匪徒成形以来,从无失手,直到冒充官兵,被老者和村民所伤才首尝败绩。
苏龙此次一人前来,也令老者心里一惊:不是来报复?如若是来复仇,一人前来,未免也太张狂了!
“到何处了?”老者问道。
“刚才我从南边往回赶,看到村头南边的井台上坐着一个人,旁边站着一匹黑马,走近看才知是多年前失踪的苏龙!披头散发,太吓人了!”
“知道了!”老者站起身来,对村民说道,“乡亲们,今日就先比到这里,大家散了吧,来日再比!”
说完,老者带着丁宝华丁宝荣两兄弟向村南走去,大叔公见状也跟了过去,后面还有阿喜和一帮好奇的少年。
老者一到村口,确如中年男人形容的一样,来人穿黑衫跨黑马,披头散发坐在马上,马肚子下就是村南的井台。
“你是何人?赶紧从井台上下来!”阿喜大声呵斥。
“大叔公也来了?”苏龙撩了一下自己的散发,拱手示意。根本无视老者和其他人的存在,大叔公听到他这么一问,尴尬地望了老者一眼。
“苏龙,为何还要回来?”老者问道。
“怎么?孟村还是皇宫内院,我苏龙来不得?”
“大胆狂徒!休要对我师傅无礼!”丁宝荣大喝一声。
“哈哈哈!怎么?丁老头你又收徒弟了?他们姓丁吗?”苏龙根本没理会丁宝荣的呵斥。
“看来,你心中怨气未消,说吧,今日前来,想要干什么?”老者语气平缓地问道。
“丁忠,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今天我来要办两件事,第一件,为我兄弟报仇!第二件,就是取你性命!其实,也就一件事情。本来我打算杀光孟村所有人,可是看在大叔公当年救我一命的份上,就算了!今日,只杀你一人!”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不管你是什么苏龙,还是苏虎,敢对我师傅无礼,我要教训教训你!”丁宝荣说完就要过去,被老者丁忠拦了下来,摇了摇头,示意不可。
“要我丁忠性命不难,尽管来取!可不能伤害我孟村老少。”
“看来你是真老了!我已说过今日只杀你一人!”
“那好!尽管来取!”
“师傅”丁宝荣还想说话,又被丁忠制止。
苏龙拍了一下马身,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丁忠的面前。
“丁忠,我苏龙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我不欺你年老,今日我只用一臂,二十回合取你性命!超过二十回合,我会消失,今生再不踏足此地!”
丁忠心头一紧,他知道苏龙为当年之事怀恨在心,敢单人而来,必定来者不善,如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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