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唐神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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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唐神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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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问出身,任用贤能,在这样的封建社会,迈出这一步需要多大的魄力真的很难想象。

    这个女人的胸襟,太令人佩服了。

    安金藏一面这么想着,不过转而又想,副作用也是有,比如来俊臣这种的,也是贫苦出身,“才干”倒也过人,就是把大家折磨得太惨了。

    钟离英倩好不避讳地抓起安金藏的手:“走吧,上官才人的课,可是很多人都抢着听的,进去晚了恐怕是没位子了。”

    可是刚踏进弘文馆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谁都知道你父王是个孬种,自己老婆没了,也不敢吱声,外面都这么说,难道还不许我说了?”一个男孩的声音传来。

    安金藏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有着贵族惯有的白皙肤色,五官倒是端正,只是,刚长了没两年的恒牙门牙有些大,露了一些在唇外,就和他说话的语气一样,带着这年纪不该有的傲慢。

    “这嚣张的小子是谁?”安金藏立刻小声问着身边的钟离英倩。

    钟离英倩没好气地回答着:“能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还能是谁?梁王的儿子。”

    “梁王?是谁?”

    “武三思。”

    安金藏终于明白这孩子的跋扈劲儿从哪儿来的了。这时候,正是武三思风头正劲的时候,说不定这孩子还做着将来成为太子的美梦呢。

    而听到刚才这孩子说的话,安金藏已经猜到他说得人是谁了,除了皇嗣李旦还能是谁?而对面的这男孩,安金藏见过,那天下着大雪,冲进他的病房要来致谢的器宇不凡的临淄王李隆基。

    “武崇训,你大胆!这是我皇家家事,哪里容得了你一个外人评头论足!”

    安金藏很讶异李隆基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吵架,一来一去,那个男孩说他父王是孬种,这是人身攻击啊,换成别人,肯定被气得人身攻击回去了。

    但是,李隆基却说,这是他皇家的家事。

    这话无可反驳,虽然现在武家子弟气焰嚣张,但是,武则天从来没有说过要传位给武家的人。

    从小在政治斗争中浸淫长大的两个孩子,尽管都还年幼,但是已经有了寻常家孩子所不具备的政治敏感。

    这时候的武崇训,就算心里有万般不服气,也只能住嘴了。

    然而孩子不动嘴吵,就有更糟糕的后果——动手。

    (本章完)

第14章 贱奴与君() 
“姓李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崇训大喊着,一个拳头已经挥向了李隆基。

    然而拳头中途被人抓住了。

    是安金藏。

    而这里,除了安金藏,没有人敢阻止这场看起来寻常的孩子闹架,因为这俩孩子一个姓李,一个姓武。

    “哪来的贱奴,放手!”在身高一米八几的安金藏面前,十岁的武崇训还不到他一半高。

    尽管刚才安金藏还在抱怨这个二十岁的身体过于虚弱,但是此刻对付这个小孩还是绰绰有余。

    “安金藏?”李隆基立刻认出了他,那眼神,似乎是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当初在病房的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武崇训,脸色立刻变了:“你,你就是安金藏?”

    之前说过,安金藏剖心的事迹已经震动朝野,加上女皇的探视,已经是“全国道德楷模”了。

    安金藏抓着武崇训拳头的手纹丝不动,嘴角露出威胁的笑意——这神情,他是向来俊臣学的。

    金藏是个很善于学习的人。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这个‘贱奴’不怕死,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武崇训立马就怂了,而且怂得很彻底——他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贱奴竟然敢直呼‘你我’,真是反了!”

    “金藏君。”身后,李隆基忽然说。

    安金藏乍一听这称呼,感觉被叫得自己和日本人似的。不过,其实是日本多延续唐制,君,在唐代是对人的敬称了。

    李隆基虽然年幼,但此时也是个郡王了,对安金藏这个乐工称呼为“君”,是极大的敬重了。

    自然也和武崇训口中的“贱奴”形成了鲜明对比。

    只听李隆基继续说着:“武家小儿,不值得君脏了这擅长奏乐的手。”

    学堂门口的钟被敲响了三声。

    闹哄哄的围观的人听了都立刻坐回了位置。

    这是要上课的信号了。

    在忽然安静下来的人群里,一个清亮的女人声音传来。

    “两位公子,皇上向来重视两家和睦,若是被皇上知道两位公子在这里争吵,恐怕就不是责罚两位公子的事了。”

    安金藏一转头,只见在他身后,上官婉儿已经站在了那里。

    在挽起的华丽发髻之下那张脸,是金藏之前三十年的人生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脸。

    这种美,和现代那种大眼尖下巴的“蛇精”式的艳丽不同。

    上官婉儿的面容丰腴,健康丰满的双颊,一双丹凤眼,睫毛卷翘,鼻子和嘴都小小的,整张脸精致得如同金藏在博物馆见到过的唐三彩的瓷娃娃。

    虽然此时的上官婉儿已是二十六岁了,在古代,算是地道的“大龄女青年”了。但是,因为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不过和安金藏差不多,二十左右而已。

    尽管这个时候的上官婉儿只是才人的身份,但是李隆基和武崇训见到她,却都不敢造次,毕恭毕敬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上官婉儿的目光落在了安金藏身上。

    安金藏的心脏突突地猛烈跳动着——这可是写得出“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人”这样诗句的唐朝一等一的才女,关键长得还很漂亮。

    “金藏君,请坐。”她笑容可掬地对他说着,在这冬天里,这笑容妩媚动人,仿佛让安金藏置身在春暖花开的三月。

    传说中的上官婉儿有玉簪花神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而看着目不转睛盯着上官婉儿的脸发呆的安金藏,钟离英倩没好气地在他身后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声说:“好了,才人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安金藏这才回过神来。

    上官婉儿笑着指了指离他最近的空位,让他落座。

    唐时还没有椅子,所谓的座位,也不过是一张坐垫罢了。

    他习惯性地就盘腿坐在了坐垫上,很久没有运动,在宫里走了这么长的路,脚不知不觉还真有点酸。

    正觉得坐在软乎乎的垫子上觉得舒服,忽然觉得周围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钟离英倩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安大哥,听学须用跽坐。”安金藏一听,环顾四周,其他的人都是正襟危坐着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垮垮地坐在坐垫上。

    安金藏看了下其他人的坐姿——双膝跪下,屁股压住自己小腿肚和脚踝。看着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这么听课,一堂课下来膝盖不会废掉吗?

    不情愿地,安金藏开始调整坐姿。

    但是,这时候已经坐在上面的上官婉儿忽然发话:“金藏君有伤在身,不必拘礼,随意些便是。”

    “哦,那谢谢了。”安金藏说着,就继续自己垮垮地坐着了。

    上官婉儿坐在案几前,并不像教书先生般打开一本四书五经,而是从案几上一个花瓶里拿了一支梅花出来,说道:“自古咏梅之诗颇多,梁时何文仲曾咏道,兔园标物序,惊时最是梅。衔霜当路发,映雪拟寒开。诸位以为何如?”

    “韵律工整,用字精妙,乃是佳句。”坐在前排的一个学生说道。

    上官婉儿听了,微微一笑,又念道:“草秀故春色,梅艳昔年妆。巨川思欲济,终以寄舟航。这几句又如何?”

    学生略一沉吟:“若论对仗之工整,刻画景色之细致,似不如何文仲之诗……”

    安金藏算是个文学爱好者,听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立刻被坐在上面的上官婉儿看在了眼里,点名问着:“金藏君可是有不同见解?”

    安金藏听了,轻咳了一声,拿出读书时候做阅读理解的架势说:“这个,写文章嘛,什么遣词造句还有语法正确这种,我觉得是基本的,但是,前面那首是就事论事,写得再好也只是写梅花而已,第二首就不一样了,明显比第一首有情怀多了。”

    上官婉儿听了,频频点头:“金藏君所言极是,今日要讲的,就是诗之意境。”说着,她又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诸位可知,这第二首是何人所作?”

    这时,李隆基说话了……

    (本章完)

第15章 小任务达成() 
“此太宗文皇帝之作。”李隆基说着。

    安金藏听到了“太宗”两个字,又看看李隆基一脸崇敬又自豪的样子,心想原来是李世民写的。

    他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那个傻乎乎抢着回答的家伙显然不知道这是李世民的诗句。

    但是其他人呢?不可能一个都不知道。

    但是,在这个弘文馆里,只有李隆基敢大声地说出来。

    安金藏不知道,在他穿越之前的两年,曾经发生过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一次祭祀大典的时候,河内郡王武懿宗训斥侍从,当时才七岁的李隆基竟然对他呵斥:“此吾家朝堂,干汝何事?”

    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武则天听到这话后,竟然很高兴,抱起了李隆基赞许有加。

    其实大家都知道,对于这种赞赏解读是可以多种的。

    可能是女皇觉得这孩子童言无忌,说出这种小大人的话很可爱,仅此而已。

    但是,对于听到的人来说,尽管这种肤浅的解读很可能就是女皇真正的心意,也不敢就此轻松地放过这个小事,大家更愿意把这理解为女皇对于继承人这件事情的不经意的表态,就算不是完全要传位给李家的人,也至少是偏向李家的。

    当然,前不久皇嗣谋反的事情,让那些自以为揣摩到了女皇心意的人又一次自我怀疑了起来。

    所以,上官婉儿这一个看起来像是文学探讨的题目,却让这弘文馆里的人不敢随意回答。

    安金藏看到那些为难又欲言又止的人的表情,大约知道了他们的心思——很多人知道这诗是李世民的,但是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去评价。

    搞不好,分分钟就得去御史台转一圈了。

    但是,他看着手拈梅花的上官婉儿从容不迫的神情,知道,至少在武则天对待李世民的立场上,上官婉儿知道。

    很明显,这次上官婉儿把李世民的诗拿出来,是作为“优秀作品”来讲解的。

    所以,安金藏在心里留了个底——武则天是肯定,甚至爱戴着李世民——这个她的前夫兼公公的伟大帝王的。

    果然,接下来,上官婉儿好好夸了一通李世民的这两句诗,不过,这些在安金藏听来,除了佩服她的才学之外,并不重要,毕竟他不是真的来听课的。

    每个人前面的案几上都放着文房四宝。

    拿起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铜钟被敲了三下,讲学结束了。

    上官婉儿已经准备起身离开,机会稍纵即逝。

    安金藏折起自己刚刚写过的纸,走到了上官婉儿跟前:“才人,听你讲学受益匪浅,这是我的一些感想,你帮我看看?”

    上官婉儿看着他,在等级分明的这个宫里,他竟然对着自己直呼你、我,却可以令她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了。

    她顺手就要把纸展开来看,却被安金藏按住了。

    他甚至就这么摸了她的手。

    当然安金藏是心里急着,无心的:“我字丑,怕丢人,才人能不能回去慢慢看?”

    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安金藏直觉她已经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了。

    “金藏君如此好学,婉儿定当好好拜读。”上官婉儿笃定地说着。

    而从她见他第一面起,始终都是以平辈相称的。

    上官婉儿说完,收下了安金藏给的纸,风姿绰约地从他面前走过了。

    弘文馆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散去。

    安金藏望着上官婉儿离去的方向,长吁了一口气。

    短暂的安心之下是更大的不安。

    就好像是一个hard模式的游戏,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个小任务,但是通关的希望却那么渺茫。

    “安大哥,你说她会看吗?她看了会不会……”刚才坐在安金藏旁边的钟离英倩早就看到安金藏把轻软的帛书折进了刚才的纸卷中。

    “她当然会看!”回答她的不是安金藏,竟然是一个小孩的声音。

    安金藏和钟离英倩不约而同一低头,看到李隆基就站在他们一边,竟然还没有走。

    “晕死,你怎么还没走?!”安金藏脱口而出,觉得稍稍放下去一点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而钟离英倩见了慌忙又要行礼,被李隆基阻止了:“好了,不用拘礼了。”

    而安金藏觉得自己来了这里,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李隆基再怎么聪慧,也是个孩子,这一说出去,让来俊臣知道,万一丧心病狂地对狄仁杰来个先下手为强呢?

    安金藏抱着侥幸,心想李隆基说的可能就只是自己交给上官婉儿的“作业”而已,于是试探着问:“临淄王,你怎么知道她会看?”

    没想到,李隆基听他管自己叫临淄王,不由得眉头皱了一下,继而对着钟离英倩说:“你们太医署的人说金藏君重伤之后,神志受损了,我还不信,这么看来是真的。”

    听到李隆基突然这么说,安金藏有些发懵:“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李隆基笑着说:“在乐署,咱们一同排了一出曹操的《度关山》,你说我唱得好,如同阿瞒在世,从那以后,你都叫我‘阿瞒’的。”

    “对哦,阿瞒是曹操小名……”安金藏喃喃着,原来他俩一起排过戏?

    不过想来也是,李隆基被称为梨园师祖,看来从小就搞创作搞表演了。

    自己竟然和李隆基是票友么?

    安金藏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五音不全担忧,赶紧蹲下来,看着李隆基:“那好吧,阿瞒,既然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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