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唐神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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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唐神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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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因为庞氏和徐有功的事情,顶撞了皇上,哎,其实也不能算顶撞吧,只是据理力争……皇上到底是个明白人,虽然很生气,但是知道我说的没错……所以,只能放过我了,但是,她估计是没地方撒气呢……所以,那后来被召去温泉的沈太医没伺候好,就遭了秧了。”

    钟离英倩听完,默默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沈太医虽然胆小,但也不是什么是十恶不赦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两人说完,彼此静默了一会儿,书馆里寂寂无声,气氛有些沉重。

    安金藏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先开口了:“妹子,有件事,我必须先和你说下。我想过了,这个地方实在不是我适合待的。昨天皇上虽然放过了我,但是,我觉得我已经被她列到黑名单了……”

    “黑名单是什么名单?”

    “额,这是打个比方。意思是,我应该被她放在了讨厌的那一类人里面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得找机会溜走!”

    “啊,你想逃走啊,如今你是有官职的,如果要逃走,可是大罪……”

    “你别急,暂时我也走不了,这沈太医死了,估计皇上的那口气也算是出了,接下来,宫里应该还会有大事发生。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确保临淄王外婆家都没事儿了,我再走。”

    “安大哥你真是对皇嗣一家有情有义。”

    安金藏听了,无奈地笑了下,那怎么办,他还指望着李隆基那个开元盛世呢。

    ……

    自从安金藏刚来时候的那场大雪之后,天气一直干燥而晴朗。女皇的效率惊人,就在那一天,安金藏对钟离英倩所说的“大事”就发生了。

    从后宫中传来消息,女皇一直宠幸的户婢韦团儿,因为爱慕皇嗣李旦,嫉恨王妃,所以设计残害了两位入宫的王妃,之后又唆使窦家的家奴,让他怂恿庞氏设神台给窦德妃招魂。

    向皇嗣示爱不成之后,因爱生恨,向女皇诬告皇嗣,被女皇识破,如今已经被处腰斩了。

    和安金藏猜测的一样,这个韦团儿,就是从太乐署的散戏班子被女皇相中入宫做了户婢的。而她在散戏班子最擅长的,就是高絙百尺,类似于走钢丝和空中飞人的杂技项目。

    韦团儿残害王妃的消息毫无阻碍地很快整个紫微宫,之后几乎是整个神都都知道的事情了。

    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皇家这个重大的八卦,添油加醋地放进各种细节,热闹的程度,不亚于如今微博上的头条热搜。

    而只有安金藏知道这事情的微妙所在。这天下,看似自信繁盛,却也是在女皇的股掌之间。同样是后宫的大事,他和女皇下棋的事情,无人知晓,沈太医死的真实原因,亦无人知晓。

    只有户婢韦团儿残害王妃、挑唆庞氏以及企图诬告皇嗣的事情,如同知音小说般,事无巨细地在各个渠道流传着,每个人都如同当事人一样,有鼻子有眼地讨论着这个事情。

    沈太医的死,真的如同太史公所说的“轻如鸿毛”一样,瞬间,被这个更大的“八卦”吹走了。

    甚至连太医署的人,也不再计较他究竟为什么死了。

    毕竟,他做署令的时候,也不见得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说到底,他只是皇上的男宠而已。

    在这纷纷乱的“热闹”看客之中,只有安金藏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沈太医,感到了一丝悲哀。

    他不愿意看到有人死,但是,鬼使神差的,这件事到了最后,还是有人死了。

    沈太医的命,就仿佛是一次献祭一般,这诡谲深远的政治博弈,必须有鲜血的代价,才能得到终结。

    而他不知道,如果继续待在这样的地方,还将有多少次这样的“献祭”发生,又或者,哪一次自己会成为这博弈之中的“祭品”。

    尽管,庞氏以及她所在窦氏一族,还有徐有功的性命都保住了。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徐有功和庞氏都被判流放了。

    安金藏明白,古时候交通不发达,边疆又环境恶劣,说是饶了性命,其实此去九死一生,生死未定。

    徐有功这个人,他决定在他离开神都之前见一见。

    还好,徐有功是被押在司刑寺,不是在御史台。

    毕竟,上次坏了来俊臣的好事之后,安金藏可没那么愿意见到他。

    和穿越时候模糊的印象相比,这次去大牢,算是安金藏第一次见识到唐朝的牢房了。

    唐朝的基调还是比较人性的。

    所以,徐有功所在的牢房,还算干净整洁。

    这是一个半户外的地方,距离牢房几米外就是一处大门,有士兵看守着,这门洞没有门板,北风直灌而入,和安金藏赁宅的暖炕天差地别。

    因为案子已经判了,徐有功也不再是死囚,安金藏来进来看他,倒也没费什么功夫。

    栅栏之内,安金藏终于正式和这个“徐无杖”打了照面……

    (本章完)

第44章 我所守者公法耳() 
徐有功看到他的眼神有些陌生,毕竟只有安金藏在那万象神宫外匆匆瞥过他一眼,但是,徐有功并不知道,救下他性命的,是眼前这个高鼻深目,身材伟岸的胡人。

    对于徐有功的赦免,外界也只是说是朝堂上的老臣们说情的结果。

    而对于这种说法,安金藏也认为是女皇授意放出去的消息。

    很奇怪,安金藏看到徐有功的第一眼,心里有些惊讶,因为乍一看,他和来俊臣的长相其实有点接近的——脸很瘦,肤色暗,颧骨略高——是个不亲切的人。

    但是,这种相近长相之下,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也许是徐有功眉间那一道深深的皱眉留下的印痕,给安金藏了一种刚正不阿的感觉。

    从工作性质上来说,徐有功,有点像现代的检察官。而对于安金藏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后人学习的好“检察官”的典范,忠于法律,誓死保卫。

    “你是何人?”徐有功果然问着,安金藏来时,他正泰然自若地坐在牢房的一角,似乎在地上圈圈画画着什么。

    安金藏笑着说:“我们不认识,我是……”说到这里,他忽然住了嘴,既然不让他知道是自己救了他,又何必节外生枝,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于是转而说道:“我只是个敬佩你的骨气的人。听说你今日就要走了,特地来拜访一下。”

    徐有功听了,忽然笑了:“你这个人说话有意思,你呀我呀的,直来直去。”

    安金藏也笑了,他借了这身胡人装束的便利,就不拗口学古人那些繁文缛节,使用敬语了:“虽然你的事迹我已经都听说过了,但是依然很好奇啊,你真的不怕死吗?为什么三番五次去和皇上当面争执?而且专门挑她最忌讳的说……”他从弘文馆里听说,前之前已经有两次,武则天要杀他了,因为他辩护的对象,都是被定义为“谋反”的人。

    徐有功呵呵笑了一声,他笑出声的时候,带着粗粝的嗓子底的摩擦声,让安金藏有些恍神地觉得可能他像上次那样声嘶力竭地替别人喊冤的次数多了,把嗓子喊坏了。

    当然,这只是安金藏暂时的胡思乱想。

    徐有功的声音确实比较糙,对,是糙,不是浑厚,类似于现在某些中年男人的烟酒嗓,加上他并不算精致的外貌,让安金藏想起了那些老厂区里生锈的钢筋架子,坚硬、粗糙又带着不肯折弯的气节。

    “小兄弟,原来你是来问这个。有功从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亦从未打算向世人昭告衷肠。有功所做,都是由心而发。”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坚定地去维护国法的,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听上级的就好啦,往轻了说容易得罪人,升不了官儿,往重了说很容易丢命的。你看这次幸亏运气好,庞氏的事情弄清楚了。不然,你不就是死了都会被安上个‘党援恶逆’的罪名么?”这些问题,是安金藏由衷而发的,这些年下来,他已经变得很现实了,一度他不太想关心所谓的国家大事,尽管他是一名公职人员,但是他的很大的心思,放在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上,比如不被领导批评,比如不干冤枉的活儿,不然他也不会在应对领导这件事情上,练出这么“炉火纯青”的工夫了。

    徐有功皱了一下眉,原本留在眉心上的那一道竖着的皱纹更加深了,看来真的没有特地思考过这个问题:“有功入仕任司法参军至今,历任司刑之职,于有功来说,所做之事,皆不过为臣之本分而已,不明白小兄弟为何会有这些疑问?”

    “即便是身败名裂也是只是尽本分而已么?”

    徐有功又那样从嗓子底笑出了声,一个如此刚正的人,私底下竟然令人意外的谈吐温和甚至不善言辞:“若有功担心这些,此刻便不会身在此处了。”

    此时,司刑寺的差役过来,解开了牢房的铁锁,对徐有功客气地说:“徐公,咱们得走了。”

    安金藏此刻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来见徐有功这么顺利。

    对于司刑寺的人来说,徐有功是他们的老领导,也是同僚。尽管如今徐有功被流放了。

    但司刑寺的人都心里敬他,对他客气有加,没有半点威吓。

    看着几个差役客客气气把徐有功带走,安金藏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很愚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像徐有功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身败名裂呢?

    被打开的牢房的门在从门洞灌进来的寒风中吹得“吱嘎”作响。安金藏好奇地钻进去,想看看刚才徐有功坐在墙角,用手在地上圈圈画画着什么。

    边上一盏清茶,应该是牢里的人送给徐有功喝的。

    地上,是徐有功蘸着茶水反复写的几个字,有些干了,有些还能辨认,但都是一个内容“我所守者公法耳。”

    安金藏带着感慨离开了司刑寺,刚出了那黑漆的大门,就被一个人用力拽到了一边。

    安金藏一转头,就看到那顶破藩帽:“你怎么在这儿?”

    “啊呀,你倒问我了,我还要问你呢,没事大白天跑这儿来做什么?”

    “额,我想在徐有功走之前见他一面……”

    “那个一根筋儿有什么好看的!”刘幽求满不在乎地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他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值得敬佩抵什么用?如今这世道,需要的是能人,不是圣人。”刘幽求摘下自己的破藩帽,掸了掸上面的灰,又重新戴了上去,“你呀,现在多少人盯着你等着挑你的错儿呢,你还来这地方没事惹点子话柄给人家,那天在后宫的机灵劲儿都去哪儿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除了干活儿的人,也得有人去维护社会公义公正不是?这个是有意义的!”安金藏还想和刘幽求讨论着什么,刘幽求已经把他拽离了司刑寺,“好了,咱们不在这儿说这些个没用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本章完)

第45章 玉鸡坊这种地方() 
离开司刑寺之后,安金藏还以为刘幽求要带他去哪里,结果还是“很没创意”的带他回了赁宅。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么?”安金藏对于刘幽求的忽悠表达了不满。

    但是刘幽求却笑嘻嘻的:“是要带你去,不过,得等到天黑之后。”

    “又是天黑之后?!怎么每次拉我出去,都是天黑了才去,净干些不光明正大的事儿。”和刘幽求熟了,安金藏说话也随便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反击着之前他一口一个“怂货”的嘲笑。

    但是,刘幽求脸皮子厚,嬉皮笑脸的无所谓:“哎,我就是这么个人了,不然那狗刺史也不会看不惯我了。”

    安金藏想起来,他说过辞官的事儿,大约就是这张扬的性格,不被官场所容吧。

    刘幽求说着,已经奔到赁宅后面生火烧炕了。

    “大中午的,你这是干什么呢?”安金藏看着积极干活的刘幽求,摸不着头脑。

    刘幽求一边往灶洞里丢着柴火,一边说:“打个盹儿,养足了精神,晚上才好干事儿啊。”

    “睡午觉?”安金藏纳了闷儿了,从前都是整天不见人影的刘幽求今天怎么这么安分了?

    但是,他到底拧不过老江湖的刘幽求,躺在了越来越暖和的火炕上了。

    说实在的,安金藏觉得自己都快要爱上这个古法的火炕房了,每次一躺上去,就犯困,睡得还特香,这是他在他的回穿计划里新加的一项内容,回头回来家把村里他老爹留给他的那一小块宅基地整吧整吧,建个农名房,把这种火炕也建进去,这南方的湿冷可比北方难受多了,有了这火炕,冬天里不打暖空调都舒服得很。

    胡乱想着,果然就分分钟睡着了。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斜了。

    起床之后,刘幽求一路磨磨唧唧带他出门了,完全不像往常着急的作风。

    安金藏觉得很反常,就老是问他要去哪里。

    但是刘幽求就是不说,只是带着他晃荡着,朝着城北走去。

    不知不觉,两个人又到了洛河边上。不过这次,面对着他们的不是天津桥,是一座不那么显赫的规模小得多的桥。

    而在河对面,也不是辉煌的皇宫,尽管耸入云霄的万象神宫,此时侧头看去,还能见到在夕阳中巍然伫立。看着方位,他们是到了皇宫的东边儿了。

    河的正对岸,初看起来,和洛水的南岸一样,棋盘一般的街坊。

    只不过此时日暮,华灯初上,看过去,似乎增加繁华一些。

    刘幽求指了指对岸灯火最亮的地方:“看到那儿了嘛?这就是咱们今晚要去的地方。”

    “嗯?不是入宫去办事儿么?”

    “办什么事儿?韦团儿不是已经被腰斩了么?恩师交给我的任务我也算完成了,今儿晚上,是带你来耍耍乐子的。”刘幽求不正经的坏笑让安金藏心里犯起了嘀咕,再加上河对岸那红艳艳的灯笼,忽然明白了:“我靠,你带我逛红灯区啊?!”

    “红灯区?!这提法有意思,比玉鸡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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