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快点烤上,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兰十四还没开口,江心言倒是激动的拍起了手,催促罗一架起雪兔开烤。
一边取暖,一边等待着火堆上的雪兔,兰十四隔着火看着江心言问道:“你精通子平术,何不看看你在我这里能活几天?”
兰十四这话问的江心言撑在下巴上的手差点落下来,果真是个骨子里都是狠毒的家伙,这种话居然能问的这么淡然。
换了换姿势,江心言鼻音一哼,反击回去:“放心吧,活的比你长。”
17 阴谋的味道()
“那请江姑娘算算,这次我们是否可以顺利的进入兰都?”兰十四继续问道。
兰十四这人说话总是不带波澜,让人无法知道他的喜怒哀乐,江心言虽说不待见他总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但是他此时提出的这个问题,她必须得好好算一算。
因为他口中的“我们”也包括着江心言她自己,她可不想真的活不了几天。
惯性的伸出手指,问道:“兰都在哪个方向?你的属相是什么?”
“西北方向,属相为虎。”
“稍等。”江心言静心,认认真真的算了又算,一算完,就迫不及待的问正在烤雪兔的罗一:“罗一,兔子烤好没有?”
罗一被她突然一发问,眨巴了几下眼睛,试了试架子上的雪兔,回道:“熟了。”
江心言一听,急忙说道:“赶紧包起来,破日出门,又是西北方向,冲虎煞北啊!赶紧上路吧!兰十四你干嘛不早点问问我,以后不能夜晚赶路,必须得白天赶路。”
江心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拍拍衣服,赶着罗一就要上马车。
兰十四见她咋咋呼呼的说个不停,眉头微紧,眼神里满是怀疑和鄙夷。
罗一这边刚把火扑灭,江心言提着一只烤兔就要催兰十四上马车,才张口,兰十四一个近身,捂住了她的嘴。
有了上几次的经验,江心言心里一沉,完了,说大凶大凶就到了。
江心言的卦果真灵验了,不多时,从树林深处跃出十几个黑衣人,个个人高马大,手执大弯刀,俨然是训练有素的组织,周遭散发着逼人的杀气。
“来者何人?”罗一上前,护着自家主子,沉声问道。
一行黑衣人并不接话,拎着大刀有条不紊的朝着三人缓缓包围过来。
兰十四带着江心言一步步往后退去,细眸里寒星般冷厉。
一直退到马车边,他反手一转,将江心言带到了车头,手上一个使劲,江心言身子一飞,站到了车厢外。
“进去!”兰十四伸手一推,江心言还未站稳,便带着她的烤兔肉摔进了车厢。
四周的黑衣人逼得越来越近,手中的大刀刃如秋霜,让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不少。
离主仆二人还有半丈,一群黑衣人居然停下了脚步,双方皆沉默对峙着。
江心言揪着心脏蜷缩在马车里,面色惶恐,神色不定,身体更是不敢动弹丝毫,举在手中的烤兔肉一直抖啊抖。
过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外依旧没有传来打斗的动静,外面太安静,只有风吹刀刃发出的低吟声,江心言心里直颤。
就在江心言觉得时间都快凝固的时候,突然“叮”一声,好似有东西刺进了马车的外壁上,唬的江心言忍不住的尖叫了一声,手中的烤兔肉顺势骨碌到了地毯上。
“谁?”原本和兰十四两人对峙的黑衣人,速度举刀回身,凭借杀手的直觉紧盯着密林深处。
“嗖嗖一一”回答他们的又是两声飞镖的声音,这回黑衣人们有所准备,其中两人举起刀背,轻轻动了两下,就打落了飞来的镖。
随着两只飞镖一起出来,还有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爷,又一拨黑衣人。”罗一贴近兰十四暗道。
兰十四皱眉凝视着两拨黑衣人的举动,缓缓点了点头,又在其耳边轻语:“暂且先莫要动,一会儿若是都冲着我们而来,你速度解开我身上的穴道,然后带着江姑娘先撤。”
“爷,属下不能这么做,解了穴道您体内的毒性会扩散的更快。属下一会儿会斩断马绳,爷您带着江姑娘先走,属下断后!”他不能让主子担这样的风险。
主仆二人这里暗中商量着对策,身前背对着他们的执大刀的黑衣人突然开口高声道:“保护好大人!杀!”
话落刀起,十个黑衣人朝着密林处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活捉二人!”那边的黑衣人也振臂高呼,两拨黑衣人瞬间刀剑厮杀在一起。
罗一见此情形有些傻眼,刚刚还和他们对峙的黑衣人,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保护他们的人了?
一旁的兰十四眼神深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上车,他们有刀啊,刀剑无眼,你们还不走!”听着外面叮叮锵锵的刀剑相击声,江心言爬出车厢,挥舞着手臂冲着主仆二人大喊。
刀!兰十四眼前忽的一亮,他们用的是弯刀!还有说话的口音,不是纳兰国人的口音。
他一甩下摆,抬腿上马车,急急的说道:“罗一快驾马,我们中圈套了!”
罗一闻言,纵身跃上马车,使劲一甩马鞭,两匹骏马拉着马车快速的离开了树林。
“兰十四,你说什么圈套?”待车后的刀剑声渐无,江心言双手紧拽着榻边开口。
兰十四想了想,回道:“也不知是不是你乌鸦嘴,总之你这卦算是应了。刚才先来的那拨黑衣人,是南江主部落的人。”
“南江主部落?”江心言低声念道,好像听樟子婶说起过。
“然后呢?”江心言抬头又问。
“朝廷给清王定的是什么罪?”兰十四反问。
“谋反。”
“证据呢?”兰十四又问。
江心言锁眉思考,半晌,试探的开口:“可是,这种证据没用啊,他们随便杀了几个南江主部落的人,不就可以了吗?”
兰十四眼睛眯着盯着对面的内壁,道:“有用,因为这不是当今圣上的计谋。”
“啊?”江心言风中凌乱了,要说她可是有小神童的称号,可是此时她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完全不够用。
要不要这么玄乎和神秘啊!
江心言蜷缩在榻上,绞尽脑汁的继续啃这个问题,对面的兰十四眼神愈加的深邃,嘴角轻蔑的扬了扬,杨太清,你可真是只老狐狸。
马车在雪地里飞快的奔驰,其后隐藏中的黑衣人对视几眼,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往另一方向隐去。
“杨大人,刚收到信,事情已经办妥。”雕楼画栋的书房里,温暖的晨光透过窗棱洒了进来,映照在两个锦衣华服的背影上。
“很好,付太医替皇上把过脉没有?怎么说的?”
“付太医说,怒极攻心,必成。”
“太子那边呢?”
“未回。”
“呵呵,哈哈哈!好!极好!”闻言,杨大人笑的极其狂妄。
18 恶趣味的主仆()
太阳西沉,余晖被树林揉碎,洒在林间小道中的马车外壁上,不管兰十四信不信江心言的卦,只歇了半个多时辰的马儿在小道上又奔跑了一个白日,到了傍晚时分,两匹马儿耳朵耷拉着,马蹄子沉重打颤。
“爷,马儿太累了,要在此地休息么?”罗一隔着车帘子询问。
兰十四掀帘子看了看四周,还未答话,车里的江心言探出半个脑袋:“到晚上了吗?”
罗一答道:“日落西山了。”
“那快找地方休息呀!我早上不是说了嘛,东方露白赶路,日落就得歇了!”挥着手臂,江心言心里那个急啊,这主仆二人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
兰十四瞥了眼叨叨不停的江心言,伸手一张,按着她的脑袋往马车里一推,对着罗一吩咐道:“休息。”
“是!”罗一勒马,让马儿边走边休息,又观察四处寻找停马车的地方。
围着火堆,江心言拿过罗一烤的兔肉,笑的一脸开心,虽说这兔肉上没有抹上调料,甚至连盐巴都不曾有,但对于现在饿得饥肠辘辘,走路都虚浮的江心言来讲,这就是人间美食啊!
“眼睛不好,动作还挺利索。”兰十四手中撕着兔肉,眼带鄙夷的斜向江心言,速度还真快,一只兔子都下去半只了,胃口真不小。
江心言不予回答,继续和手中的兔肉战斗,感觉自己有些饱了,便开始一点一点撕着当吃零食,问到火堆旁的兰十四:“兰十四,你到底是不是上次丢我下马车的那位爷?”
“不是。”想都不想,兰十四一口否认。
江心言又转头,“看”向罗一:“罗一,你说实话。我除了会算命,还会下降头的哦。”
威胁,江心言笑的一脸的诡异,看着她可笑的面部表情,兰十四鼻音一哼,嗤笑出来。对面的罗一抬了抬眼,回道:“江小姐,我除了会救人,还会杀人。”
罗一的回答,让江心言的笑颜立即凝固了,讪讪的收回笑脸,心中愤道,真是讨人厌的主仆二人。这要是在现代,她一定会不顾形象的叉腰臭骂一顿!
放下手中的兔肉,江心言往后挪了挪,珍爱生命,远离兰十四主仆!
屈起双膝,将头埋进腿弯处,感受着自己呼出的热气,听着面前“啪啪”燃烧的树枝,江心言突然感觉自己很累,一直很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要想想,唔,应该是从来到这纳兰国就开始了。
她想家了,想爸爸妈妈,想疼爱自己的奶奶,想严厉的师父,想岚生的院子,想现代的一切一切。
迫切的想回家,这里不属于她,在这个时代,站在路上,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呼出的热气阵阵的打在脸上,化成滚烫的眼泪,浸湿了纱布,碰了碰脸上的纱布苦笑,纱布内的药早就没了,怪不得流出眼泪也没有刺激感了。
“爷,江姑娘这是……”罗一一直暗中注意着江心言,见她情绪不对,有些不放心的低声唤了唤自家爷。
兰十四就势侧头瞄了其一眼,放下兔肉,掸了掸衣服,道:“死不了就成。”起身回了马车休息去了。
罗一看着自家爷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依旧抱腿坐着的江心言,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继续啃手中的兔肉。
江心言在一边伤感了不多时,再次抬头,夜风吹在被泪水浸湿的纱布,格外的清冷,眼睛极度的舒服。
撑着地面速度爬将起来,江心言喊道:“罗一,你能扶我去马车里睡吗?啊啊,对了,还有我的兔肉,不能浪费了!”
天知道,在随着兰十四逃亡的路上,饥饿是她心头最大的伤。
罗一把江心言送回马车,刚要把吃剩下的兔肉递给江心言,一直闭眼休息的兰十四竟然突然说话了:“拿出去。”
罗一递在空中的手速度收了回去,江心言一脸不满的回头“看”着兰十四,周身散发怨念。
“放下帘子,不然就出去。”兰十四说这话的时候,江心言顿时觉得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甩手丢下马车帘子,嘟着嘴摸到一侧的榻上,暗自嘀咕道:“死不承认,明明就是你赶我下车的!”
倚在榻上,江心言心中虽有不甘,但是倦意袭来,不多时,她便悠悠的睡了过去。
难得的一夜好觉,江心言从梦中转醒之时,正是马车突然一颠簸的时候。
“哎呀!”脑袋狠狠的撞响了内车壁,痛的江心言发狠的揉着脑袋,外面适时的传来罗一的话音,“江姑娘,对不住,没控制好。”
揉着脑袋,江心言没好气的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赶路了?”
“早么?”对面的兰十四挑起帘角看了一眼,反问道。
驾车的罗一回道:“回爷,已是巳时了。”
兰十四听后,嘴角满意的扯了点弧度,见江心言呲牙咧嘴,无从反驳的模样,弧度又稍稍大了些。
有个消遣的人也是不错的。
江心言此时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没控制好啊,分明就是故意为之的!要不是自己恰好醒了过来,说不定就如他们愿的摔个大屁蹲了!
除了讨厌,还是恶趣味的主仆,江心言在心中又给两人多贴了一个标签。
赌气了一小会儿,头上的痛感渐渐消散后,江心言问道:“还有多久到兰都?”
罗一甩着马鞭应道:“快了,若不出意外,最迟明日晌午。”
江心言点着头的缩回有温度的位置上,耳边忽的飘来兰十四慵懒之极的声音:“兰都快到了,江姑娘不如再算算,进都城可难?”
江心言脑袋往声源处歪了歪,挑眉问道:“现在信我的子平术了?”
“我何时说过不信了?”江心言最后一字才吐出来,兰十四那边立即就问了回去。
憋屈,每次都说不过这个坏男人,和这种男人呆久了,一定会憋出内伤!
叹息,呼气,不是兰十四问,这一卦她也是要算的,不为这两个讨厌的男人,只为自己的性命,还有,为了能回到现代。
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抬手掐指推算,江心言神婆似的嘀咕着歌诀,在兰十四看来十分的滑稽。
过了一炷香时间,兰十四问道:“如何?”
19 是吉是凶()
“别吵!”江心言不耐烦的摆手,锁着眉头又陷入推算当中,又过了半炷香时间,她才放下手回道:“我仔仔细细的算过了,若是有转折,进城极其的容易!若是没有转折,不仅进城无望,恐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你还是我?”兰十四动了动久久靠在内壁上的肩膀追问。
“我们啊!”
兰十四嗤笑:“我有我的随从保护,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江心言的食指在空中摇了摇:“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进不去城里,罗一能为你解毒吗?解不了毒到时候还不是一横。”
兰十四不予否认的挑眉:“也对,但若是没有你,罗一带着我,翻檐走壁一样进得了都城。你觉得呢,江姑娘?”
自私冷血的家伙!江心言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轻易的被兰十四挑了起来,当初在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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