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这个想法让她心情有些好转,得了樟子婶大儿子的八字后,她便坐下,掐指细细推敲。
樟子婶起先是坐着紧盯着江心言的手瞧着,见其许久不说话,又不安的站了起来,眼睛不眨的看着姑娘,只要姑娘面上的表情稍有变动,她的心都随之颤几颤。
樟子婶这回是真急了,哪家的男子到了二十三岁还未谈婚论嫁的,眼瞅着这邻里乡亲的都抱上了孙子,自家的这大小子连个动静都没有,能不让她心急如焚嘛!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的搓起双手,对面的江心言这时双眉忽然紧紧的皱了起来,让樟子婶心里一咯噔,想问问可是有问题,又怕打扰了姑娘,只好干干的等在一旁。
良久,江心言放下手,笑道:“婶子,您放宽心回家等着吧,最迟初秋,您心心盼的媳妇可就来了。”
闻言,樟子婶眼眉一挑,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姑娘没有哄婶子?”
“字字真话,没有哄婶子的意思。不过……”就在樟子婶开心不已之时,其话锋一转,眉头微皱。
“不过啥?心言姑娘,你好好说话,婶子可受不了你这咋呼的。”见姑娘眉头一紧,樟子婶是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声音都抖了几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从八字看,他这几日恐有牢狱之灾,您儿子在县城做活吗?”
“是是是,就是在县城帮人做活呢,今日掌柜的善心,让他回家看看。”樟子婶连连点头。
江心言想了想,道:“这三日,您让他暂且莫回县城去,也莫四处乱走,呆在家里便是。”
“这是为何?”樟子婶不解的问道,儿子欢欢喜喜回的家,怎么会突然有牢狱之灾。
“婶子莫问,若是信心言,您回去照做便可。”
樟子婶狐疑的瞄了两眼一脸正经的江心言,这古代的人,对鬼神之说是极信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说有些怀疑姑娘的本事,但她还真不敢拿儿子的性命来质疑的,当下谢了江心言,匆匆赶回家了。
回到家中的樟子婶,添油加醋的将江心言算的卦说了一遍,硬是让一家老小都在家里呆了三日,连个门槛也不让父子仨跨。
直到三日后,也没听到有什么大事发生,樟子叔爷仨个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樟子婶,樟子叔和其大小子怪她神神叨叨,误了自己的活计,小儿子怪娘误了自己几天的学业,这时候她心里有些埋怨江心言了,也埋怨自己,怎么就信了这小姑娘的话了。
她自认理亏,默默的替大儿子收拾去县城的行李,院子里突然传来村里大嘴周妹子哭哭啼啼的话音,“樟子婶在吗?”
樟子婶一听,丢了手上的衣服,转身出去了,正撞上周妹子站在院子里不停的抹着眼泪,便问道:“周妹子这是咋了?哭甚?”
“樟子婶,求您借我些银子吧,我家那口子今日进县城,被官兵抓进大牢了,说是清王谋反,正在找其党羽,进城的汉子几乎都被抓了。我那口子怎么可能是清王的党羽啊!我去喊冤,可官老爷不听,非得让我拿银子去赎人,婶子,您帮帮我吧。”
听着周妹子哭哭啼啼的话,樟子婶是浑身一抖,姑娘这命真算准了!
3 遇险()
樟子婶小跑的闯进刘婆家时,江心言正在吃午饭。
未等她和刘婆开口,樟子婶激动的一把握着江心言的手,连声道:“姑娘,你算的真准,可真是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对面的刘婆一脸的迷茫,对着樟子婶责备道:“多大个人了,怎地还这么咋咋呼呼的呢!莫要惊着姑娘!”
被刘婆这么一批评,樟子婶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忙丢了江心言的手,将周妹子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通,又对着江心言谢了几谢,这才赶回去给家里爷仨做午饭。
刘婆端着碗,不禁多看了两眼埋头喝粥的江心言,道:“想不到姑娘还会算命测字。”
江心言闻言,抬头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般回道:“失了双眼,总得学点本事糊口傍身。”
刘婆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多问什么,只专心的喝着碗里的稀粥。
屋子里霎时间安静的起来,江心言低头,牙在碗沿上咬了几下,踌躇了会儿,开口问道:“婆婆,可还记得将我带回来的地方?”
“并不是很远,所以记得的。”刘婆抬眼应道。
江心言一听,心中顿觉明朗,继续道:“那吃过饭,婆婆您带我去那个地方一下吧?”
刘婆疑惑的看着姑娘,心有不解的开口:“姑娘,要去树林做什么?难不成落下什么东西在树林里?”
江心言点头,“嗯,是的。”
“姑娘身子刚好,这雪落天的,老婆子替姑娘去找找吧。”刘婆微微拧了下眉头,不放心的说道。
江心言急忙摆手,“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而且,那,那个东西,它很难形容,但是我能摸得出来,您带我一起去才行。”
见姑娘一副慌张的模样,刘婆有些愣愣的动了动脑袋,“好的。”
江心言一边喝着米粥,心中暗暗呼气,她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自己真的是穿越了,可她不是魂穿,电视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穿越者总能找到穿回去的方法,她要试试,总有一半的希望。
草草的吃过饭,江心言迫不及待的缠着刘婆带她去发现自己的树林。
刘婆拗不过,唤了隔壁的樟子叔套了牛车,带着姑娘往树林里去了。
怀着一点点期颐,不多时,牛车便停了下来。
“婆婆,到了吗?”车子一顿,江心言急忙问道。
刘婆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才点头答道:“姑娘,就是这里了?需要找什么?老婆子替你寻来。”
说着,就要下车,被江心言伸手拉住,“不在这里,再往前去一些。”
江心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罗一的马车里睡了多久,走了有多远,“婆婆,这条路是不是能一直直走下去?”
刘婆点头,“这本是条官道,只因此处偏僻,常出事,便重新开了条官道,这里也就被弃了,不过,有些急着赶路的人还是会选择这条捷径。”
江心言听后,脑中一边思考着,一边缓缓点头,要是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当初那个罗一救自己的地方。
正当江心言思虑着满腹的问题,本来在路上稳稳行走的老牛,突然蹄声杂乱,又止住步子不愿意前行。
“这牛怎的了?咋停下了?”牛车突然一停,险些将车上的刘婆和江心言踉跄下牛车,刘婆稳了稳身子,忙问樟子叔。
樟子叔仔细查看了一番,也纳闷的搔搔脑袋:“不晓得啊,也没有出问题啊?”说着,拿着鞭子朝着老牛的屁股上狠抽了几下,老牛依然原地踏着步子,不愿前行。
正当三人不解之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一匹马儿嘶鸣着朝着这边奔来,马上还坐着一名拿刀的黑衣人。
就在那黑衣人发现了牛车,举起刀朝着他们来时,只听“嗖”一声,一阵刺眼的光芒闪来,端坐在马上的黑衣人还未哼一声,已是被剑刺穿胸口,滚落下马。
白皑皑的雪地上霎时被染成了大片的红色,樟子叔和刘婆俱是一凛,就连老牛也是一个乱步,转身就朝着原路奔跑。
江心言眼睛看不见,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反应又比刘婆他们晚了一步,牛车转身狂奔的时候,她没来得及扶住车边,一个骨碌,从奔跑的牛车上掉了下去。
“啊!”江心言脑中一阵翻腾,在雪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顾不得身体传来的痛感,她挣扎着要爬起来,毫无方向的大喊:“婆婆!婆婆!你在哪里?”
“姑娘,姑娘,樟子快停车,姑娘翻下车了!”刘婆不住的拍着牛车,焦急的看着在雪地里挣扎的江心言。
樟子叔紧拧着眉,往身后望去,刚才倒地的黑衣人此时双脚竟然还在挣扎,那不知何处射来的一剑,保不准并没能要了黑衣人的命,此时回去救心言姑娘,他们三人的性命定会全完了。
思虑再三,樟子叔一咬牙,暗中一抽老牛的屁股,说道:“不行哪,老牛受了惊吓,停不下来了!”
老牛本就惊恐的奔跑着,加之樟子叔猛地鞭子一抽,它更是狂奔起来,将江心言和其痛苦害怕的哭喊声,远远的甩下了。
刘婆看着雪地上伸着手臂的江心言,老泪纵横,不住的拍着牛车,口中喃喃道:“姑娘,姑娘啊!……”
江心言听着渐渐消失的牛车声,以及依稀好似打斗的声音,脑袋吓的“嗡嗡”直响,她不清楚这眨眼的片刻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她脑海里闪过逃跑的念头,惊慌失措的爬起,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就在她四下慌乱之时,自己的一只腿突然被箍住,惊得她大叫了起来,下意识的闭着眼睛抬脚挣扎要拔出腿,一番混乱之中,不偏不倚的踢在了那黑衣人的头部,箍在她腿间的手立即松了开来。
顾不得其他,江心言连吞了好几口唾沫,压制住心中的恐慌,抬起颤抖的双手,摸索着转身往自己身后走去,她要先离开这里,或许能遇到走官道的人。
4 半路遇刺客()
废弃的官道上白雪皑皑,雪面上毫无一丝被行驶过的痕迹,如同静谧的森林一样。
“驾!”忽的,蜿蜒的官道深处传来鞭声,一辆黑楠木的马车渐行渐近,一个鬼魅般的影子不知何时落在了马车的顶端。
车夫好似没有发现一般,赶车的速度不减,倒是马车内却突然有人说话,“何事?”
“启禀爷,南溪吴老的大儿子吴启不知为何被抓了。”
“何时的事?”
“昨日傍晚,另,属下发现一潜入吴府的黑衣人,一路跟踪,对方也许有所察觉,四处绕圈,属下便击杀了他。”
“黑衣人?”那马车里的声音顿了片刻,不多时又对着车夫道:“速度转回南溪!”
坐于外面的随从快速调转马车往回跑时,栖在马车顶部的人影竟已毫无声息的消失了。
马车快速的返回在树林里的道路上,马蹄溅起一阵阵的雪花,忽的,“叮!”一声,一样闪着寒光的东西直插进马车的车身上,车内之人眼神锐利的盯着射进来的那一枚金属飞镖。
赶车的随处也听见了车厢里的动静,犹豫着要不要停车时,车内传来自家爷平稳的声音:“继续赶路。”
随从应了,一甩马缰,马车跑的更为速度。
也不知是周围太过安静,亦或是人的心理感应,马车外的随从眯着眼睛不住的扫视四周,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包裹着他们。
忽的,他猛地按住腰间的剑,喊道:“爷!小心!”
话音未落,“嗖嗖——”几下,十几个黑衣蒙面的杀手从两侧飞了出来,正在疾驰的马儿一声嘶鸣,“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腹部涓涓流血之处插着一根长箭,连带着其他一匹马儿也侧身倒地。
就在马倒地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从马车内纵身飞出,只见一抹寒光在空中优美的旋转,眨眼间,一抹玄色身影便落在了马车前不远之处,手中的剑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无声的滴落的雪地上渲染开来,好似一朵冬季里的腊梅花。
只听“咚”一声,在其身后的一名杀手,脖子间猛地喷出一股温热的血,瞪着眼睛不甘的倒在了雪地上,没了声息。
寒风凛冽,发丝飘动,着玄色锦衣的男子一手执剑,背对着众黑衣人,阴沉着嗓音厉声开口:“你们是谁派来的刺客?”
一名袖口绣着金丝边的蒙面男子开了口,“自然是要你性命之人!”
说罢,冷剑一提,喝道:“乖乖的让我提了你的项上人头复命,我还能给你个好死相,不然,可别怪在下手狠。”
对面的男子“哈哈”一笑,眼中射出点点寒光,嗤笑道:“那就来试试!”
音未落,身后的蒙面男人已是提剑纵身刺来。
面对眼前十几个杀手,主仆二人毫不放在眼里,谁都没有料到半路竟然会埋伏了杀手。他需要速战速决,这些杀手,以及南溪吴老的事情,他闻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出乎两人的意料,随着倒下的杀手越多,从两边树林里冲出了的杀手也就越多,主仆二人心中一沉,敌人这是有备而来,定要在此了结了自己才肯罢休。
随从心中担忧,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喊道:“爷,看此情形,不可硬拼,属下替爷杀出条路来,爷得先走。”
望着越来越多的杀手,着锦衣的“爷”狐狸眼眸闪烁着阴狠,闷哼一声,提剑“唰”一下,砍落一名举剑刺来的杀手的脑袋。
温热的血液喷洒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一股嗜血的狂热感在心底游走,迅速的染红了他的眼睛,他双手执剑,不停的砍杀自己周围的杀手,为自己开出一条血路。
突然,刀剑相碰声中,传来一道不一样的声音,“嗖”一声,一支从暗处射出来的箭头如破竹般的速度深深的没入玄色的锦衣中。
“爷小心!”随从正趁机砍断马车上另一匹马的缰绳,猛听得“嗖嗖”的箭声,顾不得马匹,一个转身就往自家爷身边飞去,却是低估了箭的速度。
“噗!”一口鲜血顿时倾口而出。
赶至其身旁的随从立即捂住没入衣服内的箭,一手执剑不停的砍杀欺身而上的黑衣人,锦衣男子虽受了剑伤,依旧掩盖不住他周身高贵的气息,一双厉眼在撤出弓箭的方向来回搜索,除了白皑皑的树林,毫无痕迹。
只是凝神了一小会儿,忽的一阵阵头晕目眩,他心中一惊,这箭上有毒!
一身白衣,隐在雪地里的弓箭手嘴角噙笑,看锦衣男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箭上的毒性定是发作了,势在必得的冷笑一番,其缓缓的举起弓箭,撑开第二箭,再次瞄准已受毒伤的男人。
“啊!救命!”
就在弓箭手全神贯注之后,一个尖锐的女音从身后传来,使得专注的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猛回头,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