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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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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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些出乎李谦的意料,毕竟这年代培养读书人的步伐很快,“神童”是广受大众喜爱赞扬的。在江南一带,十二三岁的学子通常已经能过县试府试,成为童生了,十四五岁的秀才也不少见……当然,很多人实际上也就止步于秀才了,举人的确不好考。

    一番简单的考校过后,李谦有些无奈,这钱不大好挣啊……当下,只能是先从《论语》开始教起了。

    “好了,咱们今天就学这一篇,你跟着我先来念一段……”

    李谦打开了自己手中的书卷,抑扬顿挫地念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王小公子便摇头晃脑,跟着念了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李谦也懒得去纠正他这个习惯,毕竟这年代没有标点符号,摇头晃脑才有节奏感……

    私塾里传出了朗朗书声,李夫子的第一天教书之旅,也算是正式开启了。斑竹帘隔着的门外,王知县站在廊下静静听了一会,才点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这样的情况,只维持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上午包括午饭后,总共教了两个半时辰后,李谦就回到自己屋子里睡觉去了。能提早放学,王小公子当然是很高兴的,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李谦这种做法其实也不算过分,本来这会儿先生每天讲学的时间就不算长,也可自行安排,更多的是靠弟子回去自学……只是对于王小胖来说,这根本就是在扯淡!指望他自学,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平时即是如此,夏天就更是如此了,且还会缩短上课的时间。毕竟天气太热,学生学不进去不说,闷在屋里时间长了还容易中暑……不过,这是仲夏才会发生的事情。

    李谦却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在他眼里夏天都一样的热,甭管初夏仲夏都一样,必须缩短教学时间!

    再说了,王知县给自己的月薪也不高啊,还指望自己能有多大的干劲?自己可没想过,要当一位辛勤的“园丁”……

    入夏之后,杭州城的天气确实已经很热了,李谦估计今天大概有二十七八度的样子。

    躺在床上打开了窗,却并无太多风吹进来,没睡上一会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这一刻的李谦突然很想家,当然不是在想妈妈……他想念的是子衿和子佩,多怀念有她们俩人在身边随侍的日子啊!

    一个翻身从榻上坐了起来,李谦有些惆怅地喃喃道:“还是那俩丫头比较贴心,天冷了会给自己添棉被、一个熏香,一个起炭炉;天热了会给自己扇风,一人揉肩,一人捏腿……就是不知道她们在家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欺负,姓赵的还有没有再上门来要人?”

    搬了张椅子来到廊下,李谦坐在门口发起了呆,这里倒是时不时会有丝丝的微风。突然又发现,院子里那棵银杏的树叶在轻微摆动,树荫下似乎更凉快些。

    然后,他便搬了张春凳来到树荫下,毫无形象地躺了下来,继续发呆……不,是在思考人生!

    人的总是不会轻易满足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眼下的李谦就是这么个状态。才躺了一会儿,他就又觉得不太舒服了,幽幽地长叹道:“为什么,现在这年代没有摇椅呢?太out了……”

    不远处的月亮拱门边,长随手中拿着张烫金的请柬,才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了他的这句由衷感慨,脚下又是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

    这位李师爷可不像是来教书的,他分明就是过来享受的!

    ……

    ……

    (PS:友情推荐《汉末皇戚》,老白考据文,不喜勿砍我!)

第042章 梦想太小的咸鱼(两更求票)() 
李家庄,内宅。

    丫鬟子佩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正在吆喝着指挥下人们干活,将一桶桶的冰块从藏冰的地窖里搬出来,再往老爷和长房少爷的东院送过去。

    说起来,俩丫头在李家的地位可不算低的,仅次于老管家和主宅的管事婆子,比其他的丫鬟和仆人就要高得多,算是家里的“大丫鬟”了。

    夏天的冰用得很快,约莫两个时辰就要再添一点,一个下午就得开两回冰窖。

    安排完了最后一批送过去后,子佩便满头大汗地来到廊檐下坐着歇息。用小手帕擦拭过脸上的汗水,之后又拿着帕子往自己脸上轻轻扇着风,樱桃小嘴微微张着,不停地“呼呼”喘着粗气,口中还碎碎念道:“累死我啦,累死我啦……”

    “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反倒像是干了重活的模样?”子衿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出声取笑起了妹妹。

    “哼……”子佩小鼻子一皱,哼哼道:“你又没到大太阳底下站着安排事情,当然不知道这种又热又累的感受了。”

    “是啊,今年这天儿可真热呢……”

    子衿随口接了一句,思绪却徒然间飘远,半晌才轻声喃喃道:“往日里,咱们少爷可是最怕热了,一刻都不能离了咱们的服侍,现在他一个人在外边,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

    子佩闻言小脸儿一黯,下意识地轻轻点头,说道:“是呢,不知道少爷现在怎么样了?临走时他带的钱又不多,这都几天了,该不会已经挨饿了吧………”

    脑海中一想到少爷瘦得皮包骨的可怜模样,她心里就慌乱不已,不禁惊呼一声跳起来道:“不成不成,把少爷给饿坏了怎么办?哎呀,我得出去找他才行……”

    “死丫头,少爷哪有你想的那么没用?别瞎操心了,少爷又不是咱们这样无家可归的人,怎么可能会连饭都吃不上呢?”子衿笑骂道。

    “可是……少爷现在也是有家不能回啊……”子佩满面愁容地说道。

    子衿闻言也是脸色一黯,转而又是笑着安慰道:“你可别忘了,少爷只需动一动笔,写的东西不说能卖出很多钱,换点吃饭的银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噢……”

    子佩这才心下稍安,片刻,又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是姐姐,少爷虽说不会饿着,但说不定会写字太多给累着呀!还有还有,他还可能会热得流汗的,醒着时能自己扇扇风,睡着了谁给他扇啊?要是……要是他出门时,碰上了坏人可怎么办?会不会让人给……让人给……”

    “……”

    子衿让她也说得心里一阵阵的发慌,忍不住跟着胡思乱想起来,忙板起了脸嗔道:“死丫头,再敢咒少爷,扯些有的没的,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

    子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看着姐姐,试探道:“姐姐姐姐,要不……咱们进城去找找少爷吧?说不定就让我们给碰上了呢!”

    “那可不成!”子衿断然摇头道:“让老爷知道了,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可是你不知道吗?姓赵的这几天可又来了两回呢,再不赶紧找到少爷,咱们可马上就要落到他手里了!”

    “怎么可能?大少爷可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那么少夫人呢?”

    子佩截口打断了她的话头,神情有些愤愤道:“长房那边儿,可不全是大少爷做的主,我可听说了,少夫人不太愿意为了两个丫鬟得罪赵家,正在劝说大少爷,把咱们给送出去呢!”

    “这……”

    子衿心里其实也明白,妹妹平时说话虽然口无遮拦,却不至于要随口扯谎。少夫人贤惠倒是贤惠,就是不如两位少主人般护犊子,考虑的事情也要更多些,权衡利弊之下,倒真有可能会答应赵家的要求。

    见她微微意动,子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心知自己的劝说已然有了效果,当下便不再多言。

    其实,她也确实没在这事上说谎,只是事情还远未达到如此糟糕的地步。这回李孝的态度十分坚决,并没轻易就听取了自己夫人的建议,因为他答应过李谦。

    思索良久,子衿才决然地点头道:“好,咱们今天就上城里一趟,我这去找大少爷说去!德庆坊那边的宅子,虽然一直都有人照料着,却也好久没去看过了。咱们少爷栽种了那么多桃花,总得有人代为看顾才是。”

    “太好了!姐姐英明神武,美貌无双,智计过人……”

    “不学无术!”

    ……

    ……

    李谦听到动静后扭头望去,不禁眼前一亮,脸上绽开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及时,太及时了!这很宋江……才刚想睡觉呢,就已然有人巴巴地赶着为自己送来了枕头,果然是心想事成啊!

    “哎,那个谁?给我找张竹塌来。”

    “……”

    长随嘴角直抽抽,很想转身就走,却又没这胆子。那主儿可是位进士老爷,功名比堂尊还高,是整个衙门里最有学问的人了。

    对方既被堂尊奉为先生,以上宾之礼待之,就决计不是自己这小小的差役所能轻视的。当下便恭敬地上前,双手奉上了请柬,谄笑道:“小的名唤祝振东,李师爷叫我小祝就成。这是张公子遣人送来的请柬,那人还在外边候着,您看要怎么回他?”

    “请柬?给我的?”李谦愣了愣,问道:“这张公子,又是哪位?”

    “是通判大人家的公子。”

    “通判?可我不认识他啊……”

    李谦一头雾水,不甘不愿地从春凳上坐了起来,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没认对门,送错了地方?又或者,这请柬是送给县尊的?”

    “这个……小的可就不清楚了。”

    祝振东心里那个汗啊,心说这个笑话真好笑,呵呵……认错门还有认错到县衙里来的?再说了,你打开来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李谦倒是没再废话,接过请帖打开扫了一眼,终于确定对方没有送错了。

    请柬是那什么张公子让人送来的,说是久慕自己才名,特地设宴打算邀请自己吃饭,地点就在衙后街的怡然居……

    平心而论,李谦是很想过去赴宴的。毕竟怡然居的档次不低,是这一带有名的酒楼,环境优雅安静不说,口味还地道,最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冰块,席间还有侍女在一旁为贵客扇风……光是想想,他都觉着身上凉快了不少。

    然而宴无好宴,谁知道对方找上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万一那人满肚子坏水,席间借着尿遁跑了怎么办?自己不就成了吃霸王餐的了?身上可没剩下多少钱了,付不起一桌昂贵的酒席……

    犹豫片刻,李谦便将请帖随手丢回给了他,人又重新躺了回去,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就说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我没空。”

    “……”

    祝振东总算是见识到了,眼前这位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有空在这院子里躺着发呆,却没空去赴一场邀宴?心说可惜了这么一次大吃大喝的机会,这要是邀请自己的,该有多好?

    “哎,别忘了给我拿张竹塌!”李谦见他离开,又不放心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

    祝振东没有让李谦失望,很快就搬来了一张湘妃竹塌。李谦一高兴,随手就赏了他十文钱,祝振东口中连连道谢,心里却是直抱怨,暗暗腹诽道:“拿我当叫花子打发呢?”

    只是抱怨归抱怨,能拿到一笔小小的赏钱,他其实也心满意足了。

    别看他也是王知县身边的长随,实际上地位并不高,主要是因为入衙时间短,比不上那些老资历。甚至就连衙门里守门的门子,油水都要比他多得多。

    官府里的人员,大抵可分为四类,分别是官、吏、胥、隶。

    官很好理解,比方说这钱塘县衙,便是“一县二尹三衙四老典”了。

    只因典史官职未入流,不在九品十八级之列,又与其他杂职官员一概而论。但实际上,当县里没有县丞和主簿这样的佐贰官时,典史作为“四堂老爷”,自然就要代为行驶县丞和主簿的职权,因此也属于需要正式任命的朝廷命官,地位比起其他杂官可要高得多。

    吏的话,则是介于官民两者之间的那么一群人。他们由官府从地方上选取,基本的要求是有德有才、家世清白,职责是辅助官员处理政务,管理地方上的大小诸事,履行的是官员的职责,只是身份上仍是民,俗称“刀笔吏”。

    胥则由于制服为黑衫,常与隶一道被混称为“皂隶”。胥其实指的是皂、壮、快三班衙役,个个练就一身好本事……正经功夫称不上,却也是公门中的一把好手,官府里的爪牙之辈,欺压百姓最为在行,因此常为官老爷们背黑锅,很受世人诟病。

    祝振东属于最后一种,也就是最低等的隶役,在衙门里主要充当轿夫、马夫、伙夫、更夫、闸夫之类的差事。其中就包括了看守大门的门子,以及像他这种被县老爷选中,负责贴身随侍等职事的长随,干的多是些跑腿传信一类的活计。

    这就是贱役了,相当于奴仆般的存在,地位和大户人家的家仆下人们差不多,因此常被混为一谈。不过事实却是,以此为业者只占了这其中的一小半,有一大半是类似于祝振东这种,以平民服劳役的差役。

    祝振东家里没人获得功名,因此服役也是免不了的。不过他倒是识得些字,加之见识到公门里的万般好处,尝到了些许的甜头后,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个远大的理想——

    晋升为吏!

    李谦舒服地躺在凉丝丝竹塌上,和他经过短短的几句交谈,听到这话后不禁嗤之以鼻,直骂这小子没出息,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有梦想的咸鱼”!浑然忘了自己也曾考虑过,当不成师爷也得混个文职书吏来当当,只为了能有一口饭吃。

    挥挥手,打发了这条没有梦想……严格来说是梦想太小的咸鱼,李谦便闭上眼睛打起了盹儿。也就在此刻,衙后街的怡然居里,被拒绝的张公子大发雷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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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冰块引发的血案(两更求票)() 
公门里人多眼杂,向来都藏不住太多秘密。

    公人们外出办差,在茶寮酒馆里歇脚时,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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