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便宜都被李记给赚去了。
“嘿！那皮毛你们还要不要了？”
被点破的老黄丝毫没有觉得如何不好意思，他笑笑问道。
“要！为什么不要！”
黄毅可不认为皮毛价格回落自己就能收的到皮毛。虽然市面上的皮毛价格回落了，可是没人阻止李记高价从其他铺子手里收购啊！
一边是一个月才来一次的商队，一边是随时可以变现银子的李记，如果李记再肯开出更高的价格，傻子都知道会怎样选择。归根到底，李记依旧还会在皮毛生意当中占去很大的份额！这也正是杨琳肯答应春茂行所提出议和请求的缘故。
黄毅很显然已经看穿了这一切。既然这样，李记就依旧是铁岭卫这块市场当中举足轻重的力量。自家商会若想在跟春茂行的竞争当中占得先机，就必须紧紧团结好李记，这已经成为了黄毅最坚定不移的看法。甚至他有考虑过回去之后建议商会先不要再铁岭卫建立皮毛加工作坊与李记开展竞争。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鬼知道李记有没有后招来应对这些！
另外一边的春茂行显然并没有黄毅的这番见解。取得了与李记的谈判进展，侯成与董执事都轻松了许多。被李记这么一搅合，原本的大好局面立刻又回归到了一个均势的局面，可是总比之前的处境好了太多。
一番摩拳擦掌，两人重新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
“这件事你处理的不错！回去之后我会如实向上面汇报的。作坊的事情，我回到辽阳城就会促成，只要熬过这段时间，铁岭卫依旧是我们的！”
第八十章 卫学风波（）
随着春茂行与顺昌号的斗争由明转暗，李记的生意又重新回归平静。只不过很明显，李记已经成了铁岭卫生意最红火的铺子。另一边镇清楼的生意也算是蒸蒸日上。
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杨琳总算有了时间去卫学里转转。
好歹也入学一场，就算没可能考个什么进士、状元回来，万一能遇到几个未来的将种也算没有白上一次卫学。
只可惜杨琳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明朝后期铁岭卫出来的名将都有哪些。除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李成梁。李成梁倒是上过铁岭的卫学，只可惜现在的李成梁已经是辽东总兵了。
到了卫学之外，还没进大门，杨琳耳边就听见了门内嘈杂的吵闹声。
杨琳眉头直跳，似乎跟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啊。
抬腿跨过大门，还没等杨琳看清里面的情形就觉得一阵风声破空袭来。情急之下一猫腰，杨琳只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砸在了身后的木板门上。
回头看看地上那已经四分五裂的砚台，杨琳伸手抹去溅到脸上的墨汁。他的心中萌生出了退意。
“兀那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来搭把手？”
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刚刚将一个年级、体格都比他要稍大一些的对手摁在身下，他眼角瞥见杨琳想要不想便向他求援。
听到那少年的话，杨琳不由一乐。
“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你？”
“嗯？”那少年闻言一愣，“好像有点道理！”
他这一愣的功夫，被他摁在身下的对手挣扎着险些翻起身来。察觉到异样，那少年回头就是一拳把对方打了眼冒金星。
“算了！没胆子的家伙！”
发现刚刚一拳已经ko了对手，少年拍拍手站了起来不屑地瞥了一眼杨琳然后一转身又瞄上了一个比他更高大的对手。
莫名其妙被人鄙视的杨琳有些哭笑不得，他放眼看去只见整个卫学的庭院到处都是人打斗的身影，这幅模样立刻让杨琳有些笑不出来了。
“杨公子，平时不是这样的！”
这时候，身旁一个沮丧的声音传了过来。扭过头去，杨琳看见原来是卫学的仆役，上次来卫学的时候在方鸿玮身边见过一面。
那仆役哭丧着脸一副无奈的样子，看他的身上似乎没少遭到无妄之灾。
“怎么也没人管管？”
“嗨！方教授和孔训导都不在，哪里有人管得了这些大爷？”
那仆人顿足道。
“咦？那沈训导呢？”
“沈训导？都小半个月没见人了！要不是因为沈训导的事情，方教授和孔训导也不会一齐不在家啊！”
杨琳微微意外，小半个月岂不是算下来从自己上次来算起来沈年就一直没露面？这些天忙着酒楼和李记的事情，他倒是忘了询问送给沈年的礼物送出去了没有。该不会那位沈训导不吃嗟来之食，这半个月都没露面吧？
听这意思，方鸿玮和孔成刚还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不在卫学，也就是说眼下这模样算起来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了。
伸手摸了摸鼻子，杨琳不觉有些过意不去。看看眼前已经白热化的战斗，杨琳觉得自己要是不做些什么似乎就太没天理了。
心里想着，杨琳转身在那仆人耳边吩咐了两句。
“杨公子，这……”
听到杨琳的吩咐，那仆人有些犹豫。
“放心，一切有我！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分明毫无背景毫无权势的卫学新生却给了那仆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自信！对，就是自信！寻常百姓人家的子弟身上绝无可能存在的自信。就连杨琳自己都没意识到，前世自己身上那种自信、骄傲的感觉，在通过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已经开始逐渐复苏了。
而单单这种自信就让杨琳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人面前占据着主动的优势。
过了没多久，一阵奇怪的动静从廊下传了过来，正在庭院之中打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听到这动静不由全都停下了动静。
在场众人都是武官子弟，没有谁对这动静完全陌生的。这分明是军中战鼓的声音。
卫学之中哪来的战鼓？众人不用细想就反应了过来。
卫学的主要职责其实还是教授这些武官子弟兵书、文字，操练用的装备自然也是齐全的，其中肯定少不了战鼓。除了演武之外，卫学中的这战鼓还有着聚众上课一个用途。
这时候肯定不会是演武了，那就只能是上课了。
可是谁都知道卫学的教授和训导都不在，要不然众人也不会闹得如此过火。既然如此，那现在上哪门子课？
“严虎，你们的人搞什么幺蛾子？也不怕惊来了人？莫不是你们怕了不成？”
刚刚向杨琳求援的少年瞥了一眼另外一人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鄙夷。看他的模样，竟然还是打斗双方中某一方的首脑。
虽说明知道卫学的官员都不在，可是万一有路过的大人物听到鼓响进来查看，岂不是要坏菜？
“啊呸！李如楠，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看明明是你们的人去击的鼓吧。要是怕了你还是滚回家喝奶去吧！”
被喊做严虎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体量颇壮的他身材已经不输一般成年人了。面对着比自己低了接近一头的李如楠，他咧咧嘴骂道。
听到这话，名为李如楠的少年郎眼睛眯起来狠狠盯了对方一眼。
“哼！到底是谁的人干的，一看就知！若是你这个没卵蛋的让人去击的鼓，小爷看你今后哪还有脸来卫学！”
李如楠冷笑着说道。
被李如楠这么一挤兑，严虎反倒犹豫起来，该不会真是自己下面的小弟心生怯意敲了鼓吧？
扫了一眼身边的人，没有看见谁露出惊慌的神色，严虎壮起胆来。
“看看就看看！那可说好了，如果发现是谁的人干的，直接自己滚出卫学，休要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
就这样，刚刚还在打斗的双反便暂时罢手，浩浩荡荡杀向了廊下。
第八十一章 姜凡的震慑（）
众人绕过了花墙，一眼就看见了廊下的杨琳。负责击鼓那名仆人早就见机不妙溜到了屋内。
“是你？”
李如楠认出了杨琳微微有些惊讶。
“啊哈！果然是你的人！李如楠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一旁的严虎喜出望外。
“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小爷什么时候承认他是我的人了？”
然后不等动怒的严虎发声，李如楠再次看向了杨琳。
“小子！你是什么人？卫学之中无故击鼓，可是重罪，你可知道？”
听到对方的恐吓，杨琳微微一笑，“那不知道在卫学之中大打出手又算什么呢？”
原本严虎听到杨琳的话火冒三丈就要命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李如楠却抢在前面说道：“呵呵！你哪里看到我们是在斗殴了？我们分明是在操练武艺！”
杨琳瞥了一眼这个编瞎话都不带眨眼的小子。
还真是个人才。
“小子！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呵呵，在下卫学新晋生员杨琳！”
听到杨琳的名字，在场绝大多数人都两眼一抹黑，好像根本没听说过铁岭卫哪位大人的子侄里有这么一个叫杨琳的。
反倒是李如楠的眼睛里微微一闪。
“嘿！我管你是什么杨琳还是赵琳，今日你麻烦大了！”
严虎越众而出冷笑着向杨琳走了两步。既然杨琳没什么背景撑腰还敢这么戏耍众人，他不介意给他点颜色瞧瞧。
另一边的李如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看热闹。
严虎走到杨琳面前台阶下的时候，眼看着他伸伸手就能抓住杨琳的衣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
“严虎，你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什么人也敢动！”
还没看见人影，仅仅是听到声音严虎就身子一震。回过头来，只见一个顶盔挂甲的小将正大步流星从外面闯了进来。
“姜凡！”
很显然在场众人中不少人都认得姜凡。很多人看向姜凡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畏，更多的还是对姜凡那身衣甲的艳羡。
不满十八岁的百户，就算在场众人大部分都是武官子侄，能做到姜凡这样的也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前不久听说他还亲手斩下了两名鞑子的脑袋。
“哼！姜凡，你今天到卫学来做什么？别忘了你已经不属于卫学了。”
看上去对姜凡颇为忌惮，严虎一边色厉内荏说着话一边向自己的小弟们靠拢了半步。只是他没察觉大部分人却几乎同时闪开了一小步的距离。
身为百户之子，姜凡在袭承百户之职前自然也曾在卫学里读书。只不过他卫学武生员的身份在正式就职腰堡百户之后就已经取消了。
“呵呵！我不过是回来看看。怎么，难道不欢迎么？”
说话间姜凡已经来到了严虎的身旁。感受着姜凡身上的气势，严虎的额角忍不住滴下了冷汗。
经历过战场厮杀，手中的马刀饮过了鲜血之后，原本就是卫学一霸的姜凡更加不是这些菜鸟们所能正面面对的存在了。
无视身旁的严虎，径直来到杨琳的身边微微鞠了一躬，姜凡这才转过身来扫视着面前的众人。
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你们呐！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一句话就让在场众人羞愧地垂下了头，除了那个名叫李如楠的少年。似乎他入学的时候姜凡已经不在卫学之中，故而对姜凡并没有畏惧的心理。
“别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你们！我要你们记住一件事，那就是这位杨先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欺负的！不信的话，可以先问问我手中的马刀！”
姜凡一句话就等于给杨琳买下了一份保险。任谁再想要对杨琳打什么主意的时候都要细细思量一下了。
不少人都在心中快速寻思这姓杨的跟姜凡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了。
当初不过姜凡听说杨琳进了卫学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效果竟然会这么好。原本杨琳还以为姜凡会带人过来帮忙镇场子，没想到仅仅姜凡一个人就把在场众人全都给镇住了。
突然杀出了姜凡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场上的气氛变得凝固了起来。
这时候又一个人气喘吁吁跑进了卫学的大门，一进门就看见满院子的狼藉，那人好悬没有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方教授！方教授，您没事吧？”
躲在屋里的门房跑出来一把搀住了方鸿玮紧张地问道。
听着卫学里的鸦雀无声，方鸿玮欲哭无泪，“这帮孽障！这帮孽障都去哪里了？可闹出了人命？”
这才离转小半天的时间，没想到卫学里就闹出了这样的大乱子！听到手下人的报告，方鸿玮就一路小跑赶了回来，没想到回来之后还是晚了一步。
这卫学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武官子弟，若是有人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这个卫学教授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没……没有！”
“到底什么东西没有？”
门房的言词不清让方鸿玮很是气急败坏。
“他们哪里也没去，也没有闹出来人命。”
说着话，那门房才稍稍镇定了下来。他这才把杨琳出现之后利用击鼓把群殴中的众人全吸引去了后堂的事情说了一遍。
方鸿玮听完不禁松了口气，可是马上又紧张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些将门子弟都是些什么货色，杨琳这样做肯定会惹恼不少的人。只希望杨琳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心里想着方鸿玮赶紧向着后面跑去。
那门房晚了一步没来记得把后面姜凡出现的事情告诉方鸿玮。心里想着反正方教授过去也能看见姜凡他也就放弃了追上去说个清楚的打算。
绕过了花墙之后，看见安安静静站做一片的众人，方鸿玮忍不住意外。等他看清了姜凡这才知道是什么把众人都给镇住了。想通了这一点，他忍不住在心里把刚刚的门房骂了个半死。说话说半截真是能把人给气死。
方鸿玮的出现虽然令一众生员们有一种犯错被抓现行的感觉，不过却也让他们从姜凡的震慑中解脱了出来。
第八十二章 误会（）
既然方鸿玮回来了，姜凡也就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义。跟杨琳示意之后，再向方鸿玮见过了弟子礼，姜凡这才转身离去了。
众武官子弟虽然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