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朱桓、潘璋、孙桓、孙俊带着绕帐虎士,用盾牌搭成了一个巨大的乌龟壳,把孙权和甘宁紧紧护在核心。
火油在盾牌的表面,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所幸将领和虎士都配备了精良的铁盾牌,并不是普通的木盾牌。
曹军的火油还不时地洒落下来,持续燃烧使盾牌温度逐渐升高,开始灼痛手指的皮肤,不少人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
“全速回冲南门!”形势万分危急,朱然瞪目大喊道。
“诺!”绕帐虎士强忍疼痛,撑着乌龟壳向城门冲锋。
通往城门的去路塞满了逃命的乱兵,严重堵塞了交通。
就象国庆期间的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然后出现了无数的车祸。
高速路开始变成了绵延数十、数百公里的停车场。
在长达十几个小时里,煎熬难忍的人们,只好在高速路过家家,煮饭、吃饭、遛狗、打球、打麻将,不一而足,应有尽有,千奇百怪。
最后路终于通了,留下了一地的垃圾,一地鸡毛!
“让开!快让开!”
“主公在此!快快让开!”
“王八蛋,快让开!你找死啊!”
朱然、朱桓、潘璋、孙桓、孙俊带着绕帐虎士,呵斥着,怒骂着,拳打脚踢,也无济于事。
在生死攸关的地狱之门,逃命永远是人们的第一选择。
管你是主公,还是猪公!
这个时候,人人都是主公!老子当三叔!
于是,人们充耳不闻,还是一如既往、争先恐后地拼命往狭窄的城门挤去。
“主公,怎么办?!”朱然焦急地问道。
“杀!杀无赦!”狼狈不堪的孙权碧眼闪动着残忍的绿光,冷冷地低吼着。
死亡的威胁面前,人人都怕死,纵使孙权也不例外。
此时,孙权被烈焰逼得满脸通红,焦头烂额,头发焦黄,凌乱卷曲,差不多变成了红烧猪头。
“敢阻挡者死!给我杀!”负责开路的朱然、朱桓心领神会,露出了狰狞可怕的狞笑,挥刀向自己的袍泽狂斩。
手起刀落之间,血肉残肢横飞,这样的状况已经够震撼人心了。
为了逃命,残杀自己的战友袍泽,这太惊世骇俗!
这么残忍惨无人道的事,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孙权可做得出来。
绕帐虎士虽然一时不能接受,但求生的原始欲望战胜了人性,也跟着疯狂地砍起来。
江东军士卒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想不明白,更是转不过弯来。
错愕之间,就惨死在自己袍泽的屠刀之下。
突兀而来的转折着实吓坏了华歆,他暗暗庆幸当初毅然离开江东,离开孙权。
华歆哪里容得孙权逃出生天,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遂大喊道:“江东军将士们,孙权心如蛇蝎,残忍无情,六亲不认。他连亲哥哥都杀,何况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如今,你们挡住了他的逃生之路,就已经成为他的死敌,必除之而后快啊。”
“我太了解他了,告诉你们,今天凡是听到孙权谋杀亲哥的所有江东将士,除了他的几名心腹,个个都得死。”
臧霸决定火上浇油:“江东兵听着,孙权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畜生、恶魔。降着免死!围杀孙权者,重重有赏!”
众多的江东军士卒如梦初醒,纷纷喊道:“我们愿降!”
不少着火的士卒,痛苦地喊道:“帮我们灭火,然后我们去截杀孙权狗贼!”
臧霸目视华歆,华歆点了点头。
“泼水!”臧霸一声令下。
从天而降的水把瓮城里面的火全部灭了,只留下孙权上面的乌龟壳在继续燃烧,好像一个大火龟在缓慢移动,在灰暗的夜色中,非常鲜明,引人注目。
“弟兄们,跟孙权这没有人性的狗贼拼了,杀!”有人声嘶力竭地吼道,应者如云,从者甚众。
灭了火的江东士卒纷纷抄起了武器,呐喊着,咆哮着,疯狂地截杀孙权。
双方在互相残杀,朱然等大将和绕帐虎士凶猛异常,杀了不少阻挡他们出去的士卒,但不少虎士死于非命。
但越来越多的叛军蜂拥而来,使推进的速度十分缓慢。
盾牌越来越热,大家都不敢撒手,一旦撒手曹军就会放箭,或者放滚石檑木。
“周泰、贺齐速来救驾!”形势十分危急,朱然大叫道。
“我们来了!”周泰、贺齐应声而来。
他们不但攻不上楼梯通道,还受了轻伤,一听到撤退命令后,马上撤了下来,向孙权靠拢。
由于他们不是主要目标,叛军并没有为难他们。
“周泰、贺齐,他们都叛变了,不给我们突围,给我杀出一条血路!”孙权碧眼喷火,杀气腾腾吼道。
“全部闪开,否则休怪俺心狠手辣!”周泰瞪目大喊。
见两大猛将周泰、贺齐杀气腾腾,宛如杀神,叛军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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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章 杀出重围()
“再不拦住,全部格杀勿论!”臧霸大怒,下令放箭,一阵箭雨暴击而来,射死了几名周泰的手下,连周泰的前胸也中了一箭。
箭伤激起了周泰的血腥怒火,他抡起大刀,向江东叛军疯狂砍去。贺齐也只好挥刀向前砍杀,跟着突围。
在两大猛将的一阵狂攻之下,江东叛军被杀得节节败退,让开了一条通道。
本来在瓮城中间的火龟,移动的速度明显加快。
眼看就要逃到南门,臧霸着急了,急忙向内城方向喊道:“文远,你们快来啊!”
“江东鼠辈休走!张辽早已恭候多时!”内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张辽一马当先,跃马扬刀,咆哮如雷。
“杀!”一支数千人的黑色步骑兵旋风般杀出,杀气冲天,蜂拥而来,象一条黑色巨龙翻江倒浪,搅起飞沙走石,张开血盆大口,向孙权席卷而来。
“瓮城里面的江东军士卒听着,你们赶紧让开通道,跪地缴械投降,以免被我军误伤。张将军他们是抓孙权的!”臧霸看到张辽军杀出,紧忙喊道。
瓮城里面的江东叛军一听,马上自觉向两边后退,让出一条约七八米宽的通道,把兵器丢掉跪在地上等候收编。
在瓮城里面,除了保护孙权的几员大将和两百余绕帐虎士,其余的悉数向曹军缴械投降了。
“快走!”孙权听到张辽杀了,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命令加快速度逃命。
这时,由于叛军已降让出了道路,盾牌上面的火也已熄灭,孙权他们步行逃命的速度明显加快。
眼看还有数米就要钻进外城的南门,正站在南门城楼上臧艾急眼了,他大喝一声,抱起一颗数百斤重的大石头,凌空砸向保护孙权的乌龟壳。
“轰隆”一声巨响,巨石从天而降,刚好砸中乌龟壳。
尘土飞扬处,数十面盾牌组成的乌龟壳当场尽数散开,十多名虎士被压成了肉饼,血肉、脑浆、残肢溅了一地,令人不忍卒看。
孙权和几名大将、虎士魂飞魄散,全部被吓得瘫倒在地,手脚发软,动弹不得。
“臧小将军威武!”城楼上的曹军将士爆发出霹雳般的喝彩声。
“碧眼狼休走!”利用这个空挡,张辽已飞马赶来,黑色铁骑如影如随喊杀连天。
形势万分危急,绕帐虎士营副部督孙俊见势不妙,对孙桓瞪目大喝道:“三哥,你与义封、休穆速带主公逃出去!吾领虎士营挡住追兵!”
“四弟,你扶主公走,三哥断后!”孙桓喊道。
孙桓、孙俊是孙权族兄孙河的三子、四子。
孙权不信任外族之将,便以孙家子侄统领绕帐虎士营,孙桓为安东中郎将、营督,孙俊为定武中郎将、副营督。
又是“轰隆”的一声,臧艾又砸下一颗擂木,三名虎士当场死于非命,肝脑涂地。
“三哥你休要啰嗦。主公身边可无我孙俊,可不能没有三哥你啊。快走啊!再不走就全军覆没了!”孙俊虎目喷火,愤怒地咆哮道。
“四弟!”孙桓欲哭无泪,绝望喊道:“你要保重啊。”
朱然、朱桓如梦初醒,奋力拖起孙权,贺齐、潘璋扶着甘宁,孙桓殿后,周泰在前面负责开路拼命跑进了南门。
南门门洞里,士卒因争夺逃生通道而互相残杀,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首,血水四处流淌,挤满了急于向外逃命的士卒。
“主公在此,快快让开!挡俺者死!”情急之下,杀被性起的周泰虎目充血,炸雷般大吼一声,象一个嗜血的猛兽,挥刀狂斩,奋力杀出一条血路。
狼狈不堪的孙权、朱然、朱桓、贺齐、潘璋、甘宁、孙桓等,终于冲上了吊桥,瘫坐下来。
看到了城墙外的大军,死里逃生的他们,欣喜若狂,悲喜交加。
“主公!”蒋钦、韩当、陈武、董袭喜出望外,急急忙忙领兵赶来接应。
浑身是血的周泰嘡嘡啷啷地跑上吊桥,砍了半天的他早已筋疲力尽,几乎虚脱。
他摸着吊桥的断绳头,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对孙权道:“主公啊,要不是贺将军在进城之前砍断了吊绳子,我们就全部留在里面了,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公苗!今日孙权能逃出生天,全赖公苗和幼平死力,以及诸将奋力杀敌啊。回去以后,重重有赏。”孙权道。
孙权用拳头击打着桥面,懊丧叹道:“哎!我孙权真的是流年不利,竟然连续败给张辽匹夫。损兵折将,未得寸土,气煞我也!”
话音刚落,城楼上传来一声断喝:“江东鼠辈休走!孙权,你这个碧眼绿头乌龟王八蛋,跑不了的,快快给我放箭!”
孙权翻身抬头一看,原来是张喜领弓弩兵赶来追杀。
话音刚落,弩箭暴击而至,朱然、朱桓、贺齐、周泰、潘璋大惊,赶紧舞起兵器左右遮拦。
箭如雨下,力大箭沉,几员筋疲力尽的大将哪里遮拦得住,纷纷中箭。孙权和甘宁也分别中了两箭。
眼看他们就要尽数被曹军猎杀,千钧一发之际,蒋钦、韩当、陈武、董袭领着盾牌兵赶来,挡住了致命的飞箭,把护送到护城河边的大军中。
此时,原来滞留在门洞里的士卒,纷纷拼命往外跑,蜂拥而出,不会就挤满了吊桥。
不少人丧生在曹军的箭矢之下,侥幸不死的奔走呼号,大喊“救命”,抱头鼠窜,没命地向大军方向奔跑。
“主公,怎么办?!”朱然阴郁地看着孙权。
正在包扎的孙权头也不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面无表情,冷冷道:“杀!”
朱然不寒而栗,对蒋钦、韩当冷然道:“主公有令,这些都是叛军,想来为曹军浑水摸鱼的。杀!”
蒋钦、韩当惊讶得看着朱然,稍有迟疑。
“杀!尔等没有听到吗?”朱然脸如寒冰,眼光若剑,沉声冷冷道。
“放箭!诛杀叛军!”蒋钦再不犹豫,一声令下。
万箭齐发,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吊桥上大部分的士卒倒落尘埃。
侥幸没死的士卒痛苦地哀嚎着,恶毒地咒骂着,不停地问候着孙权和各将领家族的女性。
没有中箭的都是一些脑子灵活机敏的士卒,早就象饺子般跳落到护城河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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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章 三箭分胜负()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孙权竟然对自己的袍泽举起了明晃晃的屠刀,死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就是放箭的江东军将士心里一片茫然,不忍卒看。
留在城里抵挡张辽的孙桓及两百虎士,已扔掉手里烧毁的盾牌,摆好了密集的阵形,准备与曹军作殊死一搏。
此时,华歆、臧霸、臧艾已率军从两侧楼梯包抄下来,张辽从正中间快速杀出。
华歆喊道:“孙俊,你投降吧。老夫定包你封候拜将!”
“华歆老贼,休要痴心妄想!”孙俊扬刀怒骂道。
避无可避的江东虎士目光坚定,目视着气势汹汹的曹军,脸色浮起坚毅严肃的神情,纹丝不动地钉在地上。
“降者免死!”飞马而来的张辽大吼道。
“杀!”见曹军三面把他们团团围住,孙俊大叫道,运刀如风,向张辽杀去。
“杀!杀!杀!”视死如归的虎士们,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也呼啸着冲了上去。
“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去死吧!”张辽勃然大怒,冷哼一声。
紫焰烈火刀足足抡圆了一圈,卷起万千寒光,夹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惊涛骇浪般的杀气喷薄而出,炫目的刀光闪电般缠绕着孙俊全身。
“吾命休矣!”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令人都眼花缭乱,完全看不清楚刀锋所向,孙俊竟然不知所措,魂飞魄散,只能无奈地惊叹起来。
“噗嗤”一声,孙俊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头颅竟然不翼而飞,滴溜溜地旋转在天空上,下面的躯体象水龙头一样,狂喷着鲜血。
“死了!”孙俊终于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意识慢慢地逐渐模糊,随着头颅落地,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剩下的虎士目睹孙俊被一刀枭首的惨状,肝胆俱裂,两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虎士们做梦也想不到,平时被他们奉若神明的绕帐虎士营副督孙俊,竟然被张辽一刀秒杀,甚至这一刀谁都没有看不清楚张辽是如何出手的。
“兄弟们,为孙将军报仇!”虎士们睚呲欲裂,挥舞着精良的环手刀,嗷嗷乱叫着冲杀过来。
“噗嗤,噗嗤,噗嗤!”声音向起,跑在最前面的三名虎士被刘铜的连珠穿云箭,射了个透心凉。
其余虎士悍不畏死,向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义无反顾的向前冲。
不一会,筋疲力尽的虎士发出一声声惨叫声,被凶猛如虎、残暴如狼的曹军精锐砍瓜切菜一般,斩杀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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