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帆徽的脑袋嗡了一下,他想到了很多的理由,包括太奶奶诬陷他和父亲吴庆超,可唯独没有想到这样的理由,太奶奶可谓是吴氏家族的主母,居然构陷吴氏家族出现**之事,不惜丧心病狂的毁掉整个的吴氏家族,难不成这个老女人彻底疯狂了。
“谦珏,你本是晚辈,这些事情我不该和你说,不过看看整个的家族,能够明白事理的也就只有你了,幸好你先前的提醒,若是我决定私下里操作此事,只怕这个时候县衙的人已经登门了,我已经将事情的缘由告知了知县大人,吴氏夫人,不,况氏写下了好几封的信函,分别给了县衙和其他的家族,信函之中的事情,我都不敢相信。”
吴缅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不再称呼大嫂,甚至不再称呼吴氏夫人,而是称呼为况氏,可见其对况氏的痛恨已经到了极点。
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了信函,吴缅清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吴帆徽。
吴帆徽小心的接过了信函,认真仔细的看起来。
渐渐的,吴帆徽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他这个算是局外人的晚辈,都被气的忍不住了。
况氏在信函之中揭露多年之前的往事,说是自家男人与丫鬟有染,且丫鬟生下了孩子,其后自家男人成为了家族的族长,不好继续明目张胆的照顾丫鬟,于是就委托三弟吴缅清暗地里照顾这个丫鬟,想不到吴缅清后来也与这个丫鬟有染了,当年她就知道此事,为了家族的利益,将此事压下去了。
现如今这个丫鬟的儿子回来了,吴缅清为了一己之私利,偏袒这个孽子,打压他况氏和现任的族长,况氏思来想去,觉得当年做出的选择是错误的,不能够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放弃了大义,痛苦思索之后,决定以死谢罪,将当年的事情禀报给官府。
“三爷爷,此事您准备如何处置,知县大人是什么态度。”
“知县大人不相信我诉说的情况,且还有其他四大家族的推波助澜,看来此事真的要危及到整个的吴氏家族了,都怪我当年没有能够狠心,若是在况氏当年露出苗头的时候,果断的让其离开家族,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吴缅清的神情变得有些颓废。
“做人怎么能够狠毒到如此的地步,就算是大哥当年对不起况氏,这么多年过去,况氏掌控帐房,做尽了手脚,也应该满足了。”
吴帆徽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他的分析再次切中要害,吴缅清要求吴庆超管理帐房,也是况氏选择自尽的理由之一,一旦帐房的账目公布开来,况氏会成为众矢之的。
“哼,事情摆在面前,我就不相信说不清楚,若是县衙妄断,那我就到京城去,就算是闹到皇宫里面,也要分出个是非来。”
吴帆徽微微叹气。
吴缅清很快发现了。
“谦珏,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如此关键的时刻,你不要有任何的保留。”
“是,谦珏以为,三爷爷若是如此做,岂不是正中太、况氏的心愿吗,家族之中的事情,不要说闹到京城,怕是闹到延安府,吴氏家族就此会彻底消失。”
吴缅清拍了拍脑袋。
“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断不能如此处理啊。”
“谦珏觉得,这也不能够怪三爷爷,况氏做的太过,不仅是牵涉到父亲与我,还牵涉到了三爷爷,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况氏做的出来初一,家族就做得出来十五。”
“哦,你说说还如何的应对。”
“三叔是官场中人,这知县大人的心思,三爷爷应该是知晓的,且事情的原委,知县大人心中是有数的,其余四大家族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知道况氏是明显的诬陷,但他们愿意这样的局面出现。”
吴缅清站起身,走到了吴帆徽的面前,伸手拍拍其肩膀。
“说得好,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细,你说说你用什么办法应对。”
“我认为应该采取三步的措施。”
“其一,况氏之做法,已经背离人伦,其不配为我吴氏家族的人,家族应该表明态度,一纸休书解除其所有的身份,这样做,吴氏家族是向县衙、也是向其他的四大家族表明态度,若是想着趁火打劫,那么吴氏家族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会屈服。”
“其二,封存帐房十余年来的所有账目,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查清楚账目,找出况氏贪墨家族银两的证据,且将确凿的证据呈送给县衙,况氏德行有亏,贪墨钱财,得知家族要任命新的帐房总管,做贼心虚,企图已死蒙混过关,且栽赃陷害。”
“其三,迅速羁押族长吴庆昙,谦珏以为,此事吴庆昙一定是知晓的,家族动用家法,就可以审出究竟来,如此可以证实,况氏不惜以死来栽赃陷害,不仅仅是因为钱财方面,还有拼死维护儿子之地位和钱财,哪怕是毁灭整个的吴氏家族,也在所不惜。”
吴帆徽说出来这三条,就连吴缅清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不过他的眼睛亮了。
“谦珏,你考虑非常周密,就按照这个办法来,不过吴庆昙毕竟是族长,要是不知道也未参与此事,那该如何。”
看着吴缅清有些困惑的表情,吴帆徽恨不得打他一个满脸花。
“三爷爷,究竟是吴氏家族重要,还是族长个人重要。”
吴缅清的脸瞬间有些红了,自嘲的干笑了两声。
“老了,真的是老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清楚,枉在衙门这么多年啊。”
“三爷爷不必如此自责,三爷爷是身在此山中,您想到的全部都是家族。”
吴缅清微微点头,但神色很快严肃起来了,他再次走到吴帆徽的面前。
“谦珏,你的能力超乎了我的想象,我知道吴氏家族愧对你和你的父亲,我不强求你为家族做的太多,但我恳请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想到家族,不管你身处什么地位,可能的情况之下,都要照顾家族。”
吴帆徽愣了一下,慢慢的站起身,对着吴缅清微微鞠躬。
“三爷爷的话语,谦珏听进去了,谦珏保证,一定会时刻记住吴氏家族的。”
吴缅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苦笑,他当然明白吴帆徽的意思,不过人家如此表态,也算是很不错了,想想曾经的吴氏夫人,用如此恶毒的方式算计家族,还掌控家族达到十余年。
酉时,搭好的灵堂被迅速撤掉,灵枢被放置在院子里面,族长吴庆昙以及其几个兄弟,全部被带走,谁也不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家族的帐房被查封,所有账目全部冻结,帐房的总管和管家也被带走。
家族之中的长辈,全部都集中到祠堂的厢房。
酉时三刻,祠堂的厢房炸锅了,吴氏家族也炸锅了,甚至有人在院子里准备攻击灵柩。
吴庆昙的家人,此时处于最为可怜的状态,家族之中的长辈见到他们,都是仇恨的眼神,要不是顾及到身份,早就破口大骂了。
这一切,吴帆徽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知道,也许吴庆昙是被冤枉的,而吴庆昙的家人就更加的无辜了,可惜造成今日这一幕,吴庆昙怪不到其他人,要怪就怪已经死去的父母了。
第三十四章 意外机会()
所有的事态,都朝着吴帆徽预定的方向发展,而且这其中的细节,都是他计划出来的,尽管说出面处理所有事宜的是吴缅清,但背后其实是吴帆徽拿定主意,奇怪的是,吴缅清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明末之成王败寇34章)。
处理况氏带来的家族危机,其实也遇见了一些危险的局面,县城之内的贺氏家族、、刘氏家族和王氏家族,分别在最快的时间,派遣人员到吴家吊唁,这种名义上吊唁、实际上是观察吴家将会出现什么事情的情形,若是吴氏家族没有任何的准备,他们可不准备客气了,毕竟吴氏家族延续几百年的时间,还是有些财富积累的。
但让四大家族的代表想不到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看见灵堂,吴氏夫人的灵柩居然摆在院子里面,明明他们得到的消息,吴家府邸已经摆好了灵堂,为什么会出现这等的情况。
很快,吴氏家族的代理族长吴缅清出面接待了四大家族的代表,明确的告知他们,吴氏家族鉴于况氏丧心病狂、背叛家族的行为,已经将其逐出家门,家族的休书已经正是送往桃花镇,下一步就是将况氏的灵柩送回桃花镇。
吴缅清的这个态度,让四大家族的代表人大为吃惊,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表示,很快就离开了吴家,回到各自的家族,禀报看见的情况了。
当然,吴缅清没有透露其他的事情,包括查封帐房以及带走前任族长吴庆昙的事情,这些事情在家族之中严格保密,绝不准泄漏出去。
之后事情的发展,果然出现了波澜。
几天之后,县衙的主薄出面了,亲自来到了吴家,询问吴氏夫人去世的事宜,且对吴氏家族将吴氏夫人除名的事情,明确表示了不理解,毕竟吴氏夫人算是吴氏家族的主母,若是仅仅因为一封信函,就遭遇到如此严厉的惩处,那是不公平的,吴氏家族若是认为这是家族内部的事宜,强行想着做了就做了,那也是不行的。
毕竟吴氏家族代理族长是吴缅清,有着举人的身份,主薄倒也不会为难,说话很是客气,但内容一点都不简单。
出现这样的情形,也是在吴帆徽和吴缅清的预料之中,其实县衙的主薄来到吴家,背后代表的就是县内的四大家族,特别是贺氏家族,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一切,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是不会错过的,要是吴氏家族轰然倒下了,贺氏家族一定能够拿到最多的好处。
吴缅清笑着拿出了对家族十余年来帐房开支情况的清理文书,递给了主薄,同时说自己也是准备马上到县衙去报案的,况氏直接管理吴氏家族的帐房十余年的时间,贪墨的钱粮达到了五千余两白银,在小小的米脂县,这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每年高达五百两白银的贪墨,要是放到朝廷之中,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这还不算完,吴缅清紧接着拿出来了原任族长、况氏儿子吴庆昙的供词,上面详细说了吴庆昙如何与况氏商议,躲避即将到来的灾难,而且彻底将吴氏家族击垮的证词,包括原任的吴氏家族帐房的总管的交待证词,叙述这些白银是如何被况氏直接贪墨的。
最为有力的证词,是从吴庆昙等人家中搜出的白银,那是况氏贪墨的白银。
拿到了这些东西之后,主薄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吴氏家族的危机就此渡过,自那以后无人提及此事,就好像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况氏的灵柩,最终还是安葬了,但没有进入到吴氏家族的墓地之中,而是单独找了一个地方埋葬,至于说吴庆昙等人,也没有送到官府去,而是家族内部处理,其族长的位置不存在了,变为了家族之中普通的一员,以往享受的所有待遇也被取消。
表面上看,吴氏家族保住了面子,事情没有传扬出去,好像没有什么损失,实际上绝非如此,最大的损失,就是吴缅清被迫辞去了县丞之职,留在了米脂县城,正式担任吴氏家族族长,吴氏家族就是吴缅清一个举人,回到家乡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致仕,而是因为家族之中发生了大事情,他无法按时回到山西去,为了不遭受到朝廷的责罚,只能够无奈辞官。
举人想要进入官府做官,本来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想想吴缅清,今后想要出任官职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了。
家族之中是不是开销了钱财,这件事情外人不知道,吴缅清不会说,成为帐房总管的吴庆超也绝不会提及。
自打提出了建议之后,吴帆徽就安心读书了,他主要钻研的就是八股文,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和会试,考试的全部都是八股文,现如今这八股文可是敲门砖,任你有着天大的才学,不会写八股文就是白搭。
家族之中的事情,吴帆徽不再过问,吴氏学堂开课之后,吴帆徽也很少到学堂去,遇见什么问题,他可以请教况严琦,更是可以请教吴缅清。
至于说吴明坤等人,吴帆徽还是尽心尽力,每隔几天的时间,就会到学堂去,考校众人的功课如何,若是不能够达到要求的,照例是要被踢屁股的。
时间转眼到了二月中旬,距离县试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
吴帆徽接到了族长的通知,专程到府邸去。
吴缅清带着吴帆徽径直到书房坐下。
经历了家族如此重大的变故之后,吴缅清是真正看清楚了吴帆徽的能力,当初若是不按照吴帆徽提出的建议行事,现如今的吴氏家族,怕是不存在了,而他这个有着举人功名的士绅,下场可能更加的悲惨,万一况氏的诬告信函被县衙认定了,那么他举人的功名都可能保不住了。
“谦珏,听闻你正在努力复习,准备参加下月的县试。”
“是的,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县试了,谦珏要好好准备一番。”
“不错,其实依照你的学识和见识,不要说县试,就算是院试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谨慎一些的好,我早就说过,吴氏家族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
看见吴缅清脸上的笑容,吴帆徽知道,恐怕他到这里来,不仅仅就是这些表面上的话语。
果然,吴缅清的话锋一转。
“谦珏,此番家族能够度过难关,你功不可没,前几日,知县大人过问了我吴氏家族发生的所有事宜,也是感慨不已,知县大人对你很感兴趣,一个入学不过半年时间的少年,竟然有着不一般的睿智,我看知县大人恐怕要在锦缎时间见一见你,你可要做好准备。”
吴帆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起身给吴缅清行礼。
“谦珏感谢三爷爷的关心。”
“不用如此说,你好好去复习,县试乃是最为基础的考试,对于你来说,主要就是感受考试的氛围,磨练成熟的心智,为今后的府试、院试乃至于乡试打下基础。”
吴缅清的提醒,吴帆徽心领神会,这其实就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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