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副将,王副将,吴守备,本官奉旨,前往登州莱州剿灭叛军,想要完成皇上之嘱托,还要依靠你等的拼杀,本官是文人,也知道这行军作战,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事情,祖副将和吴将军,你们长期驻守辽东,与后金鞑子厮杀,可谓是九死一生,正是因为你们的拼杀,辽东才稳如磐石。”
“朱大人和监军大人已经告知你们,你们听从本官的指挥,展开与叛军的厮杀,此番的作战任务异常的艰巨,本官有言在先,若是有谁怕死,可以站出来,本官绝不勉强,接下来的战斗,本官会与你们一道作战,同吃同处,共同厮杀。”
“都说辽东边军异常骁勇,乃是我大明王朝之柱石,本官也是认可的,不过从这一刻开始,辽东边军所有的荣誉,都属于过去,本官唯有亲眼见到战场上的骁勇和胜利,才会真正相信辽东边军之强悍。”
“本官有一点强调,那就是军纪军规,本官对此异常苛刻,若是有人违背军纪军规,随意劫掠百姓,侮辱女人,抢夺钱财,那么本官手中的尚方宝剑,可不是吃素的,至于说战斗胜利之后的奖赏,本官绝不会吝啬,该升迁的必须升迁,该赏赐的一钱银子不少,阵亡的兄弟,本官会为他们争取到最大的抚恤银子。”
“好了,本官就说这些,具体的作战任务,三日之后,本官点将之时,自会告知诸位,你们都去准备,切记粮草要准备充足,若是遇见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本官。”
“祖副将和吴将军去准备把。”
祖大弼和吴三桂面无表情的离开,不过吴帆徽分明看见了,吴三桂眼睛转动了几下。
此时的吴三桂,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可因为特殊的身份,在辽东边军之中已经崭露头角,其父亲吴襄天启二年的武进士,原为辽东锦州团练总兵,因大凌河之战临阵脱逃,被免去总兵职务,此番戴罪立功,已经跟随大军来到青州,其舅舅祖大寿为山海关总兵,一直镇守辽东,大凌河之战被迫投降皇太极,随即借故率领一支军队,回到锦州,重新开始抵御后金,皇上没有降罪,反而提升祖大寿为左都督。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吴三桂自然是精通武艺,善于骑射。
吴三桂此刻不过是辽东边军之中一名守备,还没有太多的地位。
从吴三桂转动的眼神之中,吴帆徽迅速了解此人的心迹,看样子吴三桂权势之心是很重的,不会放过任何得到提拔的机会,也会穷尽一切的手段,争取到提拔的机会。
祖大弼就不一样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离开厢房的时候,也是直来直去。
厢房里面留下的就是sd副总兵王来聘。
“大人,终于再次见面了,听闻此番征伐,是大人专门点了属下的。”
王来聘很是激动,他曾经给吴帆徽写信,但没有收到回信,从各方面也打听到了,吴帆徽在京城表现很是突出,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本来以为自己高攀不上了,谁知道这次吴帆徽居然来到sd而且亲自点名让他跟随作战。
看到王来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吴帆徽也是有些激动的,他用力拍了拍王来聘的胸脯。
“你我是兄弟,就不要有那么多的客套了,你的来信我收到了,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回信,还要请你谅解。”
“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难得大人还记得我,这一次的作战,我一定在大人的指挥之下,狠狠的打击叛军。”
“作战的事宜两天之后再说,届时徐彦琦也会到这里来的,大家一同商议作战的事情。”
“什么,徐兄也会来吗。”
“不错,说说你在sd的情形如何,混的还不错吧。”
王来聘愣了一下,他眼前的吴帆徽可是殿试状元,标准的文人,怎么会这样说话。
“大人,我还不错,可不敢和大人比较。”
“这么说你很清闲了,我在京城累的可跟狗差不多了,每天想到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只要每天睁开眼睛,就不要想着有空闲的时间,有时候我看着桌上的奏折和文书,恨不得一把火全部都烧掉。”
王来聘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帆徽,这些话可是军士之间闲聊才会说的。
“大人,我也没有那么清闲,只是事情的确不是很多。”
吴帆徽看着王来聘,再次开口了。
“冠求兄,你这个武状元,在sd清闲,可没有丢掉舞枪弄棒的本事吧,此番跟随我作战,任务是异常艰巨的,弄得不好就可能丧命,要是总想着做官,那就麻烦了。”
“大人说笑了,我这一身的本事,是绝不能丢的,不管其他人如何,我每日都是要苦练的,而且跟随我身边的十来个亲兵,同样也是要苦练的。”
“还好,你若是跟着那些兵油子混,那就麻烦了。”
“大人对军中的事情,怎么这么熟悉。”
“不仅仅是熟悉,我还知道一件事情,我问你,你可曾克扣军饷,在我的面前,实话实说,不用隐瞒。”
王来聘的脸一下子有些红了。
“我真的没有克扣军饷,只是下面有些参将、游击将军、守备等等,会送来一些钱财,我若是不收,那就惹得众人都不高兴了。”
吴帆徽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大明的军队,也要烂到根子上去了,贪墨军饷已经成为异常普遍的情况,皇上知道,内阁知道,兵部知道,却无可奈何。
“冠求兄,我要提醒你,不要直接克扣军士的军饷,那是他们活命的钱财,你是sd副总兵,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好说,有些关系也必须要维系,不过你要记住,有朝一日你出任总兵,执掌一方军队了,要坚决制止克扣军饷的事宜,不要害怕得罪那些兵油子,迁就他们,就是变相的剿灭军队,真正到了战场上厮杀,你就会明白,克扣军饷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第二百零八章 布置()
八月初三,酉时,李勇、马继刚、孙凯林、刘方恒等抵达了青州,一共是三百起兵,一个不少,吴帆徽亲自到青州府南门去迎接,翌日他就要与祖大弼、王来聘、徐彦琦等人商议作战计划,这个时候吴氏家族的护院终于抵达。
看着满眼血丝的李勇等人,吴帆徽什么都没有说,二十一天的时间,李勇和马继刚等人奔行了近三千五百里地,平均每天近一百七十里地,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得知吴氏家族护院赶赴青州府城,也要参加战斗,朱大典和高起潜非常的吃惊,接下来是感动,两人共同下达命令,青州府的兵器库被打开,弓箭、棉甲、雁翎刀、御林军刀等等武器,任由吴帆徽挑选。
吴帆徽当然不会客气,此番吴氏家族护院前来征伐,他专门强调,仅仅骑着战马,携带少量兵器即可,器械若是带的太多,影响行军的速度,再说这么重大的战斗,兵器方面应该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这天夜里,李勇、马继刚、孙凯林、刘方恒以及杜威年等人,在吴帆徽的临时营房里面很长的时间。
吴帆徽也听到了辽兵的一些传闻,说是他作战携带如此多吴氏家族的护院,恐怕就是想着保全自身的安全,吴帆徽可以断定,说这些话的肯定是祖大弼,祖大弼此人作战勇猛,被誉为祖二疯子,此人说话同样是大咧咧的不着调,毕竟一直生活在辽东,且辽东的祖氏家族威风凛凛,有谁敢说祖大弼一个不字。
吴帆徽没有在意,但是这股风,他要找机会狠狠的刹住,目前还不是时候。
八月初四,辰时。
看着肃立的李勇、马继刚、孙凯林、刘方恒、杜威年、祖大弼、王来聘、徐彦琦和吴三桂等人,面容严肃的吴帆徽指着桌上的地图,语气冰冷的开口了。
“明日我们就要开拔作战,你们就是本官依靠的力量,此番作战是不是能够获胜,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几日前本官曾经说过,怕死的就不要跟着本官,这几日无人退出,看样子都是不怕死的,如此就好。”
“本官的军令是异常严酷的,军令如山倒,一声令下,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也要冲上去,若是有人犹豫踌躇,贻误战机,本官绝不轻饶。”
“本官早就说过,皇上赐予尚方宝剑,就是赐予臣临机专断之权,不管本官说的是对是错,你们都必须执行,不要在本官的面前狡辩,若是本官真的动用了尚方宝剑,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此番作战的两千三百将士,包括两千辽东边军,以及三百吴氏家族护院,从此刻起,你们就是一体,同生共死共进退,不管是谁,违背军令,遭遇的结局是一样,若是有人不服气,甚至是内讧,本官不管你是几品的将军,也不管你有什么赫赫的战功,本官只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本官的尚方宝剑锋利。”
吴帆徽说到这里的时候,屋子里鸦雀无声,众人当然明白尚方宝剑的意思,当年袁崇焕手持尚方宝剑,连正一品武臣毛文龙都直接斩杀了,就不要说他们了。
祖大弼等人还是有些奇怪的,他们一直认为吴帆徽不过是文官,身上肯定是有着浓厚书生气息的,怕是还没有上战场,看见血腥的场景,就要尿裤子了,不过今日吴帆徽展现出来的气势,让他们这些常年厮杀的将领,都有些不寒而栗了。
当年的兵部尚书、蓟辽督师袁崇焕,身上好像也有这样的气息,但没有如此的浓厚。
吴帆徽的眼睛转向了地图,众人的眼神也看向了地图。
地图上面标记是非常清楚的,整个作战部署都在上面。
可惜的是,识字的人不是很多,能够完全看懂的,也就是王来聘、徐彦琦和杜威年等人。
“我们此番作战,本官形容为深入虎穴,我们的目标是登州城池。”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连祖大弼的脸色都变化了。
“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了,本官为什么说怕死的不要跟随作战,我们只有两千三百人,叛军却有两万多人,接近十比一的悬殊,故而这是一场非常危险的战斗,没有铁一样的纪律,没有非凡的勇气和能力,不可能完成此番的作战任务。”
“祖副将、吴守备,你们率领的两千辽东边军,是朱大人和监军大人特意推荐的,二位大人认定你们的战斗力是最为强悍的,不过空口无凭,此番的战斗,让本官看看,你们究竟强悍在什么地方,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
“李勇,三百吴氏家族护院,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吴氏家族护院,而是剿灭叛军的大军,你们将成为夺取登州府城的主力,每一次的战斗,每一次的厮杀,你们要冲锋在最前面,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中间有兄弟阵亡,妻儿老小吴家养活,你们中间有人身负重伤,难以照料自身,吴氏家族养活你一辈子。”
吴帆徽说到这里的时候,祖大弼张了张嘴,想着开口说话。
吴帆徽冷冷的看了看祖大弼。
“祖副将,你有什么想说的。”
祖大弼走上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末将有罪。”
“何罪之有。”
“末将昨天说了,吴氏家族护院是战斗中护卫大人安全的,这话末将说错了,末将接受大人的惩罚,不过大人不能够让吴氏家族护院承担主要的作战任务,这样末将的脸就没有地方放了,诸多的兄弟跟随末将来到sd是来厮杀的,是要当先锋的。。。”
吴帆徽没有马上扶起祖大弼。
“祖副将,本官说过,你们是朱大人和监军大人亲自点将出来的,作战勇猛,故而跟随在本官身边作战,本官完全相信你们,具体作战的时刻,你的要求本官会考虑的。”
说完这些话,吴帆徽才走上前去,将祖大弼扶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没有谁开口说话,吴三桂的眼睛里面更是出现了亮光。
吴帆徽的眼睛再次看向了地图。
“明日,朱大人将亲率大军,从青州府城出发,沿着昌乐、潍县的方向,朝着昌邑县进发,剿灭叛军,此谓正面作战。”
“我们则是从青州府城出发,抵达潍城之后,朝着东南方向的高密进发,且快速通过高密、胶州、莱阳和芝罘等地,直插登州府城。”
“此刻本官说出来是很简单的,但真正的实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叛军盘踞在登莱两地有大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拿下了数座城池,就算是高密和胶州等地,叛军的力量薄弱,不过若是我们的行踪不能够保密,过早的暴露,则根本没有机会一举拿下登州府城,我们远道而来,登州和莱州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一旦从后方插入到莱阳和芝罘等地,务必要小心应对,此时此刻,若是有人不遵守军令,擅自行动,那么就不仅仅会导致大军的作战计划失败,更有可能断送两千多兄弟的性命。”
吴帆徽说到这里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一片寂静。
“叛军的主力,是原驻守在皮岛的大军,其中以辽东汉人为主,他们的战斗力同样是强悍的,能够占据登莱大半年的时间,力量不断的壮大,这就是证明。”
“叛军如今有两万余兵力,绝大部分都集中在昌邑、莱州府城、平度、黄县以及登州府城,少量的兵力四散分开,驻扎在登州府城的叛军,兵力约为三千多人,而我们突袭登州府城的总人数,不过两千三百人,这是对我们不利的。”
“登州府城固若金汤,城池高大,且城墙上遍布火炮,我们两千三百兄弟强攻,没有任何的希望,哪怕你们个个都是三头六臂,也只有送死的份。”
“本官前面已经说了,怕死的不要跟随去突袭登州府城,意思是本次作战任务艰巨,有着畏惧的心理,那么出发的时候我们就失败了,可有一点你们不要想错了,本官不是要兄弟们去送死,本官一样怕死。”
“如何的拿下登州府城,本官已经有计划,目前暂时不会说出来,这个计划也会随着战事的推进,做一些小的调整。”
“情报对于我们来说,是战斗胜利的关键保证,唯有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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