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虎下马,带着几个兄弟,一起来到前面正中央,这时,这里已经点起火把。
韩泰骑着乌云追,手拿一丈长的黑槊,高声喝问道:“前面是谁?”
“父亲,韩虎复命。探得鲜卑先锋,并引来100左右鲜卑追兵。”
“好,你且闪退休息,我等料理这100鲜卑骑兵。”
“我要参战。”
“军中命令,岂是儿戏,给我退下。”
“是。”
韩虎拨马,闪退一边,只看韩泰手举黑槊道:“前面就是鲜卑追兵,骑兵,出击,全歼,勿使一人逃脱。”
一声令下,战马奔驰,火把瞬间烧起来,一个月牙形的火带扑向追击而来的鲜卑骑兵。
刚好将对面的鲜卑骑兵包拢住。
嗖嗖嗖,箭声不绝于耳,两边都有人落马。
只是这边,以逸待劳,战马跑的更快,气势占足了优势。
鲜卑骑兵,本跑的气喘吁吁,就是想逃,现在已经在敌前展开,根本没有可能逃脱。
唯一活命的办法,就是冲上去,杀过去。
鲜卑人一向兵强马壮,骑兵更是强悍,在边郡一带,几乎少有对手。
因此,看着对面人多,他们依旧无所畏惧的冲杀过来。
“杀啊!”
韩泰一马当先,身后的士兵控马冲来,挥舞着马刀,拼命呐喊者。
鲜卑的首领,大概是一位部落大人,正取弓在手,对着韩泰,嗖地一声箭射过去。
这时,韩泰战马已经来到眼前,只见他胳膊上还插着刚才那只箭,尚自晃动不已。
只是,好像没什么大伤。
黑槊带动风声,铺天盖地一般,冲头顶砸来。
那位部落大人,这才意识到不好。
身子躲的快,战马跑的急,刚好被一下砸到马屁股上。
战马吃痛,“希律律”战马一声哀鸣,前蹄腾空跃起,这位大人当场摔落马下。
韩泰高喊道:“杀过去!”
身后弟兄士气大振,马刀挥舞着,直冲过去。
犹如巨舰撞击小舢板一样,小舢板顿时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韩泰等人冲了20丈远,已经将这些鲜卑杀的没有几个人。
韩泰一声令下,收住战马,兜一个圈子,再次杀过去。
杀声,战马奔跑声,受伤人的哀叫声,受伤战马的哀鸣声,混做一团。
虽现在打仗时候没有火把,可地上还有掉落的火把,还是能将战场照出一明一暗的亮光来。
再杀一轮过来,马刀砍的急,刀刀见人血,灯火里,只见血光不断溅起,惨叫声越来越少。
站立一旁观战的韩虎知道,这些鲜卑是彻底完了。
“点起火把,下马搜索。”
“是。”
有人下马,点起火把在前面照路,后边都是两个弟兄,一个手持弓箭,一个手持马刀。
地上的鲜卑,哀叫的被补刀,没哀叫的一样也要补刀。
冷不丁,传来一支冷箭,立马就有弟兄冲上前去,刀箭并用,将这敌人彻底解决。
对打大约也就5分钟,搜索足足半个时辰,最后确认,实在没有活的鲜卑人了。
收起自己受伤战死的弟兄,5人战死,12人受伤。
“转移,速速转移。”
韩泰一声令下,这里灭了灯火,这一群人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非一地的尸体,简直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一场血战。
天刚放亮,地上白霜遍地。
寒风打着卷,吹起地上一片片枯草落叶。
㶟水依旧东流,只是碧绿的河水上,浮起一层薄冰,顺着激流激荡而去。
㶟水南岸,远远的一股巨大的烟尘,从西向东而来。
铁流滚滚,烟尘漫天。
近看,则是铺天盖地般的鲜卑大军,向着平城的方向直扑过来。
步度根骑着一匹白马,金盔金甲,初升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闪出金光,耀眼夺目。
他手中悠闲的挥着马鞭,眼看一旁的㶟水,微微一笑道:“这不是结冰了吗?”
“再过两天,河上冰结成,这里我就能纵横驰骋,再也没人能拦住我大军了。哈哈哈。”
步度根一阵狂笑。
身旁一位脸似蛤蟆皮的将领连忙道:“大人,就是不结冰,焉能拦住我大军,大不了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而已。”
步度根斜眼看过这人道:“哼,慕容将军,到处架桥,该耗费多少时间?骑兵要的是时间,时间你懂吗?”
那人没想到,步度根根本不领情。
不过脸已经是蛤蟆皮一般,也不要什么脸了。
急忙道:“大人说的有道理。”
“只要这里结冰,我鲜卑大军必能纵横并州。”
步度根点点头道:“正是,目前并州,我尚未知道那个敢与我大军一战的。就是那吕布又如何?他倒是出来啊?哈哈哈哈。
纵使他个人万般勇武,我鲜卑大军一到,铺天盖地一般,他又有何能耐杀破万骑纵横之势?”
“我们今年来跟往年不同,往年就是为了抢些粮食,抢些衣物,抢些牛羊,再抢回一些奴隶,还有娇媚的女人。
今年,我们要先给他们立威于他们,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檀石槐大人不在,可还有我步度根。一个小小的什么农都尉,居然就敢杀到诸闻泽,哼,谁给他的胆子?
这次就要先踏破怀仁堡,杀掉陈原,抢了陈原,给所有人都看看,冒犯我鲜卑的下场。”
“是,大人高见!”
“大人英明!”
“还有多远到怀仁堡?”
“回大人,还有85里,前锋应该快到了,今天可能就可以围住怀仁堡。也许大人还没到,那怀仁堡,就已经被拿下了。”
“哈哈哈哈,杀鸡用牛刀,确实胜之不武,前锋令狐将军若打下,我就回头给他们一家家去立规矩。”
步度根一边走着,一边跟着他身旁的将军闲聊着。
眼看大军滚滚向前,眼看马邑县平城一带,山川地势,心生豪迈之气,马鞭向前一指道:“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天下。”
“万胜!”
“万胜!”
他身旁阿谀之词,不绝于耳。
连他自己都感觉是不是这目标有些小了,不过,他虽张狂,毕竟还不傻,现在根基还不算大,整个鲜卑还有一统在自己手上。
他想起檀石槐当年的作为,也是一步步来,眼看着慢,最后却是让人吓一跳的结果。
目标再大,只能一步步来,好在他年轻,就在鲜卑诸位大人中占据先着。以后只怕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正踌躇满志,意得志满之际。
探马从前面飞奔而来急促的报道:“大人,昨夜我运粮大队,连遇敌袭,共有560人战死,300多人受伤。
现在运粮大队在前方20里。”
“什么?运粮队被袭?前锋无法前进?”
步度根有些抓狂,自从檀石槐大败汉军之后,就也少有汉军野战打鲜卑人,所以鲜卑的气势越来越盛。
汉军不是弱,是在边郡上比以前弱了许多,只有据城自守,根本不敢出城野战。
陈原是第一个,现在他就是要去教训陈原,没想到,陈原果然胆子大,居然不从前面打先锋,从中间直插运粮大队。
“粮食如何?”
“损毁百余石而已。”
“他们是如何打的?”
“他们小派小股人马不断袭扰,趁我不备,在我粮食队中,杀人放火。我若小股追击,他们就派大队人马一举打我们。若我们大队去追,则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有抓到他们的人?”
“没有。”
“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
“传令下去,前锋大队后撤,护卫运粮队,慢慢走,步步扎营,一天三十里,不可浪进,不可夜行。”
“是。”
传令兵走远,步度根叹口气,自己是有些小看这陈原了。
不过,他手上有一万铁骑,有两千在包围马邑县,有一千包围莫家堡,剩下的七千大军,将一举踏破那怀仁堡。
他早派出探马探听陈原,也知道陈原是马邑县的实际掌控者。打马邑县也好,围莫家堡也好,那些都不是真正的目标。
先围起来,只要拿下怀仁堡,那些地方,哼,不用战,自然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有七千铁骑在手,为了怀仁堡,还专门准备的攻城器械,只要稳扎稳打,这怀仁堡还能跑了不成。
我有5千兵马围住怀仁堡,2000兵马在外,我看那个敢来相救?
笑容再次浮现在步度根脸上,马鞭向前一指道:“不必太快,注意警戒,派出哨探去,将这一路之上,给我扫荡干净,再慢慢往前行。记住,稳扎稳打,优势全部在我,怀仁堡拿下,这里就是我的天下。”
“万胜!”
“万胜!”
身后的阿谀之词,再次响起。
步度根没什么反应,只是骑着马,看着悠悠的㶟水,想那陈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之人。
第102章 勇士凯旋()
鲜卑的前锋撤回去,护送着运粮大队一起行动,晚上营房扎的很牢,根本没有机会。
这时,陈原下令,让韩泰带着骑兵回到怀仁堡。
陈原在命令中专门讲到,此时,不是骑兵作战之时,将来还有骑兵立下大功之日。
韩泰带着队伍,在莫家堡外掩埋过尸体之后,带着伤员,进了怀仁堡。
吊桥平放,队伍缓缓进堡。
怀仁堡的乡亲,打着火把站立两侧,迎接进堡的勇士凯旋。
韩泰看着乡亲激动的面容,心里也是一热,骑兵其实还没怎么打,就是两三场偷袭而已,实在是不过瘾。
看着乡亲们一脸的真诚,举着火把,高呼着,似乎他们已经把鲜卑人打跑了一般,他感觉很惭愧。
他知道,大战其实还没开始呢。这骑兵就被农都尉拉回来,实在是有些郁闷。
韩虎在他身后嘟嘟囔囔,不停的小声抱怨着。
韩泰回头一瞪他,轻声说道:“军令就是军令!”
果然,韩虎果然老实了许多,闭口再也不敢多说。
只是拉着他的战马跟着众弟兄朝堡内走来。
忽然,有人高声喊道:“农都尉来了。”
拥挤的人群,自然闪出一条通道来。
韩虎其实还没见过陈原,他一来,就直接被拉到南山进行各种训练。也是当做普通的小士卒,哪有什么机会见陈原。
今天,他要看看陈原什么样子,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农都尉。
韩虎看去,火光中,一群人正朝西门阔步走来。中间一人,一身戎装,披着黑甲,外罩皮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面沉似水,两眼警惕的一边走一边看着欢呼的人群。
他两只眼睛一边走一边看,手就放在腰间悬挂的马刀上,似乎随时抽刀作战一般。
韩虎不禁一叹,都说陈原也是一员猛将,以前只是听说在莫家堡如何如何。并不是什么打仗的人,只是后来不知如何,就能上马作战了,而且居然能在乱军之中,一刀砍死那鲜卑大将乞伏高。
当时,很多人都不信。
今日看来,只怕不虚。
看着陈原走路的气势,眼神中自带一股杀气,何谓不怒自威,这正是不怒自威。
若是生人见了,先是惧怕他三分。就是乱军中杀死任何敌将,也都是应该的。
韩虎正胡思乱想,这时,陈原已经来到他父亲韩泰身前。
韩泰赶紧躬身施礼道:“农都尉,韩泰奉命阻击鲜卑大军,现已完成任务,奉命回堡。此战共出击3次,杀死鲜卑人552人,我骑兵战死6人,受伤17人。”
“战死的弟兄呢?”
“都已经安葬了。”
“此战过后,所有战死的弟兄,我们都要给他们立碑,我们要记住他们的功劳。另外,他们的家人我也会好好抚恤。”
后面有人牵过一匹匹战马,十七个受伤的弟兄,都还骑着马,但有些是眼睛中箭,现在脸上还插着箭,有些胳膊被砍,简直都要快掉下来,也有伤势比较轻的,只是伤口缠些麻布。
陈原过来,一一看过。
陈原这时,脸上不见了杀气,只是像看待自己弟兄一般,一个个从头看一遍,问问伤势如何,现在是否还痛的厉害。
问完之后,陈原扭头高声道:
“先把受伤的弟兄拉到吴普先生那里,让他尽快医治。”
“是。”
伤员赶紧被送走,所有弟兄也都进了堡内,吊桥拉起,城门吱呀呀缓缓关上。
陈原再次回到骑兵前面,越过韩泰,直接朝后边韩虎过来。
韩虎一愣,也朝后边看去。
“你就是韩虎吗?”
韩虎这才扭过头来,陈原正笑语盈盈的看着他,两人相距甚近,这时的陈原没有刚才了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的感觉。
一下子,就像一个邻家的长兄一般,十分的亲切。
“韩虎见过农都尉。”
韩虎赶紧躬身施礼。
陈原大手一把拉过韩虎,笑着一指韩泰道:
“虎父才有虎子。”
身旁众人哈哈大笑。
韩泰也是笑道:“农都尉过奖了。出堡作战,分内之事。”
“韩泰领骑兵,迎战鲜卑,初战告捷,大快人心,大涨我军士气,我怀仁堡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韩虎身为斥候伍长,带领一伍人马,两次袭扰鲜卑运粮大队,两次设伏成功,杀死鲜卑500人,他自己引来的就有350人。
此战,首功当为韩虎!”
火光闪耀,陈原朗朗而谈,大讲骑兵功绩,更主要是讲韩泰和韩虎。
众目睽睽之下,让他父子二人出了好大的风头。
韩虎感觉自己都要快飘起来,似乎陈原特别懂自己心思一般。
从此,在怀仁堡,韩虎再也不是无名的小卒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韩虎觉得这句话太有道理了。
他现在想,哪怕是战死鲜卑马前,也是值得的。
“所有骑兵弟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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